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傅子姍出門,上班。
到達市公司醫院,換好工作裝,白大褂。
辦公室除了她之外,還有3個醫生,兩男一女,平時護士在稍微有些清閒的時候都會聚在他們辦公室聊天。
今天似乎更熱鬧了些。
“你們都收到傅醫生的喜帖了嗎?”一個護士說道。
“收到啦。傅醫生的人脈關係太好了,據說幾乎把整個醫院的同事都給請了,太闊套了!”另外一個護士附和。
“我聽人說傅醫生家境條件很好的,只是平時不太愛表現出來,典型的低調型富二代。”
“可惜,這麼好的傅醫生就要結婚了,你們看請帖上面的新娘子的嗎?真不知道是不是婚紗照纔會這麼漂亮,感覺兩個人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護士繼續八卦。
“聽你口吻酸酸的,你該不會是暗戀傅醫生吧。”一個護士玩笑的說着。
“咱們醫院暗戀傅醫生的可不是隻有我一個,成羣結隊的,一聽傅醫生要結婚了,傷了好大一片妙齡女青年……”
傅子姍玩着筆,不是坐班,她是真的很想走了。
那邊嘰嘰咋咋的聲音持續不斷,她聽着莫名有些抓狂。
“子姍。”門口處,科室主任突然出現。
傅子姍看着他。
“你跟我來一下辦公室。”
傅子姍放下筆,整理了一下衣服。
護士些因爲主任的突然到來,安靜規矩了些,嘟嘟嘴,各自散去。
傅子姍跟着主任走進了辦公室。
“主任,你找我什麼事?”
“子姍,你坐。”主任非常客氣的招呼她坐在了他的對面。
傅子姍皺眉。
平時的主任一般不會親自來叫誰,或者打辦公電話,或者讓護士來叫,當然更不會這麼客氣。
傅子姍心裡一直琢磨着,她這次去非洲,估計這糟老頭子得了不少獎金。
“子姍,這是你的申請表。”主任把那張表格拿給她。
傅子姍納悶,“有錯嗎?”
“不是。你先收着。”主任遞給她。
傅子姍覺得莫名其妙,還是把那份申請表拿了回來。
“去非洲參加志願者協會的事情,你就不要參與了,醫院定了其他人。”
“爲什麼?昨天不說了讓我去的嗎?!”傅子姍口氣有些不悅。
主任趕緊說道,“子姍,你別激動。非洲不是個什麼好地方,下次有去好一點的志願者協會,我再給你報名也不晚。”
“我說你們怎麼說一個樣就一個樣,這才一個晚上就變了!”傅子姍抱怨。
主任擦了擦冷汗,“醫院行爲,我也確實無可奈何。”
想今天早上7點鐘,醫院院長親自給他打電話,劈頭就是一頓罵,說什麼誰不挑爲什麼就挑了傅子姍,還說傅子姍什麼來頭你知道嗎?你讓她去那些地方,要是真去了,別說你下課,勞資都要跟着下課!
主任一把歲數了,經不住這樣的恐嚇,連忙說着安排其他人,絕對不讓傅子姍去。
只是,主任看着傅子姍。
她到底什麼來頭啊?
平時看上去,沒有什麼異樣,不像是背景很深厚的那種。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忍不住,又心驚的擡了擡厚厚的框架眼鏡,還好平時沒怎麼爲難過傅子姍!
