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應該不能讓它生下來,既然遇到了她顧雲芷,那麼,只能算它自己倒黴,她如果能讓這個孩子掉。
風冿揚痛,冉依顏痛,而且,已經四個月的孩子,如果出現滑胎,孕婦就可能造成終身不孕。
自從在山莊裡住下後,冉依顏白天都是一個人在臥室裡,山莊不比別墅,因爲臥室一邊挨着過道走廊,另一邊對着的是屋子,陽光照不進來,而臥室外面是陽臺,陽臺外面的大片大片的長青樹種,山莊本來就建立的久遠,已經過了很多個年頭,雖然,各處的花園裡也有傭人在定時的爲這些植物花草修剪,但是大部分依然隨着年頭的增加而瘋狂在生長,於是,年年歲歲裡,還是有些長成了大樹。
於是,在這間臥室裡,前不見陽光,後面光線又廕庇,自然讓懷孕後整天躺在牀上的冉依顏每天在這間黯淡的屋子裡待着心情也就不好。
風冿揚白天會出去,出去幹什麼,他不會給她說,而冉依顏大概猜到他要去見他過去的一些朋友。
然後敘敘舊情,喝喝酒,去唱唱歌,娛樂什麼的,她也管不着…
她現在的任務養好自己的胎就好…
就像現在,她又睡醒了,躺在牀上,輕輕的撫了下自己已經很明顯凸起的肚子,臉上一種淺淺的暖意,那是母愛的暖暖的光輝在流動。
孩子,雖然這已經是算是第四胎了,而且,作爲一個孕婦來說,冉依顏也算是有經驗的了,可是,每次在孕育一個小生命的時候,心裡總會有不一樣的暖意和悸動。
手指貼在自己的肚腹上,然後冉依顏似乎能感覺到它在自己肚子裡的呼吸,這一次的懷孕,其實對於冉依顏來說真的不算是特別,可以說懷了三胎,除了第一個流產,後面都生下了寶珠和沙拉的她來說,這種懷孕的感覺應該是不新鮮的,但是,她又明顯感覺這次的懷孕的感覺和過去不同。
不同,到底是什麼不同呢,想了想,大概還是因爲這次的妊娠反應不是這麼厲害。
相對於前面幾胎,這一胎的感覺太安靜了。
但是,她不日前也去了專業的醫院檢查,醫生說過沒有問題。
但是,想來想去,卻也覺得這胃口差得很,身體很冷,自從在山莊住下之後,這身體常常冰冷的很,更可怕的是,偶爾她自己根本沒法察覺。
偶爾昏睡醒來的時候,摸摸自己的被窩,還有四肢,才知道冰冷的非常…
“咚咚咚——”正當她在挪腿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敲響。
“進來——”冉依顏淡淡一聲,頭都沒有偏轉。
門吱呀一聲打開,是傭人立在房門口
“少奶奶。午飯已經備好,是你自己下去吃,但是送飯上來,少奶奶懷着孕不方便,還是讓人送上來吧——”
“呃——”眼眸投向門口,淡淡的看了一眼,這些山莊裡的傭人她也不怎麼熟悉,而且,這幾次的飯都是送到二樓上來的,因爲她的身體因爲冷而有些僵硬。
所以,加上懷着孕的她常常會感覺到疲憊,自然就不想動彈,輕輕的呃了一聲,她就不再多說。
傭人站在門口淡漠的看她兩眼,然後下去。
隨後,端了飯食上來,放在房間的小飯桌上,小飯桌就在冉依顏的牀邊。
幾菜一湯…
而冉依顏看着那飯食,爆炒豬肝,回鍋肉,還有一個涼拌的耳片,一盤醃製的海魚,最後一個素湯。
