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勒寶1

豪門驚夢Ⅱ 尤克里裡契約如今的勒寶1

顧墨的神情變得黯淡,輕聲說了句,“暖晨,我最怕你說這句話。”

莊暖晨看着他,“你是來找我的還是經過?”江漠遠正往這邊趕,這一幕被他看到萬一再誤會了怎麼辦?

她眼底的一絲焦慮被他盡收了眼底,脣角微微笑着卻滲一絲悵然,凝着她半天才開了口,“暖晨,我想讓你回到我身邊。”

“顧墨,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不可能的——”

“如果江漠遠一無所有了呢?”他驟然打斷她的話。

像是突如其來的冷風,她被嗆了一下,看着他半晌後輕喃了句,“我也不會離開他。”

“你——”顧墨的臉色陡然一變。

“對不起,我和你真的不可能了。”她說着這話其實心裡也疼,但這種疼已不似曾經被迫離開他的時候,像是對親情的一種傷害,這種疼更會令她無力。

顧墨眼底傷痛,“我不明白,江漠遠有可能會成爲窮光蛋,他不可能再養得起你,爲什麼你還要留在他身邊?”

“原因我已經說過了。”

“藉口?統統都是藉口?”顧墨一揮手,語氣又變得懇求,“回到我身邊吧好不好?我可以給你想要的,這世上不是隻有江漠遠,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眼還來在。

“你覺得我在他身邊是爲了什麼?”莊暖晨聞言後無奈笑了笑,“豪宅?名車?漂亮的鞋子和永遠不重樣的美麗服飾?”

“對不起暖晨,是我說錯話了。”顧墨趕忙道歉,“我知道榮華富貴根本就入不了你的眼。”

“所以不要再爲難彼此了好嗎?我希望你能夠幸福,如果你真的對我還有那麼一點愛的話,就應該成全我不是嗎?”

漫無邊際的痛倏然在他胸口炸開,眼角卻在瞄過路邊緩緩停下的車子後倏然轉冷,多麼似曾相識的一幕。眸光的痛迅速遮掩,再開口已是無盡低柔。

“暖晨,我也希望你能夠幸福。”他凝着她,嘆了口氣,“我可以再抱你最後一次嗎?這輩子,我再也無法擁有你的心了。”

莊暖晨眼角酸澀,抿了抿脣,沒點頭亦沒拒絕。

顧墨走上前,伸手將她摟在懷中,閉着眼深深呼吸她髮絲間的清香,心口裂開的疼蔓延在了眉心……

她在他懷中,竟真真兒悲哀發現已然沒了心動,剩下的只有對過往的疼痛,那是對彼此青春年華的祭奠啊。

秋風掃過,有樹葉落在路面上沙沙作響。

身後,便揚起一道不高不低的嗓音,平靜如水,低沉威嚴——

“顧先生,可以將老婆還給我了吧。”

熟悉的嗓音嚇了莊暖晨一跳,條件反射地推開了顧墨,轉頭,像是隻受了驚的畫眉鳥兒似的看着身後的男人。

大片夕陽落在江漠遠的肩頭,他的臉頰陷入半明半暗的光線中,薄脣輕輕抿成了一條線,臉部線條與平時無異,沉靜淡然。她的心驟然不安了起來,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如何解釋得好。

顧墨見她主動推開了自己,眼梢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染上冰霜,對上不遠處男人的黑眸。

空間,像是被凝固住了似的,連秋風也停了。

江漠遠踱步上前,沒理會顧墨的對視,在莊暖晨身邊停住腳步,伸手摟住了她的肩頭,微微一蹙眉,“怎麼穿得這麼少就下樓了?”說完,將身上外套脫下來輕輕裹住了她。

肩頭的暖意迅速竄到了心尖,她擡眼看着他,清澈的眸底還泛着一簇小小的惶恐。

江漠遠卻衝着她笑了,再看向顧墨時淺笑如故,“有家餐廳不錯,我和暖暖正想去試菜,顧先生要不要一起去嚐嚐?”

莊暖晨愕然看着江漠遠,他瘋了?

顧墨也沒料到他會這麼說,皺了皺眉,冷冷了句,“不必了。”

“那好,告辭。”江漠遠摟過莊暖晨,看着她的眼神輕柔溫暖,“我們走吧,今天路上會很堵。”

她輕輕點頭,心裡七上八下的。

“江漠遠?”身後,是顧墨驟然轉冷的嗓音。

他停步,回頭看着他,“顧先生還有事?”

“證監會都介入調查了,你覺得你還能輝煌多久?”顧墨冷冷地笑着。

江漠遠淡淡笑了,“沒想到我的事讓你這麼操心?”

“暖晨跟你在一起只會擔驚受怕。”顧墨眯着雙眼,“還有,你一旦一無所有還能保護暖晨嗎?你根本就不能帶給她幸福?”

