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葉沉沉從牀上爬了起來,她身上穿的依舊是在家睡覺時候換的睡衣,想着這個地方也沒有她的衣服,簡單的梳洗了下,她便從房間裡出來。
只是,一打開門,她便瞧見了一個穿着制服的年輕女人,正在指揮着其他幾個同樣穿着制服的女人搬運着什麼東西。
“葉小姐,你好,我是沈先生的助理林悅,你醒了,正好,這是沈先生爲你準備的衣服。”林悅笑着對一臉摸不透的葉沉沉說道。
林悅?助理?葉沉沉有些糊塗,她只知道沈之醉的助理是穆飛,但是這些事情,也不是她該管的。瞧了眼陸陸續續從外面運進來的衣服,她有些傻眼了,那琳琅滿目的新款衣服,全都運來,沈之醉到底想要做什麼?
“你好。”葉沉沉迴應林悅,“這些你都重新還回去吧,我用不上。”
林悅愣了會兒,打量了一番葉沉沉,繼續說道,“這個,沈少吩咐的事情,我們都沒有權利不去辦的,我還是先把衣服放進房間吧。”說着,林悅開始指揮其他人運衣服。
葉沉沉也沒在意,她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既然她已經和沈之醉攤牌了,就沒有理由留在這裡了。
提步朝客廳走去,只是她沒想到原來沈之醉臨走時說的那句要她好好留在這裡養身體的意思會是這樣。
門口已經站了倆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見葉沉沉要出門,出手阻攔道,“葉小姐,沈少吩咐過,你得留在這裡養身體。”
葉沉沉幾乎不敢相信,難道她還能被迫留在這裡不成。
“你們沈少呢?我要見他。”葉沉沉隱隱有些怒氣,這根本就是變相的囚禁,她不是沒有翅膀的鳥,她是人,是絕對不會願意被囚禁的。
看守的倆人都有些束手無措,“沈少出去了,葉小姐,你還是好好待在這裡養身體吧。”說完,倆人便又退出了屋子。
葉沉沉有些無力,這樣子,她該怎麼辦。
“少夫人,少爺吩咐過,等你醒了,就叫你喝粥。”身後,從廚房裡走出來箇中年婦女,對着葉沉沉說道。
再次感到無力,這都是什麼稱呼,葉沉沉解釋道,“阿姨,我不是什麼少夫人,你可以叫我沉沉。”
“我是張媽,服侍少爺很多年了。張媽看得出來,少爺是很喜歡你的,你就別和少爺慪氣了。”張媽笑着說道。
葉沉沉就算對沈之醉再怎麼失望生氣,也絕對不是個會把脾氣牽扯到別人身上的人。張媽是個很慈祥的女人,葉沉沉其實對她的第一感覺挺好的。
當她聞到熟悉的葡萄燕麥粥的味道,葉沉沉的肚子開始叫喚,她不得不提步去餐廳。
望着桌子上擺着的東西,葉沉沉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想想,反正一時半夥,根本就出不去,倒不如好好地養身體。
這樣想的後果,便是她整整喝了兩大碗葡萄燕麥粥。
“果然少爺說得沒錯,沉沉你最喜歡的便是葡萄燕麥粥了。唉,昨晚上,少爺叫我煮這個粥的時候,我還有點蒙,後來他自己告訴我要什麼料,還有味道是什麼樣的。”張媽好笑地說道。
葉沉沉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低着頭不說話,只是動手收拾碗筷,幫張媽的忙,”我來吧,我來收拾好了。”
張媽跟在沈之醉身邊三四年,本來以前是在沈家幫忙的,後來因爲有一次沈之醉在外飲食不規律,導致嚴重的胃出血,她便被沈老爺子派來服侍沈之醉了。這也是第一次見到沈少爺帶女孩子回來,活了大半輩子了,自然看得出來,她家少爺是真的在意葉沉沉這個姑娘。原以爲這葉小姐又像是那些大牌的千金小姐,脾氣古怪什麼的,卻不曾想,這葉沉沉,卻是個脾氣好,也很懂禮貌的孩子。
