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明琛以爲江萱萱嫌棄他的病會傳染,正把他隔絕在世界之外時,她卻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他面前,給了他一記強而有力的擁抱。
真奸詐啊……
這是顧明琛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
早前還這般戲耍他,讓他顧明琛像個怨婦一樣,一個人在病房裡生了那麼久的悶氣,胸口堵的都要吐血了。結果突然又來個反轉,提着那麼大一隻行李箱,告訴他她要留下來。
江萱萱這女人,什麼時候這麼大膽了?敢拿他顧明琛的心情當猴耍?
顧明琛有些氣憤,他下巴抵在她肩膀,略帶歡欣的情緒被很好的掩飾,他輕啓薄脣,道出寒冷的語氣,“江萱萱,你是在玩我?”
“我哪有玩你啊。”江萱萱失口便否認了,她雞賊的耍着她的小機靈,“我是突然迷途知返,覺得我不能對我親愛的老公這麼刻薄,明白嗎?”
這還是頭一次,她喚他‘親愛的老公’,這幾個字更是讓顧明琛知曉,江萱萱現在都還在玩他。
“你覺得騙我很好玩嗎?”他問着,語氣間所帶的怒意隱隱發散,有意想讓江萱萱感受到。
至此,江萱萱方纔察覺他似乎生氣了。
她鬆了抱着他的手臂,緩緩拉開兩人的距離,挨近着睜大眼睛看向他,“你幹嘛啊?怎麼突然這樣?”
顧明琛扭頭側過冷麪,面目緊繃,目光往下收斂,刻意避開與她對視。
他在宣泄他的不快,因爲被人玩了,所以他覺得不爽。
當然拉,其中也不乏存在想逗弄江萱萱的心理。怎麼說都是被她擺過一道,他不把這一局扳回來,到底有幾分不甘心。
“生氣拉?”江萱萱伸手勾勾他線條繃緊的下巴,“真生氣拉?這麼小氣?”
‘小氣’這兩個字被顧明琛收入耳邊,那即便是不生氣火氣都能冒個三分出來,更不用提此刻,他是真的在生氣。
“別生氣嘛,我又不是故意騙你。我是想跟你玩玩啊。”江萱萱誘哄着,嫌兩人分開的太遠,她又一屁股坐上了病牀,直朝他倚近,雙臂如水蛇一般輕饒着攀上他的脖頸。
這一刻,江萱萱大概是準備要化身妖精,去好好地,用力的勾引一番顧明琛。
“你不會這麼小心眼的吧?你可我的大老闆,可是我最寬容大度的老公呢!”
撒着嬌,江萱萱手指頭還做着稍稍幼稚的動作,她蔥白如玉的手指正抵在顧明琛的面頰上,指尖輕輕敲敲他的好摸皮膚,像是在撩撥一般。
江萱萱這次過來,還真的有備而來。
她把顧明琛騙了一道,依她對顧明琛的深刻了解,自然也意識到顧明琛一定會生氣。
就是不知道他會發多大的脾氣?
而她的準備,夠不夠火力?
“我剛剛把病房的門給鎖了。”
她說着,繼而對顧明琛拋出個她自認爲魅惑百態的媚眼,俯身上前,她一把熊抱住了顧明琛。
“你不是說你早就忍不住了嗎?要不要來一發?現在?”
話音落下,顧明琛饒是面部肌肉控制的再爲僵硬,身體其他部位也出賣了他心底深處的緊張與渴望。
江萱萱看見他一番無聲吞嚥,喉結一上一下翻動,安置在被褥上的手掌攥緊成拳,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不知道多少緊張被隱藏與內,又不知道多少情緒被深藏與此。
她就知道顧明琛是想要的,就知道現在的他,已經越來越好哄了!
“我還穿了你送我的睡衣,現在就穿在裡面。”
小白兔也有被帶壞的時候,接受了太多來自野狼的胡蘿蔔,她的回報也會令人驚訝。
顧明琛斂下的眸子不禁擡起,深不見底的瞳仁索性鎖住她,對着那張天真無邪的笑臉,他竟無端生出幾分緊張。
“大白天…”脣瓣微微顫抖,僅出口三個字,他似乎已不太好控制體內噴涌而出的衝動,“你,穿那個幹嘛。”
居然還這麼問她?
江萱萱佯裝的笑面在此刻一僵,她伸手揪上他的衣領,單薄的一層病服被輕鬆一扯,他那通透誘人的麥色肌膚露出,“你說呢?老闆?”
