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是葉子時!
所以,只要她願意,他就是喜歡讓她囂張跋扈,就是喜歡讓她毫無規矩,最好能夠恃寵而驕,無法無天!
這樣毫無底線的縱容,不加掩飾的寵愛,讓白芙如遭雷擊。
她的身子一晃,幾乎要跌倒在地。
雖然一向知道時北辰此人對待無親無故的人,冷酷無情,手段狠絕。但她從來不知道,辛苦了這麼多年,只爲了讓他多看自己一眼的她,竟然也在“無親無故”的行列之中!
白芙驀然想起以前。
在葉子時和時北辰還沒決裂的那些年。
每每有人欺負了葉子時,時北辰便會十倍百倍的悄然奉還。他明明就是個陌生人全入不了心的人,但所有欺負葉子時的,就算只是小小的舉動,他都會記得清清楚楚,一絲不落。
時北辰大度,大方,但每次面對葉子時的事,便會變得固執又小氣。
但正是那樣的他,纔有了一絲真實的凡俗氣息。
“辰哥哥……”白芙的下巴上傳來疼痛,但此刻,卻不及心中的分毫。
冰涼的眼淚,順着眼角滾落,滴在他的手背上。
時北辰蹙了蹙眉,猛的收回手。
他舉起手拿出帕子,仔仔細細的將沾了她淚水的手背,擦的乾乾淨淨,然後,他淡淡的將那帕子隨意的丟在地上,並開口冷冷道:“你知道我留着你是因爲什麼。”
白芙的眼淚猛的一停,屏住呼吸看着他。
他的目光深沉,眼底潛藏着危險的警告:“所以,別動你不該動的人,別做你自己會後悔的事。”
這是警告,也是提醒。
白芙的心頭,一陣警鐘敲響。
有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迅速蔓延至全身。
她輕輕顫着,眸底的驚恐幾乎掩藏不住。等她終於緩過勁,擡起頭的時候,時北辰已經坐回自己的位置,表情平靜的繼續處理文件。就彷彿剛纔那個,只是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白芙擦乾淨淚水,艱澀開口:“那我……先出去了。”
時北辰擡了擡眼皮,“把地上的垃圾收走。”
垃圾,又是垃圾!
剛纔葉子時說“你不是喜歡撿垃圾嗎?那這回,我就讓你撿個痛快!”,現在,時
北辰又讓她收垃圾。
這兩個人,究竟是怎樣的,心有靈犀?
白芙撿起地上的帕子離開時,清清楚楚地聽到時北辰拿起電話,語氣平緩的說:“忙完了,就趕緊送杯咖啡進來。”
葉子時接完電話端着咖啡走過去,便見白芙失魂落魄的從裡面走出來。
她愣了愣,頓時有些搞不清狀況。
電話裡,男人的聲音平靜清冷,但卻沒有怒意。
而本應該告完狀,意氣風發得意洋洋的白芙,卻彷彿受了極大的委屈和傷心,整個人都像是快要暈厥過去一樣?
葉子時疑惑地走進去,順便偷眼觀察他的神色。
想要從上面找到一絲絲情緒的蛛絲馬跡。
時北辰主動伸手接過她手裡的咖啡杯,擡眼看着她說:“你要看我就光明正大的看,別老是偷偷摸摸的拿餘光瞄。”
“我、我沒有。”葉子時立刻就窘了。
她看的明明那麼小心翼翼,怎麼每次都被人發現?
時北辰把幾份簽好的文件遞到她懷裡,“拿出去交給朱巖。”
葉子時接過,望着時北辰。
他的表情,讓她捉摸不透。此刻的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待審的犯人,等待宣判的時間每一分一秒都是難熬,可對方卻愣是不給她一個結果。
沉默片刻後,她終於忍不住開口:“我剛纔打了白芙。”
時北辰翻開文件的動作微微一頓,淡淡回答:“我知道。”
“雖然在公司打人是我的不對,但我打她,是因爲她故意陷害我,我忍不了。”葉子時猶豫着要不要說藥膏的事。
時北辰的迴應卻依舊讓人無法判斷:“打就打了,你可以不用向我解釋。”
不需要解釋,就算整件事情真是她的錯,他也會包庇她到底!
更何況,葉子時從不會無緣無故惹是生非。
“那你打算怎麼懲罰我?”葉子時抿起脣瓣,以爲他是完全不聽解釋,只看她打了人這個結果,要懲罰她。畢竟上一次他就說做錯事後,解釋是最無用,也是他最不想聽的。
“懲罰?”他緩緩重複
拿起咖啡杯,他一邊喝,一邊慢條斯理的擡眸看她。
她撇撇嘴,“我打了人,你不聽我解釋
,那就快點說懲罰吧,不然我心裡不踏實。”
“你想要什麼懲罰?”
“啊?”葉子時瞪了瞪眼睛,懲罰還帶自己想要,自己選的嗎?
她覺得他是在耍她,語氣頓時有些不爽,“你要是問我的話,我當然什麼懲罰也不想要啊!”
時北辰薄脣輕勾,微啓的脣齒間,滿是咖啡的馨香:“嗯,那就沒懲罰。”
“……”葉子時愕然!
怎麼回事,他不打算罰她?
甚至對藥膏的事情,竟然也問都不問?
按理說,他不是應該大發雷霆,就算不是,也應該冷着一張臉,狠狠罵她一番纔對嗎?
時北辰放下咖啡杯,繼續處理工作。葉子時則站在那裡,抱着文件發起了呆。
好一會,她才吞了口口水,試探性的說:“那我先出去了?”
“嗯,去吧。”時北辰擡頭看她一眼,眼神平靜中透着和緩,“下班跟我一起走,我們去逛逛傢俱城。”
“啊?”她再次傻眼。
傢俱城?
爲什麼她再次覺得他的話聽起來,橫生幾分曖昧和溫暖?
就好像,他們真的擁有了同一個家,要一起裝修打點一樣。
她甩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瞎想,點點頭,邁着紛亂的步伐快速走出去。
總裁辦的人,全都又齊齊看着她。
明面上,剛剛那件事,明明應該錯在葉子時。但比起白芙走出來的時候,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這呆呆的表情,顯然好上千百倍。
兩個人在時北辰心目中的重量,高下立見!
白芙熬了一個小時,終於受不了總裁辦的氣氛和衆人飄向她的視線,提前請假離去。
不過,最終她還是沒有去撿垃圾桶裡的東西,而是保潔阿姨去一一撿回來擦乾淨,放回到她的辦公桌上。
下班時,葉子時刻意落在最後。
時北辰出來,看到等待她,擡了擡下巴,說:“走了。”
她拿着收拾好的包,跟在他身後,走進電梯。
他伸出長臂用修長的手指按下負一層,收回手之後,他薄脣輕啓:“那支藥膏你怎麼放在白芙的桌上,不帶回去?”
葉子時心頭一跳,他終於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