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夏昨天晚上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睡着的,或許是凌晨3點、4點,也或許更晚,她也不知道!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透過窗外的光線,看着清晨的陽光已經射了進來,在破舊的房子裡,透射出一道斜行光亮,那些稀稀拉拉的灰塵在光線中若隱若現。
清晨有些冷,特別是在這樣的郊區。
程晚夏覺得喉嚨很痛,刺痛,有點像是被着涼的感覺,又似乎比着涼時更加劇烈,她纔想起,昨晚上她的脖子被麻繩勒過,她想去摸摸,不知道破皮了沒有,她身體卻被捆住無法動彈,她睜開眼睛,看着靠在牆壁上,閉着眼睛仿若還在熟睡的男人。
她皺着眉頭。
“喂。”她喊那個男人。
男人突然仿若有些驚嚇,猛地一下地上彈起來,習慣性的摸着自己腰上的手槍,非常警覺的指着程晚夏。
程晚夏驚嚇,“你幹什麼?”
男人愣了,好半響才恍惚過來,他收起手槍,冷着臉問她,“你做什麼?”
程晚夏看着那個男人。
其實這些人生活在刀刃之下,也並不是很心安吧。
“大哥,我想上廁所。”
男人皺着眉頭,想了想,“等會兒,我請示一下大哥。”
說着,男人就走了出去。
過了好半響,才進來,手上還拿着一個破破爛爛的盆子,“老大說了,要上廁所就在這裡面解決。”
程晚夏看着那個髒兮兮的盆子,“你們老大真是想的出來。”
“不管我老大怎麼想,你要上就在這裡上,不上就自己憋着。”男人一板一眼。
鬼才上的出來!
程晚夏有些冒火,“讓你老大上這裡試試!”
男人的臉色很不好。
程晚夏把頭轉向一邊,“我口渴了,我要喝水。”
“你到底是想灑尿還是想喝水?!”
“我現在要喝水!”程晚夏一字一句。
男人臉色更加不好的走了出去,拿了一瓶礦泉水進來。
程晚夏示意他看看自己的樣子。
男人想了想,覺得程晚夏也沒什麼威脅,就給她把麻繩給鬆了。
程晚夏被這麼捆綁着一個晚上,又這麼坐着睡了覺,身體別說多酸了,她伸展了一下身體,左右動了動,才接過男人手中的礦泉水喝了兩口。
還真的不能喝多了,喝多了還真的會想上廁所,她把礦泉水瓶遞給那個男人。
男人示意她放地上,“渴了自己喝。”
“哦。”程晚夏點頭。
破舊的房間裡面很安靜,男人也沒有想要重新再捆綁她,估摸着她這一晚上,夠難受了。
程晚夏看着那個離她不遠的男人,她開口說道,“大哥,你是泰國人還是中國人?”
“關你什麼事兒!”男人沒有好臉色。
“我想你肯定不是中國人,要不然普通話不會那麼差!”
“操,勞資就是中國,勞資是河北的,河北的口音你聽不出來嗎?”男人很冒火。
“原來我們還是一個國家的。”程晚夏感嘆。
男人皺着眉頭看着他。‘
是不是一個國家的又怎樣!
“我很好奇,你爲什麼爲泰國人辦事兒啊!”程晚夏繼續開口。
“我不會說的。”
“你這麼守着我,我們這麼就靜坐着,你不覺得無聊嗎?”
“不覺得。”男人很防備程晚夏。
程晚夏皺了皺眉,繼續說道,“大哥,其實我今天從你的表現看出來,其實你也不喜歡這種生活,你過得也不好吧,隨時隨地都擔心有人殺了你吧。”
“你從哪裡看出來的!”男人突然很冒火。
程晚夏壓住心驚,“你別生氣,每個人都會有軟處的,怕死都是再正常不過的生理反應,我也怕死得很。”
男人不想搭理程晚夏。
程晚夏卻不想放過這種機會,“大哥,爲什麼不脫離他們,自己去過自己的生活?”