是啊,她都做到這種程度了,他現在是在壓抑着獸性做個正人君子?
反手一探,顧明琛寬厚的手掌輕鬆扣住她不盈一握的腰際,就那麼一個用力,帶着她翻轉而下。
下一刻,江萱萱被直接壓在身下,他俯身而上,薄脣直朝她紅潤的脣部貼去。
江萱萱閉上眼,等着他熱烈的親吻襲來。
似乎真的好久都沒有了,一向抗拒這種事情的江萱萱,在感覺到風雨要來,心內深處竟忽生出一股興奮與期待。
期待着他薄荷味的脣瓣在自己的脣上游走,期待他溫柔又粗暴的對待,當然,最期待的還是**時分的快感。
然…
這個擁吻,這個開門見山的前戲卻沒能進行下去。
顧明琛就在她上頭頓住了,與她面對面,有五釐米的距離處,他停下了動作,認真思索的眸眼居高臨下的鎖緊了她。
“怎麼了?”江萱萱問道。
回覆她的是顧明琛翻身避開的動作,在江萱萱還等着他回答的時候,卻見她一個翻身而過,在她身邊躺倒,寬厚的背影留給她。
江萱萱不明所以的坐起身,手臂撐在牀上,探頭上前,“爲什麼突然這樣啊?不是說很想嗎?”
她推了推顧明琛的手臂,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顧明琛像是毫無表情,對她沒有半點反應。
“不是說很想嗎?不是在視頻裡也說想,微信裡也說想,電話裡也說想嗎?不是還買這麼不害臊的衣服了嗎?你幹嘛啊…”
她又推他,推的力道不大不小,有幾分撒嬌的味道,“還控制什麼啊?男人的能力呢?興趣呢?”
江萱萱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又探頭更貼近一分,忍不住問,“難道,生了病以後,那個不行了嗎?”
話音落下,毫無意外,顧明琛那一記狠絕白眼惡狠狠地掃過她單純的小臉。
“不跟你開玩笑,真的會傳染。”他認真的說道,僵下的臉色確實的鄭重到不行。
像是在警告江萱萱一樣。
當然,他也確實是在警告不知死活的江萱萱。
她還真跟那些偶像劇女主一模一樣,在這種病當頭,還打着真愛的名義,準備來場不要命的交叉感染。
只不過可惜了。
江萱萱是那偶像劇女主的型,顧明琛卻不是偶像劇男主的型。讓他冒着這種風險與江萱萱親熱,來滿足自己的**,顧明琛打死都不願意。
別看他此刻背對着江萱萱,別看他此時面色平靜如常,可事實上,他那雙隱藏在白色被單下的雙手卻是攥成了緊緊的拳頭,隱忍起他就要噴射的滿腔**。
忍的他額頭都出了一層細汗。緊張感佈滿全身…
“哎,我不怕啊。”江萱萱更緊的趴上去,半個身子壓在他側躺的手臂上,她低頭就能看到顧明琛冷靜的側臉,“我要是怕被傳染,我就不來找你了,老公。”
她一口一個老公,喊的比‘明琛’還順。
大概是因爲‘老公’跟‘老闆’就差兩個字,所以她轉換的比較順口。加之現在得了病的顧明琛看着又是弱不禁風,那張寡淡無血色的面容看着真是我見猶憐,江萱萱忍不住想調戲,忍不住想撩撥。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她纔有挑逗顧明琛的勇氣了吧?
這要換作平時,她哪裡敢說這種話,敢跟顧明琛靠的那麼近啊?
