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張牙舞爪的模樣逗樂了白景軒,他倚在沙發上,一臉無奈的瞥着陽臺上的人。“進來吧,外面風大。”
白景軒朝蘇淺淺招招手,把額頭上的毛巾換到後頸上,見鼻子裡的熱流似乎止住了,直接扔了手裡的抽紙。
“別動!再等會兒。”
蘇淺淺小步跑過來,重新弄了兩團紙遞給他,一臉嚴肅地盯着白景軒的臉,小模樣特別逗。
白景軒無奈地看了看蘇淺淺,想發脾氣又無奈,算了吧,她也不是故意撞到自己的……
蘇淺淺眨眨眼,一動不動地盯着白景軒的臉看了半晌,才道:“你自己換過藥了?背上的傷口呢?”
“背上夠不到,不過背上大都是擦傷,沒關係的。”
白景軒笑道,被撞得滿眼冒金星的臉也緩和了許多。
蘇淺淺瞪眼,瞥了一眼白景軒腳上的拖鞋,還是忍不住吐槽:“你怎麼一點兒聲兒都不出就過來了?差點把我嚇死!”
“……”
白景軒哀怨地在沙發上坐下,用毛巾擦了下鼻子,才道:“明明是你自己嚴重走神了好嗎?又嘆氣又傻笑的在想什麼呢?”
蘇淺淺這纔想起來剛纔自己在想的事情,臉上也有點彆扭,摸了摸鼻子道:“哦……沒什麼,就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情。”
“嗯?”
白景軒睨着她,眼底帶着詢問。即便是眼圈有點發紅,鼻子也很脆弱,卻依然不影響他妖孽的顏,看上去反倒多了幾分惹人憐惜的衝動。
“真的……沒什麼!”
蘇淺淺下意識地咬了下脣,垂着的眼瞼帶着幾分不明的情緒,心裡感覺怪怪的,如果白景軒知道她最近總是會想到白景離的事情,會不會抓狂或者生氣?
這,是個問題!
“既然你不想說就算了,我就不問了,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白景軒說着,站起來就往浴室走,一點兒沒有半夜翻牆在別人房間的自覺,更加不把蘇淺淺的存在放在眼裡,彷彿他們之間真的熟到了什麼都可以不講究的地步。
“哎哎哎哎”蘇淺淺大叫起來,連忙站起來追了過去。
白景軒忽然停住腳轉過身,接住一頭撞進懷裡的蘇淺淺,臉上帶着狐狸般的笑,“怎麼?你想一起啊?”
“我什麼時候同意你洗澡了?你這些傷口白疼了是吧?還是說你皮癢癢?”
蘇淺淺瞪着白景軒,一點兒也不被他妖孽的笑迷惑,一板一眼地說道。
“咳!”
白景軒抿着脣咳嗽了一下,目光卻沒有正面對上蘇淺淺的眼睛,而是轉身進了浴室,自顧自地開始脫睡衣。
傷口都貼着放水膠帶,其實是可以洗澡的,只要他注意一下避開縫合的部位就行了……
“喂!”
蘇淺淺急了,乾脆繞到白景軒面前,死死地拽着他的睡衣釦子不讓他解,小臉上帶着幾分彆扭的紅暈。
“……”
白景軒無奈地嘆了口氣,鬆開手,只見他剛解開的三顆釦子又被蘇淺淺扣了回去,一副她反正是不同意的表情。
“你就不能老實幾天再洗澡嗎?要是傷口發炎了,又該打針了。”
蘇淺淺嘟着嘴道,眉心皺得緊緊的,讓人看了都有幾分不忍心。
“傷口上都貼了防水膠帶,再說……”
白景軒睨着蘇淺淺,一臉不情願道:“我從前天開始就沒洗過澡!”
“呃……”
蘇淺淺欲哭無淚,一想到這個不洗澡就會死星人的傢伙也許是孃胎裡頭帶出來的重度潔癖,她的腦袋就有兩個大,可是他的傷口真的一點兒水都不能沾!
“天兒這麼熱,昨天出了好多汗,還有一身河水的腥味兒,再加上身上粘,我根本睡不着……”
白景軒無奈地跟她解釋,他是真的受不了纔想洗澡,已經忍耐三天了!
蘇淺淺徹底被他打敗了,一臉挫敗的盯着白景軒的臉,見他妖孽的臉上難得的誠懇,終於鬆開了手。
“等等!只准淋浴,給你三分鐘!”
白景軒點點頭,把睡衣扔進置物籃裡,一轉身見蘇淺淺還站在原地,詫異道:“你可以出去了,三分鐘沒法兒帶你一起洗。”
“……”
蘇淺淺忽然覺得白景軒這傢伙有時候也很欠揍,可惜人家現在是國寶級傷病員,她什麼都不能做。
“還是說,你就是找個藉口進來看?”白景軒挑眉,一臉不正經地笑,手上卻停下了脫衣服的動作。
“流氓!”
蘇淺淺瞥了一眼他背上的傷口,嘆了口氣,“我去給你拿消炎藥,你一會兒出來擦乾水汽。”
關上浴室門,蘇淺淺靠在門外閉上了眼,她很確定白景軒左手的傷口位置和白景離一模一樣,可是白景軒的左右明顯傷得很重,甚至影響了他的動作。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
想到這裡,蘇淺淺的心跳莫名的加速許多,她動作流暢地翻出窗外的陽臺,踩着兩個陽臺中間的防水沿走到了隔壁白景軒的房間。
房間裡只開着暖色的壁燈,和隔壁完全不同風格的陳列色調,顯示着這裡和隔壁截然不同的性格。
“藥箱呢藥箱呢?”
蘇淺淺找了一圈,從桌子下面拎出藥箱來背在背上,然後又動作熟練地翻回到隔壁去。
白景軒睨着陽臺外面的蘇淺淺,臉色不太好,“誰讓你翻陽臺的?摔下去怎麼辦?”
蘇淺淺默默地放下藥箱,笑得一臉諂媚:“不會的,我很小心的。”
其實他們心裡都很清楚,兩個人這樣相處的時間只能是偷偷的,要是被白家人發現的話,就死定了……
白景軒沒說話,臉色卻不太好,早知道他就在那邊洗了澡再過來了,誰知道這死丫頭居然敢翻牆!
“你別板着臉,很嚇人……”
蘇淺淺小聲嘟囔道,動作卻很利索地把碘伏和消炎噴霧取了出來,準備拆繃帶。
白景軒睨了她一眼,拍開她伸到自己手邊的小爪子,指了指自己的背:“後背有水汽,夠不到擦。”
“……”
蘇淺淺怨念地瞥了一眼白景軒的胳膊,不動聲色地轉到他背面坐下,安靜地用碘伏給他擦傷口。
如果,一會兒她拆開他手上的繃帶,發現兩個人受傷的形狀都是一模一樣的話,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