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段亦陽下來之前,童越已經完工,她做得不多,只放了輪胎的氣,只希望這位跑車先生或者小姐見了之後不要大發雷霆。
抱着好心情上了車,讓段亦陽很意外,趁着開車空檔睨了她一眼:“還沒樂夠?”
知道他誤會了,童越並沒有多加解釋,笑眯眯的回了一句:“當然開心,段先生,我明天就可以天天看到你了,一想到這個,我就開心的合不攏嘴。”
“可是,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做了壞事呢?”男人的眼光很毒,說話也很準。
童越的小臉一垮,癟嘴,委屈的問道:“段先生,有你這麼說自己太太嗎?”
段亦陽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樣,不知爲何心突地一軟,跟童越接近的時間越久,越是容易被她的情緒左右:“我的太太,今晚要吃點什麼,西餐還是中餐?”
“西餐!”她應得直爽。
兩人當晚吃了西餐,那是他們第一次約會,雖然段亦陽和童越都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可是,這真是他們第一次認認真真的在一起約會。
他從頭到尾都非常體貼,而她也欣然接受,這是他的丈夫。
一頓西餐吃得很開心,從頭到尾童越一直帶着笑,連清冷的段亦陽都笑意淺淺。
不過第二天,童越到35樓報道,卻沒有想到來的還有方淺,她難得換了一身職業裝,風情蔓蔓,而對方也似乎看到了童越,眼底有明顯的詫異。
那一瞬間,童越瞬間懂了,並非她落選或者方淺落選,而是兩個人一同進了秘書室。
“童秘書,好巧!”還是方淺先打招呼,可是眼刀卻豪不留情的往她身上戳。
“好巧。”童越點頭,等兩人報道完畢,申遠說了一些詳細的工作計劃之後,又把兩人交給秘書長尤秋,相傳尤秋是段亦陽的同學,兩人相識多年,當年段亦陽執掌法國分公司的時候,就是這位尤秋不離左右,如今段亦陽回國,尤秋跟他一起回來,當上了秘書長。
跟申遠同爲段亦陽的左膀右臂。
尤秋的話不多,是個挺文靜的女孩子,可是這只是她的外表,一擔投入工作,這個女孩子就不像她的感覺這般文靜,反倒有一種雷厲風行的果決。
所以,人不可貌相。
等尤秋安排好工作之後,給兩人分了位置,秘書室如今只有兩個位置,一個是靠窗,一個是靠進走道,而方淺看到了,自然不甘示弱的搶了窗邊的位置。
對此,童越並沒有多說什麼。
而這一切,都看在了尤秋眼裡,不過她同樣沒說什麼。
總經辦的工作比樓下的秘書室的工作更忙,童越剛剛接手工作的時候還有些手忙腳亂,不過幾天下來,慢慢習慣,總經辦的工作聽起來風光無限,可是實際上卻只有自己知曉。
方淺處處針對她,她雖然不跟她計較,但是有時候也忍不住出手捉弄。
而在公事上,兩人的態度像小時候一樣,爲了爭奪第一,都不遺餘力,這一點,無論過了
多少年都不會改變。
只要童越出現,方淺必全力以赴,反之亦然。
而尤秋看到兩人工作的勢頭,頗爲滿意,看來這次選擇兩個秘書是正確的。
這天,時玉約她去吃飯,說是給她慶賀一下,來天陽這麼久,童越見宋時玉的機會並不多,兩人同在一個公司,卻都忙得不可開交,所以今天難得一見。
還是上次的那家茶餐廳,童越這次變成了餓死鬼,狼吞虎嚥的吃飯,看得宋時玉直樂呵,搖了搖頭,笑問道:“小越,你慢點兒,餓死鬼投胎呀你。”
童越吃了一口飯,含糊不清的咕噥道:“你不知道,我這段時間忙瘋了!”
“對了,還沒有恭喜你,你竟然成功進入總經辦!”宋時玉端着果汁,跟她輕輕碰了一杯,童越喝了一口果汁,苦着臉搖搖頭:“恭喜還是算了,這日子太苦逼了!”
“有帥哥看,你嫌棄什麼!”宋時玉一臉不敢苟同,晃了晃腦袋:“我看你是樂在其中!”
童越誇張的瞪大眼睛:“我哪裡樂在其中了,你沒瞧見我最近都瘦了一圈兒?”
宋時玉還真真打量了她一番,霎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確實瘦了。”
童越回了一個算你還有點兒良心的眼神,又往嘴巴里塞了一口飯,卻聽宋時玉又倏地問道:“不過,小越,我一直沒有問你,你跟段總到底怎麼關係?”