又是這幾樣菜,冉依顏一看眉頭就蹙起了,她不喜歡吃豬肝,而且是孕婦,她現在極爲不想碰涼菜,海魚也是,聞到那股醃製味就想吐,更讓她覺得倒胃口的就是那盤油膩膩的回鍋肉,她一向本人不喜歡吃肥肉,而懷孕了看到這油膩的東西更是想吐。
這麼大的風家,而且是在山莊裡,也有這麼多口人,難道每天就這些菜常菜。
她一個孕婦,這盤子裡不是肥肉就是涼然後要不就是醃製品,據說還致癌,就算自己不怕,對胎兒也不好啊,她怎麼吃得下去。
“就這些麼,中午沒有其他的菜麼。”不說什麼海珍海味,營養的燉湯總是可以有一點的吧,就那一盆素湯,清澈見底,上面飄了幾根菜葉,這都是給孕婦吃的麼,不是她挑食,胎兒總還是要點營養吧,更何況,她現在的身體這麼差,身體冷的都沒有知覺了。
而面對她小心翼翼的問語,傭人則在旁邊站的筆直,那氣壯的模樣彷彿她纔是少奶奶。
“沒有了,現在山莊裡都提倡節儉,因爲老爺子顧及山莊裡現在有兩個孕婦,所以,才每天都有幾個葷菜,大少奶奶也跟你一樣吃這些,當然,你覺得自己身體要嬌貴些,這些東西實在食不下咽,那麼你去告訴老爺子吧,然後讓廚師重新給你做——”
傭人的聲音淡漠聲線無波而且表情嚴厲。
冉依顏看着她的表情,頓了一下,“算了,就吃這些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大不了再住兩天就回去了,她纔不想因爲吃個東西而去叨擾老爺子,免得山莊上下的人逮住把柄覺得她嬌氣。
而且傭人明確的擺出了大少奶奶都在吃這些,意思就是除了整個山莊的人在吃,連同樣是孕婦而且跟她同身份並且出生比她高貴的顧雲芷都在吃這些,她又何必要故意挑剔惹這些不快呢…
輕輕的嘆息了下,然後,冉依顏身體挪向牀邊,拾起碗,給自己添了些米飯,豬肝和回鍋肉她肯定是不吃的,從小就不喜歡,現在看見就更加的想吐,那個涼拌的菜,她更加的不想動筷,因爲她身體的溫度已經冷的不行,只有湊合着青菜湯和醃魚下飯隨便吃吃。
打了米飯,然後從清菜湯裡舀了兩勺,她也知道泡飯對孕婦的胃不好,但是,除了這樣,她不知道怎麼吃下去這些東西。
如果她不吃東西,身體沒有熱量,就會更冷,而且,肚子裡的孩子也跟不上營養。
下午,冉依顏提前給風冿揚打了電話,想去醫院查查身體,因爲她總覺得自己身體彷彿是哪方面有點問題,這幾天一直身體的體溫都很低,頭暈想吐。
而冉依顏給風冿揚打電話過去的時候,聽到電話裡面噪雜的聲音,類似包廂裡的那種歌舞的聲音,她一直都猜到風冿揚可能在這種場合,但是自己也懶得管,他是男人,他愛幹什麼她能怎麼管。
當她給風冿揚打電話的時候,說出自己要去醫院裡檢查,電話裡面的風冿揚似乎沉默了片刻,隨即說了好,然後,讓冉依顏先去,自己這邊有點忙,先處理事情,然後趕過去。
冉依顏說了聲‘好’然後就掛上了電話。
其實知道風冿揚會陪着她來醫院檢查,掛上電話的冉依顏是心裡還是很感動的,畢竟,女人在這種時候,最需要丈夫。
然後,冉依顏是由山莊裡的司機開車送她到醫院的,風家的醫院。
到達醫院,已經是下午,人不算多。
