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利車在一家高級西餐廳前停下,老林跑下車爲紀昭南打開車門,正要跑到那邊去打車門的時候,夏唯已經從裡面出來了。
紀昭南走進去,夏唯跟了上去。
“紀先生,這裡。”
夏唯聽到一個聲音,看了過去,那裡坐着一位美婦,儼然是在溶月的葬禮上扇她耳光的女人------溶月的姑媽,沈秀娟。
夏唯的腳步有那麼一瞬的遲疑,不過還是跟了上去。
沈秀娟看到紀昭南身後的夏唯,原本笑得燦爛的臉立即就變了臉色,不過礙於紀昭南在她還是忍了下來,笑着問:
“紀先生找我有什麼事?”
紀昭南將夏唯拉到身前,對沈秀娟道:“夏唯,姑媽在葬禮上的時候已經見過了。”
沈秀娟見紀昭南一副冷淡,事不關己的樣子,也大膽了,尖聲道:“噢,記得,就是那個害死溶月的狠毒女人。”
夏唯低着頭,默默的忍受着她的冷嘲熱諷。
沈秀娟罵夠了,忽然想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回頭問已經坐到位置上看菜單的紀昭南。
“紀先生,你爲什麼帶她過來?”
紀昭南頭也不擡,淡淡的說,“今天叫姑媽過來,是想告訴您我們要結婚了。”
“結婚?”沈秀娟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尖叫道:“和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嗎?!”
紀昭南微微皺皺眉,卻沒有接話。
沈秀娟簡直像瘋了一般,也顧不得這是在高級餐廳了,叫道:“紀先生,你怎麼能這樣,溶月屍骨未寒,你就竟然要和害死溶月的兇手結婚,你這麼做對得起溶月嗎?”
沈秀娟每說一句,紀昭南的臉色就沉一分,卻始終沒有反駁什麼。
沈秀娟轉而向夏唯發怒,“是你,是你故意害死溶月,才**紀先生的,是不是?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看我今個怎麼收拾你!”
沈秀娟正要上去抓夏唯的頭髮,紀昭南那開口說話了,“姑媽,你先不要生氣,坐下來聽我說。”
紀昭南一說話,沈秀娟有再大的怒氣也不敢發作出來,只是狠狠的瞪了夏唯一眼,轉身坐下來。
“姑媽放心,我答應溶月的一切都不會變。”
沈秀娟一聽他這麼說,心裡的怒氣消了很多。想想也是,溶月走了,沈秀娟是溶月唯一的親人,那紀昭南答應給溶月的東西不都落到她手裡了。
“我也會代替溶月侍奉姑媽。”說完又朝夏唯道:“你過來!”
夏唯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紀昭南微微側身。
“姑媽待溶月如親生女兒,溶月走了,只剩下姑媽孤苦伶仃一個人了,咱們結婚後,你就要把自己當做溶月,盡心盡力的侍奉姑媽,知道了嗎?”
他的聲音低而溫柔,像是在哄哭鬧的小孩子一般,叫人不忍拒絕。可是,聽在夏唯耳朵裡,卻比魔音還要讓她覺得心驚膽戰,但是此刻,她只能像個聽話的孩子一樣乖乖的點頭。
紀昭南淡淡一笑,似是嘉獎的撥了撥她的頭髮,俯身在她耳邊低語,親暱如親密情/人。
“真乖。”
沈秀娟雖然心裡不願意,不過也知道自己沒什麼立場反對,看着夏唯的眼睛裡卻掩飾不住鄙夷和憤恨。
三人吃到一半的時候,紀昭南的手機響了。
“我出去一下,你們慢用。”說完,又低下身子對夏唯笑道:“姑媽最近心情不好,好好和姑媽說說話。”
夏唯捏着刀叉,乖乖的點頭。
沈秀娟見紀昭南的身影沒在拐角處,上前一巴掌扇在夏唯臉上,夏唯沒什麼意識硬生生的接了這個巴掌。
“不管你用了什麼狐媚手段**紀先生,讓她娶你,不過,在紀先生心中最愛的人永遠都是溶月,你連她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這是見面禮!”
沈秀娟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又停下,咳了兩聲,趾高氣揚道:“以後你就是我“侄女”了,咱們好好相處吧!”沈秀娟踩着高跟鞋仰頭挺胸神采奕奕的走出去。
夏唯呆坐了一會兒,順了順頭髮,又拿起刀叉繼續吃飯。
紀昭南迴來的時候,見只有夏唯一人,問:“姑媽走了?”
夏唯站起來,微微側臉,將被打的左臉移向一側。
“姑媽臨時有事,先走了。”
紀昭南淡淡嗯了一聲,擡手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兩人也離開了。
“老林,送她回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坐計程車就行了。”
夏唯急忙搶道,一副很不願意的樣子。
紀昭南看了她一眼,也不勉強,徑自走向車子。
老林走上來,給她一個盒子。
夏唯大概可以猜到裡面是什麼,沒說什麼,接過來放進包裡。
夏唯站在那裡,看到他坐進車裡了,剛要緩鬆一口氣,車窗緩緩降下來,紀昭南冷峻的臉看過來,聲音也是那種公式化的生硬冷淡。
“時間定在下星期一,你什麼也不用準備,到時我會讓老林提前過去。”
夏唯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他說的是婚禮,蒼白着臉點點頭。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