童越瞬間嗆了,咳嗽半晌才止住聲音,正準備說話,卻見宋時玉的目光直勾勾的望着甘處,她一驚,也回過頭來,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文濯。
他還是如前模樣,清俊淡雅,彷彿一朵開在懸崖邊上多情聖潔的花,那夜爭吵的感覺彷彿淡了去,她就那樣看着他,目光怔怔。
文濯卻突然收回視線,朝包廂裡行去了。
那一瞬間,童越只覺得那種疼痛許久的力量突然又攥緊了她的心,真疼。
當晚,童越很晚才下班,出了辦公大樓,在咖啡廳裡買了一杯咖啡,一邊喝着一邊慢悠悠的朝公交站臺行去,剛到公交站臺,一輛車子突然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她一驚,手中的咖啡杯差點掉在地上,對方卻將車窗降下來:“上來!”
童越卻後退一步,轉身要走,文濯的聲音不徐不緩的傳來:“童越,你如果不上車,你信不信,我現在馬上下車!”最終,童越無可奈何的上了車。
車如其人,乾淨整潔,車子是白色的卡宴,兩百多萬的車,不算太貴,但對於文家來說還是有點兒貴了,童越沒問他這麼多年在做什麼,也沒有問他怎麼會在天陽國際。
什麼都不知道,不如不問。
他們不過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車子停在河堤邊,有風吹進來,有點兒冷,童越縮了縮身子,自從沒了孩子以後她就有點兒怕冷,想到那個早夭的孩子,眸中一痛,悲傷在眼底泛開。
“小越,你到天陽國際上班,是爲了我嗎?”文濯問,聲音有些淡。
童
越不知道爲什麼,每一次面對文濯,她都要做出攻擊的表情,就連言語亦是如此,彷彿不刺他一下,都覺得對不起自己:“文少,不要自作多情,我來天陽國際上班與你無關。”
果然,明知如此心還是突地一疼,而她這般陌生的稱呼,讓他的心尖一顫,她喊他文少,從前童越是不會這般喊他的,她小時叫他文哥哥,從來不會叫他文少。
文少,這兩個字,是如今纔開始叫的,她在跟他劃清界線,從前種種,她不再恨,可是她跟他也再無關聯,他們比陌生人還陌生,文濯清玉一般的眸子裡流露出淡淡的感傷,頭微仰,身子倚靠在車座上,這樣似乎能放鬆自己一樣:“是因爲那件事嗎?”
童越感覺一疼,使勁的捏了一下咖啡杯:“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小越,你跟段亦陽在一起,也是因爲你想報仇嗎?”文濯突然傾過身子,眸中帶着一股子篤定,就連他的表情都是如此。
那目光太過清亮,太過自信,幾乎把童越的僞裝都扒開,鮮血淋淋,空氣中有些悶,甚至帶了絲血的味道,她輕輕闔目,情緒像是沙子一般,全沉在了心底。
再睜眼的時候,裡面乾淨如洗,一絲情緒都無,這是童越,五年後的童越,可是身側的拳握得死緊,還是泄露了她的情緒:“文少這般才思敏捷,不去寫小說太過可惜!”
文濯輕輕擰眉,不是這樣嗎?他有些茫然,就連神情都是如此,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不是就好。”
看着男人輕喃的模樣,童越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底一閃而過,可是太快,她竟然抓不住那股子情緒:“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你如果沒事,我先回去了!”
說完,就要下車,文濯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他的手貼在她手上,是完全把握的動作,可是她的目光卻一緊,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眼底升騰而出。
下一秒,童越的眼睛裡幾乎沁出了血色,話鋒像刀,一下一下斬斷兩人的情絲:“男女授授不親,文少還是放手的好,我男朋友知道了會誤會!”
他臉色果然一變,那些斯文雅俊的情緒瞬間成空,可是迎上童越的姿態,卻帶着一股子與身俱來的從容:“小越,跟他分手,回到我身邊?”
“文濯,你憑什麼,我現在愛的人是他,爲什麼要跟他分手!”如果說方纔的話是一把刀,那麼這句話就是千千萬萬只箭,不動聲色刺入男人的心房,剎那之間,鮮血淋淋。
在文濯心裡,童越是他的,無論從前還是現在,五年前的事他雖然負了她,可是他到底還是愛她,有些事情他無能爲力,沒辦法向命運妥協,他試着抓住她,抓住他們的感情,可是有些東西,越是緊握,流失的越快,就比如他們的愛情。
“小越,你可不可以把放在他身上的愛收回來,不要喜歡他,他不好……”
他的話未落,童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車廂裡的冷凝,童越頭一低,看到了跳動的電話號碼,段亦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