在門口的預約掛號處拿了一個號碼,然後冉依顏讓司機將車停在外面等她。
自己一個人進去做檢查。
人不多,但是她看病的這間診療所尤其的安靜,彷彿一個人都沒有。
正當她反覆的看自己手裡的掛號單,裡面突兀的冒出一個聲音
“下一個——”
而這道嗓音讓冉依顏莫名一顫,她頓了下,纔拿着掛號單走進去…
“你是黃醫生麼——”冉依顏看着自己的掛號單,然後看着自己面前隔着辦公桌穿着白大褂的人,有些驚訝,一直以爲黃雨欣是個女人,但是自己面前的是一個男的,而且長相很魁梧。
“不是的,黃醫生剛纔有事兒出去了,這裡暫時由我帶班,我叫劉端瑜,叫我劉醫生就好了——”男人穿着白大褂,然後年輕俊美的外表,當冉依顏問他這句的時候,表情溫和,聲音也格外的醇厚動聽。
那白色的玻璃鏡片下,有一雙滿含謙和笑意的眼看着她。
冉依顏下意識的一掃,就看見他白大褂右邊的衣袋上彆着一個工作證,塑膠膜包裹着,上面有醫生的頭像,小寸的彩照,下面一行職務欄是主任,而下面纔是職工的名字,印着劉端瑜三個大字。
一看見是主任,冉依顏的心就明瞭了。
大概是這間科室的醫生有要緊的事兒需要處理,臨時換人不是那麼容易,相反,找一個能力比醫生還紮實的主任來提下屬頂替一會兒是最可行的…
“請坐。”男醫生翻開冉依顏放在桌上的病歷簿,然後拿着筆,低頭輕輕詢問“冉女士,是懷孕麼,懷孕多久了,說說你現在的情況…”
冉依顏坐在椅子上,將最近發生的事兒,包括身體莫名易冷,吃了飯一會兒就冷下來了,有時候甚至一整天都很冷,還有妊娠反應一直都不明顯這些自己覺得有問題的地方都講出來了。
而在冉依顏講的過程中,那劉醫生一直眉毛蹙起,偶爾一挑。
“這個要去做羊膜穿刺——”在冉依顏講完之後,好久,醫生的眉鬆開,並補充一句“只有做了穿刺才能更準確的瞭解胎兒在腹中的狀況。”
冉依顏聽着他的語氣,羊膜穿刺,她感到害怕。聽說做那個東西有針一樣的東西扎進身體,好痛的,尤其是做過了更痛。風冿揚都不在。她不想做…
愣了一下,她說道“不做穿刺可以麼,我就查超——”
那劉醫生看着她,怔了一下,眼眸裡一絲精光閃過,看見冉依顏眼眸裡的堅持。半晌才說了一句,平靜的聲調“可以——”
而在他說完之後,立馬用筆兩畫,就下了檢驗單,然後交給冉依顏…
然後,看見冉依顏拿着檢驗單出門,一下子之前臉上的溫柔全部散去…
只是冉依顏不知道——
她一個人爬樓,跑上跑下去交費,然後還要一直排隊,半個小時之後,冉依顏才被推上儀器臺,然後做檢查。
做的過程似乎很漫長,在臺上冉依顏直髮慌,當做完之後,從臺上起來之時,冉依顏就一直問結果怎麼樣,想要從兩個女醫生嘴裡問點消息,因爲她很緊張,擔心自己的孩子有問題。
她一直很害怕這一胎,因爲症狀跟自己前面幾胎的症狀都相差太大。
但是無奈,兩個女醫生的表情都很嚴肅,什麼都不說,就帶着口罩就算說了幾個字,冉依顏也沒有聽懂。
後面在醫生不耐的喊‘下一個’之時只能灰溜溜的走出去。看到醫生嚴肅的表情,她怕自討沒趣。
拿着一張圖,檢驗出來的圖,但是卻根本看不懂。
“劉醫生——”最後,沒法,她還是隻有帶着檢查結果去診療室。
