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冬凝?”
女人聲音緩緩的喊她的名字,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顧冬凝眯起眼睛來看過去,她隱隱覺得面熟,卻對不上號,“我們認識?”
白雪倏然笑出聲來,她伸手摸着自己臉上的傷疤,“哦,看我這記性,顧小姐自然是不認識我的。”
“我應該認識你嗎?”顧冬凝眼眸淡淡的眯起來,這個女人說話的語氣和表情極其不對勁兒,那種隱隱的憎恨從眸光中漏出來,想要忽略都很難。視線落在女人臉上顧冬凝努力在記憶中搜尋這個人。
“應該?”白雪輕笑,“是沒什麼應該的,不過我倒是對顧小姐記憶猶新。只是,不知道顧小姐對我臉上這傷疤還有沒有印象。”她說着伸手撩開自己臉側的頭髮讓顧冬凝看得更清晰一些。
從方纔她摸上自己臉頰的那一刻開始顧冬凝就在琢磨,這會兒她更是確定,只覺得頭皮發緊,“顧青巖?”
白雪放下自己的手,她眉眼間溢出冷笑,“顧小姐果然好記性。”
顧冬凝眉心緊緊的皺起來,卻還是沉靜的看向對方,半響才說,“記得。顧青巖和王婧解除了婚約,在這件事情上你功不可沒。”
白雪的臉立時冷了下下來,僵硬的憎恨從眼底迸射而出,她以爲顧冬凝總會有些懺悔,卻竟然這樣毫不留情的漠然的說出當年的事情,她盯着顧冬凝,怪咧冷笑,“對,如果不是你告訴王婧,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地步,如果不是你……”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顧冬凝不給她說下去的機會,直接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這位女士,如果你一開始就沒有跟顧青巖在一起,你也不會出現當初那樣的事情。源頭不是我,別怪在我身上。另外,傷了你的臉的人是王婧,也不是我。所以說,當初就算不是我告訴王婧而換成其他人,估計王婧依然也會對你做那樣的事情,改變不了。別把怨恨落在我身上,我跟你並不熟,可以說無冤無仇,你要是恨,也拜託搞搞清楚。”
如果是兩年前她這樣跟顧冬凝說,估計冬凝真的會內心愧疚一下了,可是現在的顧冬凝,無緣無故的怨恨,她不會接收。
沒有人會爲任何一個人的怨恨和憎恨埋單,因爲發生的事情不會再改變,只能看將來怎麼走下去。你邁出腳步的每一步選擇都註定了你的將來,在這個世界上生存,能夠幫助你的始終是你自己,積極的面對人生和消極的面對人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改變。
“呵,我倒是真的沒想到顧小姐這樣伶牙俐齒。”白雪臉色青白交錯,看起來很是恐怖,她沒料到顧冬凝竟然說源頭不是她,怎麼不是?往前追溯,如果不是顧冬凝,江赫琛根本不會把她送給顧青巖。
如果不是顧青巖,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如果……如果……
白雪似乎每想一分就憎惡一分,看向顧冬凝的眼神也愈發的讓人毛骨悚然。
“我們不熟。”所以你不知道我伶牙俐齒也是應該的。
顧冬凝眯起眼睛來,她沒有什麼耐心跟她在這裡耗着,她這次過來並不給自己太多的時間,展揚還在蘇城,她心裡多少是有些擔憂的,想着還是瞭解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之後抓緊回去,“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離開了。”
禮貌的衝着白雪點了點頭,顧冬凝也不再猶豫轉身沿着樓梯往下走,卻突然聽到有人喊了句,“白雪。”
