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事上,男人大概是很執拗的。
因爲右腿傷勢的緣故,周寧遠到了美國就不停在接受治療,最初的幾天根本不能下地,也就最近幾天拆了石膏,又進行了專業的復健治療,才漸漸能走幾步,於是乎,某個念頭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從浴室出來,他仗着人高馬大,隨意往牀上一倒,就把陸夢壓在了身下。
陸夢一顆心吊到嗓子眼,看着他近在咫尺透亮的目光,大概也知道,今天是躲不過去了,說不緊張肯定是假的,可她也知道,這件事早晚都是要面對的,至於周寧遠究竟是否在意,她不得而知,儘管,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而他,根本不知道。
她自己也覺得荒誕,索性閉上了眼睛,努力讓自己不那麼緊張。
周寧遠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脣瓣咬的緊緊的,低笑了一聲,吻住她顫抖的脣,憐惜的,淺嘗輒止的吻着,又一點點深入,陸夢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到了脣上,酥酥麻麻的觸感傳遍全身,她驀地用力揪住牀單,身體繃得更緊了。
“不要怕,放鬆……”周寧遠灼熱的脣在她耳後流連。
陸夢卻根本放鬆不了,緊張的像是要昏過去一樣,男女之事對她而言本就陌生,又因爲心理的壓力,讓她覺得現在的每一秒都是煎熬,身上沁出薄薄的細汗,也顯得一身粉嫩的肌膚越發誘人,周寧遠的喉結上下滾動着,低頭狠狠吻住她的脣瓣,這一次不再是輕柔試探的淺吻,而是攜帶着狂風暴雨而來的深吻,像是要吃了她一樣。
他將高超的吻技發揮的淋漓盡致。
陸夢被動承受着,當他的手沿着她腰間細膩的肌膚蜿蜒摩挲着往下,她早已抖的像風中的落葉……
一室的旖旎,牀單垂下的流蘇有規律的左右搖晃。
陸夢始終沒有勇氣睜開眼睛,當一切終於靜止,她感覺到周寧遠伏在她身上,呼呼喘着粗氣,她用力抿了抿脣,身上很疼,只是在心理極度的緊張下,那種疼似乎也顯得沒那麼難受了,她慢慢放開揪緊的牀單,手放到他背上,碰到一手滑膩的汗水,她驚的忙把手收回來。
周寧遠突然動了動。
她慌的一顆心跳到嗓子眼,她懂基本的生理知識,在這種事情上,男人瞭解的總是比女人更透徹,也知道瞞不過他,半斂着眼簾,她小心翼翼的看向他,意外的,周寧遠竟是笑着,漆黑的眸子繾綣瀲灩,順勢在她脖子裡親了親,翻身躺下。
他一個字都沒說!
陸夢的緊張也因此沒有得到半分舒解,忍不住又側目看他,周寧遠似感覺到她的視線,和她對視一眼,突然就伸手將她扣進懷裡,緊緊抱着,說,“別亂想!”
三個字,一種態度。
陸夢身體僵了僵,心裡也明白他是知道了,又或者,他並不打算計較,可不知爲何,她心裡還是覺得難受,用力咬着脣,她將頭狠狠埋在男人懷裡,恨在心裡迅速滋生,如果不是舒家母女的設計,她又何至於落到如此尷尬的境地。
她愛慕
周寧遠不假,可如果不是以爲自己命不久矣,她又豈會做出那般愚蠢的決定!
她本不用承受這些屈辱!
周寧遠又豈會感覺不到懷裡女人的變化,默默收緊手臂,也將她抱的更緊了些,低頭在她發頂印下一個個深吻,眸子裡卻是一片濃稠的暗黑,身爲一個正常的男人,他當然知道她並不是第一次,而他,該死的很介意!
只是看着她死死咬緊紅脣的樣子,他心疼極了,那點怒意便又發作不出來了!
良久,感覺到懷裡的人身體漸漸放鬆了下來,他也慢慢擡眸,望向窗外深濃的夜色,眉心一點點皺了起來,他記得曾經她剛剛在南城出現的時候,他讓楊帆查過她,而陸思安很少在留在國內,也間接導致能找到的她的信息很少。
可似乎,她身上藏着很大的秘密!
他又忍不住低頭看着懷裡的女子,她即使睡着,眉心依舊緊緊蹙了起來,似乎有什麼化不開的心事,那麼,究竟她的心事是什麼呢?
手機屏幕突然亮了亮,在深黑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眼,他看了陸夢一眼,輕輕騰出右手去拿了手機,劃開鎖屏,出現的是一張照片,他當即彎脣笑了笑,笑容詭異而神秘!