“沉沉,你休息,張媽來。這可是張媽的工作,更何況,你身體還不舒服,怎麼能夠讓你來。”字字句句都是關心。
葉沉沉不由感動,像張媽這樣的年紀,就如她的長輩一般,雖然有人總會覺得這念念叨叨的是羅嗦,可是對於葉沉沉來說,有誰知道,她是多麼渴望能夠天天都有這樣的嘮叨聲陪着自己。
張媽硬是要自己去洗碗收拾,葉沉沉也沒有辦法,她便又重新回了房間。正好碰見林悅和一大羣人。她們似乎已經將衣服都整理好了。
“葉小姐,衣服都已經掛進衣物室了,我們先走了。”林悅對葉沉沉說道,見葉沉沉點頭,便帶着大家離開。
葉沉沉有些恍惚,讓她有一種她是這裡的女主人的錯覺,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令她自己都覺得可笑的念頭,被她給擯棄了。
嘴角輕扯,帶着一絲苦笑,葉沉沉進了屋,順便將門給關上了。
重新躺回了牀上,葉沉沉本想拿手機給陳美嘉打個電話的,可是才發現,那天直接被帶去了醫院,手機根本就沒有帶在身上,如今的她,果真是與其他人聯繫不上了。
可是她想不明白的是,沈之醉爲什麼要這樣做,將她困在這海邊,又能做什麼呢?明明不愛,卻要捆綁,難道就因爲在她的身上,能偶滿足他對於另外一個,叫做小柔的女人的回憶麼?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情深意重,才能夠做到如此地步。葉沉沉苦笑。
“咚咚咚"敲門聲響了,葉沉沉隨意地說了句,“進來。”她沒有奢望,打開門,能夠看見沈之醉。
張媽端着一碗湯,從外面走了進來。
“沉沉吖,這是補血的湯,張媽熬了一早上,你趕緊喝了。”
“張媽。”葉沉沉喚了一聲,她真的能夠感覺得到張媽是真心對她好的。
伸手接過張媽手裡端着的湯碗,冒着熱氣和香味的湯,葉沉沉俯首低眸,慢慢地喝。
“女孩子吖,就應該好好照顧自己的,少爺都和我說了,你這身體可真的受不了那些寒氣的。”張媽囑咐道。
葉沉沉微微點頭,“我知道的,謝謝張媽。”可是她沒想到沈之醉會把這個事情告訴張媽。
張媽就一直站在牀邊,等到葉沉沉喝完了,才接過湯碗,“沉沉,你好好休息。”
“嗯,謝謝張媽。”葉沉沉輕鬆地笑道。
張媽出了房間,順便將門給關上了。
坐在牀上的葉沉沉,實在是不想再胡思亂想,索性直接躺下來,閉上眼睛休息
沈氏集團,整個公司從上到下都充滿了冷氣壓,這個情況從沈總進公司開始,便出現了。沈總板着一張冰山臉,分分鐘都能夠凍死人。
公司上下所有人紛紛都對萬能助理穆飛表示了深深地同情。
因爲幾乎所有部門經理進了總經理辦公室之後,出來的時候,都是哭喪着一張臉的。甚至大家開始猜測,是不是沈總最近想要來個公司大換血。紛紛都開始爲自己的工作擔心,所以每個人工作的熱情都尤爲的高漲。
“沈少。”穆飛敲了門,便進了辦公室。
果然,穆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坐在那,板着一張臉的老大真的很嚇人呀,要不是已經習慣了沈之醉,穆飛也絕對會害怕的。
只是這樣子的沈之醉,穆飛真的見得太少了。沈少從來都不是一個喜形於色的人,無論任何時候,都是一臉平靜的樣子。何時像現在這樣,滿臉的不高心。
“沈少,這是你之前叫我調查的。”穆飛直接將一大份資料放到沈之醉面前的辦公桌上。
沈之醉出國之前,便交代了他,要好好調查蘇氏。果不其然,蘇氏背地裡的水深的很,不過最意外的是,蘇老頭唯一的兒子蘇振天,簡直就是活活的給挫敗蘇氏提供了機會。