這個名字竄進耳朵的一瞬間,讓顧冬凝倏然頓住腳步,她回過頭去,隔着一大段的臺階看到一個男人抓住了那個女人的胳膊。
白雪沒料到,在這裡竟然會遇上小林,她慌忙想要躲避卻已經來不及了,前天雲頂有人鬧事抓了幾個兄弟進來,他過來打探下情況卻沒料到竟然會有意外收穫,手指控制住白雪的胳膊,小林的臉色亦有些沉,“你倒是會躲,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跟我回去一趟,老闆要見你。”
一聽到江赫琛要見她,白雪整個身體都在瑟瑟的發抖,她枯瘦的手指用力的扣着小林的手,“你放開我,我不去。”
“你是不是忘了,你爸媽他們可還被我們照應着,你要是不聽話,我可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小林見她掙扎着想要掙脫便是提醒,“別再耍心思了,跟我去見老闆,有什麼話說清楚。”
“我不去。”白雪拒絕,聲音都帶着顫抖,“林哥你放開我,我不去見他,不去。”
她抖的厲害,那張臉瘦的厲害,讓一雙眼睛更是突兀的大,小林卻並未放手,“白雪,聽我一句勸,去見見老闆。你要知道,你家裡人的命都捏在老闆手裡,不要以爲他會心慈手軟,那是因爲你沒有見過他心狠手辣的樣子。有些事說開了,老闆不見得不會幫你。”
眼淚唰的就流下來,白雪伸手覆蓋在自己臉上,她視線掠過小林望向一側的停車區,半響才說,“林哥,你讓我想一想。”
小林順着她的眸光望過去,到底是鬆了手,“手機給我。”
白雪將手機遞過去,就見小林用她的手機撥了號碼後再遞還給她,詳細問了白雪的地址,便說,“明天我再聯繫你,保持手機暢通,別讓我來硬的。”
白雪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卻也再不說話快速的往樓梯下走。
顧冬凝站在臺階下看着白雪匆匆的離開迅速的上了一輛白車,她的眸光狠狠的眯起來,白雪。
她記得那天,她在墨允罡的嘴裡,也是聽到這個名字。
白雪。
小林看着白雪離開還不等邁開步子便被顧冬凝給堵住了,她站在小林的面前眯起眼來,“小林,剛剛那個女人是誰?”
“顧小姐。”猛然被人攬住,小林也是心裡一驚,顧冬凝出現的太突然,但他還是畢恭畢敬的跟她打招呼,“前陣子聽老闆說你回蘇城了,這是又回來了嗎?”
小林跟了江赫琛許久,對顧冬凝自然是熟悉的,態度便是格外的謙恭。
顧冬凝淡淡嗯了聲,她不準備給小林解釋她爲什麼回來,只揪着剛剛的女人不放,“她是誰?你認識她?”
“認識。她以前是雲頂的人。”小林斟酌着回答,卻不敢說的太多。
顧冬凝沉吟半天,“她叫白雪?”
“嗯,怎麼了?”
“沒怎麼。你忙吧。”
顧冬凝說完就準備走,卻還是被小林喊住了,“你要去哪裡?我捎你過去。”
“不用。我改天給赫琛哥打電話。”
她說完直接攔了出租車離開,回去之後顧冬凝就給景新去了電話,“姐,爸爸怎麼樣?”
“精神感覺還可以,只是身體狀況確實不太好。景新你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保外就醫。”
“我問過了,不太好辦。但是我會再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可能。”除非是身患嚴重疾病,短期內有死亡危險的,或者年老多病,已失去危害社會可能的。現在顧溫恆只是身體每況愈下但卻都是些小毛病,要想辦保外就醫還是非常困難,但是倒不是不可以操作,只是要再想想辦法。
顧冬凝想這事兒也急不來,反正二年都已經過去了,似乎也已經慢慢接受了這樣的事實,她沉定了一下便是說,“景新,你順便再幫我查個人。白雪,之前在雲頂做過,跟顧青巖好過。我要知道她去監獄裡看得是誰?”
