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人的酸楚

兩人同時回餐桌的情景自然引來不少目光,有不悅的,如阮雪曼和葉玉,有無奈的,如葉淵,有好奇的,如葉鶴城、葉瀾,有漠不關心的,如阮雪琴,至於葉鶴峰,素葉落座後就沒看他的神情,所以不知道他是怎樣的想法。

倒是葉鶴城說話了,似笑非笑,似友善也不友善的,“呦柏彥,這小葉也不是小孩子了,換餐具而已,你不用陪着吧?”

葉玉在旁不是滋味兒看了他們兩個一眼,欲言又止。

面對葉家,素葉始終像個刺蝟,哪怕是再螢火般的力量也會殊死抵抗,所以容不得葉家人對她攻擊一句,葉鶴城的話連帶的將她一併捲了進去,所以再次觸碰了她的那個點,只是剛準備反擊時卻聽年柏彥慢悠悠說了句,“我向來是用不慣銀質筷子。”

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徹底扭轉了令人誤會的局面,話畢,他又順勢看了素葉一眼,眼神沉定,素葉讀懂了他的眼神,似乎在告誡自己解決事情的辦法未必只有劍拔弩張。

一直沉默的阮雪琴開口,衝着葉鶴城的,有些埋怨的,“別有的沒的亂說。”

“我不過就是開個玩笑。”葉鶴城陪笑道。

管家逐一倒酒。

這時葉鶴峰說話了,是對着素葉的,語氣柔和,只是那張臉的確蒼老得令人心疼,“小葉啊,剛剛是爸爸不好,叫你來家裡吃飯就想着團團圓圓的,爸爸不應該在餐桌上提及南非的事。”

素葉沒滋沒味地吃着東西,聽到葉鶴峰這番說辭後手上的動作稍稍停滯了下,依照她一貫的性子和對葉家的排斥,她早就會對他說,我不是小孩子了,別用那種對待小孩子的口吻對我說話,晚了。這話一直盤旋在脣齒間,拼命打着轉兒,可是,腦海中就偏偏回蕩着剛剛年柏彥對她說的那番話,再擡眼看向葉鶴峰時,眼睛着實刺痛了一下。

她向來痛恨這個男人,痛恨這個拋妻棄女背叛婚姻的男人,痛恨這個讓自己母親等了一輩子寂寥了一輩子直到臨死都沒見到一面的男人。這股子仇恨早就矇蔽了素葉的雙眼,她一直將他視爲仇人,卻忘了,原來仇人也有老去的一天。

別人是痛並快樂着,可她此時此刻是痛並酸楚着,這股子酸楚來得不清不楚,擾亂了她一向堅定的仇恨,攪合得她心神不寧,繼而又產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她有些痛恨自己了。深吸了一口氣,她才淡然回答,“無所謂,餐桌上的任何話題我都不感興趣。”

她沒再針鋒相對,只是淡然處之。葉鶴峰聞言她這麼說後心裡卻舒坦了不少,他能明顯感覺到素葉的變化,一直以來他只想着素葉能正眼看一眼他這個爸爸就行,別想着她能原諒他,可現在,他是那麼渴求她的原諒,那麼希望她能夠叫他一聲爸爸。

緊跟着他又說了好多話,剛開始都是小心翼翼的,後來見素葉偶爾哼啊答應心情便更好了,話越說越多,言語之間也越來越開心。

素葉只是悶頭吃菜,葉鶴峰越是這般,她的情緒就越是複雜。

“來,小葉,嚐嚐這個,這道菜是爸爸特意命廚師準備的。”葉鶴峰夾了一口菜輕輕放在素葉盤中,繼續道,“這道菜啊是爸爸有一次無意吃到的,吃完就在想我的小葉肯定會喜歡。”

他還是將她當成了孩子,也許這麼多年,素葉在他心裡始終就是那個只會睜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小女孩兒,他始終覺得她沒有長大,所以今天,當素葉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排斥和反感時,他反而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跟她相處了,於是便還像哄小時候她似的對待。

素葉察覺出這一點,不知怎的鼻頭就是那麼一酸,使勁攥了攥筷子,半晌後才慢慢夾起盤中菜品嚐了一口,葉鶴峰一臉欣喜,“怎麼樣?好不好吃?”

