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冽的話讓蘭梨有些詫異,那聲音裡透着難過和沮喪,像是一直在堅持着某件事情,可是堅持了很久,忽然發現自己從來都沒有辦到過一起,透着濃濃的沮喪和動搖,蘭梨擡頭盯着程冽,他依舊是那樣的耀眼炫目、
即使看起來疲憊不堪,他依舊挺直着脊背,但眼裡卻帶着黯然和不確定,這樣的程冽蘭梨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在她的印象裡,程冽永遠都充滿自信,永遠都是強大無比高高在上,眼裡也永遠都倒映着她的影子。
蘭梨整個人都緊張起來,她猛地坐起來,撲進程冽的懷裡,緊緊的抱着他問道:“阿冽,你爲什麼要這樣說?你看起來怎麼會如此沮喪,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大事嗎?程氏破產了?還是你被人將程氏奪走了?”
說着蘭梨越發心驚,她將程冽推開上下打量了幾眼,確定他沒事才又把懸着的心放下來,說道:“沒關係的,如果程氏真的破產了,我會努力賺錢養家,你只要負責貌美如花就好,我不介意的。”
若是以前,蘭梨這麼說的話,程冽一定已經開心的露出了笑臉,但是今天,他卻無法笑出來,“蘭梨,我是不是很沒用,我總是以爲自己無所不能,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可是卻總是讓你受傷。”
蘭梨越發糊塗了,只覺得程冽哪裡都不正常,她伸手捏了程冽的臉幾下,確定是本人之後,無奈地說:“阿冽,你今天是怎麼了?如果不是程氏破產的話,你這麼沮喪,不要告訴我,是因爲昨晚我暈倒嚇到你了?”
程冽冷峻的臉上溢出了淡淡的悲傷,還有對蘭梨的疼惜,他沉聲道:“蘭梨,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跟我在一起總是會伴隨着無盡的麻煩,而如果你選擇的不是我會過上你想要的平靜生活的話,你會不會後悔這麼選擇?”
“……”蘭梨險些沒有被程冽問的話氣死,她捂着心臟的位置,猛地喘息起來,隨後指着程冽咬牙切齒地說道:“程冽,你特麼的是不是男人啊,要不是我知道你不會揹着我跟別的狐狸精在一起的話,我基本上都要以爲你下一句話就是要跟我說,蘭梨,我們在一起太辛苦了,我們離婚吧。”
“蘭梨!”程冽在蘭梨說出離婚那個字眼的時候,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
蘭梨陡然反應過來,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她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程冽,忽然一把推開他,小聲抽泣起來,程冽想要再次擁抱着蘭梨,卻被蘭梨呵斥住,她開口問道:“阿冽,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會不會傳染?”
程冽沒有回答,但他很確定,蘭梨的身體絕對出了什麼問題,就像是蘭澤凱說的,超出了險些醫學所能檢測出來的物質,蘭澤凱認爲是某種病變,但程冽卻有更多的推測,比如是中毒,最近市面上不就有一種最新的藥劑,大夢誰先覺,據說是超出了所有藥劑的領先產物。
“嗚嗚,我真的得了絕症了啊,是什麼病,癌症晚期,我是不是真的馬上就要死了。”蘭梨哭的更加傷心了,她很茫然,好好的,她有老公有孩子,還是人生最美好的年華,事業也如日中天,怎麼會突然就要死了。
“我還沒有找一大堆美男,跟他們紅塵作伴活的瀟瀟灑
灑,最後居然就要死了嗎?我不甘心啊!”
程冽回過神來,聽到蘭梨說的話簡直是哭笑不得,他連忙說道:“你在胡說些什麼?你好好的。”
“真的?”蘭梨臉上還掛着淚,小心翼翼地問。
“我騙你做什麼?”程冽給蘭梨擦了擦臉上的淚,蘭梨緩過勁來,就瞪着程冽,“程冽,你搞什麼飛機,我剛睜開眼睛你就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幹什麼?嚇我一跳!”
