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睡了一下午,在飛機上時,夏唯是怎麼也睡不着了。她心裡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睡了。
安靜的頭等艙裡,只可聽見睡覺時的鼻息聲和乘務員時而的問候聲,剩下的安靜像是一層透明的紗籠罩在整個機艙的上方,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夏唯再次鬱悶的拿下眼罩,一扭頭,便看到一旁睡得很沉的男人。
前方的座位上開了一盞小燈,那燈本就不亮,射到他們這裡的時候,最多算是微光了。而那位光正好讓她可以看清他緊抿着的脣和鋒銳如刀刻的下巴。
他們見的次數很少,但是每次相見,她印象最深的除了那雙帶着冷冷憎恨意味的眸子,就是嘴脣。
他的脣形很好看,是薄脣,不過聽人說薄脣的人都很涼薄。她不知道這句話是真是假,也無法拿紀昭南去驗證這句話的真假。所謂的涼薄,恐怕也是因人而異。
就像紀昭南對溶月,可謂是情深似海,又何來涼薄之說。至於對於自己,夏唯笑笑,恐怕也談不上涼薄吧!他只是因爲太過某個女人而憎恨自己而已。
微光淡淡的,卻恰到好處的柔和了那脣角的鋒利,夏唯就那麼扭着頭靠在椅背上看着,腦海裡不禁蹦出了,他在她耳邊耳語的一句話:
“說你愛我,愛我愛得發瘋,沒有我不能活。”
夏唯淡淡一笑,愛,我們之間會有愛嗎?愛,這個字眼太沉重,不是你我能承受的。
如果何其不幸的我們愛上了,也希望是我愛你,而不是你愛我。
我欠溶月一條命,不想再多一份情債。
不過,我想,我們是不會相愛的,因爲你是恨我的,而我也可能不會愛你。
彼時的她不知道,在這個安靜的機艙裡,她看着他沉睡的臉,愛已然在心底悄然降臨,等到明白的時候,愛已經如藤蔓般緊緊的纏住了她的心,緊得她沒呼吸一次都像是被人扼住喉嚨一般。
後來的後來,真如她所說,她愛他愛到沒有他不能活的地步,他卻轉身丟開她,猶如丟掉一塊陳舊的破抹布。
愛之於她果真是個沉重的字眼,所以當她一不小心的愛上了,揹負的卻是一生無法放下的牽絆。
前面的燈關了,他的臉一下子隱沒在黑暗裡,夏唯伸手幫他把毯子往上拉了拉,然後戴上眼罩。
良久,紀昭南拿下眼罩,黑暗裡,他的眸子清明如許。
飛機到達香港的時間是凌晨四點,東方已經可見一絲曙光,灰濛濛中又似透着些紅。
下了飛機,剛進大廳,就見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站在紀昭南前躬身道:“紀先生,少奶奶。”
紀昭南點點頭,立即有人上來接過夏唯手裡的箱子。
“紀先生,酒店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過去嗎?”一個看似領導者的中年男子問。
紀昭南擡手看看時間,然後道:“先送少奶奶回酒店。”說完,就要離開。
夏唯一下子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又一下子面對這麼多的陌生人,一時驚慌,小跑了兩步,拽住紀昭南的衣袖。
“你不回去嗎?”
紀昭南低頭看着捏着自己衣袖的手,黑色的西服襯得那手指如玉般蒼白透明。夏唯也發覺了,連忙縮回手,訕訕的站在那裡。
“我有事要辦,你先回去,他們會帶你過去的。”
紀昭南走後,先前說話的那個中年男子走上前:“少奶奶,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