調查來的文件,有照片,更有錄像帶,幾乎都是有關於蘇公子蘇振天的。如果這些資料遭到曝光的話,蘇氏不垮臺那根本不可能,蘇家絕對會一蹶不振。
沈之醉只是隨意地看了眼,隨即說道,“我們要做到萬無一失。呵,
蘇氏總是以爲他們能夠撼動到沈氏,我們怎麼可能不給他一個機會。”
穆飛只是一笑,沈之醉的手段,他這麼多年,早已經知道。這也是衆兄弟都誠服於沈之醉的道理。整個秦易堂都唯沈之醉是尊,沈之醉是靈魂人物,如果說上帝是百姓的信仰,那麼秦易堂的兄弟們,他們的信仰,他們的上帝只有一個人,那便是沈之醉。
“穆飛,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今晚動手。我希望明天能夠在報紙上看見關於沈氏不好的新聞。”沈之醉笑了,但是卻帶着狠厲。
“我知道,老大,我這就派人去辦。”穆飛說完,便準備出去。
沈之醉卻出聲叫了他,“穆飛,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嗯?”穆飛疑惑地站在那。只是他着實是不習慣老大臉上的表情吖,那麼糾結的樣子,實在是不適合出現在那張漂亮的臉上哎。
沈之醉糾結了好久,終於開口問道,“你說,女人都是什麼樣的想法吖?說喜歡的也是她,說不喜歡的也是。”
晴天霹靂吖,穆飛傻待住了,原來他老大整天苦着一張面癱臉,都是因爲女人吖,難道是和葉沉沉吵架了?不可能吖,葉小姐脾氣那麼好,那麼就是他家老大欺負了人家?
“你那是什麼表情?”沈之醉怒道。
“呵呵呵,”穆飛傻笑,隨即正經道,“老大,女人都是需要哄的,反正就是女人說不要的時候,那麼她就是很想要,她說不喜歡的話,那麼就是真的很喜歡。”
難道真的是這樣?沈之醉思慮道,難道因爲這段時間他不在,所以她生氣了?想到這種可能,沈之醉覺得穆飛分析的特別到位。
“你說得有幾分道理。”
穆飛特別得瑟,“那是當然,我再怎麼說,也是有老婆的人好麼?”分分鐘傲嬌語氣,爭對他老大這個三十歲都還沒用結婚的老男人。
迴應穆飛的是沈之醉幽幽地聲音,“下個月,你去非洲養殖場好了。”
“老大,救命吖,我再也不說了,對不起吖。”穆飛嗷嗷地亂叫。他是絕對不要去那個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的,他要陪在老婆身邊,努力耕耘,然後提前當上爸爸的。
沈之醉直接拿起一本書,朝穆飛扔了過去。穆飛巧妙地躲避,出了辦公室。
糾結了整整一天,沈之醉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一樣,心情有些輕鬆,站起身,拿上車鑰匙,也出了辦公室。
開了車,直接往海邊別墅開去。
街上的人形形色色,來來往往,去向不同。
車子經過一家花店門口,沈之醉把車停在了門口。
挑了一束純白色的百合,重新開車,往別墅開去。
他想要告訴她,他不會放手,既然開始了,他就不曾打算過放手。當遇見她,他便知道,再也不能夠放縱她自由了。五年來,習慣了黑暗,他不想看見她那麼純白的存在。
葉沉沉,你註定陪我一起沉淪。
他是至純的黑,她是致淨的白。黑白之間,他不允許白的那麼徹底。
說自私一點,他不想那麼孤單的一個人沉淪在黑暗裡。而葉沉沉,是他想要的。
葉沉沉說,她希望他能夠放手,可是他可以明確地告訴葉沉沉。
其他人的希望是用來實現的,而葉沉沉的希望,是用來破滅的。
當車子開到海邊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了,巧的是正好在飯點。