……
傅子姍氣鼓鼓的把申請表拿回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本來熱鬧騰騰的,看着她回來,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傅子姍皺眉。
平時雖然她不太喜歡參與他們的八卦討論,但還不至於這麼被人排斥。
她抿了抿脣,不想在意的坐在自己位置上。
“張醫生,你別哭了,兩年而已,很快的。”一個護士突然開口,低聲安慰除了她以外,這個辦公室另外一個女醫生張瑤。
張瑤的眼眶通紅,沒有說話。
“就是啊,張醫生,別哭了。事情都定了,也確實沒辦法。”另外一個護士無奈的安慰道。
辦公室的兩個男醫生也在說着安慰的話語。
張瑤似乎越聽越難受,眼淚不停地往下流,口中說道,“我在農村出生,從小努力讀書才考上好的大學,好不容易在上海找到了一份體面的工作,把我農村的爸媽接到了城裡來孝敬,而且我才新婚,雖然沒有小孩,但是這又被派去非洲,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會回來,我媽知道了,肯定會傷心死,我老公,也不知道會不會等我……”
越說似乎越慘。
“張醫生,你別想這麼多了,主任不是也說了嗎?這次去了非洲,回來晉升的機會就大了很多……”
“誰要拿命去換這些啊!”張瑤生氣的說着。
其他人也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我也不怪誰,就怪我自己沒有一個有能力的父母。本來定好的人員,別人隨便找找關係就能夠不去,像我這種人,就只有悶着頭受委屈。”張瑤含沙射影的說道。
傅子姍捏着筆的手指緊了緊。
“張醫生,哎,你也別這麼說,其實大家誰都不想看到這樣的結局,不過這都是醫院的行爲,也怪不得誰。”一個男醫生說道。
張瑤有些不服氣的說道,“昨天主任明明就給我們說定好了人,和我們沒關係,今天一早我就被主任叫去辦公室,說讓我去做這破志願者,這不明擺着是有人故意走了後門嗎?!這到底還算什麼醫院行爲,這明擺着就是欺負我們這種無權無勢的人!”
“張醫生,你就別說了。”男醫生一直眨眼,低聲說道,“人家有背景,你少說兩句,免得以後更多苦頭吃。”
“我就是要說,反正我都被派去非洲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不就是仗着家裡有些權勢嗎?平時就一副誰都不能靠近清高自負的樣子!我說家裡有錢跑來當什麼醫生,回家做你的千金大小姐啊,在這裡耍什麼威風……”
“張瑤,你說誰啦!”傅子姍“哐”的一下放下筆,直接站了起來。
傅子姍脾氣很怪,醫院公認了的!
張瑤被驚嚇了一秒,想起自己都被逼到了這種地步,瞬間就雄了起來,“我說誰?誰這麼做了我說誰!”
“我做了什麼我,主任讓你去非洲,你不願意去你就說,在這裡陰陽怪氣!況且了,難道我去你就覺得公平了?!我抱怨誰去!”傅子姍大聲的吼着!
張瑤看着傅子姍,聲音稍微小了些,“我還要這個工作,要是我說不去,連工作都沒有了!我能怎麼辦?!本來,主任早就定好了你,現在突然讓我去,我是覺得不公平!”
傅子姍抿着脣,眉頭皺緊。
主任剛剛給她說的,明顯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
她猛地火速離開辦公室。
她到底要搞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
沒有敲門,傅子姍直接衝進了主任的辦公室。
主任看着她,明顯不悅,但後又想到什麼,堆滿笑容,“子姍,你怎麼急,找我什麼事?”
“你爲什麼突然安排張瑤去參加志願者?”傅子姍口氣很冷,劈頭就問。
“哦,她自己強烈申請的,你想她家庭條件不太好,我們醫院也總得照顧一下她的生活環境,你也知道去非洲的補貼和福利都是在醫院無法比擬的……”
“剛剛張瑤都說了,是你逼着她去的!”傅子姍實在聽不下去主任的藉口,說道,“我不知道爲什麼你突然要這麼做,但是既然張瑤不願意,而我非常願意去,你現在就把名額給我。”
“子姍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這是醫院的決定,也不是我說了算。”
“這什麼狗屁醫院的決定,這都是沒有人性的嗎?!都不考慮別人的感受的嗎?張瑤才新婚,父母也在身邊,我一個人輕輕鬆鬆無牽無掛的,爲什麼不讓我去,非逼着別人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傅子姍很生氣。
主任被傅子姍說得啞口無言。
“主任,我不爲難你了,你直接說這是誰的決定吧?院長嗎?”
“你要去找院長?”主任瞪大眼睛看着傅子姍。
這果然是,很有家世背景纔敢做出來的事情吧。
果然,他平時真心小看了她。
“子姍,我一把年齡就等着退休安享晚年,你不要再折騰事情出來,讓我這把歲數了還心驚膽顫的。這事兒你就別想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啊?”