稍許。
他把手機放下,低頭盯着陸夢看了會,在她額頭印下一個深吻,抱着她沉沉睡去了。
天徐徐放亮。
金色的陽光灑進來,照亮了偌大的房間。
大牀上,陸夢和周寧遠相擁而眠,繾綣似一對交頸鴛鴦。
陸夢率先醒來,睜開眼睛就看到周寧遠一張英俊的臉,呆了幾秒之後,輕手輕腳的起牀,進了浴室沖澡,昨夜男人的動作並不算多溫柔,她身上到處留着紅色的痕跡,一點一點的,也讓她自己尷尬,驀地轉開臉,打開冷水龍頭沖澡。
從浴室出來,她看周寧遠還沉沉睡着,順手拿了桌上的手機之後就走出了房間,農場的早晨空氣很好,她慢慢在田間走着,幾次想給陸念情打電話,最後又放棄了,暗暗咬緊了脣。
煩躁!
最後,還是忍不住撥了電話給陸念琛,“堂哥,西林發生的事查到什麼證據了嗎?”
“還沒有……”
“怎麼會查不到一點證據呢,這件事明擺着舒家母女也有份參與,我不想再看到她們逍遙法外了!”因爲憤怒和煩躁,陸夢的聲音變了語調。
電話另一頭,陸念琛沉默了片刻,突然問,“出事之前收到舒沫然短信的事,你告訴他了嗎?”
這個“他”指的是周寧遠,陸夢明白,望着金燦燦的農田,搖了搖頭,“沒有。”
那個手機被毀了,短信也沒了,口說無憑,周寧遠又怎麼會相信她?
她壓根就懶得開這個口,或者說,在有十足的證據指證舒家母女之前她都是不會把自己的事告訴周寧遠,不想打草驚蛇,也不想這麼快就破壞兩人的關係,因爲她知道,光憑從舒沫然手裡把周寧遠搶到自己身邊這一點,就是舒沫然心裡永遠的刺,他們越恩愛,那根
刺扎的也就越深。
而她,就是要她痛不欲生!
“不說也好……”陸念琛同樣信不過周寧遠,隨即又安撫她,“既然去了美國,就好好放鬆,別想這麼多了,來日方長,有些事瞞不住的!”
“我知道。”陸夢突然咬脣,猶豫了下,問的很小心,“堂哥,你和嫂子……”
於是,電話另一頭就是長久的沉默,長的陸夢以爲他不會回答,陸念琛又突然聲線平平的說,“我們沒事。”
“那……”陸夢猶豫着,雖然覺得把蘇言告訴她的事再告訴堂哥有些過分,然實在也是憋不了了,說,“嫂子去相親了,你知道嗎?”
“嗯。”
陸念琛又是不鹹不淡的一個字,陸夢突然就感覺到了蘇言的無奈,也是頭一次面對這個尊敬的堂哥放肆的拉高了聲音質問,“那你到底什麼意思,嫂子對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明從西林回來的時候你們兩個的關係已經有好轉了,爲什麼嫂子突然會去相親?”
一股腦吼完,她有些後怕的咬脣,卻是並不後悔的,堂哥的性子什麼事都喜歡藏在心裡,誰也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怎麼能猜到他的想法呢,若非蘇言鍾情於他,早已被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趕跑了。
“我進手術室了,再聊!”
陸念琛直接回避了她的話題,陸夢給他氣的,差點沒摔了手機,什麼玩意,活該一輩子單身!
等她回國就陪嫂子相親去,她就不相信了,憑嫂子的條件還會找不到好男人,依她看,那個楚深就不錯,人長的不錯,事業也不錯,也是自己弄服裝設計的,兩人還有共同語言來的!
南城。
天都要黑了。
陸念琛當然沒有什麼手術要做,不過是隨意扯了個藉口搪塞罷了,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他留下看一份病例,卻因爲陸夢的一通質問,情緒起了波動,暗暗皺眉,他合上病例站起來,信步走到窗戶前,看着西方的天空一輪圓日緩緩落下。
他知道蘇言相親的事,早上念情已經質問過他,大概也是被他氣到了,早飯也沒吃,鼓着腮幫子就出門了,他中午打電話約她吃飯她也不接,好似他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
自嘲的勾了勾脣。
他把白大褂脫了,拿起桌上的病例走出辦公室,這是一起心臟科很少發生的個案病例,很有研究的價值,既然現在看不完,他打算帶回家,等心情平復了再看。
“陸念琛!”有人叫他。
陸念琛眉頭一皺,拉上門擡頭,就看到楚深站在幾步遠的地方,表情肅然的看着他。
“有事?”陸念琛態度漠然,楚深做了那種豬狗不如的事,他當然用不着給他什麼好臉色,雖然他從來也特意給過誰好臉色。
楚深也尷尬,自嘲的低了低頭,還是硬着頭皮說,“有空嗎,我們談談!”
無非就是談蘇言的事,陸念琛心知肚明,擰眉思忖片刻,還是點了頭,談吧,把話說開,省的不尷不尬弄得大家都心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