“你以爲我真的不想嗎?我也要有那個能耐!”似乎說道了男人的痛楚,男人居然主動開口說話了,“我在河北的時候把我老婆殺了,我老婆偷漢子,被我撞見了,我一氣之下就把我老婆殺了,然後把那姦夫也給殺了,殺了之後我就只有跑路,好不容易偷渡到了泰國,陰錯陽差的又到了金三角地區,才進了虎門,有口飯吃,也不用擔心被中國警察給抓了回去,抓回去了那就得遭槍斃。”
“大哥你不是說你不是虎門的嗎?”
“我是不想和你廢話。”男人臉色一直不好。
“大哥,我覺得你老婆太不對了,怎麼能夠偷人了!”程晚夏連忙轉移話題。
“那鬼婆娘,一天就知道到處勾三搭四,我每天在外面忙死忙活就想要養家餬口好好的讓他們孃兒倆過上好日子!勞資現在想起,都想把那婆娘千刀萬剮!”男人越說似乎越氣。
“這麼說大哥,你還會兒子了?”
男人突然不說話了,看上去有些難過。
“那你兒子現在怎麼辦?不就成了孤兒了嗎?”程晚夏問他,終於發現了這男人的弱點。
每個人身上都有弱點,只是有些人隱藏得比較深而已。
“我不知道,我逃走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中國了,這次是第一次回來,回來我也不敢到處亂走,現在我還是通緝犯,我只要一露面就會被抓。”男人說着,口氣聽上去很無奈,夾着着心酸。
“那你不應該回來。”程晚夏說。
男人搖頭,“我也身不由己,老大讓我們乾的時候,如果我們違背了,只有去死。雖然我回到中國心驚膽顫,但卻還是要待到,知道大哥說完才行。”
程晚夏看着這個男人,那些傳說中十惡不赦的人,實際上都是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沒有幾個人天生下來就是壞人!
“大哥,那你就打算不再管你的兒子了嗎?”程晚夏把話題又給饒了回來,這有談到他兒子,他纔是最放鬆警惕的時候。
“這輩子我只有對不起他了。”
“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程晚夏問他。
男人突然很警惕的看着她,還帶着明顯的排斥。
可以看出來,男人不想犯事了,就像浮漂一樣,抓住了一個根,就不敢輕易放手。
而現在,拉瓦里洛就是這個男人現在的根。
“大哥,你不能這麼逃避一輩子,你還有個兒子要你去關心和照顧,你不能讓他自生自滅!”程晚夏對着面前的男人,一直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回到中國就是死路一條,我離開中國我就沒辦法照顧我兒子,我能怎麼辦?!”男人怒火沖天。
“所以,我說我們做一個交易。”
男人很警惕,但卻沒有讓程晚夏阻?...
止程晚夏說下去。
“我給你一個號碼,你發短信告訴這個人我們現在具體的位置,他會來救我,到時候我被救了出去,我找到你兒子,照顧他,把他撫養長大,讓他不要因爲沒有父母而走上了歪路,我保證。到時候如果你能夠跑,就繼續跑到國外去生活,不能跑了,我會給警方求情,讓你免於死刑!”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男人皺着眉頭。
“大哥,如果你想要給你兒子一線希望,你就應該相信我一次!我可以讓你兒子讀最好的學校,接受最好的教育,甚至還可以送他去國外深造,況且了,你這次幫了我,你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萬一老大知道我做了什麼,我必死無疑!”男人惡狠狠的說。
“你爲什麼會讓他知道!你沒有手機嗎?”程晚夏問。
“我們的手機,都被老大沒收了!”
這倒是個難題。
程晚夏有些失落。
能夠想到唯一的,傅博文讓警方先於言爵的方法,就只有如此了!
她咬着脣,冥思。
“不過今天我們有人要到鎮上去買食物!”男人突然開口。
程晚夏連忙說道,“什麼時候去?”
“應該馬上就要去了。”男人看了看腕錶上面的時間。
“那你去和那個人交換一下行不?”程晚夏看着他。
“我不知道。”
“你去試試。”程晚夏很急切。
男人很猶豫。
他不知道他這樣會有什麼結果。
“大哥,現在沒時間考慮了,你先和那人交換了,到時候你打不打那個電話,你在自己決定。”說着,程晚夏把傅博文的電話號碼說給男人停了。
傅博文的電話號碼很好記。
就一次,任何人都能夠記住。
程晚夏看着那男人,“你快去!”
