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則醒、昏則定。
在平靜而溫馨的生活中,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時間裡,季如風和水靈悠,季擎軒和林倩,秦鵬和孟博,即使不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無論颳風還是下雨,都是駕着車在早餐之前趕到季承威所居住的靜園,陪着老爺子用完餐後,才各自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男人們在外打拼,林倩和水靈悠兩姐妹則負責打理主持家裡,閒來無事,一起逛逛街,做做美容spa,練練瑜伽,學學花藝,精修烹飪、撐筋骨練柔道和跆拳道,偶爾的時候打打球,遊游泳等等,可謂是每天都忙得不亦樂乎。
這天,早上六點半。
“悠,今天下午是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股東們希望你能夠隨我一同出席。”衣櫥間,季如風一邊對着鏡子打領帶,一邊說。
“我麼?”
穿着睡裙的水靈悠光着腳丫走了進來,見季如風的領帶還沒打完,便上前幫忙,手裡一邊忙活,一邊說:“爲什麼希望我去?我又不是股東!”
季如風修長的大手親暱的爲她扒拉了兩下有些亂的頭髮簾,寵溺的說:“你還不知道吧,爸已經把他名下百分之五的股份轉到你的名下了,就在前天,而且我也把自己名下百分之六的股份轉到你的名下,你現在是季氏集團名副其實的大股東了。”
“大股東,不是吧?”水靈悠向後倒退了兩步,仔細打量着自己的傑作——領帶,小眉頭緊蹙,不悅的說:“我只想當我的季太太,不想當什麼大股東,集團是你們男人的天下,我不想參與。”
說完,雙手把着季如風的雙臂直接將他翻轉,正對鏡子。
一邊幫他整理衣服,一邊說:“再說,我可不想讓那些心存不良的人在背後戳我脊樑骨!嫁給你,我從來就不是爲了錢,更不是爲了什麼股份,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放在我這兒對我而言就只不過是個漂亮的數字,所以嘍,如果你和爸真的是爲了我好,就把這些東西收回去或者把它變成一份禮物,送給我們將來的孩子。”
季如風“噗嗤——”笑了起來。
水靈悠溫怒,擡手拍了下他的後背心,沒好氣的說:“笑屁啦!”
季如風轉過身,將她擁在懷裡,幸福的左右搖晃着,一字一字的說:“別的女人都覺得丈夫的資產握在自己手裡纔有十足的安全感,而到了你這裡反倒成了負擔,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
“既然不知道說什麼,就不要說。”水靈悠幸福而甜美的笑着,雙臂一擡,掙開季如風的懷抱,說:“好了,我們等下該出發去靜園了,你到外面等我,我換衣服。”
季如風不但沒有離開,反而還上前一步,又將水靈悠擁在了懷裡,柔情的說:“季太太,我餓了,怎麼辦?”
水靈悠掙脫開季如風,抓着他的雙臂將他翻轉,而後雙手抵着他的後腰,邊往外推邊急聲說:“你要是在這麼膩歪下去,誤了早餐的時間,我們不但要餓肚子,還會惹老爸生氣。”
季如風享受極了她現在這般惱羞成怒的嬌俏樣子,脣角勾着迷死人不償命的壞笑,彆着上半身,故意說道:“季太太,我說得餓了,是我想吃你了!”
水靈悠靈眸怒瞪了季如風一眼,沒好氣的說:“季先生,你已經三十歲了,怎麼還沒個正行?”
“哈哈——”
季如風心情那叫一個好。
轉身在水靈悠額頭來了個蜻蜓點水的早安吻,而後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衣櫥間。
水靈悠簡直無語。
人家都說男人步入而立之年就等於真正走向成熟,可爲什麼她就覺得自己的季先生不但沒有成熟,反而越發的孩子氣了呢?
根本就死恨不得一天八百遍要‘糖’吃嘛。
用時二十分鐘換裝完畢,夫妻二人駕車離開了風悠居。
在宏別墅區門口,與季擎軒和林倩,秦鵬和孟博會和後,才一同駕車駛入了別墅區,直奔靜園。
見到老爺子季承威,先問安。
半個小時用餐時間。
十五分鐘小坐時間。
然後,相互道別。
季擎軒、秦鵬改乘季如風的座駕去集團,而水靈悠和林倩兩人則乘一車,按事先安排好的行程忙碌。
正式開啓了各自新的一天。
一切看起來一如平常的平靜和美好。
至少在房門被敲響之前,風悠居從傭人們到保鏢們都是這樣認爲的。
下午三點半。
練習完瑜伽的姐妹兩人,悠閒愜意的在院中泳池前的休息區享用美味的下午茶。
高啓走了過來,畢恭畢敬的說:“太太,外面有位自稱是您生父的先生說要見您。”
姐妹二人同時停止了說笑。
水靈悠從沒想過那個曾經拋棄了自己的男人居然會親自找上門來,儘管小弟水昭寰在出國前,曾經建議過要安排與這個不負責任的父親見面,但心已死的她並沒有接受,卻不曾想人家自己倒不客氣的來了,漂亮的眉心瞬間蹙起,聲音跟着變冷:“在我決定是否見他之前,你先找小寰少爺把他的身份確定一下!”
“不瞞太太,高啓進來之前,已經找小寰少爺確認過,確定無疑,而且……”
“說下去!”
“而且他帶來了許多能證明身份的文件證明。”
下一瞬,水靈悠陷入了無言的沉默。
雖然,過去許多的記憶在腦海中已經不存在了,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十二歲被送到的孤兒院,而自己現在已經二十六歲。
十四年來,莫說父親這個人不曾見過,就連父親這個稱呼幾乎都已經從她的生命剔除掉。
倘若不是自己嫁了人,有了公公,她知道父親這個稱呼將一輩子與自己無緣。
其實,還不止。
母親這個稱呼同樣與自己無緣。
前一陣子好不容易老公的母親從國外回來,她以爲自己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喚一聲‘媽’,可是奈何自己這個婆婆並不喜歡自己,不但連面子工程都懶得做,甚至還差一點要了自己的命。
想到這些,突地,她笑了。
笑靨依舊如花,卻透着難掩的心傷和悲涼。
林倩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伸手握住了水靈悠放在腿上,冰涼的令人疼惜的交纏在一起的雙手。
幾分鐘後,終看不過,開了口:“高啓,回了外面的人,就說太太在會客,讓他改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