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着大地,花園後面的停車場十分安靜,儘管路燈明亮,但也擋不住白家主樓那邊的熱鬧。
“嘭嘭嘭!”
凌若櫻把車上的零食全都扔到了垃圾袋裡,一轉身把袋子扔到了地上,花了妝的臉看起來有點像午夜檔恐怖片的女主角。
“若櫻!你幹什麼?”
蘇美憐冷着臉呵斥道,雖然她很想當面看着白家宣佈若櫻和白景離的婚事,然後趁機在蘇美麗面前炫耀一下,可惜因爲這個沒腦子的女兒,她什麼都做不了!
“我幹什麼你沒看見?難道這些垃圾要留着嗎?”凌如櫻尖着嗓子大聲喊道,心裡的不爽越來越多,眼淚忍不住又流下來了。
白景離根本不喜歡蘇淺淺,他喜歡方家那個白蓮花!
“啪!”
車子裡又一瞬間的靜默,在場的三個人都愣住了。
凌若櫻圓睜着眼睛,嘴角忽然露出一抹淒涼,眼神卻透着狠戾。
“怎麼?這麼多年沒打我了是不是很不爽?我其實聽不明白的,爸爸既沒有在外面找女人,也沒有什麼舊情人,可是他寧願守着一個死人的照片也不想跟你好好過,你難道沒想過自己有問題嗎?”
蘇美憐再次揚起來的手緩緩地垂了下去,一雙細長的眼睛裡多了難以置信的震驚,渾身的力氣就像是被親生女兒的一席話抽走了九分,動了動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少在我面前裝可憐了,從我懂事開始,你每次打我理由都是一樣的,因爲我不乖所以惹爸爸生氣了,呵呵!”
凌若櫻撇嘴,臉上紅黃一片的顏料看起來有些可怖,卻遠不敵她刻度的語氣。
“你……閉嘴!”
蘇美憐頹然的靠在椅背上,整個人都在發抖,這個沒良心的狗東西,她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爲了她付出了多慘痛的代價!
凌若櫻不屑的挑眉,冷笑道:“我爲什麼要閉嘴?因爲你是我媽所以就可以不高興了心情不好隨便打我?因爲你生了我,所以我必須像個聽話的布偶一樣任你擺佈?你做夢!”
“……”
雲姨愣在前排的座位上,不敢勸也不敢離開,她沒想到這母女倆兒的關係會變成這樣,明明應該是高興的日子,可現在卻亂成了一團。
“雲姨你去給蘇淺淺打電話,讓她晚宴結束跟白景離一起回去,有事我會再聯繫她。”
凌若櫻微微擡了下下巴,她現在一點兒也沒心情搭理白景離,一想到他喜歡方瑾瑜那個白蓮花,她就恨不能掐死他!
“是……”
雲姨默默地打開車門,欲言又止的繞到前排去打電話了,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蘇淺淺覺得她一整晚都要呆在白景離身邊裝聾作啞的時候,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給了她喘氣的藉口。
“我去接個電話。”
白景軒頷首,嘴角的笑淺淺的,翻出來手機號碼看了又看,卻始終沒撥出去。
唐糖她現在在幹什麼?她胖了還是瘦了,過得好不好?
“好玩嗎?”
白景離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冷着臉衝白景軒挑了下眉,一臉我現在很不爽的表情。
“咳!一點兒也不好玩兒,這丫頭太狠了,雖然和唐糖很像,可是我家suger纔不會對我那麼兇巴巴的。”
白景軒摸了摸鼻子,難道是景離多長了幾隻耳朵,所以能隨時監聽他們這邊的動靜?
“你大可以更噁心一點兒,不過也得把人找回來再說。”
白景離抿了口紅酒,漫不經心的道。
“喂喂喂!是不是我親兄弟,我是撿來的吧?”
白景軒不爽的小聲嚷嚷道,眼神透着幾分落寞。
唐糖不是個優柔寡斷的姑娘,她獨立並且有主見,就是因爲她太獨立,所以他心裡很清楚,她不想回來甚至在知道真相之後也不願意見自己,一定是有原因的。
至於那個原因,他根本不敢去猜測,也不敢親自去看,他怕自己看到的是她現在愛上了別人,怕看到她的幸福裡面沒有自己的和未來!
“嗯,你是撿來的,我可以證明。”
白景離一本正經的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
最初只剩下他們兩個住在薔薇莊園的時候,景軒每天夜裡都會哭,後來他們搬到了主宅和爺爺一起住之後,景軒就再也不哭了,他說在別人家裡沒有哭的資格,所以自己總是逗他,說他其實是撿回來,好讓這個單純的小傢伙不會因爲想起爸爸媽媽難過。
“……我已經二十七歲了,不是七歲!”
白景軒無語道,嘴角卻多了幾分暖,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對方,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也是唯一的血親。
“容我提醒你,你現在二十八,以後人前裝嫩的時候記得更正一下。”
白景離煞有介事的點頭,嘴角的笑卻越來越大。
煩心的事情很多,可是這大概是三年來他唯一開心的一個生日。
白景軒:“求我現在內心的陰影面積!”
“求我現在內心的陰影面積。”蘇淺淺繞過幕簾走過來,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一點兒也不像在開心。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二位太有閒情逸致,讓我小小的……腐了一下。”
白景離詫異了三秒,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向白景軒,“什麼叫腐?”
“……”白景軒乾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繃着臉道:“我怎麼知道!”
蘇淺淺再也忍不住,“噗”的笑出了聲,心卻漸漸沉了下去。
雖然她不知道這兩人怎麼忽然變得那麼煽情了,可是玩笑終歸是玩笑,就像她這個假千金終歸成不了真的一樣,一切都會回到原有的軌道。
白景離莫名其妙的抿着脣,睨着蘇淺淺的眼睛看了三秒,忽然道:“我從來不知道你化妝的速度可以這麼快,穿着高跟鞋還能和方瑾瑜打架,嘖嘖……”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難道我需要一一跟你彙報嗎?”
蘇淺淺立刻嗆回去,眼神卻一直在白景離和白景軒臉上打轉,她是不是需要去看心理醫生?
白景軒憋着笑,卻再也板不住臉了,都說這世間沒有什麼天荒地老,不過只是一物降一物,今兒他算是眼見爲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