“你問赫琛哥豈不是更好?”既然在雲頂做過,那問江赫琛是最省勁的途徑。
“不了,你幫我查,我就算是問了,赫琛哥也不見得跟我說實話。”顧冬凝不是沒有發現,她問及白雪的時候,小林欲言又止的。
“還有,這個女人跟墨允罡也有一定的關係。”
掛斷電話前,顧冬凝還是多說了句,景新說等他消息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
晚上宴請銀行的人,巧合的是對方主要的負責人竟然是宋銘海新歡的父親,不把他拖上這都浪費了宋小爺這個人才,陸川做對方背景調查的時候發現這個信息,當即就給宋銘海去了電話。
“操,你他媽好事兒不想着我。”宋銘海一聽陸川說完就開罵了,“我不去。你是想把爺套裡面啊,你給我多少錢,值得我賣色又賣酒?不對,你就是給我多少錢我也不幹,我特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萬一那邊要真是相中了我,尼瑪小爺還有逍遙日子嗎?”
“滾,這又不是相親宴不過是讓你哥熟臉孔的過來陪客你還矯情起來了?”陸川哼了聲直接報了地方,“今天晚上六點,你趕緊着過來,回頭要是找不到你信不信我把你的風流韻事全給你曝光?!”
說完咔嚓掛了電話,宋銘海盯着手機恨恨吐槽了一番,但還是認命的準備準備晚上過去,少不了又是一場惡戰,據他了解孔怡霖的父親很是能喝,他掂量着要不要提前吃點醒酒的藥。
對方的人邀請了不少,這種事情既然要辦那就乾脆辦的敞亮點,從上到下的全都打點到位,陸川乾脆從公關部抽了兩三個漂亮的妹子過來,這種場合,美酒美人哪一樣都少不了。
中國人都喜歡酒桌上談事兒,幾杯酒下肚後氣氛就能起來,再不熟悉的關係都能逐漸熱火了,更何況還有美女頻頻的獻着殷勤,只要是男人自然是躲不開這溫柔陷阱。
幾杯酒下了肚,自然就更是放的開,一開始還矜持着不碰酒的,這會兒喝高興了反倒是反客爲主的頻頻敬酒,宋銘海看着自己面前六十度的白酒,操,哪怕之前吃了醒酒的藥他也有些撐不住了,擡頭看過去,主陪位子上墨成鈞顯然更是厲害,他眯着眼,看上去倒不像是醉酒的樣子,說話也是靠譜,可那臉色卻已經有些泛白。
“孔行長,墨龍帝國這些年的發展是多虧了你們的資金支持。”男人微笑着說着冠冕堂皇的話,其實早也就讓陸川私下裡給了承諾,很多時候就怕對方不開口,只要是開口要銀子那就能把事兒辦妥了。
“哪裡哪裡,我們這也是互相支持,這種經濟行情下,銀行選個信譽好的企業也不是那麼容易。”孔行長被馬屁拍的很是受用,舉着酒杯就要乾杯,“來,感情深,一口悶。”
墨成鈞還沒緩過神來,對方已經一口乾了,男人額角緊緊繃起來,這會兒不過是強撐着而已,丟人丟面不能丟份兒,一仰頭就幹掉了,火辣辣的滋味兒從嗓子眼一路燒下去。
宋銘海從洗手間回來就見到這一幕,發現不是隻有自己那麼屎,他頓時樂了,反正剛剛去吐了會兒,這會兒反倒是覺得精神點了,繼續陪着吆五喝六的熱鬧喝酒。
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感情厚,喝不夠;感情薄,喝不着;感情鐵,喝出血。
這一場晚宴,當真是感情鐵的可以,若不是這幾個人還能有幾分酒量當真就要吐血了,宋銘海撫着桌子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捏着手機衝着裡面吼,“小爺喝多了,過來接我。”
他按了免提,明白的能聽到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問了他在哪裡,說是馬上過來。
宋小爺的溫柔鄉那是多不勝數,墨成鈞聽着反倒是低低的笑了,他坐在房間一側的沙發上,手指間夾着一根菸,偏頭看向宋銘海,“你他媽天天這麼玩兒,你也不膩?”