男人猶豫了一下,突然從地上站起來,走了出去。
程晚夏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在發抖。
男人出去了就沒有回來了,而是換了一個男人走進來。
另外一個男人看着程晚夏旁邊鬆鬆垮垮的麻繩,想了想,也沒打算再給他捆綁上。
程晚夏也不敢問前面那位去哪裡了,問了就太明顯了。
她只希望,那個男人會有一絲的惻隱之心,就算是爲了他的兒子,也這麼冒險一次!
她抿着脣,時間在她的擔憂着一分一分的過着。
她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怎樣,似乎也不敢想象。
她摟着自己的身體,靠在牆壁。
窗戶外面的太陽光線越來越強,預示着似乎已經到了中午時刻。
那個出去的男人再也沒有出現,她想就算是買菜應該也回來了,而且對於他們這種不願意暴露自己身份的人,時間上肯定會更加短纔是,到底,事情辦了沒有?
突然,外面似乎有了些響動。
程晚夏豎着耳朵聽了起來。
那個監視着她的男人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拿起手槍就準備往外面走。
外面的大門突然打開。
拉瓦里洛從外面進來,依然坐在輪椅上。
他嘴角帶着笑,邪惡無比的笑,“程晚夏,你說誰來了?”
程晚夏身體一緊。
千萬不要是言爵。
拉瓦里洛似乎看出了程晚夏在想什麼,他冷冷的聲音一字一句說,“是言爵來了。”
然後,程晚夏就看着言爵走了進來。
看上去身邊沒有他一個親信,都是拉瓦里洛的人。
爲什麼,還是這樣的結果。
“看到了?她沒事。”拉瓦里洛對言爵說。
言爵轉頭看着拉瓦里洛,“她脖子上是什麼?”
“哦。那個啊!那是麻繩勒的。你知道小劍一直都偏向你的,他怕你來救程晚夏,就準備先殺了她,還是我幫你救下來的,你應該感謝我。”拉瓦里洛一副很好心的口氣。
言爵有些心驚,他抿着脣,睨着拉瓦里洛,“說吧,你想要我怎樣?”
“怎樣?”拉瓦里洛看着他,邪惡一笑,“你知道我一直想要都是虎門那個一把手的位置。”
“你有那個能耐,你也可以拿去,這麼多年你在虎門也什麼都清楚得很,能不能夠坐上那個位置,那得看你自己的造化,我確實無能爲力。”
“哈哈,言爵!”拉瓦里洛笑得很瘋狂,“你說能耐?!你老爸的半邊江山都是給他打下來的,你現在居然來質疑我的能耐!你他媽的還不夠格!”
“那你就去坐上虎門的位置,我沒有意見!”
“言爵,你他媽的少給我這樣的口氣!”拉瓦里洛臉色劇變,看上去猙獰無比。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叛變了虎門,他現在回到虎門就是必死無疑!
他沒那麼愚蠢,他現在先要瓦解虎門的勢力,然後再重組,讓所有人城府在他的腳下,他才能坐牢了那個位置。
“拉瓦里洛,我現在奉勸你,放了程晚夏,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矛盾,你不要卑鄙到把無關緊要的人牽扯進來,我現在也來了,根據你的要求,沒有帶槍,身邊沒有帶一個人,你放了程晚夏,你想要什麼,我給你!”
“你以爲我會把這麼好一個,對你致命的武器隨便的放走?言爵,我這人本事很多,卑鄙只是其中一種。”
言爵眼眸一深,很明顯的看出來眼神裡的發怒。
“你到底想要怎樣!”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10年前你小女朋友的事兒?”拉瓦里洛問他,
言爵的臉色一下白了,白得嚇人。
拉瓦里洛眼神一緊。
他身邊的一個男人點頭,走向程晚夏。
程晚夏總覺得這次,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她條件反射的往後縮。
言爵猛地一下,快人一步的來到程晚夏面前,一把把她摟在懷裡。
程晚夏看着言爵,忍不住叫他的名字。
言爵把程晚夏摟得更緊,他看着拉瓦里洛,“你敢!”
“有什麼不敢!我這個人沒什麼特殊愛好,就喜歡看着你難受到無能爲力的樣子,就像10年前那樣。不過10年前給你那小教訓確實沒有讓你長記心,現在我得好好讓你記清楚,和我拉瓦里洛幹,沒好下場的!”