但是,令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結果教上去,她站在那裡,那男醫生這一次又蹙了眉,而且,冉依顏就看見他的眉心狠狠的坍塌下來,她的心也忽然的揪起,心裡彷彿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最後,醫生終於放下檢驗報告,依然是那一句溫柔而謙和的聲音,是說給她聽的
“冉小姐,現在有一個殘酷的事實要告訴你,你之前的一切感覺是正確的,檢驗結果,很糟糕,檢查出來的結果,孩子。”醫生的語氣頓了頓,聲音變沉重,幾乎有種惋惜和痛心在裡面“孩子—沒有胎心,也就是說,你的孩子生不下來,就算生下來,也是死胎,對於這個結果,醫院和你一樣感到遺憾——”
話音一落,女人的眼眸猛然大睜,臉色驟然慘白,然後,身體一軟,就直愣愣的下去,恰好就坐在她身後的椅子上。
半晌就沒有說話…
看着她的反應,那醫生繼續說道
“孩子沒有胎心,這個結果的確讓人難過,而且孩子在母體裡待的時間越長,最終會危及大人的生命,有孕婦在這種情況下,會選擇在醫院用藥物進行引產,我們這裡有引產的藥物,很輕鬆,無痛苦,只需打一支引產的針,就可以穩穩的將孩子流下來…”
一聲還喋喋不休的在旁邊說着,而冉依顏的眼眸早已經失了焦距…
她不敢相信,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刻,她全身如置冰窖,渾身僵硬,不能動彈,沒有胎心,怎麼可以沒有胎心,引產,那就是流產麼,她已經流過一個孩子了,這種痛讓她刻骨銘心,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是孩子就是母親心裡的肉,無論她生養了多少個,怎麼捨得引產,怎麼捨得聽見別人說它沒有胎心這種話…。
明知道他在你肚子裡已經是生命,他在肚子裡明明好好的,一摸還能感覺它在這裡。
可是,怎麼會。怎麼會,現在告訴她這是個死胎呢。
“啊…”那種無法言喻的痛,冉依顏就坐在凳子上毫無形象的捂住嘴大哭。根本遮不住,擦不幹的眼淚。
爲什麼,爲什麼會是死胎,所以,她的妊娠反應才一直不強烈麼。
可是,這也是她的孩子啊,她的孩子啊,該怎麼辦。怎麼辦。
她就那樣,一個人,坐在一個男醫生的對面,哭的放肆,肆無忌憚,眼淚嘩啦嘩啦的流,幾乎是流的一敗塗地。
這輩子,冉依顏都沒有此刻這樣痛心和無助過。
原來最無助的事兒不是你在絕望的時候別人不能幫你,而是,當聽到孩子沒有胎心的這一刻,你除了哭,除了感受到他還在你的體內,你卻什麼都做不了。
醫生的話無疑是在殘忍的告訴她。
她肚子裡的就是一個死胎。
死胎,她到底還要不要將它留下…
“冉女士,對於你現在的心境我非常抱歉,我也能理解你此刻作爲母親的悲痛的心,但是,事實已經這樣了,就算你這樣的懷着它,你肚子裡的胎兒也不能存活,這種情況,我們作爲醫生的,都是積極的開導病人,進行引產,而我剛剛已經叫了人,準備引產的藥物。”
引產?!
