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眠‘藥’,真的是安眠‘藥’…
餘夢芝的手在打顫…
而柳絮也一下子懵了,看到那幾片躺在餘夢芝手裡的‘藥’丸,而且迎面餘夢芝盯着她的仇恨的眼,恍然間,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兒,她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這些白‘色’的‘藥’丸怎麼會出現在她的包包裡,怎麼會,到底怎麼會。
陡然間,腦袋裡一個‘激’靈,似乎才知道好像自己是被陷害了。
這多出來的‘藥’丸。還有…對於餘夢芝,晚飯才吃了一半,耳邊就恍惚的又迴響起那句,冉依顏那句很輕的聲音“你不想去看看麼。”
那句話明明那麼輕,她卻彷彿聽得全身起顫慄,那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
冉依顏盯着她灼灼的眸,就只是看她那一眼,她眼眸裡面那種醞釀的危險,快的幾乎讓人抓不住。
冉依顏。冉依顏…有沒有可能是這個‘女’人。
這個看起來很無害卻彷彿是一個局外人,但是,就可以理解爲之前的一切都是巧合,那麼這個‘藥’丸,這包‘藥’,到底是怎麼進入,什麼時候進入她的包包的。
她臉‘色’慘白,站在地上的身子恍然沒有知覺。而四肢卻在顫慄,一陣陣輕輕顫慄。
“不是你,你還敢說不是你,你這個賤‘女’人,我要和你拼命——”那幾顆白‘色’‘藥’丸抓在手裡的餘夢芝,幾乎是全然不能剋制自己的情緒,張開血紅的大嘴,直直到就想要朝柳絮撲過去,這個賤‘女’人,那麼噁心一條到晚的纏着少爺,現在,爲了得到少爺,得到風家少‘奶’‘奶’這個位置,竟然使出這麼多惡毒的手段來毀了她…
她就一直都猜到是她,一直都懷疑是她,只有她纔有這個動機,她每天穿的妖嬈暴‘露’,隔幾天就上一趟別墅,這風家的別墅根本不會對外人開放的,她就藉着這點優勢,給寶珠輔導這點藉口,隔三差五的來到別墅,彷彿是在外人面前顯示她與衆不同似的。
接着這點機會,每每的想勾引少爺…。
她以爲,毀掉她她就可以做風家少‘奶’‘奶’的美夢了麼。休想…
就憑她那樣,也配得起少爺?!
她是很想撲過去,但是,兩邊有保鏢挾着,她施展不開,而,此刻的餘夢芝,如同關在鐵籠裡的一頭髮怒的母獅…
一邊用力的想要掙脫束縛,渾身在掙扎,另一邊嘴裡在對着放狠話
“我告訴你,柳絮,我不會放過你,我不會——”‘女’人瞪大幾乎要鼓出來如銅鈴般的眼,恨不得極力的摧毀掉這一切。
“不。不是我,不是我…”面對餘夢芝的幾乎是忘我的搏命態度,柳絮也嚇着了。
神經也一下子崩潰了,身體軟軟的蹲下來,在客廳裡蹲下來,面臨着距離差不多一米的餘夢芝,似乎被傻了,然後淚水漣漣。一個勁的無神的喃喃。“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看到柳絮哭了,餘夢芝越發覺得自己有氣勢,有理,還想進一步打口水戰攻擊。
但是,卻被客廳裡陡然一道怒吼的聲音“夠了——”
此刻,兩個人似乎纔看見一直站在一邊的客廳裡的風冿揚。兩個人的情緒都陡然被打斷,沉默,安靜了下來。
“你。還有你…。你們兩個,賤貨,都通通的滾出這裡,以後,都不要讓我看見你們的影子——”
男人的臉‘色’鐵青,額上青筋暴起,那粗重的鼻息顯示出他此刻的憤怒,那黑‘色’的眸子差不多要被那簇簇的怒焰覆蓋整個晶狀體。
傻了,兩個‘女’人傻了,餘夢芝頓在了地上,而柳絮,臉上還帶着兩滴眼淚,神情有些愕然的轉頭過來。
“少爺——”餘夢芝情急之中叫了一句,但是,頓了頓,恍然間,又似乎意識到剛纔發生了什麼,她們相互爆料,將自己的老底都抖了出來。
這算不算引鴆止渴,還是自己太沖動了麼。自斷後路。
而男人深邃的眼眸沉冷如冰。
“兩個賤人,你——”他突然凌厲的眼神壓向柳絮,那柳絮本來之前就被餘夢芝的態度驚嚇到不行,而此刻,看到風冿揚投過來的寒涼鋒利如刃的眼眸,嚇的肩膀一縮。
“虧我一直那麼信任你,我信任你,才放心的寶珠‘交’給你,你知道寶珠是誰麼,那是我風冿揚生命裡最重要的人,如果沒有寶珠,你以爲我讓你進這風家的別墅裡來幹嘛,來賞‘花’還是來白白拿工資。”