“拉瓦里洛,你住手!”
拉瓦里洛已經讓人走向程晚夏了。
言爵和那些人拼打了起來,言爵有些身手,但一個人,特別是在對方有槍的情況下,很快就被桎梏住。
程晚夏看着言爵,看着他被好多槍指着腦袋,程晚夏嚇得一個字不敢說,整個人也不敢亂動一下,就怕她的一個不冷靜,言爵的頭就被打成了馬蜂窩。
突然,程晚夏被一個男人桎梏住。
言爵看到,整個身體劇烈的反抗,還是被4個人,狠狠的壓在牆壁上。
“你們放開程晚夏,放開!”言爵的喉嚨都已經咬破。
“言爵,你這個時候就這麼急了,後面可怎麼玩得下去!”拉瓦里洛漫不經心的說道。
言爵的眼眶已經急紅了。
程晚夏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她就看着面前的男人狠狠的把她兩隻手桎梏住,一個男人帶着邪惡的笑走向她。
“你要做什麼?”程晚夏問他,隱約覺得有什麼危險。
“程晚夏你別怕,我聽小劍說,你也知道言爵小女朋友的事兒,但是不知道過程,現在我就還原一下過程,讓你也親身感受一下,10年言爵到底發生了什麼!”
“拉瓦里洛,你他媽的給勞資住手!”言爵嘶吼,聲音都已經吼破!
“我不想知道!”程晚夏本能的覺得,不是好事。
“這可由不得你。”拉瓦里洛讓面前的男人動手。
程晚夏只覺得自己衣服被什麼東西撕裂款開,她的上身被呈現在了這麼多男人面前。
她尖叫,她的手被桎梏住,她用腳狠狠的踢像那個男人。
男人的一把接住她的腳,還用舌頭舔了一下她的小腿。
程晚夏覺得很噁心,一股無法形容的噁心讓她有種反胃的感覺,她使勁動着腿,想要從男人手上抽離出來……
“拉瓦里洛!你住手,你想要什麼你說!你想要我的哪個器官?耳朵,眼珠子、手、腳、腎臟還是哪裡,你說!”言爵怒吼。
拉瓦里洛讓那個對程晚夏毛手毛腳的男人停了停。
“你怎麼知道我有這種嗜好?”拉瓦里洛看着言爵。
“這是你慣有手法,要不然你真的以爲我就那麼容易能夠查到你是虎門的內鬼,但凡你殺一個人,總會卸一個人的器官!”言爵狠狠的說。
“果然聰明!”拉瓦里洛感嘆。然後看着他,“你說,你身體哪個部位最好使?”
言爵怒視着他。
“應該是腦子最好使,我一直都想把你腦瓜子破開看看你的腦髓長什麼樣子,但是想着取了腦髓你就死了不好玩了,要不先跺你一根手指頭怎麼樣?”
“拿刀來,我自己跺。”言爵甚至沒有猶豫。
程晚夏看不下去,她連忙吼着,“言爵,你不許跺手指,不許!”
言爵連看到沒有看一眼程晚夏。
程晚夏急了,“拉瓦里洛,你不就是想要看人被強姦嘛!你讓這男人強姦我!我他媽的反正也不是處女,也不在乎這麼一次,你他媽的還不快上我!”
程晚夏對着拉瓦里洛,對着面前的男人怒吼一通。
拉瓦里洛笑得更開心了,“這種感覺,真他媽的大快人心!”
“你敢動她,試試!”言爵一字一句,“10年前我要是知道是你在後背操手,你以爲你還能夠活到今天,但是拉瓦里洛,你也最好是想想,10年前那些人的下場!”
“威脅我?”拉瓦里洛揚眉。
言爵一字一句,“拉瓦里洛,你其實心裡面明白得很,虎門你是回不去,你怎麼都也不可能坐到一把手的位置,你已經是虎門的公敵了!你現在這麼做,無非就是不甘心,心裡憋不過那口氣,臨門一腳被我破壞了!你不就是想要報復我,報復我很簡單,殺了我,把我卸成七八塊就行!何必做這麼多事情!”