“不…”聽到他的話,冉依顏突然擡頭,被淚水洗滌的眼眸裡,帶着一種莫名的張皇,她突然站了起來,神色有些無措“不。我還沒想好,還沒有決定好。讓我再想想”
就算知道此刻肚子裡懷着的孩子沒有心脈,但是,她還是捨不得讓他這麼快就離開她。是的,捨不得…
她還沒準備好,就算是個死胎,她依然不忍心將它拿掉。
“冉女士,你的胎已經沒有留着的必要了,爲了你的人身安全,醫院有義務讓你做流產。”
流產,冉依顏腦袋裡又打了個激靈,此刻,混亂,腦袋裡,這些思緒一片混亂…
她以爲真的醫生是爲了她好,然後才如此的逼迫她,所以,慟哭中,竭力的擺手,整個身體也毫無預警的朝門邊退去。
“我沒有想好,讓我再想想,讓我再多留兩天…”
看見她突然退到了門邊,轉眼就要出診療室的門,那醫生從剛纔的面有緊張一下子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可是,冉依顏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依然在機械的情緒激動的朝着醫生擺手,她沒有想好,所以,她不想聽醫生的話現在去做引產,那是她的心頭肉,那個母親捨得就這樣割掉自己的一塊肉,然後拉開門,從門裡退了出去,哭着跑上了醫院的走廊。
而那男醫生此刻站在桌邊,對剛纔冉依顏會這樣退出診療室的行爲沒有預料到,此刻,他的頭冒冷汗。
立馬手開始移向旁邊,開始對着桌上的座機撥電話。
“恩,對的,人跑了,往走廊方向跑過去了…”
而此刻,他在撥電話的同時,冉依顏也在哭着按風冿揚的手機號碼。
因爲緊張,她按着號碼的手在發抖。
“喂…”終於,電話裡面一道渾厚的男音。“吡”,她還聽到從電話裡傳出來的車的喇叭的響聲。
有他的聲音,立刻讓急躁,無助,煩躁的冉依顏的心安了不少。
“揚——”她對着電話哭,這一刻,她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怎麼辦。怎麼辦。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一出聲,她就哭的肝腸寸斷…
她這一哭,車那頭的風冿揚頓了一下,在皺眉。
“寶貝。你怎麼了,什麼叫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聽到他的這麼狀況外的語氣,冉依顏的心更痛,他一定想不到她肚子裡的寶寶是個死胎。
“揚。孩子沒有胎心,孩子沒有胎心,剛檢查出來的,孩子沒有了胎心。”她反覆重複着這句話,在走廊裡從站起直接哭到蹲下。
“怎麼會呢。”男人這邊的語氣有點煩躁,他煩躁不是因爲他懷疑孩子真的有問題,而是,冉依顏的哭聲讓他揪痛的感覺,而且,他覺得她肯定是小題大做了“你這次在哪裡檢查的,難道不是在風家的醫院麼?!”
他一直以爲她是在風家的醫院裡做檢查,還把車開了過來
“這次檢查肯定有錯誤,上次我們一起去專業婦產醫院檢查了都沒事兒,我還看了那份結果,孩子沒有問題——”
男人淡淡的語氣,不慌不忙的陳述着,開車的同時,因爲要轉彎,而車有點多,男人在皺眉…
而冉依顏,聽了男人的話,雖然是那滿不在乎的語氣,但是,恍然間轉眼一想,也是啊,上次的檢查過了纔多久啊,不是說正常麼。
“我是在風家的醫院的,可是,結果說孩子沒有胎心,叫我最好準備引產,要引產,揚,我心裡好痛,我不想做——”
可笑,男人漫不經心的問“哪個醫生檢查的——”
“我也不知道”女人淚眼婆娑,而且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頭“好像姓劉,是個主任…。”
“更加好笑,風家醫院裡從來沒有一個姓劉的主任——”他掌管風家醫院這麼多年,一些上中層的幹部名稱他了若指掌,就算風明輝現在接管醫院,但是醫生的人員不比其他,一般不能隨意更換和調動,那裡跑出一個姓劉的婦產類主任來了
但是在說完這句話不久,男人的臉色突然就變了——
“冉依顏,叫你做引產你千萬別做聽見了麼,立馬給我出來,我在醫院門口來接你——!”
男人衝着手機一聲大吼。
但是,因爲他的聲音太大,突然從手機裡出來刺的冉依顏耳旁嗡嗡的響,加上她一直在哭,注意力也不集中,所以也沒聽見風冿揚在吼什麼。
“啊。我聽不見。揚,你剛纔說什麼…”
而此刻的風冿揚根本來不及時間回覆她,將手機一撩,就飛快的打着方向盤,然後加速轟起油門,腦門上一層層薄薄的汗。
而留在此刻,蹲在地上的冉依顏對着電話不明所以,只突然覺得頭頂一道黑影投下來。然後,她的頭向上。
一隻手就牢牢的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