“我非得把這事情搞明白!”對於主任的苦口婆心,傅子姍硬是沒有半點退讓,“我現在就去找院長。”
然後,風風火火的離開了,主任想攔都沒有攔住。
傅子姍跑向另外一棟辦公樓,往院長的辦公室走去。
趙院長剛剛接完電話,就看着傅子姍出現在了他的辦公室門口。
剛剛那個電話是主任打過去了,提前通風報信。
“進來。”趙院長看着傅子姍,示意她進去。
在一個環境下,對於自己最大的boss,多少還是會有一些尊敬和畏懼的,所以傅子姍收斂了些脾氣。
“找我什麼事?”趙院長和藹的一笑。
“院長,我找你就是想給你說,我已經想好了參加去非洲的志願者協會,申請我都寫了,但是我們主任非要讓張瑤去,張瑤不想去,張瑤家裡面需要她照顧,我一個人無牽無掛的,再適合不過。”傅子姍把事情的緣由簡單的闡述了一遍。
趙院長看着她,語重心長的說道,“你這份心情我能夠理解,我們醫院也正是缺少你這樣熱血的青年,但是傅子姍,這非洲不是其他別的地方,經常會有動亂,而且每年都有志願者出事,可不是你們小女孩就憑着一腔熱血就能夠隨便去的地方。”
“那爲什麼就讓張瑤去?張瑤比我更不適合,她要是出事了,家裡面的人怎麼辦?!”
“這個你就不要擔心了。醫院會有安排。”趙院長似乎是不想在解釋了。
“趙院長,你就不要敷衍我了,你直接告訴我,爲什麼不讓我去?我和志願者協會的主辦方都聯繫了,他們沒有什麼特別苛刻的要求,我的條件完全附和他們的標準,我實在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不讓我去了?”
趙院長沉默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好合理的理由在說服傅子姍。
“趙院長,我強烈申請去參加這個志願者協會,請你批准。”傅子姍再次,非常肯定的說道。
趙院長實在無可奈何,說出了實情,“是你家裡面打了招呼,不能讓你去。”
“我家裡面?”傅子姍看着他,“我爸?傅正天?!”
怎麼可能,他從來都不關心她!
她別說去非洲,就是去月球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傅正軒。”
傅子姍突然一怔,看着趙院長。
“正軒來打過招呼了,除了你,誰都可以去。”趙院長看着傅子姍,“傅子姍,你也就別爲難我了。”
誰都知道,傅家在上海都是橫着走的。
昨天下午傅正軒氣勢洶洶的來找他,非常明確的表明了態度。
傅正軒在醫院很低調,除了他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他是傅永福的兒子,而且傅正軒也從來不因爲自己是傅家的人就搞特殊化,反而是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放在人羣中,這是唯一一次,傅正軒用了他傅家的身份來找他,甚至說是威脅。
他想,這事兒估計真的惹怒了傅正軒,要不然不會激怒成那個樣子。
所以也就理所當然的,他絕對不可能批准傅子姍去參加那個志願者協會。
傅子姍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院長辦公室的。
趙院長說,是傅正軒的意思。
傅正軒捨不得她走嗎?還是隻是作爲長輩的一種關心。
可……
不走又能怎麼樣。
看着他對着另外一個女人柔情似水,寵愛無度?
她抿着脣,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那邊響了幾秒,接通,“子姍。”
“你在辦公室沒?”
“在。”
“我來找你。”
“……好。”
傅正軒掛斷電話。
剛剛趙院長已經給他說了,他知道憑傅子姍的個性,肯定會來找他。
10分鐘後。
傅子姍出現在他的辦公室。
傅正軒是心臟科的主治醫生,屬於醫院的專家門診,平時找他看病的人不多,一般有他的門診,都是需要動大規模手術的,傅正軒在市中心醫院這麼多年,出國進修了無數次,心臟搭橋手術,是他的專長。
“坐吧。”傅正軒示意傅子姍坐在他對面的位置。
傅子姍看了看,坐了下去。
“你爲什麼要阻止我去參加志願者?”傅子姍看着他,直白的問道。
“我說了,那個地方不適合你去。”
“怎麼就不適合了?”傅子姍口氣有些衝。
而此刻的傅正軒,卻是恢復了他平常的文質彬彬,和昨天那個火冒三丈的人大相徑庭。
“我昨天說得很清楚了。”
“傅正軒,你是不是處處都要和我作對。”
“我覺得我是爲了你好。”
“是嗎?”傅子姍諷刺一笑。
傅正軒看着她嘴角的笑容,抿了抿脣,“你父母也不會同意你去的,你就不要想了,好好上班。”
“如果我說我堅持要去啦?”傅子姍看着他。
傅正軒抿了抿脣,“我不會讓你去?...
