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答應蘇美憐的條件開始,蘇淺淺就很清楚這是一條怎樣的路。
未來的兩年,她走的每一步路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建立在謊言的基礎上,她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先考慮別人的利益!
“表哥想問的就是這個?”
蘇淺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從容不迫的態度卻叫蘇若白有點驚訝,難道她被自己戳穿之後不應該表現得稍微驚慌一點兒嗎?
“嗯,就是這個。”
蘇若白笑了笑,妖嬈的眼眸顯得有幾分索然寡味,原以爲她會驚慌失措,或者會跟自己提出條件封口,卻沒想到她那麼淡定。
蘇淺淺收斂了臉上的笑,認真地看着蘇若白,一字一句道:“關你什麼事?”
“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若白愣了一下,緊接着就大笑起來,這個小丫頭果然比他那個腦子不夠聰明的表妹有意思得多!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想最近是不是腦抽,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來五年前退婚那件事兒,可是現在一想倒釋然了,能讓他覺得有些遺憾的人,並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凌家大小姐凌若櫻,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孩兒。
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蘇淺淺。
“笑什麼笑?我說的不夠認真嗎?沒聽過有句話叫別人的閒事兒少管麼?如果你答應出來只是想告訴我你會把我賣了,讓白景軒或者全天下知道我不是凌若櫻的話,那麼請便!出門右拐欲賣從速!如果你沒打算賣了我,想以這個爲目的要挾我的話……”
蘇淺淺磨磨牙,笑得越發燦爛了,“沒門兒!免談!”
“噗!”
蘇若白直接笑噴,妖冶的五官上帶着幾分隱忍,看蘇淺淺的眼神卻和以前完全不同。800
至少他現在知道,眼前這個讓他糾結了一段時間的人,不是五年前那個害他聲名狼藉的坑爹表妹!
“笑什麼笑?長得這麼妖孽還敢隨便笑,我又不是你表妹,你對着我這麼笑幾個意思?”
蘇淺淺很火大,昨天她被嚇得不輕,想過各種關於寒門女蘇淺淺假裝豪門女凌若櫻暴露之後的一百種身敗名裂的死法,唯獨沒想過她會被人脅迫!
她本就一無所有,唯一在乎的也只有媽媽而已,就算凌家震怒,從她這裡也拿不到一分錢的違約金,因爲她早就把那些錢給媽媽買了保險,朋友會按月支付給媽媽看病。
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出賣她的薛凌凌要付出的代價比她大多了!
“咳咳!”
蘇若白乾咳了兩聲,淡淡地挪開視線,眼底仍然帶着笑,解釋道:“如果我要告訴景軒,昨天我就不會幫你掩飾,蘇若白不屑做那種無聊事。”
蘇淺淺挑眉,想到昨天他們臨走的時候被人堵住嘴的薛凌凌,遲疑地點了下頭。
“所以呢?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如果你從薛凌凌哪裡知道了什麼的話,你應該很清楚,我沒有任何值得你惦記的東西。”
蘇若白驚訝於她的坦誠,也驚訝於她的不卑不亢。
在金錢和權勢面前,一些人選擇了低頭,一些人選擇了巴結討好,而她,似乎並不在乎。
這樣的人,你還能從她哪裡得到什麼呢?
“我並不想破壞你的生活,不管你是凌若櫻還是蘇淺淺,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蘇若白的聲音很輕,清脆的聲音清晰地傳到蘇淺淺耳朵裡,卻有種莫名的魔力。
“你聽過一句話嗎?叫好奇心害死貓。雖然很明顯你並不是溫順的貓,可是好奇心對你也同樣沒有好處!”
蘇淺淺覺得他說的是真話,可是她卻不敢輕易相信誰,更何況這傢伙還是白景軒最好的朋友!
她牴觸的並不是蘇若白這個人,她只是擔心白景軒會知道……
蘇若白看着蘇淺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我知道他爲什麼喜歡你了。”
蘇淺淺挑眉,已經懶得在他面前假裝大家閨秀的矜持模樣,懶散道:“哦?爲什麼?”
再堅強的人也有軟肋,再聰明的人也有弱點。
蘇淺淺的軟肋和弱點,不是白景軒本人,而是她對白景軒撒謊這件事!
“因爲你和我那個表妹真的太不一樣,雲泥之差。”蘇若白換了一壺茶,重新給蘇淺淺倒了一杯,神態始終很自如,“你不需要那麼防備我,我不是你的敵人。”
蘇淺淺不以爲然,夸人說好話誰不會?
“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你是他的朋友,沒理由站在我這邊,況且,誰是雲誰是泥?”
蘇若白笑着搖頭,端詳了蘇淺淺的表情一陣子,道:“五年前,凌若櫻害我落下個壞名聲,蘇家養子主動退婚,是因爲不喜歡女人!”
“呃……”
蘇淺淺瞪圓了眼睛,卻假裝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她真是太失誤了,第一次見蘇若白的時候居然表現得那麼熟絡!
“所以,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其實是討厭的,可是後來卻發現你似乎和以前不同了,糾結了很長一段時間,原來,你不是她!”
蘇若白坦然道,每個人都有秘密,每個人都會撒謊,她和景軒的事情自己不會插手,也沒必要插手。
“所以呢?大叔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暗戀我?不會那麼狗血吧?”
蘇淺淺嗤笑,從第一次見她就覺得蘇若白是個奇葩,而且這個奇葩究竟怎麼長成的她一點也不想知道,她怕引火燒身!
“大叔?我有那麼老嗎?”蘇若白哀怨地瞥了蘇淺淺一眼,笑道:“還是說你叫景軒也是大叔?”
蘇淺淺猛地吸氣,口裡的花茶嗆了一下,臉一下子就紅了,這個蘇若白,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我知道你又要說關我什麼事了,我只是好奇你爲什麼會幫凌家演這場戲,出了這門,你還是我那個不靠譜的表妹凌若櫻。”
蘇若白悠悠地看了一眼蘇淺淺,無形的威脅和壓力撲面而來。
“不然的話會怎樣?你仍然會揭穿我對嗎?”蘇淺淺笑了,這個世界總是那麼玄幻,林子裡的鳥太多,什麼奇葩品種都能遇上。
蘇若白笑着抿了口茶,算是默認。
“因爲我缺錢,只不過恰好長了一張能賺錢的臉。”
蘇淺淺看着蘇若白,脣線抿得緊緊的,不願意再多說一個字,這已經是她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