她淡淡回答,“挺好的。”

“喜歡吃就多吃點。”葉鶴峰欣喜若狂,拼了命地往她盤中夾菜,夾菜的手指因心中的激動都在顫抖。

素葉看着他的樣子,看着他兩鬢的斑白,看着他因她一句挺好的而激動的神情,眼睛又刺痛了一下,便低下頭,暗自深呼吸。她任由葉鶴峰往她盤裡夾菜,他激動,她默默。

所有人也全都動了筷,不同於上次的家宴,這次餐桌上的話題輕鬆了不少,因爲葉鶴峰在開餐前提醒了大家一句,不準說有傷和氣的話,不準談論公事,誰要是積極挑事,就滾出葉家。

也許正是因爲葉鶴峰的強制命令,又也許真的是中秋圓月,大家都心照不宣說些無關痛癢的話,席間屬葉瀾最活躍,頻頻逗得大家開心。

素葉的心情也稍稍好了很多,直到——

對面的葉玉溫柔地爲年柏彥添酒加菜,行爲舉止就如同恩愛的夫妻似的,這一幕看進素葉的眼睛裡如同吃進了只蒼蠅似的噁心,而年柏彥自然而然地接受更像是在她心口上紮了根針,疼痛,如石子投入湖面時引起的漣漪,一圈圈地盪漾開來。

其實她承認,葉玉比她溫柔如水。

每一口都如同嚼蠟,她徹底失去了胃口。見她不再動筷,葉鶴峰關切地問,“怎麼了?”

她搖頭,拿着筷子撥拉着盤中的菜,葉鶴峰便笑了,主動提及了她的小時候,“你呀還是這樣,小時候就不老老實實吃飯。”

素葉沉默。

葉鶴峰又開始回憶她很小很小的時候,素葉聽着難受但也沒吱聲,直到葉鶴峰說到了一件事,他說,“小葉啊,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的一個小木馬?紅色的,手工雕刻的,你就是喜歡啊,看見了後死活就不走非得要,但人家那個木馬是不賣的,於是你就開始大哭,哭得我和你媽媽都沒轍了,你就是——”

“啪”地一聲,素葉將筷子重重放在了餐桌上打斷了葉鶴峰的話,態度十分惡劣,盯着他,“你夠了!我媽已經死了,這段回憶對於餐桌上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十分失敗的話題!你覺得回憶是件幸福的事兒是嗎?但我不是,對我來說回憶就像毒藥似的,每經過大腦一遍我就得中毒身亡一次!”

葉鶴峰,她明明是痛恨這個男人的,可爲什麼看見他憔悴清瘦的樣子後心會這麼疼?她開始憤怒,憤怒他爲什麼把自己弄得這麼憔悴?憤怒他爲什麼原本就不舒服還不去醫院?憤怒他爲什麼一定要叫她來葉家吃這頓飯?她甚至開始怨懟自己,眼前這個就是令她深惡痛絕的男人,爲什麼還對他有心酸的感覺?

還有那個年柏彥,他憑什麼?憑什麼讓她承受這一切?

葉鶴峰一時間不知所措了,見她兩眼冒火,這才意識到自己錯了,趕忙道,“小葉,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是……”

“我不想再聽你說什麼了。”見他如此小心翼翼,心底的酸楚終於像是開香檳瓶似的“嘭”地一聲響迅速擴散開來,她的鼻子是酸的,蔓上眼眶也是酸的,胡亂抓過餐布擦了下脣,起身,語氣漠然,但如果仔細聽的話會察覺她的顫抖,還有她的手指。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小葉——”身後是葉鶴峰焦急的聲音。