!”
死都不會!
“你憑什麼不讓我去?!我爸對我都沒這麼關心,你這麼關心我……”傅子姍一字一句的說道,“合適嗎?”
傅正軒看着她。
“小叔,別做一些讓我誤會的事情,我怕我會控制不住。”傅子姍丟下一句話,離開了。
傅正軒看着她的背影,手上捏着的那支筆猛地往地上一扔!
護士小姐來找他要一個病人的單子,一進來就看着傅醫生髮脾氣的樣子,說實在的,跟在傅醫生身邊5年有餘,一次也沒看到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護士小姐有些愣怔的站在門口,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什麼事?”傅正軒眼眸一緊,看着護士。
護士小姐委屈得都快哭了。
如果早知道傅醫生在生氣,她打死也不這個時候進來打擾他!
傅醫生生氣的時候,原來這麼恐怖!
“我拿剛剛來做檢查的那個病人的單子……”
傅正軒修長的手指在電腦上面快速的開着藥方。
他覺得,他真的很久沒有,被氣成這個樣子了!
……
傅子姍從傅正軒的辦公室出來。
她眼眶突然就紅了。
她總是在想,要是,要是不出生在一個家庭,該多好……
她也就不需要這麼懦弱的逃避,不停的逃避了。
她吸了吸鼻子。
覺得這樣的自己,真不像原來的自己。
她突然有些鄙夷自己的多愁善感。
深呼吸,她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張瑤也沒哭了,辦公室來來往往的人也多了起來,仿若一切都恢復了原本的平常。
她想。
其實一個人要接受一件事情真的很容易。
她也可以。
一天過去。
下班。
她開車很快,所以就算是和傅正軒一起從醫院離開,她也是提前到的那一個。
她回到別墅,總是不習慣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走向2樓。
但這次,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走向了另外一個房門。
敲門。
程晚夏整理了一下衣服正準備下樓吃飯。
她一天在家裡面待着無所事事,覺得這種富貴太太的生活真心不太適合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每次這麼對傅博文抱怨的時候,那貨心情還特好,說什麼,他就喜歡養她這種寵物……
寵物?
無語。
愉快的房門打開,“子姍?”
“傅博文在沒有?”
“還沒回來。”
“他回來了我來找他。”
“發生了什麼事兒嗎?”程晚夏蹙眉。
“和你沒關係。”冷漠依舊。
程晚夏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在,狗哭耗子多管閒事。
傅子姍已經離開了。
程晚夏抿了抿脣,走出了房間。
大廳中,丁小君、黃良菊、章清雅以及安筱都在,安筱挺適合做傅家媳婦的,隨時都是乖乖模樣的陪着那三個女人。
“吃飯就下樓了,晚晚還真的會掐時間點。”黃良菊故意笑着說道。
程晚夏嘴角一勾,“這段時間在備孕,醫生建議不要太勞累,得多休息,所以平時臥養的時間比較多。安安,醫生都沒給你說這些嗎?上次我們一起去做檢查的時候。”
安筱轉眸看着程晚夏,“有說過,不過在客廳坐着,不算勞累。晚晚太嬌氣了。”
“人家以前農村的媳婦還下地幹活,晚晚不能這麼嬌氣。”黃良菊附和。
“二媽,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注意事項也會不同。以前的女人生孩子還不用去醫院,現在你看誰生孩子在家裡生的。”
黃良菊沒什麼好臉色的看着程晚夏,“晚晚書沒有讀多少,說起道理來倒是一套一套的。”
“二媽過獎了,我都是說的事實而已。”
“好了,你們別吵了,小紅你給老爺和大少爺二少爺的司機打個電話,看走到哪裡了,準備開飯。”
“是,夫人。”傭人小紅連忙恭敬的答應。
每天似乎都會因爲各種小事和黃良菊以及安筱鬥嘴。
也僅僅只是鬥嘴而已,程晚夏覺得豪門,也不過如此嘛!