葉沉沉坐在餐廳,慢條斯理地吃着東西。依舊是穿着屬於自己的衣服,雖然冷,但是她沒有去動沈之醉派人送來的那些衣服。
“啪嗒啪嗒"腳步聲傳來,葉沉沉心上一緊,雖然是低着頭的,可是卻能夠分辨的出來,從外面進來的人正是沈之醉。
他的腳步聲,節奏是啪嗒啪,啪嗒葉沉沉聽他的腳步聲,是在F市的那段日子裡,或許這便是習慣吧,習慣永遠都是個可怕的事情。
沈之醉望着坐在那,低着頭吃東西的葉沉沉,眼神裡是滿滿的寵溺。
“沉沉。”柔聲地喚了一聲她。
葉沉沉不由擡眸,只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沈之醉遞給葉沉沉一束花,似乎有些侷促的樣子,“送你的。”
這倒是換做葉沉沉愣了愣,她實在是弄不明白沈之醉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要藉着送花道歉什麼的麼?可是這根本就不關誰對誰錯的事情。
葉沉沉並沒有接過那束看起來顏色挺純白的百合,她有些意外,沈之醉知道她喜歡百合花。相比於玫瑰,她偏愛百合。
沈之醉倒沒有覺得尷尬,把花放在了桌子上。他便自己移開了椅子,坐在了葉沉沉的對面。
“少爺,你回來了。”張媽正好從二樓下來,瞧見了沈之醉,高興地說道,“少爺,你還沒吃飯吧,張媽去給你盛。”
張媽很快便給沈之醉盛了滿滿的飯來,臉上滿是笑容地看着沈之醉和葉沉沉。
“張媽,你把這花拿花瓶插起來,放到臥室裡去。”沈之醉手上拿着筷子,對張媽說道。
張媽點點頭,拿過花,便去找花瓶插花去了。
氣氛變得有些詭異,葉沉沉放下了碗筷。準備離開。可是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被沈之醉給摁住了。
“沉沉,我還沒吃,你陪我。”他的話裡帶着妥協,甚至是有點撒嬌的意思。葉沉沉心頓時軟了,便又重新坐在了椅子上。沈之醉低着頭,臉上帶着笑容。心下想着,果然穆飛還是挺靠譜的。
可是葉沉沉就不這麼高興了,在心裡已經直接將自己吐槽鄙視了個遍,爲什麼不繼續硬着心腸,爲什麼要妥協,葉沉沉深深地鄙視了自己一番。原來,她還是無法成功地對上沈之醉。
沈之醉一頓飯吃的特別快,吃完之後,便認真地盯着葉沉沉看。葉沉沉頭皮被盯得都快發毛了。
猛地擡頭,恨恨地看了眼沈之醉,“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做什麼?”沈之醉輕笑說道,“沉沉。”
“秦昊,我以爲我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了,可是你派人看着我,不讓我出這個屋子,我實在不明白,你要做什麼。”葉沉沉真的有些生氣,她實在不知道爲什麼她說的話,到了沈之醉那裡都是像打在棉花上,一點反應都沒有。突然來的一股深重的挫敗感。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的麼?爲什麼又想着要分開?”沈之醉也變得認真起來。
葉沉沉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她真的很想笑,可是卻笑不出來,“秦昊,我累了,所以分開吧。”
“不可能。”沈之醉直接回了三個字,擲地有聲。
“那你想要怎麼樣?”葉沉沉第一次脾氣這麼執拗,明明做不到喜歡她,卻又不肯放手,他到底想要怎麼樣?
沈之醉靜默了片刻,只是一直盯着葉沉沉,墨黑的雙眼,隱隱約約帶着些冷意,像是要將葉沉沉給看個通透。
“葉沉沉,你到底在怕什麼?”