她卻硬着頭皮不再理會,她討厭自己的心軟,這樣的自己實在令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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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葉家,素葉一路漫無目的地開着車,耳邊沒了葉家人的聲音,呼吸之間也少了葉家的奢華味道,可心始終安靜不下來,腦子裡不停地全都是葉鶴峰或小心翼翼或滿足含笑的聲音。小木馬的事她記得不是那麼清楚了,具體的情節是聽母親後來提及過的,當時她就喜歡那隻紅色的小木馬,死活在人家門口不走,甚至還把小木馬揣兜裡,母親說她喜歡小木馬的味道。後來葉鶴峰主動上門求了那人家好幾天,甚至要出錢買,但對方就是不肯相讓,再後來母親沒辦法就帶着她去坐了次旋轉木馬,這才撫平了她那顆小小的受傷心靈。

她不喜歡回憶,因爲回憶太殘忍。

車子在一個路口停了下來,素葉這才環顧了下四周,發現竟開到了藍色港灣,她也累了,乾脆車頭一調將車子靠邊停了下來。下了車,進了藍色港灣,在噴泉處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中秋節,這裡愈加熱鬧了,來這裡拍照的情侶不少,摟摟擁吻的着實大膽。風起了,有落葉嘩啦啦地捲到了她的腳底,是枯黃的梧桐葉。她彎身拾起,再茂盛的葉子也終有迴歸土地的那天啊……

藍色港灣這裡不乏漂亮的年輕男女,如她眼前經過的那位外國帥哥,着實養眼,有漂亮女人主動上前搭訕,那帥哥還沒等有反應身後就跑上一個女的,主動挎上了帥哥的胳膊,兩人有說有笑地離開,留下那個漂亮女人徒生尷尬。

這一幕再正常不過,卻像是個錘子似的狠狠砸醒了素葉,她驀地站起,整個人如同僵住!是她犯傻了嗎?她去葉家的目的是爲了什麼?她是想見年柏彥,想跟他重歸於好不是嗎?可她就這麼跑出來了,那豈不是將機會白白讓給了葉玉?

沒禮貌的程咬金她好,就好打斷你的腿他也不喜歡被人安慰你們兩個會結婚豔照最可怕的問題盛夏愛事年柏彥也會怕理智之愛突生的內疚你關心過我嗎3記住我的保證輕生的真正原因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我覺得你跟他的感覺很像沒打算送你回家他沒那麼容易那就做管家婆吧你敢動他,我就敢跟你翻臉來自天國的男人很漂亮心結被公開的僞婚姻關係一種離別爲什麼不能跟他在一起名正言順才能服衆對不起,我遲了想聽你的實話人小鬼大絕對不能讓你給祖國丟臉如果只是夢一場騎馬的漢子威武雄壯說的每句話都沒人相信3小時10分鐘目擊者眼裡的紅衣女鬼你快樂嗎?奶酪店外的不仗義1我最對不起的人也是你你不需要知道原因阮雪曼的口供我需要跟你好好談談好一個未晚紀東巖即將面對的別離靜靜地等待危險重重價值5000萬的視頻上市的精石集團蔚藍的湖泊沉靜的他迷失沒有點家底還不行只是蔣彬的替身小三的鼻祖天底下最傻的男人大洗牌繼發妄想人心叵測的競投更喜歡這樣的一個他到底是什麼目的?包養你這隻金絲雀因爲我們是夫妻心思1這就是人生黑暗中的男人因爲我愛你素葉腦中的秘密尊嚴放在何處豔照遺傳了強大的基因血紅血紅的聰明人與聰明人戀愛是件愉快的事1繼發妄想失蹤案件葉靜好叫我素醫生爲什麼我要躲起來?誰都不是君子爲什麼我要躲起來?自己老公的公司,該去看看時刻提醒自己是誰成功交易他也不喜歡被人安慰年柏彥,我愛你因爲你懷孕了柏彥,柏彥沒有職業操守價值連城的婚戒寶貝看不慣奴顏媚骨素凱1成了困獸不要臉的姦夫淫婦海生不見了主動權在你與帥哥的相處之道絕對不能讓你給祖國丟臉我來報到了等我電話遭遇紀東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