“你放心吧,不管怎麼樣,我就是要在你這裡賴定了。不管你擺什麼臭臉都不會走!不管你說什麼話都不會走,不管你怎麼刺激,我就是不會走!誰讓你一直騙我,說你得的只是普通感冒。”
江萱萱邊說,邊用手指頭戳顧明琛的臉,動作很幼稚,說話的語氣也很幼稚,“你就是不理我,我也不會走。行李箱都帶過來了,就等你病好了,我們一起回家。”
到底還是‘一起回家’四個字讓顧明琛有了反應。
他剋制着不讓自己面對上江萱萱,生怕他呼出的氣也會傳染到她,所以跟她說話的時候連臉都側到了另一邊去。
可是在聽到她說要痊癒後一起回家的這種話,他那顆堅硬的男兒心忽的軟下,像是平靜的湖面被一顆小石子投進,一圈圈漣漪盪漾開來。
一股暖意由心底深處滋生而出。
側頭,顧明琛黝黑的瞳仁鎖緊她帶着笑顏的小臉,默了許久不出聲。
募得,江萱萱卻是低頭俯下,櫻脣直貼他不帶血色的脣瓣。
一記溫熱的親吻落下,江萱萱纖細的五根手指輕輕捏住他的下巴,脣角一啓一合,吮着他的,丁香小舌在他嘴脣上舔了一舔,彷彿是一道開啓大門的鑰匙,緩緩地,顧明琛輕啓口齒,舌尖探出,小動作的糾纏在兩張脣瓣之間發展開來。
吻了好些時候,顧明琛側過的身子方纔慢慢翻轉過來,他的大掌遊移而上,輕輕的固定在江萱萱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掌逗留在她纖細的腰間。
很規矩,沒有嘗試着去逾越那條線,顧明琛抱着她在牀上翻來覆去的親吻了許久,最後,還是沒有打開江萱萱微敞的外套。
其實只要他輕輕一拉,他就能看到這外套下,江萱萱穿着他送的性感睡衣,身姿曼妙,火熱到能讓人噴出鼻血來的畫面。
但他沒有,他控制住了他體內涌起的熱血,用他龐大的意志力與堅硬不可屈的理智。
脣瓣在江萱萱的紅脣上深深印了一下,顧明琛低頭看着她,眸間滿溢深情,“真不怕被我傳染?”
“傳染我唄。”江萱萱輕鬆自在的聳聳肩,她一笑舒眉,眼角彎彎,“要是把我傳染了,你好的快一點看,我還能待在這兒好好休假,我可不會用工作把休假時間填滿。我會很愜意的,享受我的假期!所以……你盡情傳染我吧!”
這麼小賤賤的要求,江萱萱還是頭一次提出,而後,她反而笑的更燦爛。
“如你所願。”勾着脣角,顧明琛滿意揚笑,大掌探入她鬆垮的外套間,溫熱的薄脣很快覆上。
這一次,他沒有剋制,不再手下留情,很直接的抱緊她…
一陣狂熱的運動,揮灑着汗水,在白晃晃一片的病房內,進行開來。
……
晚間八點,江萱萱換上了一套保守的睡衣在顧明琛的病房內來回踱步,如無事人一般的整理她的行李箱。
這是個極爲奢華的vip病房裡,其內部設計如酒店客房,除了牆面與天花板是一片白幕以外,其他設備應有盡有。
江萱萱準備親自給顧明琛下廚做晚餐,照顧顧明琛的護工有買很多食材放在冰箱內,因爲此前病房被她鎖住,所以飯點時間護工沒有過來做飯。
她走進廚房,不稍一會兒,裡頭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腳步聲,切菜聲,還有乒乒乓乓的瓷碗碰撞聲。
顧明琛坐在病牀上,頭一次覺得聽到這些聲音是那麼幸福,那麼舒暢,頭一次覺得住院也是一件挺不錯的事情。
筆記本又被架在了牀上桌上,他開始辦公,這次不開視頻會議,就單純開微信會議,從網頁版微信上開會,這樣可以給其他人更多說話的時間,他只需要看看就好。
而微信會議,還能讓他少一些精力放在開會上,可以閒來無事就跟江萱萱說上幾句話,聊一會兒天。反正,他的秘書會幫他做好會議記錄,等會後再看,再行措施也不是來不及。
“魚燒焦了。”
“倒掉。”
“肉燒糊了。”
“倒掉。”
“大蝦燒太久,肉都幹了。”
“倒掉。”
“餃子煮破了。”
“……”顧明琛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了,他臉色一僵,遲疑地問,“那吃什麼?”
“吃破了的餃子跟小隻的蝦。”
然後,在晚餐上桌的時候,顧明琛看到擺在他面前的是很不好看的一碗餃子,分明是很大一隻的蝦,也蜷縮的小小一團,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放的是蝦乾。
“起碼我的雞蛋卷是成功的!你看,雞蛋卷跟豆腐卷一樣,顏色還是黃的,很好看。”
江萱萱還準備了好幾道小菜,雞蛋,海蜇,金針菇,豆乾,除了雞蛋以外,其他都是拆了袋就道進小盤子裡就能輕易準備好的。
她殷勤的送上雞蛋卷,朝顧明琛咧開天真無邪的笑容。
只見顧明琛嘆出一口氣,低頭夾了塊雞蛋卷入口,就着江萱萱緊張的目光下,他泰然自若的咀嚼,然後點頭,“不錯。”
那時,江萱萱小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
“你覺得好吃就行。”她笑笑,然後杵了杵筷子,“那我們一起吃吧!”
