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可是我不告訴你。”面對着杜心心迫切的臉兒,喬小北有了逗她的心情。
“別理你媽,一年比一年糊塗,人家是吃一塹長一智,你媽是吃一次虧後退一大步。小北我告訴你,以後你都拿你媽的話當耳邊風。”杜心心擋住喬小瞥向客廳的目光,把好友的臉兒硬是搬離一百八十度,竊笑着,“說嘛!說嘛!東方瀾看上去倒是有點王者風範的樣子,很男人哦。說說你們的洞房花燭夜。嘿嘿,妞兒,男人女人一牀睡真的是不是就情不自禁了……”
伸出一手,把面前的多嘴女人推開,喬小北趴在了牀上:“心心,不要太早結婚。”
“啊,過得不好嗎?”杜心心大吃一驚,跪坐在喬小北面前,一手搬起她的臉兒看。
她淡淡地笑了,沉思良久,低喃:“心心,我真的想實心實意地跟他過日子,想學着愛他……”
可是杜心心聽出問題來了,放開她的臉兒皺眉:“小北你別告訴我仍愛着陸書鴻?而且現在這個東方瀾一點也不愛你?”
喬小北不語,幽幽地嘆息着:“心心,我正在努力遺忘那三年。很努力。”
“也是啊,哪有那麼容易忘記,想當年他站在教學樓六樓樓頂向你求愛的時候,多憾人心魄啊!”杜心心和她並排躺着,一手拿着髮梢弄氧自己的臉兒,眼睛眨巴着,回憶着曾經的似火激情。
喬小北避重就輕:“心心,你找到工作了沒有?”
“還沒呢!”杜心心晴轉多雲,“應聘尚未成功,心心仍需努力。”
“心心,要不,另外找工作吧。”她輕輕地建議,“園林樓盤設計……女孩子不好找。”
“我知道,正在想這事呢。”杜心心暢快地回答,“可是我又不想放開這麼多年的專業,正在想一個折中的方法,看能不能做跟設計有關的工作。”
“這主意好。”她贊同。
終是武裝好自己走到客廳,和母親聊天,試探着:“媽,東方家的聘禮……爸怎麼處理的?”事已至此,她不會認爲那聘禮還能挖出來退還東方。
“那一百萬啊?”李玉英白了眼女兒,“既然是聘禮,你爸想拿着做什麼就做什麼吧,你管他拿做什麼。”
一顆心瞬間沉沒,喬小北有些膽寒:“媽,那是你女兒的聘禮,爲什麼你不拿着留給弟弟?你是我們的媽呀,得替弟弟着想。那錢至少可以留下一半給弟弟將來作創業基金。”
疑惑地看着女兒,李玉梅很不以爲然:“你都嫁進東方家,你弟弟要錢用還用得着發愁?嫁得好自然要幫襯孃家,那麼多書都讀哪裡去了,這點都不明白?如慶說了,他要拿那錢去做生意,不在江局長手下幹了。”
趙如慶做生意?他在養女人,那個女人遠遠看去就多了鉑金項鍊耳環,還在挑時尚外套……
“媽……”喬小北忽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哭喊,淚如雨下,軟軟地跪在母親面前,“你女兒不是一直就值錢呀!”
李玉英驚異地看着女兒,有些不耐:“你是不是得罪東方家了?你怎麼能去得罪東方家!那麼大的靠山……”
“媽——”她愕然,嘴巴微張,臉蒼白勝雪。不哭了,手忙腳亂地爬起,飛也似地朝外跑去。
杜心心目瞪口呆地站在房門口,好一會兒才說:“看來我真得搬走了,免得逼出高血壓。”
瞬間覺得一切付出都沒有意義。喬小北的淚水一直往下流着,她努力用手背揩着,可是眼淚永遠也揩不完。她的衣袖全溼了,眼睛依舊霧濛濛的。從來不覺得命苦,突然間覺得就是苦命。也忽然間明白當初父親執意的離婚也許不是他的錯……
有些頭痛,站住了才發現竟走到了悅林酒樓。
沒有細思走到這裡的原因,四顧着,想找個隱蔽點的地方休息小會。可左右看看實在無處可循。正焦慮着,迎面大步走來一個拿着瓶益力礦泉水的長髮男子。這人她認識,叫容濤,結婚那天到過東方家,替東方瀾的初戀情人出頭。他這會兒朝她走來,想來也是爲了那件事。
東方瀾的初戀情人到底是誰她都還不知道,又哪有必要和這人糾纏。他要算帳就再去找東方瀾好了。所以趁拐彎之際,她飛快地拐了過去,錯開了和這人正面打招呼的可能。
“該死!”聽到這兩個字時,喬小北只看到了面前拋物線的水狀東西從眼前經過,落到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她是理科生,一聽到這聲音就明白意味着什麼。那是化學液體,酸鹼度不低的那種,可以毀容甚至痛苦地讓人死去……明白這事,她拔腿就跑。這人爲了替某個女人出頭,竟然喪心病狂地要毀她。東方瀾你到底做了什麼,讓我成爲這可怖的炮灰。
不過才跑了幾步她就停了,因爲後面沒有腳步聲。回頭,原來容濤正和一個男人打在了一起,礦泉水瓶子灑在一邊,化學液體已經灑在地上,冒出微微地煙霧和刺鼻的氣味。
“你別攔我。是兄弟就別攔我。”容濤怒吼。拳腳交加,兩人在地上糾纏。
“東方有東方的打算,你太魯莽,他不肯告訴你是對的。”聲音沉沉的,聽了無端端地就覺得有壓迫之感。這人身體比容濤的強壯,手腳更利落,似專門練過武術,已經制住容濤。
“謝謝!”喬小北喃喃着,不管面前這人是否聽到,她致謝只爲道白自己的心意。沒有一個女人願意被毀容,她飛快地撥打了110。她不能放任這恐怖的襲擊,以除後患。
“容濤,你在做什麼?”背後響起冰冷的聲音。
東方瀾?
想不到今天他一大早出去卻在悅林這兒。
喬小北沒法做到視而不見,不得不和他打招呼:“東方……”二字輕輕吐出,聲音卡住。汪苗苗什麼時候來的?此刻正盈盈笑着挽着東方瀾的手臂,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一個高大,一個嬌小;一個王者風範,一個嬌柔婉約。別具風味。
睫毛微顫,覆住眼眸,喬小北再看着他們時笑了:“東方,你們慢慢來,我先回家。”說完轉身欲走。
“既然來了,就一起回去。過來。”東方瀾聲音低沉而有威力,霸氣外露,一擡手,“容海也過來。這是我新婚妻子。以後由你保護她。”
原來救她的就是傳說中的容海。
走到東方瀾身邊,被他一把拉住。容海的聲音大了起來,一臉驚喜,聲音變了調兒:“北北,怎麼是你?東方,你可以娶天下任何一個,可不能娶她。我找了她十年。”
一邊說,容海就一邊幾步上來搶人。東方瀾手底亦不慢,一個巧妙避身,喬小北在他的帶領下離開了容海的橫奪。東方瀾有了滔天怒氣:“她已經是我的妻子,已經拜堂圓房,下一步是替我生孩子。你們一個個想與我爲敵還是貪戀女人?”
“北北是個好女孩,不能被你糟蹋了。”容海的怒氣亦不可小窺,居然敢把手指指向冰山的鼻尖,“東方瀾,你可以動任何女人,唯一不能動的就是北北。否則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