一字一句,沈之醉清冷的聲音,迴盪在葉沉沉的耳旁。
而此刻,葉沉沉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這樣傷人傷己的事情,她是第一次做,她多想對沈之醉說,不要再這樣看着她,因爲她僅有的堅持,很快就要被消磨掉。內心裡的自卑,始終都是存在着,沈之醉對於她來說,太過神話了。因爲有過一次傷害,每做一個決定,她都需要鼓起最大的勇氣。當初,她選擇答應和沈之醉在一起,那是她做的最大的努力,因爲她想給自己一個機會,可是她高估了自己。即使她每次都在心裡安慰自己,葉沉沉,他是喜歡你的,你們會幸福的。可是終究還是逃不過自己。
“額。”下一秒,沈之醉伸手直接將葉沉沉拽進了懷裡,葉沉沉驚呼出聲,卻被沈之醉給堵住了要開口說出的話。
暖熱的
脣緊貼着葉沉沉帶着冰冷的脣,兩脣相接。葉沉沉瞪大了眼睛,一時還沒回過神來。等到意識過來的時候,連忙掙扎,可是沈之醉只是更加用力地抱進了她,葉沉沉那麼瘦弱,打在沈之醉身上的力氣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沈之醉的眼睛裡帶着血紅,渾身充滿着戾氣,狠狠地吻着葉沉沉,脣舌,交接。
這不是吻,更像是發泄,葉沉沉幾乎覺得自己嘴脣是不是要被咬破了。
使勁地推着沈之醉的胸膛,可是卻硬的嚇人,“唔,你…”只是一句話的功夫,便被沈之醉鑽了空子。他靈巧的舌頭伸了進去,找到了她的舌頭。
空氣突然變得火熱起來,散發着曖昧的因子。葉沉沉從來沒有過這麼激烈,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眼神逐漸地變得迷離起來。
一隻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劃過她的胸前,惹得她一陣顫慄,從來不曾被人這般對待過。
縱使這般,那就太輕易了,沈之醉此刻是真的被惹怒了,從來都是掌控主動權的他,卻一再的在葉沉沉的面前拜倒。
一直緊逼,直接將葉沉沉給擠到了餐桌上,整個人直接壓了上去,沈之醉隨手一掃,餐具一一落在地上,發出破碎的聲音。葉沉沉被壓在桌子上,腰部以上,桌子正好隔了她的下半身,割的她生疼。
眼眶不自覺地紅了,望着上方的沈之醉,她害怕了,從來不曾像現在這般害怕。突然葉沉沉想起了顧怡曾經給她看的資料,有人傳言,沈之醉是魔,冷酷無情,得罪他,下場淒涼。從前,她不相信,果然,後果是這般。他是黑暗裡,掌握生死的魔,而她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她的手上。
無數的吻落下,她的衣服也經過掙扎,被解了開來,當聽見釦子掉落在地,發出啪的聲音時,葉沉沉眼裡滿是恐懼。
終於,眼淚掉落,再也控制不住,葉沉沉不再掙扎,像一個木偶任由沈之醉宰割。
感覺到了葉沉沉的淚,沈之醉崩潰了的神經,像是一下子恢復了過來。腦袋從葉沉沉的脖頸中擡起,眼神晦暗不明地望着她。
而葉沉沉則是閉着眼睛的,她能夠感覺到沈之醉的視線,可是她卻不願在睜開眼,此刻的她是羞辱的,她始終不願相信,她喜歡的人,會這般對她。
“哎喲,少爺……”
樓梯口傳來了張媽的叫喚聲。
張媽本來在樓上找花瓶插花,卻突然聽見樓下摔碎東西的聲音,連忙跑下樓來看,卻不曾想會瞧見她家少爺在欺負沉沉姑娘。唉,她不由嘆息一聲,少爺一向沉得住氣,怎麼會鬧成這樣。
沈之醉放開了葉沉沉,看了眼張媽,隨即冷冷地對葉沉沉說道,“葉沉沉,我不會放你走的。”說完,他轉身,徑直離開。
“砰”的一聲,大門緊閉的聲音,隔絕了兩個世界。屋外,屋內,冷與暖,冰與火,黑與白。
“沉沉,這是怎麼了?趕緊把衣服穿上。”還是張媽反應過來,連忙走到葉沉沉的身邊,幫她把衣服給穿上。
也不知道爲什麼,張媽從見到葉沉沉開始,便喜歡這個姑娘,總是覺得這個女孩子是讓人疼惜的。如今瞧見被沈之醉這般對待的她,張媽更是憐惜。
苦笑,葉沉沉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簡單的說了聲她要休息了,便上樓去了。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葉沉沉一次次地問自己。原來,他竟是這般偏執,可是既要她在身邊,爲什麼又不給予她想要的,她只是想要他的愛而已。
回了房間,葉沉沉直接進了浴室,躺在浴缸裡,使勁的搓着身體,只要想到在餐廳發生的事情,她便不由得害怕。十歲那年,那件事,一次次地在影響着她。哲學家弗洛伊德說,一個人做夢,其實是願望夢想的另一種實現表達形式。所以她總是在想,或許等到她醒來時,所有的一切不曾變,她還是十歲那年,依偎在家人身邊的女孩。
整整一個小時,等到她的皮膚都發白了,她纔起來,穿好了衣服。因爲沒有衣服,所以她不得不從衣櫃裡拿了套睡衣。
窩在牀上,卻是睡不着的,睜着眼睛,望着屋頂。腦海裡一直迴盪的都是沈之醉的那句,不會放開她。可是如今僵持的局面,又該怎樣收場。她是不能離開這裡了麼?所以她要一直待在這裡,什麼地方也不能去麼?