這次,顧明琛沒有再表示不跟她一起吃飯。之前怕傳染她,所以刻意避免跟她坐近,跟她一起吃飯,跟她親熱。
但現在,連那種事情都已經幹下過好幾次,像面對面吃飯的這種事,也已經算不了什麼了。
飯桌上的氣氛很好,煮爛的餃子也好吃,湯頭的味道好,餃子皮吃着也香,大蝦新鮮,入口自帶鮮味,雞蛋卷的鹹淡程度適宜,入口即化,也是一道美味。
總而言之,顧明琛這頓飯吃的很美滿。
他還以爲他意志力好,只要他堅持下去,就不會對江萱萱妥協。
可是沒想到,江萱萱稍微一撩撥,那所謂的意志力就跟粉末一樣,碎的隨風飄遠,渾然不知去向。
交叉感染什麼也不管了,擱一邊去得了。
現在,他就想跟江萱萱好好的相處,交往,好好的過他們倆的二人世界。
“我有多煮一些餃子,等下想送去給華哥。”正好好吃着,江萱萱突然冒成這麼一句話來。
顧明琛美好的心情瞬間被砍下一大半,夾雞蛋的手掌頓下,他臉色僵了片刻。
“可以嗎?”江萱萱小心問道。
顧明琛皺着眉目,不知其味的眉宇間透露的情緒,江萱萱半知半解。
是在生氣,還是在想其他的什麼呢?
“你不是說,這個星期放我的假嗎?”江萱萱軟下聲,求了他一下,“就去送個餃子,很快就能回來。晚上的時間,我還是想多陪陪你的。”
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顧明琛還是哼聲應了,“嗯。”
江萱萱欣喜抱拳,“那我吃完就去,然後我會在…”
她轉頭看看牆上的時鐘,此時的時間是八點半左右,“我會在九點半前回來。”
“一個小時?”顧明琛眉頭皺的生緊,“不是隻送個餃子?”
“對啊,就送個餃子。可是我現在還沒吃完嘛,吃完我再送過去,然後再回來。又不是一個病區,路上也得花點時間的嘛。”江萱萱爲自己辯解着,爲了討好,她舀了只餃子起來,遞上勺子送到他面前。
顧明琛明知她是在討好,也還是張口接了,而後,便聽她越發開心的道,“我會盡早回來找你的。華哥那邊也有人陪,我不需要陪他呢。”
“嗯。”顧明琛沒多在意,就這般應了下來。
“哎呀,我們老闆長的真帥。”大概是看出他的情緒不高,江萱萱又戴上諂媚小人的面具,裝模作樣的說好話哄着他,“吃東西的樣子帥,說話的樣子也帥,除了生氣的時候,平常都帥!”
誇完,顧明琛眉頭一聳,想笑又忍的嘴角抿成一條線。
縱然知道江萱萱是在奉承他,卻還是覺得她的奉承話聽着這般舒坦。
他對江萱萱中着很深的毒,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老闆以後要少生氣哦。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生氣。一生氣,人老的更快。本來你就比我大那麼多歲了,你要是老的太快,以後我怎麼辦呢?”歪着腦袋,江萱萱咬住湯匙,小眼神巴望向他。
“放心,你不惹我生氣,很少有人能讓我生氣。”
顧明琛答着,嘴角仍舊噙着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他也順手夾了塊雞蛋卷送上給她,動作那般自然,一如他對她那大海般深沉的寵愛。
“我也不想惹你生氣啊,可是有時候我就是會不小心讓你生氣。”乖乖的張嘴接過雞蛋卷,江萱萱一邊腮幫子被雞蛋卷塞滿,她還忙着說話,“我就是個很不會看臉色的人,我也有很多缺點,既不細心,很多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哪裡,導致別人生氣。”
“所以…”她咀嚼了幾下,就着鮮美的餃子湯把雞蛋卷囫圇吞下,然後再歸結道,“以後你也別爲我生氣了好嗎?不管我做了什麼事,你都彆氣到自己。你可以用其他方法發泄,也可以對我發脾氣,但是,千萬不要氣自己,不要把自己氣老了,把身體氣不好了。好嗎?”