雖然自由是感覺少了點,好在有一個還算體貼的老公,日子也能夠將將就就。
要是現在懷上小孩,應該就更完美了!
……
半個小時後。
傅家人坐在飯桌上吃飯。
飯席間很安靜,一般沒有特別的事情,大家都會很規矩的吃完飯,然後各自回房。
傅博文和程晚夏回到房間。
兩個人也就晚上這點時間能夠纏綿,平時神馬的,傅博文太忙了,程晚夏她沒上過班,不太懂所謂的商業,所以實在不知道傅博文在忙什麼。
當然,她也不會無聊的去問,問了也聽不懂。
傅博文一回到房間就開始脫衣服,西裝外套,勒人的領帶,不太舒服的西褲,襪子,連內褲都脫得精光。
傅博文一點都不注重養身,每次吃完飯回到房間就洗澡,壓根就不讓自己的胃多消化一下。
程晚夏說了他很多次,但男人根深蒂固的習慣……好吧,她無能爲力。
不過說實在的,傅博文在自理能力方面真的很白癡,程晚夏總是覺得,傅博文要是一個人在外生活,不被餓死都會被髒衣服給薰死!
她認命的把傅博文脫得滿地都是的衣服一件一件撿起來,西裝外套、襯衣、西褲分類裝進打包袋讓傭人拿去加工店乾洗,貼身內褲和襪子每天都是她給他手洗,每次她手洗的時候,傅博文都會非常溫柔的從她後背抱着她,然後磁性的男性嗓音幽幽的說着,“我的貼身衣服,都只有你一個人能碰。”
說得好像她還挺榮幸似的!
這男人!
傅博文洗完澡之後,就習慣性的坐在沙發上抽菸,看一會兒財經新聞節目。
程晚夏一般就躺牀上玩手機。
兩個人很默契的,每天會給對方一點自己的私人空間。
“對了晚晚,我明天要出差,去一趟美國。”傅博文突然開口。
“怎麼又要去美國。”程晚夏皺眉頭。
“我從美國回來的時候,是臨時應聘的華人ceo,他對公司的業務不太熟悉,我又把白季陽給帶了回來,他沒一個好的幫手,所以業績做得有點差強人意,我這次過去和他好好談談。如果實在不行,我得考慮換人。”傅博文說。
程晚夏皺皺鼻子。
反正他說的那些她也不懂。
她只知道,他又要離開她好幾天了。
“那你去多久?...
?”
“半個月吧。”
“這麼久?”程晚夏還以爲最多一個星期。
“這次過去是要處理徹底,可能得花點時間。我儘快做完。”
“好吧。”程晚夏點頭。
對於工作,她也只能說好。
“別嘟着嘴了,爲夫看着會忍不住咬兩口的。”
“那你來咬啊,正好你走之前壓幹你,免得跑到美國找那些胸大屁股翹的洋妞幹些壞事兒!”
“這可是你說的!”傅博文熄滅還剩一半的菸蒂,直接往程晚夏身上撲去。
兩個人正準備……
房門突然被敲響。
傅博文臉色非常不好,趴在程晚夏身上沒動。
程晚夏推着傅博文,“去開門,可能是子姍。”
“她來幹什麼?”
“你讓她進來就知道了。”
傅博文心不甘情不願的從牀上起來,打開門,果然是傅子姍。
傅博文揚了揚眉,口氣明顯不是很好,“你找我?”
傅子姍一般不會找任何人,所以傅博文就算在這個實在不想搭理任何人的時候,也忍着想要知道傅子姍異常的舉動到底是想幹什麼!
傅子姍走進傅博文和程晚夏的房間,坐在一邊的沙發上。
傅博文站在房間中央蹙着眉頭看着她,程晚夏坐在牀頭上看手機,偶爾也瞄了幾眼。
傅子姍是有心思?!