“殺了你,不能解我心頭之恨!”拉瓦里洛狠狠地說着,對,他回不到虎門了,回不去了!
就算他想着瓦解虎門,他也沒那個能力瓦解。如果能夠瓦解,他現在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他就是要不甘心,他籌謀了幾十年的事情,本來已是萬無一失卻被言爵如此破壞,他死都不會瞑目!
“拉瓦里洛,人不能太貪心,太貪心,容易遭報應!”言爵狠狠的說道。
“少給我廢話!”拉瓦里洛狠狠的開口,對着一邊的人,“給我拿把刀過來!”
程晚夏驚恐的看着那邊,怒吼,“言爵,你不能做傻事!”
言爵沒有看程晚夏,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看。
“言爵,我不要你這樣傷害自己,真的不要……”程晚夏看着那把亮晃晃的砍刀出現在言爵的面前,她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言爵,你這樣讓我怎麼辦?
你不怕我的心哭死嗎?
“你想要那根手指頭?”言爵問拉瓦里洛。
“一根一根來,我都要。”
“好。”言爵二話沒說,一刀下去。
程晚夏閉緊眼睛,她不敢看,一點都不敢看!
她只聽到距離的砍刀碰到地面的聲音,那一刻,她覺得心都痛木了。
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言爵,你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你自己的,你現在爲什麼要這樣……”
言爵忍着痛,虛汗從額頭上滑落。
他沒有哼一聲,就冷漠的看着血液不停的往下流,他拿起砍刀準備往自己第二個手指頭砍去。
“砰!”外面似乎響起了槍聲。
所有人一愣。
言爵迅速反應,拿起那把砍刀直逼拉瓦里洛。
“言爵小心!”程晚夏一睜開眼,就看着言爵身後的男人拿起槍對準了言爵。
言爵身體歪了一下,但子彈太快了,他手臂捱了一槍,卻沒有半點停頓,砍刀亮晃晃的架在拉瓦里洛的脖子上,“都別動,你們一動,我就殺了他!”
拉瓦里洛眼眸一緊。
房門外在此刻突然衝進了一批人,每個人手上都拿着重型武器,對準房間裡面的所有人。
“所有人都不許動!”帶頭的男人,洪亮的開口。
其他人面面相覷,被進來的這麼多人嚇得不知所措。
拉瓦里洛有些不相信,“你居然聯合中國軍方,你不要命了?!”
“你都不要命,我還要什麼命!”言爵說。
拉瓦里洛之所以選在中國,一是因爲程晚夏在中國方便下手,二是因爲他確信言爵不敢帶大批隊伍到中國境內來,他真的沒有想到,言爵會和中國軍隊合作。
這麼多人圍困着他們10個人,外面幾個放哨的人估計早就被拿下了。
言爵看着拉瓦里洛,“這次,我是真的不會放過你了!”
拉瓦里洛看着他,“你敢殺我?你知道中國的法律,殺人是要償命的!”
“一命抵一命,我覺得公平得很!”言爵握着的砍刀一點一點的割着拉瓦里洛的脖子,脖子上已經有鮮血了。
程晚夏看着言爵,大聲地說着,“言爵,你不要殺他,中國的法律會讓他得到報應的!”
不能在中國殺人,千萬不要!
程晚夏很緊張的看着言爵。
言爵的手停了一下。
“放下武器,所有人放下!”外面衝進來的男人再次提醒,洪亮的聲音。
“言爵,你放下武器,不要殺他,我求你了,你不要殺他好不好……”程晚夏已經獲得自由,她跑過去抱着言爵,狠狠的抱着他,哭着求他,“爲了我,不要殺人行嗎?”
不能在中國殺人,不能!
傅博文從外面進來時,就看到程晚夏抱着言爵哭得撕心裂肺,他本來想跟着隊伍一起衝進來,但王峰說裡面還不知道局勢如何不讓他去,他好不容易纔說服王峰讓人把他放開,和他一起衝了進來!