柳絮的臉有些赧然和羞愧同時也害怕…是的,她一直想借用這個機會靠近風冿揚,根本不是想來跟一個小‘女’孩當什麼導師。
“寶珠是我風冿揚的‘女’兒,是我的‘女’兒你懂麼,是我妻子給我生的‘女’兒,你有幾條命敢動她一根毫‘毛’…”
他沉冷的眸子,霸氣十足,他風冿揚的‘女’兒,就是這個地域的霸主,哪怕就是一根頭髮絲,都比一條人命寶貴千百倍。
而且,是冉依顏,他最愛的‘女’人爲他生下的孩子…他珍如珍寶的孩子。
柳絮嚇的‘花’容月貌都失了‘色’,重來沒有見到如此暴怒的風冿揚,是的,風冿揚發起火來的樣子,誰都害怕的。
“還有你,餘夢芝,不要再在我面前裝可憐,你現在我看你的內心就跟你的外表一樣骯髒,不堪,你懂我愛的‘女’人對我有怎麼樣的意義麼,你敢傷害她,算計她,我告訴你,如果不是怕髒了我這塊地方,我今天就讓你消失在這裡。但是,你太髒了,我害怕你身上的東西污了我的這塊地方——”
“所以,你們兩個,都滾。快點滾。趁我還有些許理智的時候…”
男人眼眸沉冷如七尺玄冰,冷入骨髓,渾身上下彷彿都瀰漫着一層冷意…
隨後,再不多說,將西裝的衣角一翻,然後,低頭,右手‘插’在‘褲’兜,俊美的臉只看見側臉,上樓,身後保鏢直接將人拖出去。
兩個‘女’人此刻再也不敢去做什麼少‘奶’‘奶’的美夢了,因爲風冿揚一番話將她們的夢破的碎碎的…現在能逃命都是萬幸了
而腳步攀在樓梯上的風冿揚此刻有些累,這段時間,他都覺得累,有些‘弄’不懂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讓人雜‘亂’的東西。扯的人頭疼。
餘夢芝和柳絮的心思,一直以來,他並沒有站在‘女’人的方面想,他是一個商人,對感情這種感‘性’的東西沒有太在意,他只知道他自己要的是誰,自己需要的,能否對自己有用,其他的,他都不予理會。
無論走到哪裡,幾乎都能看到對着自己眼冒亮光的‘女’人,所以,這種對他已然已經成一種習慣。
他心態一直淡然,也一直覺得她們都是那樣盡職盡責,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們居然敢那樣對寶珠,對他最珍愛的‘女’兒。
還使心計和手段傷害他的‘女’人。
而且,他卻一點沒有看出來,其實,他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有好喜歡去留意,這些對他來說的小事兒,他覺得這些東西對他來說真不算什麼。
但是,他認真的時候,那就是另外一副模樣了,惹着了他,他會叫人吃不了兜着走。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管你是誰。
那沉黑的眸子移到‘門’口,冷靜的看着兩個被拖走的嚎啕大哭的‘女’人,要不是看在她們也在風家待了這麼久的份上,他真的覺得這樣趕出去都是便宜了她們。
而對冉依顏,他是從頭至尾,真心疼,想保護,只是,她的意識永遠不會跟着他走。
他愛她,也害怕失去她…。
但是,他從頭至尾,卻又放不下男人的尊嚴。
所以,一次再次的傷她…
剛纔,她上樓,比誰都先走。就算別人都不注意,他也會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大多數情緒的異常,他都會關注。
所以,聽到寶珠受人欺負,她這個做媽媽的,心裡還是痛吧
其實,他心理並非不想對寶珠好,只是,他的確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爸爸。
所以,他自己真的覺得慚愧,在她面前,沒有照顧好寶珠,真的很慚愧。
這些事兒,她和餘夢芝之間的這些事兒她也不對他講,寧願坐着少‘奶’‘奶’的位置抱着寶珠受委屈,都不來找他問清楚,也不直接跟他講明,否則,餘夢芝根本不會留到今天,爲了她,他什麼不可以放棄,她就如此不相信這個作爲丈夫的他。
是一點信任都不給他…。