“有件事求你。”傅子姍說。
傅博文真的覺得,太陽估計都不是打西邊出來,都是晚上出來了!
傅子姍求他辦事情?!
破天荒,第一次。
“你說。”傅博文睨着她。
“我們醫院這段時間有一個名額可以申請參加志願者協會。”傅子姍說。
“所以你是讓我幫你走後門?!”傅博文揚眉。
很好,傅子姍總算開竅,也漸漸學會迎合這個社會了!
“是。”傅子姍點頭。
傅博文抿了抿脣,“好,我知道。”
“你都不問問我什麼情況嗎?就這麼答應了。”
“我覺得是小事兒,在我能力範圍內,何必瞭解太多。”傅博文看着她。
作爲商人,時間是很重要的,犯不着浪費在無關緊要上面。
“果然,沒人願意真正瞭解我。”傅子姍有些諷刺的說着,站起來準備離開。
“子姍。”程晚夏突然叫住她。
傅子姍回頭,正好撞見程晚夏在用眼神橫傅博文。
傅博文可能覺得自己也很委屈。
相處了這麼多年,大家都是如此,是傅子姍自己,今天太反常了。
“子姍,我聽說志願者協會一般都是去比較偏遠比較落後的地方進行醫療支援,你想要參加的這個志願者協會,是去哪裡?”程晚夏總覺得事情估計沒那麼簡單。
如果真是那麼簡單,傅子姍犯不着來讓傅博文幫她。
她不習慣求人辦事兒的。
“非洲。”
“哪裡?”傅博文眉頭一緊。
“非洲。”傅子姍回答。
“不許去!”傅博文直接拒絕,“傅子姍,你要去非洲那些貧窮國家,想都不要想了,我不會幫你,趁早死了這個心!”
傅子姍垂着眼眸,沉默着沒有說話。
程晚夏看着傅子姍,“你大哥說得對,子姍,那些地方還是別去了,必定國外和我們的生活還是有很大差異的,你跟自己身體過不去。”
“我要去。”傅子姍開口,看着傅博文,“我真的要去。”
“你是有病嗎?”
“我真的有病。”傅子姍眼眶突然就紅了。
傅博文覺得,在他的印象中,他就從來沒見傅子姍哭過。
小時候,在不懂事的小時候可能哭過,但是那太久遠了,他早就記不起了。
而在他記得起的歲月裡,傅子姍從來不哭。
所以那一刻,傅博文有些無措。
程晚夏有些緊張的從牀上蹦起來,“你得了什麼病?”
“大哥。”傅子姍突然叫他,叫他哥哥的稱謂。
傅博文整個人一愣。
傅子姍從來不這麼叫他,她是真的得了什麼絕症?!
想到這裡,突然有些心慌。
“大哥,我喜歡傅正軒,很喜歡,不是親人的喜歡,而是很想佔有他和他過一輩子的喜歡。”傅子姍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不覺得這樣的我,是有病的嗎?”
傅子姍爲什麼把這個秘密說了出來?
程晚夏不理解的看着傅子姍。
傅博文似乎是沒接收過來,半天沒有反應。
“大哥,我不想破壞傅正軒的生活,所以,你讓我離開,走得遠遠的行不?”
“傅子姍,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傅博文眉頭一緊。
“我清楚得很。”
“你既然清楚自己在說什麼,那我也清楚的提醒你,這些話不是隨便就能夠說的,我今天當沒有聽到,你走吧。”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齷蹉?”傅子姍望着他,眼眶依然很紅。
傅博文抿着脣。
他承認,他接受不了!
“白季陽不錯,我那天和他談了,他對你印象也很好,找個時間我對爸說,讓你們早點把婚結了……”
“我喜歡傅正軒,我爲什麼要嫁給白季陽。”傅子姍一字一句,問他。
深深切切!
“你和正軒一起長大,有錯覺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執迷。你現在還小,不懂得什麼才叫所謂的喜歡,等你結婚了……”
“我不小了,我27歲了,我只比程晚夏小1歲。我懂的事情很多,我接觸的男人也很多,我喜歡誰,我清楚得很……”
“傅子姍!”傅博文突然怒吼,“你給我閉嘴!”