“膩,怎麼會膩?醉臥溫柔鄉人生一大樂事。”宋小爺不正不經的說着。
墨成鈞覺得頭有些暈,今兒真是喝的有點兒多,姓孔的就是個酒罐子,喝酒又快又急,真不是一般人能陪得了的,今兒來的人多,做了兩桌,墨成鈞和宋銘海陪一桌,陸川和財務上的陪一桌,那一桌喝的少,他們挨個兒去送人去了,這會兒就把兩人丟在了屋裡。
他是一動都不想動了,覺得站起來走路腿都打軟,墨成鈞坐在沙發上一動都不想動,酒精上頭讓他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宋銘海等了會兒不見陸川上來,他扭頭邊看墨成鈞似乎睡着了,眼睛閉着。
宋小爺哪怕是稍微清醒也知道自己也到了極限了,別指望他能把墨成鈞給送回去。他伸手從墨成鈞口袋裡取了手機解了半天沒解開鎖,索性拿了自己手機給凌霜去了電話,“喂,哪兒呢,過來把你男人扛回去。”
凌霜半夜裡接到宋銘海的電話很是奇怪,他這說話的口氣一聽就是喝酒了,便是皺了眉頭,“你們在哪兒呢?”
宋銘海報了地方,“趕緊着,成鈞喝多了,我家妞兒過來接我了,我先撤了啊!”
“喂!”凌霜還想再問,那邊卻已經掛了電話。
宋銘海走的時候跟他招呼了聲,他迷迷糊糊的嗯了聲催促他快點滾蛋,然後就這麼坐在沙發上閉着眼睛就睡過去了,又也不知過了多久旁邊有人喊他,墨成鈞才迷糊睜開眼睛,有服務生在收拾房間,陸川和宋銘海都早已經不見蹤影。
“先生,需要給您安排一個房間嗎?還是幫您叫車?”
墨成鈞伸手按在自己太陽穴的地方,只擺了擺手,就出了房間。
送一幫子醉鬼着實是件太操蛋的事情,陸川覺得自己今兒晚上陪笑陪的臉上都快笑出褶子來了,挨個兒的把那幫孫子送走了幾乎脫了一層皮,等他匆匆趕回房間的時候,裡面已經沒人了。
他忍不住有些頭疼,今兒晚上他也喝了很多,但是索性還沒醉,不知道那倆夥計去哪了。問了服務生,說是有個漂亮的女人來過來。
陸川想着一定是宋銘海,便是匆匆給墨成鈞去了電話,手機響了許久也沒人接,他纔給宋銘海去了電話,那邊接電話的是個女人,只說他回來了,便又將手機遞給了宋銘海。
“成鈞跟你一起嗎?”陸川問。
“嗯,他沒事。我也沒事。”宋銘海打了個酒嗝,衝着手機含含糊糊說了幾句,後來實在是困慘了便是直接給掐了電話。
知道有人將他們兩個給安全帶走了,陸川也就放心了,他晚上喝的該是比墨成鈞他們少一點,可確實也不少,這會兒便是有些撐不住了,直接叫人在酒店裡開了房滾去睡覺去了。
墨成鈞從房間出來,他整個人走路搖搖晃晃的,當真有種我誰都不服就服強的感覺,可他擡起眼來看過去,就見到一個女人站在他的面前,臉龐俏麗,薄脣輕抿的模樣分外妖嬈。
他突然眯着眼睛笑起來,伸手扣住女人的肩膀抱進懷裡,“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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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第一長媳》竹玉兒
“到了我們這個年紀的男女,與其爲了愛情傷腦筋,反不如找一個適合的對象結婚,”
於是,葉畫“高效高速”的嫁了陸少臣,葉畫認爲,無愛聯姻,他高調的養小三包小四,她理應心有芥蒂,堅持無性婚姻,陸少臣則覺得,就算不愛,她也是他老婆,絕不允許他人染指,逼急了他就霸王硬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