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她費盡心思想避開的人,兜兜轉又認識了淺淺,終究還是功虧一簣
如果當年她沒有選擇離開的話,現在淺淺會不會過得容易些
“沒多少,錢的事兒您就別操心了,連利息加一起我也還得起,況且我債主不缺錢,慢慢還。
蘇淺淺笑道,儘量保持語氣輕鬆,不然蘇女士起疑。
“淺淺”
蘇美悅想再說些什麼,蘇若白已經從廚房出來了,身上沒了粉色的圍裙,看起來也正常了。
“蘇阿姨,唐糖讓我來問你們,火鍋想吃什麼味兒”
蘇若白笑得十分乖巧,撇開那雙嫵媚的眼睛不說,就是一個十足十的好孩子。
“淺淺愛吃辣的,你讓唐糖做鴛鴦鍋吧,麻辣和番茄的就不錯,小鬧最喜歡吃番茄了。”
蘇美悅衝蘇若白笑了笑,眼底透着探究,這個孩子真的沒認出她來嗎又或者說他認出來了,只是沒當面揭穿身份
“好,我去告訴唐糖。”
蘇若白點點頭,唸叨着番茄和麻辣又進了廚房,沒有任何異常。
蘇美悅的眼神一直留在他背上,看得蘇淺淺心底發毛,“媽媽,您不喜歡蘇若白”
難不成媽媽對蘇若白有意見雖說唐糖跟自己親姐一樣,可說到底她們還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媽媽不能連這個也管吧
“嗯哦,不是。”
蘇美悅回過神來,臉色又變得溫柔起來,只是和蘇淺淺相似的眉眼間多了歲月的洗禮。
“那您盯着他發什麼呆啊媽媽我可跟您打個招呼啊,唐糖的事兒得她自己決定。”
蘇淺淺有些擔憂,這些年來媽媽把唐糖當自己女兒看待,所以她現在會挑剔蘇若白也是應該的,只是畢竟不是親生的,有些事兒不適合插手。
“噗你這小丫頭,幾個月沒見倒會教訓人了你老媽是這種人嗎如果唐糖真的和她在一起,一定會過的幸福的。”
蘇美悅嘆了口氣,眼神再次飄向了窗外,不再說話了。
從下午等到天黑,白景軒在沙發上沒換過一個姿勢,臉色卻從最開始的期待變成了最後的絕望。
蘇若白一直沒能給他回電話,可見他那邊肯定忙得抽不出時間來,也更說明一件事兒:唐糖不想見他。
她不想見自己,所以不管蘇若白怎麼努力,她都不鬆口,即使知道她在哪兒,又能怎麼樣
“二少,您該吃藥了。”
薇薇安放下藥片和水杯,眼神也變得落寞起來,看樣子那個唐小姐果然是故意躲起來的,事到如今,這樣的結局已經物是人非。
“嗯,再等等。”
夕陽的最後一抹金色光線穿過天邊的山澗,透過歐式玻璃折射到白景軒身上,昏暗的光線襯得整個人幾乎透明,昭示着這個人曾經一次次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
薇薇安自然知道他說的再等等是什麼意思,可是他的身體卻根本不容許他有半點任性。要不是情況特殊,這一次生日宴他也根本不會逞強回去,可見他身體情況之糟糕
想到這兒,薇薇安直接撥通了白景離的電話,“二少,白少的電話。”
白景軒側了下臉,一臉無奈地接過電話來,聲音已經完全沙啞,“景離,薇薇安打的電話。”
“你又不好好吃藥了吧”
冷清的聲音裡透着幾分嗤笑,更多的卻是無奈,都多大的人了,卻還是那麼任性調皮不聽話
“蘇若白沒回來。”白景軒單手轉着桌上的杯子,嘴角的笑變成了諷刺,“我回答你上次那個問題,失去的感情會變成一輩子。”
白景離揉了下眼睛,翻了個身從牀上做起來,整個腦子瞬間清醒了,“蘇若白找到唐小姐了他給你打電話了嗎”
“找到了,沒打電話,他說不方便說話,所以”
白景軒嘆了口氣,臉上的燦爛笑容變成了苦笑,她不想見他,或者根本不願意聽到有關他的任何消息。
“抱歉,如果你沒瞞着我這件事情的話,我也不會同意方家提出的要求,這件事我有責任。”
白景離默了一下,不知道要怎麼辦。
只有失去的感情纔是永遠的嗎那麼擁有的感情就不能長久嗎
“不能怪你,當時如果蘇若白沒有撒謊的話,她會跟我們在一起,可如果是那樣,我寧願她自由。”
白景軒閉着眼,靠在沙發上的脊背幾乎僵硬,他根本不敢設想她在那場人爲的車禍中活下來的可能性,所以現在這樣、也好
“不如等你好些之後去找她,有些事情別人肯定解釋不清,或者我跟你一起去,我跟她解釋”
白景離蹙眉,心裡忽然很慌。
失去的感覺是怎麼樣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幾乎失去過生命裡最重要的所有人,那樣的痛,他不想再承受一次。
“呃哈哈哈哈哈”
白景軒忽然笑了起來,白景離是不是人格分裂了,居然開始管他的閒事了就他那冰山的臉,見了女人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性格,他居然主動提出要去跟唐糖解釋
連站在一邊的薇薇安都愣住了,這傢伙不是幾秒鐘前還痛苦的想死嗎怎麼忽然笑的這麼開心
“你閉嘴不然我掛電話了。”
白景離不耐煩的吼了一句,那小子真是這兩年閒的厲害了,居然敢嘲笑他
“別啊哥,你是我哥嗎我忽然覺得等過幾天我們回來之後,需要薇薇安醫生給你做一個精神方面的鑑定,確保你沒有人格分裂”
白景軒憋着笑,臉都變得像煮熟的蝦子一樣,把薇薇安也逗樂了。
“滾犢子”
白景離怒了,可是卻被白景軒的話說的無可奈何,連景軒都知道自己變了,別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別啊,這就生氣了,我真懷疑你一開始是怎麼對着別人笑的,哎”
白景軒繼續撩他,心情也不像一開始那麼鬱悶了。
哥說得對,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既然唐糖不肯見自己,就等他身體再好點兒,大概年底他就可以不用柺杖走路了,那個時候去見她,起碼得把事情說清楚。
白景離黑着臉掛了電話,想了想直接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