現在的她,依舊是孤獨的,或許更是她偏執吧,其實沈之醉對她真的很好,兩人在一起的這些日子,他總是溫柔待她,從不要求什麼,給她驚喜,給她浪漫,甚至有幾次還爲她學廚藝,那是她生病那段時間,後來無意間打開電腦,發現裡面保留了歷史痕跡,都是關於如何做菜的…….一點一滴,沒有一絲一毫不是令她感到溫暖的,如果她是個得過且過的女人,那該又會是另外一個結局了吧,或許他會一直寵着她,可是她不是這樣的,從來她希望的便是能夠遇見一個自己愛,也能夠愛自己的男人,僅有的驕傲,不允許她變成一個代替品。
書上說,缺乏安全感的人,習慣於蜷縮,將自己的雙膝縮在胸前,給予自己溫暖,而葉沉沉便是如此,她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而這一夜,她保持了這個姿勢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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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surb卻熱鬧異常。因爲幾乎不會深夜在夜場混蕩的沈少,不僅包了場,而且更重要的是還帶了女伴,就是當紅影星陳媛媛。
“呵,再來一瓶酒。”沈之醉已經來surb很久了,從別墅離開以後,他便直接打了電話給陳媛媛。
桌子上擺了七八個空瓶子,都是度數極高的酒,沈之醉根本就不是在喝酒,更像是自虐。
陳媛媛坐在他的身旁,也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陪着。就算她是影后又如何,依舊有小心思,能夠與沈少發展,那比什麼都來的成功,更何況是這般漂亮的男人。
Surb的服務員聽見沈之醉的喊叫聲,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實在是不敢再拿酒去了,因爲他家老闆要是知道了沈少來這裡喝這麼多酒的話,他絕對會被開除的。雖然圈子裡的人很少有人知道沈少的事情,但是surb的人是知道的吖,沈少和surb老闆陳少那是鐵哥們吖。
“沈少,別喝了吧,你已經醉了。”陳媛媛攀附在他的肩上,小聲地說道。她的臉上劃過一抹笑,圈子裡的人都說她長得美,任何男人都會被迷惑,可是她更想成爲沈少的女人,無疑今晚是最好的機會。
其實沈之醉並沒有醉,雖然這五年,他幾乎很少喝酒,可是並不代表他的酒量會差,今晚,他就想把自己給灌醉,因爲只有醉了,纔不會想着葉沉沉這個女人。
當她問他有沒有愛過她的時候,他遲疑了,因爲他在思考,關於這個問題,他一直在逃避,其實也只是和葉沉沉認識不到半年而已,可是一步步的發展下去,幾乎脫離了他原本設想的軌道。起初,他被清冷的葉沉沉吸引了目光,因爲太過熟悉了。葉沉沉帶着蘇婉柔的影子,那個他又愛又恨的女人,所以面對葉沉沉的時候,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因爲內心裡一直是矛盾的,他問自己,喜歡葉沉沉,到底是因爲她便是葉沉沉,還是因爲她像從前的那個蘇婉柔,可是他沒有找到答案。後來,他便出國去了,半個月的時間,足夠他想清楚了,可是當他整理好所有的時候,她卻對他說,分手吧。
開始是她說了算,結局只能他說了算。
“沈少,我送你回去吧。”陳媛媛攙扶着沈之醉站起身,離開surb。
直接將沈之醉扶到停的車子前,陳媛媛一個沒站穩,倒進了沈之醉的懷裡,沈之醉只是半閉着眼睛,沒有什麼反應。
可是等到他們倆都上了車之後,拐角處,閃光燈再次亮了一下。
這個冬日的夜,註定是不平靜的。
漸漸濃厚的霧,將整座城都籠罩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