“江萱萱。”這番話,毫無意外地,在顧明琛的心裡蕩起了一波不小的水圈,似乎觸動到他心間某片柔軟的位置,“你現在,是在跟我說情話?”
這麼動聽,這麼悅耳,這種話,顧明琛印象中似乎就沒聽她說過幾次。
“對啊,所以你愛聽嗎?”江萱萱眯眼笑開,彎彎的眸子還是那般好看,笑容還是那版可愛,“你聽進去了嗎?能接受嗎?”
“嗯。”他抿脣,舒眉緩開輕鬆的神色。
就瞅着那個時機點,江萱萱湯匙的頭對準顧明琛的鼻尖,馬上便附加道,“那我等下去看華哥,你也別生氣哦。”
眼見着顧明琛眉頭一皺,她又很快擡高音量提醒,“不能生氣,不能皺眉頭,皺眉頭老的很快的你不知道嗎?”
“江萱萱,所以你廢話了這麼多,還是爲那華洪安說的?”顧明琛氣的搖頭,直搖頭,“你就等着看我比你先老,比你先死。我們差這麼多歲,你再氣死我,我的財產全歸你了,這樣很好吧?”
“哦!原來你死了以後財產全是我的啊?”江萱萱突然被驚到,她一臉恍然大悟,“那我即使守寡了,我也是個很有錢的寡婦嘍?”
“江萱萱!”顧明琛馬上便火氣上頭,險些就忍不住要把手上是湯匙給扔了。
“哈哈,開玩笑的拉~!”哪知道,江萱萱那廝卻是樂的前赴後繼,笑口大開,“你怎麼這麼好生氣?我就稍微試試你,立馬就暴躁了呢?”
“同樣的玩笑我開你試試?”顧明琛咬牙切齒,怒不可遏。
“那就抱歉拉,我尊貴的大老闆。我要是比你先死,你可是一毛錢的都得不到哦!”江萱萱還真跟他開起了這種玩笑,什麼死不死的,真是讓顧明琛惱火。
好好的一頓飯,提這種晦氣的話做什麼?
江萱萱是覺得她的命太長,還是覺得他的命太短?難不成,還真期待上他那富可敵國的財產了?
啊……想想就火大!
“江萱萱你再敢多說一個字!”
“那我說的也是事實嘛。我是個孤兒哎,我又沒你那麼爭氣,我卡里一毛錢都沒有了。這要是一走啊,那就是不留分文在人間!所以…”
後續的話沒來得及出口,便被顧明琛強行往嘴裡塞了一塊雞蛋卷,旦見他沉下一副面色,好像江萱萱欠了他八百萬一樣。
“所以你…”
“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顧明琛斜目而去,語氣極爲不爽。
“我是說,所以你一定不能生氣。”江萱萱伸手拍拍他肩膀,要不是兩人之間隔了一張牀上桌的距離,她一定會直接上前抱住他,給個熱烈的擁抱,“我可不想當寡婦,我還想跟你一起生活一百年,起碼活到一百歲!”
這一百年之約才真讓顧明琛聽出了玩笑話的味道。
但雖是玩笑話,卻真正讓他心頭微暖,方纔的怒意生生削減一大半。
“好好吃,不準說話。”筷子在盤子邊緣杵了杵,顧明琛到底還是及時打斷了這個話題。
江萱萱眯着笑眸看看他,滿意的吃着餃子,吃着小菜,然後見他碗裡的餃子快吃完時,又從自己碗裡夾去了好幾個,“再幫我吃幾個,不然我吃不下。”
顧明琛看了她一眼,不說話,低頭乖乖吃她送來的東西。
他改變了很多。
江萱萱真心覺得。
與剛回國那時相比,現在的顧明琛與那時簡直判若兩人。
他對她的好,對她的寵,還有對她的愛意,從很多很多方面都能看的出來。與此前的絕情相比,形成多麼鮮明的對比。
他甚至,也改變了他自己。
控制他的脾氣,儘量不吃醋,在很多不應該讓步的時候,都讓了她好多。吃她的剩飯剩菜就跟尋常事一樣。也會在生理期的時候給她送上很周到的照顧…
江萱萱咬着湯匙,癡癡的看他許久,他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都被她怔怔的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他們還沒真正的結婚,還沒辦過婚禮,請過親朋好友做見證,江萱萱想真正的穿上婚紗,想在家裡等着他來接她,想在牧師的鑑定下,感受一番成爲他妻子的真實感覺,還有很多很多事情,想跟他一起完成。
所以像這次的病,像這種情況,她不可能放他一人在醫院裡。夫妻之間,同舟共濟,共度患難,是最起碼的基礎。
傳染什麼地,她一點也不在意。
“我愛你,老闆。”忽地,她道出這樣幾個字。
顧明琛剛吃下一顆餃子,手心頓住,全身動作都在這一刻僵硬下來。好半晌,他緩緩擡頭,稍顯慌措的對上她的視線,“你,說什麼?”