傅博文看着程晚夏,看着她還安全的站在那裡,他抿着脣,突然就什麼都沒說了。
他覺得看着這一幕也沒有什麼,程晚夏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
“言爵,聽我的好嗎?”程晚夏說,溫柔的小心翼翼的,她怕言爵不聽她的,她真的很怕。
言爵的手鬆了,砍刀掉在地上,哐哐的直響。
言爵轉身,看着程晚夏哭花的臉。
他自己的襯衣脫下來,擋住了她裸露的身體。
程晚夏不顧一切的撲進言爵的懷抱裡,嘴裡一直喃喃道,“言爵,謝謝你,謝謝你……”
她已經哭得不知所措了,她就狠狠的抱着他,怕他離開她似的,她的手指抓着他的背,她不知道自己的指甲都已經抓進了他的皮膚裡。
傅博文看到了,看到言爵背上的那些點點血漬。
他想,這應該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他覺得兩個人能不能夠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就好。
所以,他知道程晚夏是活着的就行了。
心裡還是會有些難過,也會有些心痛,也會有些呼吸不過來,他想,調整一下就好了,調整一下,看着她幸福,或許自己就好了。
“別哭了,晚晚。”言爵輕輕的推開她,想要爲她擦拭眼淚。
他的手剛剛放在她的臉上,就縮了回去。
因爲他的手上,少了一根小手指頭。
看上去,很猙獰,他怕嚇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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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晚夏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的握着,滿手沾上的言爵的血,“言爵……”
“沒什麼的,晚晚。”言爵嘴角一笑,儘管脣瓣早就發白。
“我送你去醫院。”
言爵點頭。
沒有告訴她,接下來,他的命運是什麼。
整個房間中所有人都已經棄械投降,拉瓦里洛坐在輪椅上,看着言爵,眼眸突然一深,手往輪椅後面他背擋着的地方摸去,一把黑色的手槍突然出現在他手上,他扣動扳機,對着程晚夏。
他不殺言爵,他就殺他最愛的女人,比殺了言爵,更讓他難受!
他邪惡一笑。
“程晚夏小心!”那是傅博文的聲音。
他看到了,可是他離他們太遠了,他不能保護他。
他的心已經跳到心口上!
“呯!”突然的響聲驚動了所有的人。
程晚夏整個人一怔。
言爵轉頭看着程晚夏。
傅博文也大步的走了過去,一把抱住程晚夏,狠狠的抱住。
程晚夏沒事兒,她真的沒事。
她轉頭,看到地上倒着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不是別的誰,就是和程晚夏聊天,她說過要照顧他兒子的男人。
那個男人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血瞬間就從他身上流了出來。
房間中又響起了槍聲,是警察朝拉瓦里洛開槍的聲音,子彈打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槍掉在了地上。
他狠狠的笑了,笑得很張揚。
“沒有殺死你最愛的女人,真是可惜了可惜……”
他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言爵手上那把砍刀,已經朝他的脖子上坎了下去。
靜脈被割破,血就像灑水一樣,染紅了言爵露在外面的上身。
程晚夏一把推開傅博文,她甚至沒有看傅博文一樣,她站在言爵不遠處,看着言爵淡淡的站在拉瓦里洛的面前看着他鮮血直流的樣子。
還是殺了!
程晚夏看着言爵。
他還是殺人了!
她該怎麼辦?
言爵以後該怎麼辦?
她眼眶紅透了。
那個躺在地上爲程晚夏當子彈的男人動了動,他拉了拉程晚夏的鞋子。
程晚夏低頭。
“你、答、應、我、的……”一字一句,仿若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說出來的!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程晚夏終於控制不住,哭了。
哭得撕心裂肺!
她不知道現在爲什麼就這樣了,不知道,不知道!
有人能不能告訴她,她經歷的其實都是一場夢。
那個男人聽到程晚夏的答案,閉上眼睛,徹底的睡了過去,再也不會醒來。
言爵突然轉身,很淡定,整個身上全部都是血,他看着程晚夏,看着她崩潰的樣子,她說,“對不起。”
程晚夏搖頭,不停的搖頭,失控的搖頭。
對不起?到底該誰說。
她纔是那個最大的禍害吧!
她覺得心裡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控制這樣的感覺,她覺得胃裡有股什麼東西要洶涌而出,她嘔了嘔,突然嘔出了一口血,噴在地上。
這個血一點都不顯眼,因爲地上早就混雜了太多人的血,她的這個,太少太少。
“程晚夏……”傅博文走過去叫她。
傷得很深嗎?
