額頭上都是汗,因爲突然撕心裂肺的痛讓程晚夏半天緩不過氣來。
片場一片昏暗,不知道過了多,後來,漸漸安靜下來,所有一切也變得有了秩序,才聽到有人大呼了一聲,“血……”
然後,所有人才看到程晚夏的腳踝下,那一灘血漬。
她被送上救護車的時候,看到傅博文抱着安筱走向了另外一個專車內,傅博文的眼神往她這邊瞄了一眼,一掃而過。
小衛是半個小時後趕到醫院的,剛好那天,她沒讓小衛陪着,小衛急得眼睛都紅了,醫生說腳踝處粉碎性骨折,得打石膏,臥養一個月及以上,程晚夏打上石膏就和小衛離開了醫院,她沒辦法臥養一個月,這個角色,來之不易,於是,她讓小衛給導演說明情況,一個星期後,她就回到片場。
程晚夏回到家的時候,傅子姍剛好在客廳看電視,看着她打着石膏無比狼狽的樣子,眼眸微微動了一下,“你怎麼了?”
“摔了一跤。”
“傷筋動骨一百天,得好好保養。”傅子姍隨口說着。
“哦。”程晚夏也只是隨口答了一句。
躺在自己那張小牀上,因爲小衛送她到家後就在她的吩咐下去了片場,所以整個房間就只有她一個人,看着頭頂上那似乎隨時都可能掉灰的天花板,眼眶突然就紅了。
她咬着脣,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甚至不知道此刻自己莫名的委屈來自哪裡?傅博文的狼心狗肺,上天的不公,還是對自己命運的抱怨……
“程晚夏。”房門突然被人打開。
她轉頭,看着傅子姍站在門口,在發現她臉上的淚痕時,愣了愣,“多大個人了,還學小孩子,一摔跤就哭。”
程晚夏擦了擦眼淚,“有事嗎?”
“你家小衛走的時候讓我多照顧你,比如你要上廁所什麼的,喝水什麼的,吃飯什麼的……”
“我現在什麼都不需要,謝謝。”程晚夏直接拒絕。
傅子姍似乎沒有想到平時還算比較容易接觸的程晚夏,突然這麼不易讓人靠近,她癟了癟嘴,還是給她拉上房門離開,什麼都沒說。
程晚夏閉上眼睛,她覺得,此刻,她需要休息,不需要想什麼。
……
一個星期後,程晚夏如約出現在了片場。
她取了石膏,選擇用支架固定,不會那麼顯眼,但下地走路還是有些困難,導演不知道是否對她覺得挺虧欠的,倒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拍攝起來溫和得多,甚至本應該發脾氣的時候,都只是揮了揮手,不再多說什麼,程晚夏反而暗自高興,這叫因禍得福吧。
今天本沒有程晚夏的戲,但她覺得閒着也是閒着,就到片區來侯着,指不定主角們鬧彆扭,她就有得用場了。
程晚夏坐在離導演不遠的地方,所以聽到導演和副導之間的對話。
“剛剛安筱的經紀人來溝通了,說是安筱拍吻戲都是靠借位,這場戲本是我們臨時加上去的,也沒提前給他們說,經紀人說要拍就借位,要麼就跳過。”
嶽明峰突然甩下劇本,看得出他顯而易見的怒氣。
副導嘆了口氣,“你也知道,投資的傅博文和安筱的關係,這場戲我看就算了吧。”
嶽明峰脾氣暴躁的吼了一聲,“不算了能怎麼樣?!勞資真是受不了安筱那裝*樣!”
“行了,老嶽,娛樂圈你混了幾十年了,裡面的規矩你還不懂?!我這就去給那邊說,這場戲跳過。”
嶽明峰點了點頭。
“嶽導。”程晚夏惦着腳尖,一瘸一拐的走過來。
嶽明峰現在心情明顯不好,看着程晚夏,一副有話快說的表情。
“那個,我曾經給安筱當過替身,就是吻戲替身。以前那個導演說,我側臉其實和安筱挺像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
“等等。”嶽明峰突然轉頭叫住副導。
副導看着他,“這場戲我着實想了很久,確實不想跳過,你去給他們經紀人說一聲,吻戲的部分用替身,如果沒有意見,馬上就拍。”
“替身?”
“嗯。”嶽明峰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點笑容,他轉頭看着程晚夏,意味深長的說着,“總有一天,你會紅。”
……
各居各位。
程晚夏換上了安筱的戲服,這是s女人贊助的,原來人靠衣裝這句話,果真是沒有錯的。
她站在男主角吳啓迪的面前,導演還未喊開始,他們兩個面對面傻站着似乎有些尷尬,吳啓迪拉開話題,“仔細一看,你還挺漂亮的。”
程晚夏嘴角微微一笑,“謝謝。”
除了拍戲,吳啓迪倒是真的沒有正眼看過她。
“皮膚也很好,應該是還未被娛樂圈的胭脂水粉給糟蹋,得好好保養哦。”吳啓迪玩笑的說着。
程晚夏點頭,突然覺得吳啓迪真的和外界說的一樣,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心裡頓時有些暖意,至少,有這麼一個人,不排斥她。
突然,一聲“action!”
兩個人都第一時間進入了狀態。
吳啓迪彎腰,吻住她柔軟的嘴脣。
攝像機由遠而近的在他們周圍旋轉。
兩個人的脣瓣緊緊相貼,程晚夏以爲,就如上次一樣,簡單的嘴碰嘴堅持一分鐘而已,可恍惚,她似乎感覺到一個滑軟的東西強硬的拗開了她的脣齒,她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吳啓迪,再次感覺到那陌生的東西掃過她的口腔。
導演還未喊停。
這場戲是她主動要求的,而且此刻如果推開面前這個人,會引起多大的風波,她真的不敢相信。
不知道過了多久,仿若她的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那聲“cut”才結束。
吳啓迪輕輕的放開她,那個表情,明明寫着“意猶未盡”四個字,然後帶着笑意,緩緩離開。
她站在原地,腳步有些僵硬。
不自主的咬着脣,心裡莫名有些,慌張。
爬上傅博文的牀那一刻開始她就發誓,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她都不會在意,絕對不會在意,但剛剛,她變得不知所措。
小衛跑過來扶着她離開。
她腿不方便,所以沒有人看出她的異樣。
只有小衛感覺到,程晚夏壓在她身上的身體,在輕微的顫抖。
兩個人的腳步,突然停止。
程晚夏看着面前的黑色皮鞋,擡頭看着穿着西裝革履的男人傅博文,他面無表情,眼神似乎看了一眼她的脣,又似乎只是她的錯覺,她示意小衛繞道,離開。
她答應過傅博文,不要出現在他面前,如果出現了,一個字都不許和他說。
他們都做得,很好。
“晚晚,我們回去嗎?”小衛扶着程晚夏,說道。
“嗯,回去吧,導演說今天沒戲了。”
“哦,好,我叫車。”小衛拿出手機,“對了晚晚,你剛剛拍完吻戲怎麼有些怪怪的?”
“沒事,就是覺得吳啓迪太迷人了。”程晚夏開玩笑。
話一出口,她咬了咬脣,回頭看了一眼。
傅博文應該聽不到的,就算聽到了,他能有什麼感覺!
只會覺得,她更加風塵而已。
也對,比起安筱,她是風塵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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