傅子姍眼眶又紅了些。
甚至有些眼淚已經在往下掉。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沒關係,我真的不需要任何人理解我,我只希望你能夠幫我,幫我離開傅正軒。我不想破壞傅正軒的幸福,不想破壞傅家的聲譽。”
“那你就別東想西想的,你要是對白季陽沒感覺沒關係,你喜歡哪樣的,你說,我把整個上海翻出來都給你找到……”
“我不會喜歡上誰的。”傅子姍很肯定。
“你沒試過你就怎麼知道!”傅博文口氣持續高昂。
程晚夏拉了拉傅博文,雖然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但也注意別一直不停的挺高音量,引起別人注意也是不好的。
傅博文儘量控制情緒,“要不,我給你安排心理醫生。”
“你也覺得我得病了是吧。”
“你不是有病,你怎麼會喜歡?...
你的親小叔!”傅博文甚至是咬牙切齒的。
“大哥,我不看心理醫生,我就想走。我離得遠一點,去一個看不到傅正軒,也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我就去讓自己的心放寬點。”
“傅子姍,你怎麼就這麼倔!”傅博文真的覺得很無力!
“如果大哥爲了我好,爲了傅正軒好,我請你幫我申請去做志願者,我本來已經交給醫院了,是傅正軒壓了下來,我不知道還能找誰,或許你最合適,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幫我,也沒關係,大不了,我就坦白了去找爸爸,我想爸爸應該見不得傅家出任何醜聞吧……”
“子姍,你何必把自己逼到這樣的地步。”程晚夏有些心疼的說道。
要這樣的,不這樣,她怕她會控制不住!
“傅子姍,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你的決定,不要意氣用事,到時候吃虧的是你自己!”
“我知道,我已經想的很明白了。”
傅博文抿了抿脣,“明天等消息。”
傅博文答應了。
傅子姍破涕爲笑,“謝謝。”
傅博文讓傅子姍離開了。
他臉色其實不太好,坐在沙發上,抽菸。
他實在有點接受不過來,傅子姍喜歡傅正軒的事情,他其實是有感覺,傅子姍對傅正軒比較特別,他一直覺得那是因爲從小傅正軒比較照顧傅子姍,讓傅子姍有了依賴性,現在想來,那些曾經他覺得有些蹊蹺的瞬間,不是早就明擺着這麼一個事實嗎?!
是他,沒往那邊想而已。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整個人愣在那裡。
傅子姍喜歡傅正軒,那麼傅正軒呢?
“傅正軒也喜歡傅子姍。”程晚夏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道。
傅博文看着程晚夏,“這事兒你早就知道。”
“你這是在責怪我。”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該早點給我說。”傅博文的口氣,是有些埋怨。
“說了,你就能夠找到好的解決方法了?”
傅博文無言以對。
“博文,這種事情,你其實不應該去責備子姍,反而是應該開導。其實誰都知道,包括子姍自己也明白得很,這樣的戀情是不被允許的,所以子姍承受的心理壓力比你比任何人都大得多,她選擇逃避,未嘗不可,只是……”程晚夏停頓一下,“去非洲那種地方,還是太不安全了點。”
“那能有什麼辦法?子姍的脾氣我清楚得很,我不同意,她絕對會去找爸爸,如果爸爸知道了……”傅博文沒有說下去。
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
“你說傅正軒也喜歡傅子姍?”傅博文突然才反應過來似的,猛地看着程晚夏。
程晚夏點頭。
“你怎麼知道?”
“看出來的。”
“看得出來嗎?”傅博文皺眉。
他沒看出來啊!
“你情商那麼低,當然看不出來。”程晚夏翻白眼,“傅正軒是肯定喜歡傅子姍的,至於有沒有傅子姍那麼喜歡他,我也不知道。不過不管如何,傅正軒要結婚了,這是對傅正軒和傅子姍而言,目前爲止最好的事情,算是斷了彼此的後路。”
“正軒從來沒對我說過任何關於他和子姍的事情……”傅博文還在爲此耿耿於懷。
程晚夏搖頭,傅正軒又不是缺心眼,幹嘛給你說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