“我說餃子好吃。”
沒有重複第二次,江萱萱低頭認真吃起了餃子。
真狡猾…
難得真正一句好聽的情話,居然不讓他聽清楚!
顧明琛放下勺子,手掌按在牀上桌上,正襟危坐又鄭重其事的對上她,“再說一次。”
“我說餃子好吃。”
“上一句。”
“老闆。”
“再上一句。”
“餃子好吃。”
“江萱萱!”他可以捏碎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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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顧明琛愉快地用過晚餐,江萱萱持起她打包好的餃子跟剩下的雞蛋卷,一蹦一跳的離開了病房,直往華洪安的病房跑去。
她的背影看起來很歡愉,這讓一直目送她出去的顧明琛很是不爽。
這一個晚上,他就在爽跟不爽的感覺裡來回翻轉。總是輕而易舉被她一句話惹怒,又是很輕易地被她一句話撫平。
把江萱萱放在他心裡的那個重要位置上,顧明琛真不知是對是錯。
九點出發去找華洪安,花了七八分鐘時間,江萱萱到達華洪安的病房,兩個病區隔的是有點遠,所以扣除來回的時間,她真的只能給華洪安遞個水餃,然後稍微交代兩聲就得走。
不過華洪安確實不用她陪,江萱萱覺得這點時間也就夠了。
不湊巧,今晚,陸成一也來到了這個病房。
九點多,陸小曼跟華洪安玩累睡下了,陸成一得把陸小曼抱走。
而更不湊巧的是,陸成一受了傷。
他的手掌包紮了一圈厚厚的紗布,不知道里頭傷成什麼樣了,但看着行事很不方便的樣子。
他一隻手抱不起陸小曼,華洪安只能幫着讓陸小曼趴在他背上,讓他揹走。
華洪安的病房多添了一張牀,但陸小曼每天晚上還都是回自己病房睡的。因爲他們倆的病不一樣,病區所在也不一樣,早上陸小曼那邊的醫生要查房,然後陸小曼還得接受輸液,所以陸小曼早上必須得待在她的病房,直到下午才能來華洪安的病房玩耍。
陸成一走的很狼狽,他似乎不僅手上有傷,腿上也有點傷,江萱萱看他離開的背影一跛一跛,心裡不禁升起好些疑問。
“他是去哪裡打羣架了嗎?怎麼看起來這麼狼狽?”
華洪安坐在病牀上吃着她帶來的餃子,目光隨着她的完話往外瞥去,呼哧呼哧的咀嚼聲伴着囫圇說話聲,“成爺家裡很糟糕的呀,受傷住院對他而言都不算大事,這麼點小傷也算不了什麼。”
江萱萱點點頭,表示聽懂。
“哦!忘了忘了!”華洪安突然驚起,正好端端地坐着吃餃子卻又馬上撲騰着起來。
他體力還不是很好,這突然撲騰起來,一下子頭暈眼花,險些要栽倒下來。
江萱萱趕緊扶上他,這一下嚇的她都直冒冷汗,就怕他出什麼事兒。
醫生說他的腫瘤在腦子裡,可千萬不能受刺激,否則,一個不好,性命堪憂。
“幹嘛啊,急什麼!小心一點行嗎?”嗔怪着他,江萱萱甚至有些後怕。
華洪安倒是不太在意,他在牀上穩了一會兒,恢復一些以後,馬上便道,“小曼的檢查結果在我這兒,我得給她送過去,明天早上醫生查房要用。”
“那也不着急啊,這有什麼好急的啊,明天早上的事兒呢。”江萱萱急着回他,“等下吃完再送去不就好啦?”
