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近年來在珠寶設計領域聲名鵲起的設計師Jin有意回國發展,籌劃在國內開設第一家其自創品牌H&R珠寶店。
應國內服裝設計第一人,在國際亦享有盛名的Fly的邀約,H&R的第一家分店最終決定開在C市,開業的這天,C市最具影響力的媒體傾情報道,更有Fly和Jin兩位名家親自坐陣站臺。
夜,Jin在本市最豪華的酒店設了酒宴,各界潮流時尚人士、名媛貴婦都在應邀之列。
名氣、相貌俱出衆的Fly自然是衆名媛女子爭相追逐的對象,他好不容易得空抽身,在滿室衣香魅影中尋到那抹純白的身影,嘴角輕揚,他從侍者手中拿了兩杯香檳向她走去。
一襲純白長裙,微卷的長髮輕綰,周身上下僅在頸間掛了一條鉑金的鏈子,這樣的簡單大方的裝扮非但沒有讓她隱沒在一衆珠光寶氣間,反而稱得她愈發高貴。
“你今晚真美,”Fly含笑走近,遞給她一杯香檳。
Jin莞爾一笑,接過香檳,大方接受他的讚揚,“承蒙誇獎。”
Fly也笑了,他很開心終於看到她這樣自信滿滿的樣子,就像是被沙粒掩埋的珍珠最終散發出她獨特的光彩。
“美麗的小姐,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
悠揚的舞曲,他們的加入立即吸引了全場賓客的目光,男的英俊瀟灑,女的美麗動人,翩翩起舞的他們美的像是一幅畫,滿場的賓客都不由自主沉醉其中。
酒店門口。
黑色的SUV、香檳色的賓利,一前一後停在酒店門口,兩輛車的車門幾乎在同一時間打開,兩抹高大英俊的身影走下車,在接觸到對方的視線時有一瞬間的停滯,卻又同時繞過車頭,打開另一側的車門,紳士的請出各自的女伴。
兩對出色的人兒並肩出現在宴會廳門口,成功吸引了滿場賓客的注意力。
正對着大門的Fly動作僵了僵,下意識低頭看着懷裡的女子。
她不明就裡的擡頭,清亮透徹的眸子無聲詢問着他。
然後,她轉頭,順着他的視線望去。
那一刻,天地萬物彷彿都不存在了,她的眼裡只能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迅速氳起的水霧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終於看不清他的樣子。
“Jin,”任飛揚擔憂的喚她,反手將她扯進自己懷裡。對於當年她爲什麼會離開,他並不清楚,他只知道,在這五年的時間裡,她過得並不開心。
他和她是在巴黎的街頭偶然相遇,彼時,她一副學生的打扮,背了個大大的包包,整個人消瘦得厲害。
他留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可她並沒有聯繫他。
直到他重回母校拜訪恩師,在校園裡再次遇到她,才知道,原來她在學校的客座教授、國際最具盛名的珠寶設計大師之一的Leen手下學習珠寶設計。
正是那一次的相遇,他強硬的留下了她的聯繫方式,往後的日子裡,他逐漸把工作重心向法國轉移,可以說,他是看着她如何一步步忍受着常人無法忍受的艱辛最終獲得成功。
她喜歡將自己設計出來的珠寶首飾叫做“H&R”,他明白她的用意,所以,在她奪得最佳新人設計獎時,他送了她一份禮物,H&R品牌的註冊證書。
他只是想讓她高興,但是,很快,他就後悔了,沉溺過去只會讓人一蹶不振,爲此他想改了這個品牌的名稱,是她,阻止了他,並應承他,會滿懷希望的生活。
也是他,勸她回國發展,只是這一刻,這樣的場面下,他不得不懷疑自己的這個決定究竟是對是錯,或許,過去的終究該讓它過去。
慕靜柔低頭伏在他的肩上,身體不可抑止輕輕顫抖着。
自從下定決心回國,她便會不時想起他們重逢的場景,只是,她終究沒想到,這一日竟會來得這樣的快,這樣的突然。
她甚至還沒有整理好情緒,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還有他。
四人並肩走進宴會廳,偏又一左一右各自走開,慕靳寒攜着希雅往右而去,而蘇哲則牽着葉欣向左走去。
四人,彷彿誰都沒有認出舞池中央背對着他們的那抹熟悉身影。
“不知道設計師Jin在哪裡,我好想見一見她,她設計的首飾太獨特了,我可是她的忠實fans。”
葉欣絲毫不介意形象的踮起腳尖,在人羣中一陣搜尋,聽說H&R在C市開了直營店,她可是專程託了朋友幾經周折才弄到了晚會的邀請函,爲的就是見一見設計師Jin的真面目。
“既然我們都不認識她,不如找個人問問。”蘇哲依然風度翩翩,隨手召來一個侍者詢問Jin在哪裡。
巧得很,這個侍應生正從舞池那邊過來,他當然知道Jin是哪一位,立即友好的指了指舞池的方向,“Jin小姐和Fly先生在舞池跳舞。”
“謝謝啊,”葉欣歡快的應着,興奮的拉着蘇哲往舞池去。
另一側,進門後選擇向左拐的慕靳寒和希雅二人已經來到了舞池邊緣,希雅突然勾了勾嘴角,“爲什麼突然要來這裡,你不是一向不喜歡這種無聊的宴會?”
說話間,她的眸光似有若無掃過舞池中央相擁的兩人。
“你不是都知道。”慕靳寒語帶嘲諷。
慕家的小姐榮耀歸國,他這個做弟弟的怎麼能不來道一聲喜。
希雅自嘲的笑笑,緊緊挽着他的手臂,不動聲色。
想不到一別數年,她活的倒是愈見瀟灑,看來當初真是小瞧了她。
這時,尋人而來的蘇哲和葉欣也已來到舞池邊緣。
“阿柔?”“慕靜柔!”三道聲音同時在舞池外響起。
音量不大,慕靜柔卻聽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句平淡中帶着點點怒意的“慕靜柔”更是讓她心尖都忍不住顫抖不已。
恍惚只是瞬間,當她從任飛揚懷裡抽身,轉身面對他們的時候,她的臉上甚至帶着得體卻不疏離的淺笑。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