“我只是有些難過,昨天元奕說,我明明可以更好的保護你,卻總是讓你難過,我也覺得,或許是我太自負,纔會讓你總是被人傷害。”程冽沉聲道。
“元奕?”蘭梨揉揉鼻子,無阿尼地說道:“元影帝是關心我纔會亂說的,你最近怎麼回事啊,總是怪怪的,雖然人家說溫柔鄉是英雄冢,我能影響你我很開心,但我還沒有利害到讓你把人格都換了吧,難不成你真準備跟我鬧離婚。”
“又瞎說!”程冽抱着蘭梨,“這輩子,我只會有你,就算有一天你真的膩了,你也只能留在我身邊。”
打開的病房門,兩人靜靜的擁抱在一起,陽光照在他們身上,給他們身上鍍上了一層金光,他們看起來是那麼的幸福,像是一對神仙眷侶一般。
司徒虞雯側頭看了眼站在身邊的元奕,他站在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面色沉靜,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可是隻有離的近的她才能感受到元奕身上那恐怖和駭人的氣息,那樣的瘋狂和令人不安。
她轉過頭去,目光落在擁抱在一起的兩人身上,心卻慢慢沉下來,這一刻,她忽然發現,她竟然希望這兩個人的愛沒有這麼堅固,因爲只有這樣,他們分開的時候,纔不會那麼痛苦,只是,結局在一開始就已經註定。
只要程冽還在乎蘭梨,他就不會任由蘭梨的生命慢慢的在他眼前消逝,那樣的話,程冽寧願讓蘭梨對他死心。
高可欣坐在梳妝檯前看着自己的臉,她還很年輕,起碼比蘭梨小五歲,這是一個年齡的過渡,就算蘭梨現在漂亮,但蘭梨也有老的一天,平心而論,她覺得她一點都不比蘭梨長的差,也許沒有蘭梨的冷豔,但勝在清純可愛。
或許在娛樂圈裡她走的不遠,沒有蘭梨的天賦和地位,但她本來就不是混娛樂圈的人,她學的是經商之道,高思遠在最瘋狂的那些年,因爲無法得到蘇慧芳,一心想要她嫁給程冽來彌補他的遺憾,爲了讓她配的上程冽,能夠給程冽分憂,她學的一直都是經商之道。
她可以幫程冽分擔公司的事情,可以讓程冽不一直未程氏勞心勞力,明明是她最合適程冽的,她打開抽屜,拿出手裡的藥劑看了眼,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一開始入這個局的時候,她就知道,她沒有後退的理由,但她也不可能得到程冽的愛。
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程冽原本就不愛她的,但她只是想要留在程冽身邊罷了,程冽想要送她離開,不可能的,因爲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她忽然發出幾聲瘋狂的怪笑聲,直到鏡子裡多了一個人的臉來,高可欣才停止了笑容,她將藥劑放進抽屜裡,關上抽屜的門,轉過頭去笑道:“嫂子,你來了,有事嗎?”
端木溪眉頭微皺,剛纔高可欣的笑容很瘋狂,像是一頭困獸終於找到發泄口一樣,絕望而決絕,她這樣的狀態很有問題,端木溪看了眼高可欣身前的抽屜,問道:“你買了什麼?這麼神神秘秘的。”
“沒有,就是幾樣我覺得好看的珠寶而已。”高可欣不確定端木溪有沒有看到藥劑,她快速打開抽屜,藉着拿珠寶首飾的時候,快速將藥劑網抽屜裡面塞了塞,隨後拿出幾條項鍊和胸針來,說道:“嫂子你看,這些都很漂亮,對不對?你喜歡哪個,我送給你啊。”
“嗯,還不錯。”端木溪又看了眼抽屜,說道:“你選的首飾都是可愛型的,不適合我,你自己好好收着吧,對了,我看你整天呆在夜家無所事事的,不如會江城呆一段時間吧,江城那邊還有一些你爸爸留下來的產業,雖然有專人打理,但你這個老闆總不能一直不露面。”
高可欣面色陡然一變,她冷眼瞅着端木溪,冷聲道:“是程冽告訴你們了吧,他現在不想看到我,所以想讓你們把我送走。”
端木溪見高可欣毫不留情的拆穿,也不再客套,淡聲道:“就是你想的那樣,當初高慕白要送你走,我們都覺得你沒錯,所以纔會保下你,但你卻去挑撥蘭梨和程冽之間的關係,你觸及到程冽的底線,他是不會再讓你出現在蘭梨面前。”
“哈,憑什麼我的人生要你們決定,當初我爸決定也就罷了,他把我從孤兒院裡撿回來,給我吃給我穿,他撫養了我,你們又憑什麼?”
高可欣吃吃一笑,她站起來,指着端木溪說道:“你以前也愛過程冽吧,不過程冽甩了你,你對蘭梨做了那麼多事情也沒有扳倒她,你有沒有不甘心過呢?”
端木溪並不想提起以前那些過往,雖然她可以坦然面對,但不代表她願意被人嚼舌根子,她眸色一冷,厲聲道:“看來你是一分鐘都不想在天海市呆了,我會跟阿翔說的,等下就送你離開。”
“怎麼?戳到痛腳了,輸給蘭梨是你的黑歷史吧,你端木溪何等的高傲,還不是輸給了一個半路冒出來的蘭梨,是,你現在可以平靜的面對,還能過的很幸福,因爲不管你做了再過分的事情,你背後始終都靠着一個夜天翔,他是你最堅實的後盾,他讓你在最累的時候,有一個可以歇息的港灣,所以你西安阿紫很快樂。”
高可欣冷冷地注視着端木溪,一字一句地說道:“可是我呢?我只有一個父親,最後卻被程曉玥他們害死了,偏偏我還是那個間接的兇手,你看,我爲了程冽連唯一的親人都捨棄了,得到的是什麼呢?一句好自爲之,就因爲我言語上攻擊了蘭梨幾句而已。”
“我看你不止言語上想要攻擊幾句把,可欣,我不管你想要做什麼,你最好收手,現在,收拾東西,我送你離開。”端木溪不想跟高可欣再說話,那段過去,是她一輩子最失敗的時候,總是被蘭梨佔上風。
“不用收拾了,夜家的東西我一點都不稀罕,也不想要,並且我什麼都不缺,我爸爸留給我的股份足夠我無憂無慮的生活,用不着別人的施捨。”高可欣輕嗤一聲,“你以爲我喜歡呆在夜家,誰把我當做過親人啊,虛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