“你想說什麼?”江漠遠絲毫不見動怒,風輕雲淡問了句。

“放開暖晨,你根本就不配擁有她。”

“顧墨……”莊暖晨出聲,看着他情緒有些激動,“你要我說多少遍才——”

“顧先生。”江漠遠開口打斷了她的話,目光落在顧墨臉上深遠鎮定,“就算我江漠遠破產那天也能養得起暖暖,她是我老婆,所以到了什麼境地我都不會放她走,爲她頂起一片天是我做丈夫的責任。”

她的心口倏然躥跳,擡頭看着他的側臉,剛毅認真得令她動容。

顧墨倏然攥緊了拳頭,冷冰冰道,“江漠遠,你還在死撐什麼?你現在說得輕巧,當你都自顧不暇的時候怎麼還可能顧着暖晨?”

“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我想就不勞顧先生費心了。對不起,暖暖的胃向來不好不能餓着,告辭了。”江漠遠收緊了手臂,低頭對她說了句,“走了。”

她輕輕點頭,最後看了一眼顧墨後跟着他上了車。

顧墨站在秋風中,眼神愈加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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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開的餐廳裝修環境不錯,避開息壤的鬧市,於一家典雅別緻的四合院中,古色古香令人欣喜,不遠處還有大片的白蓮,處處透着精美。

菜品不錯,典型的官府菜餚。

可莊暖晨失去了胃口,與江漠遠倚欄而坐,外面的蓮花早就不能令她靜心,吃幾口菜又擡眼看看他,悄悄打量着他的神情。上了車後她小心翼翼地避開顧墨的話題,如今他本來就是心煩的,再加上顧墨的事難保不會亂想,但他似乎對剛剛的事閉口不談,弄得她心裡也沒了底。

剛剛那一幕熟悉得很。

容她想了想才驀地想起,在顧墨最困難的時候,那次的雪地之上也上演過這樣的一幕,如今斗轉星移,顧墨倒是和江漠遠調換了角色,只是她不敢確定江漠遠會對她怎麼樣。

雖說他剛剛的話令她感動,但每每想起他對她曾經動粗過的一幕就心顫,好不容易的平靜,她着實不想打破。

見她一直舉着筷子不動,江漠遠夾了一口菜放到她跟前,揶揄了句,“你是看景看呆了還是看我看呆了?”

“啊……”莊暖晨這才察覺到自己徵楞半天了。

江漠遠牽動了一下脣稍,喝了口檸檬水後笑了笑,“雖說你老公我長得是比一般人帥點吧,但你也不至於看我看到發呆吧?”

一句話,打破了她心頭的惶惶不安,忍不住笑了,輕聲道,“你怎麼這麼臭美啊,比你帥的大有人在。”

“目前這家餐廳裡不是沒有嗎。”他又爲她夾了口菜,脣角始終噙着笑。

她慢慢吃着,嘟囔了句,“自大狂。”

“笑了就好,從上車到坐下來吃東西你就像個木頭人似的。”

她心底動容,艱難境況如他,這個時候還只顧着她的心情,這麼想着心裡更過意不去,舔了舔脣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思,“我一直擔心你會生氣,又不知道怎麼開口跟你解釋。”

“我爲什麼會生氣?”他輕輕一笑。

“因爲顧墨啊,你也曾經因爲他跟我發過脾氣……”見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瞧,莊暖晨的嗓音越來越小。

“之前跟你發脾氣,是因爲你從來不曾向我解釋。”rbjo。

“我跟你解釋過了——”

江漠遠輕輕搖頭,“我在乎的只是她對他的心思,當你親口告訴我你不再愛他的時候,從那一刻起我就相信你了,所以今天沒必要生氣。”

她的脣微微顫了顫,一直凝着他。

“不過……”江漠遠話鋒一轉,眸底變得嚴肅。

莊暖晨心頭一緊,眼底又變成了慌亂。

見狀,他忍不住又笑了,無奈搖搖頭,伸手拉過她的手,於手掌間輕輕把玩,“別緊張,我只是想問你一句話,你能相信我嗎?”

她不解。

“相信我就算真破產那天也能讓你幸福。”他的語氣變得鄭重。

莊暖晨情不自禁點頭,“我相信你能做得到。”

江漠遠眸底動容,忍不住拉過她的小手送至脣邊,輕輕一吻,“放心,既然你已經決定將這輩子的幸福放我身上,我絕對不會辜負。”

她的心快隨着這句話飛了出來,嗓子眼裡堵堵的,鼻頭泛酸想哭,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輕輕“嗯”了一聲。

“快吃吧,涼了對胃不好。”他脣邊展露笑容,體貼迷人。

她一掃擔心,拿起筷子,遲疑了一下主動爲他夾了塊蒸魚,“我覺得這道菜做得最好。”

“好,喜歡的話以後經常帶你來吃。”江漠遠將魚肉放進嘴裡,淡淡的甜從口中滋生。

莊暖晨故意逗他,“那以後要不要我來埋單呢?”

江漠遠故作沉思,挑了挑眉,“那你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即是你埋單又不能讓你老公我太丟臉。”

“好辦啊,我把錢放你錢包裡,這樣既保住了你的面子又是我來埋單。”莊暖晨想着那一幕倒是很逗人了,“不過事先說明,利息要從你租給我車子裡的租金扣。”

“不虧是江太太啊,精打細算。”江漠遠眼角眉梢盡是笑意,“就這麼辦了。”

窗外,是淡淡的紅,不知是楓葉還是即將隕落的夕陽,餐廳,溫暖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