他不敢碰她。
他其實不知道,此刻的程晚夏,到底需要的是誰。
程晚夏轉身,看着傅博文。
她嘴上還有血,看上去應該很猙獰。
她覺得她的身體很累,就算是動一動也會眩暈無比。
但她走了兩步,停在傅博文的面前,她突然踮起腳尖,在傅博文的脣上印了一下,她看到傅博文的脣上染上了鮮紅的顏色。
“言爵,這樣,你就會高興了嗎?”
言爵看着她。
他看着她,面無表情,眼眶卻明顯的紅透。
程晚夏說,“你就可以放心的去死了是嗎?!”
言爵動了動喉嚨,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我會告訴你,我會恨你一輩子。”程晚夏一字一句,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然後,她仿若突然就沒有意識,身體突然就遠離了自己的思想,她覺得眼前很模糊,然後徹底變黑。
傅博文連忙抱住她。
程晚夏靠在他的身上,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言爵的手僵硬在半空?...
,剛剛那一秒他也想抱她,很想。
但是……
我會恨你一輩子。
他這輩子,可能也不長了。
他對着傅博文,“好好照顧她。”
“我知道。”傅博文說。
“那就好。”言爵點頭,拼命的點頭。
傅博文抱着程晚夏離開。
言爵就看着傅博文和程晚夏的身影,他想,程晚夏會幸福的,傅博文那麼愛她,那麼那麼愛!
“你們抓我吧。”言爵對着身邊的警察,全部用槍指着他的人,喃喃的說道。
……
傅博文抱着程晚夏走出了那個破房子。
王峰讓手下善後,和傅博文一起走了出去。
“我叫了救護車,你等會兒。”王峰說。
傅博文抿了抿脣,“在你的職責範圍內,能放了言爵嗎?”
王峰突然沉默了。
“是我異想天開了。”傅博文說,臉上沒有任何異樣。
王峰突然嘆了口氣,“我會放了言爵。”
傅博文皺着眉頭看着他。
“言爵的父親言王在10多年前,曾經救過我一次,就算是報恩,我也會放了言爵。”王峰說,這倒是真的。
當年他還是個小隊長,出行一個任務,遇到了當時來中國談生意的言王,那次那個任務失敗了,在一個隱蔽的倉庫裡碰到了正在交易的言王,當時所有人都說要殺了他,特別是知道他是警察的身份後,是言王無所謂的說了句,放了吧,這種小角色,哪有那個能耐。
然後,他纔回來!
他當時不知道那是言王,後來看到他的資料才知道。
他本來剛剛沒有往這方面想過,但是傅博文這麼一提醒,他覺得他是該報恩的。
而且傅博文開口了,多了一層人情。
就算是出了事兒,也有傅家在這邊擔待着。
“不管如何,謝謝。”
傅博文抱着程晚夏,走進了到來的救護車內。
王峰迴到了現場,言爵已經被拷上了手銬。
王峰讓其他人先離開,他要單獨和言爵談話。
其他人恭敬的走了。
王峰從地上撿起一把手槍,拿給言爵,“挾持我,我放你走。”
言爵揚眉。
“不要問爲什麼,想要活命,就這樣做!”
言爵眼眸一深。
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他二話不說用槍指着王峰的頭,挾持着他走了出去。
所有人看着自己的局長被人指着槍,都不敢輕舉妄動。
“給我一輛車,馬上!”言爵說。
“給他準備車。”王峰吩咐。
沒人敢怠慢,連忙有人把一輛黑色轎車開了過來。
言爵一把推開王峰,直接鑽進了駕駛臺,加大油門,衝了出去。
其他人準備上車追,王峰招了招手,“等他走一會兒再追。”
所有人都懂了。
其實他們也納悶王局爲什麼會被挾持,這麼看來,大家就都知道了。
不過這羣人都是王局的親信,王局也不怕到時候會有什麼紕漏,頂多不過上頭怪罪下來他沒有抓拿到言爵而已,也判不了他什麼罪,而且還有傅家這麼大一座靠山,最後的結果,肯定也壞不到哪裡去。
果然,最後的結果是,他不僅沒有被上級怪罪,還因爲捉拿拉瓦里洛有功,升職,調回了首都。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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