“太晚了病區不讓進,而且小曼也睡了,到時候我連她病房都進不去。”說着,華洪安作勢就要下來。
江萱萱一把摁住他,只能無奈應下,“我去送吧,你吃你的。送完我就直接回我老闆的病房了,就不來看你了哦。”
“嗯,行啊。”華洪安應下聲,而後手指戳向另一張牀上的B超報告單,“就那個B超跟CT的片子拿過去,快去。”
他還催了江萱萱一聲。
很是無奈的情況下,江萱萱拿起那份報告單,很快離開病房,追着陸成一的病房去。
大概是身上有點傷,陸成一揹着陸小曼,走的還挺慢。
江萱萱遲了好些時候追出去,這才發現他剛進電梯。電梯的大門馬上要關上的那一刻,她鑽身入內,僥倖成功進入。
可是進去以後,電梯裡的氣氛又一度陷入尷尬。
至少對江萱萱而言,還是挺尷尬的。
“那個…”她提起手上的報告單,一舉送上,“華哥說這是小曼的檢查報告單,明天早上醫生查房要用,你帶回去吧。”
她送上CT片子給陸成一,但是發現他根本騰不出手來接,就見他狠目瞪了她一眼,聲線陰冷道,“瞎了?沒看到我的情況?”
“看到了。”江萱萱收手回來,癟下小嘴,不太愉快,“陪你走到不就是了嘛,還罵人。”
她小聲的咕噥,陸成一也裝作沒聽到的樣子。
接下來,江萱萱陪了他一路,一直陪到病房,把CT報告單放在牀頭櫃上,“我就放這兒了,先走了哦。”
就準備要走,忽然,手肘被一股力道抓住,江萱萱心下一驚,後背僵硬如木板,“別…別打什麼鬼主意哦。老闆,知道我出來了。他會那個…”
戰戰兢兢地說着,這種威脅實在起不到什麼多大的作用。
陸成一一點也不怕,反而顧自道,“幫我做件事。”
“不行。”回身過來,江萱萱言辭拒絕,眼睛瞪的老大,“什麼都不幫,想也別想。”
“……”
…三分鐘後…
陸小曼的病房內,另一張牀上,江萱萱坐在病牀上,手下正忙着給陸成一塗卸甲油,然後用紙巾擦拭。
“這什麼牌子的指甲油啊,怎麼這麼難卸?”她有點着急,因爲已經超了她答應顧明琛要回去的時間。
所以手下的動作也很快,很粗魯,顯得很沒耐心。
陸成一皺着眉頭看她愈發粗魯的動作,默了許久,忍不住開罵,“你想弄殘我嗎?沒看到手已經包成這樣了?既然答應幫忙,不能專心點嗎!”
他的語氣不是一般的差,音調也提高了不少,就像在呼喝江萱萱一樣。
“是你的指甲油質量太好,難卸!”江萱萱也不怕,她沒好氣的回着。
沒想,她回喝了一聲。陸成一倒是沒有繼續跟她吵,而是安靜下聲,歸回平靜。
“不過你不是很久沒來看小曼了嗎?這什麼時候塗的?”看着他不說話了,江萱萱反倒大膽的跟他說起了話,“難道說,你帶着這雙手,已經好幾天了嗎?”
十根指頭十個顏色,大男人的手伸出來是這樣的,簡直不要笑死人。
就在剛纔他脫下皮手套的時候,江萱萱看到那五顏六色的手指,不厚道的笑了幾聲。
現在想想,她更覺得有趣。
陸成一的右手受傷了,裹了一層厚厚的紗布,現在她正在給他卸指甲油,右手指頭上的紗布也被剪了,另外五種顏色露出。
總而言之,畫面很‘美觀’。
“一直沒時間弄,所以最近都帶手套。”陸成一答着,“剛受傷的時候,脫下手套要處理,被手下笑了。”
他倒是誠實,江萱萱隨便問問,他連理由都答了。
“當然笑啊,我也覺得好笑。”江萱萱順口接過,嘴角樂的彎開,眸眼也彎淺勾勒出皎月般的弧度。
陸成一一直覺得這種笑容很熟悉,這一刻看到她笑開,方纔在心下恍悟憶起。
她笑起來的樣子跟薛琴很相像,只不過薛琴的開懷大笑給人一種爽朗的感覺,而她,卻只讓人覺得傻乎乎的。
“你跟薛琴,認識的吧?”突然,他就這麼問了。
問話出口,江萱萱擦着指甲的手一僵,警惕心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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