而,冉依顏,抱着沙拉,就站在陽臺上,那冷冷的眸,注視這樓下兩個被保鏢拖到‘露’天游泳池廣場的‘女’人,明明是大熱天,餘夢芝身上卻穿了一條‘毛’‘褲’,可能是今晚那一幕讓她的心受了驚悸。感覺太羞恥,穿裙子已經沒有了安全感,於是去‘弄’了一條‘毛’‘褲’。
那夜晚的路燈,從游泳池一直到大‘門’外,冉依顏就站在那裡,二樓的陽臺,冷風拉起她細軟的髮絲,拂在了臉上。
看見夜空中那兩個跌跌撞撞的身影,那美麗的‘脣’瓣輕輕裂開,‘脣’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餘夢芝,那個死‘女’人,她以爲這就是她所有的報應了麼。
她傷害了她,而風冿揚居然就這樣放她走了,沒有任何的懲罰。
還真的出乎她意料啊。
想當初,她把絲襪,找了別的‘女’人的頭髮,放在‘牀’上,處心積慮的算計了她,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卻這樣對付她,她怎麼能忍這口氣。
“寶貝…——”她在這裡那些,背後驟然的一暖,緊貼着的,是他的‘胸’膛的溫度,這一道沙啞的聲音,讓她原本是盯着夜‘色’裡不遠處那兩個‘女’人身影的‘陰’鷙而虛無的眼眸剎那間有些清明…
“對不起,是我的錯,你是不是對我很失望,我沒有照顧好你,照顧好寶珠…”男人在她的身後,雙手環在她的纖細腰身,而神情有些沮喪的埋入她的發間…神情沮喪,語氣頹萎。
失望?!背對他,感受到他的頭在她的頸窩的磨蹭,她從頭至尾對他就沒有報過任何希望,既然如此,何來失望…
但是,她不開口,沉默…
的確,寶珠小時候在風家受欺負,她聽了,心裡真的很難受。
她是她的寶珠啊,那麼可愛又乖巧的孩子。
怎麼能容忍這兩個‘女’人這樣欺凌她,欺負她十月懷胎才生下來,然後又過了十月才能躺在她手臂軟軟的叫着她‘媽媽’的寶貝…
一想到寶珠被人欺負,那被欺負的人不僅是寶珠,更多的是她。
而他呢,自以爲無所謂能,結果,那麼沒用,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好。
放在家裡兩個賤‘女’人任由她們欺負她。
“對不起。因爲寶珠的事兒,的確是我的錯,我知道你一定很難過,很氣憤。”
男人低低的聲音,彷彿聲音裡有說不完的道歉…
但是冉依顏卻一聲冷笑。
她轉頭過去,那好笑的譏諷表情,質問的語氣,面向他
其實她打算一整晚不跟他說話的,但是現在還是忍不住了
“真的是好奇怪,風冿揚也會道歉麼…。你不是無所不能風冿揚麼,道歉,你現在居然會想要跟我道歉。”
風冿揚一愣,然後那表情,有點冉依顏看不懂的,他似乎在思考着什麼。盯着她的表情,那雙黑‘色’的眸子裡帶着考究。
半晌,他盯着她來了一句。卻還是沉鬱的臉‘色’帶着微微的羞愧…
“是的,的確,你要罵就罵吧,想打我的臉給你打,只要你消氣好不好——”
男人放低了姿態,垂着頭,在她面前,那感覺,幾乎跟一個下人差不多了。只差跪在地上哀求她了。
“來,你要是費力氣不想下手,我教你好不好,是我無能,是我沒有盡責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他黯然的的眼神,依然是那頎長的身材,‘挺’拔的身姿,卻在暗夜裡生生劃過一道黢黑的影子,曲折在‘門’口角落的牆上。
“知道麼,我有時比你還茫然,我說我希望你一直在我身邊,而你,那麼的不願意,我想強制的留下你,但是又怕你傷心,傻瓜,你知道當我知道你割腕,那種疼痛感,恐懼感,彷彿是我曾經經歷的媽媽離開的感覺,你永遠都不懂我的心,對我,如同我對你那樣,一如既往的沒有耐心,難道,我們真的要一直這樣相互傷害麼——”
“這世上,我不愛別的‘女’人,我唯一愛的‘女’人,只是冉依顏——”他低低的沉鬱的聲音,一絲一絲,彷彿小提琴般綿長磁‘性’的聲音,帶着低分率的振動,就在‘女’人的耳邊落下…
冉依顏以爲自己不會感動,以爲自己對這個男人全部是厭惡和恨,他每做的一件事兒,都能讓她在心裡對他的仇恨增加。
她以爲,她這一輩子,對他除了排斥就是厭惡。
這種話,如果是以前,她覺得他根本不會對他說,而她自己想象着也不會甜蜜。
可是,現在他說了,而她也並沒有想想中的那麼冷血,毫無動搖…
“你說爲什麼你要做毒‘藥’,用來剋制我風冿揚,你讓我坐立不安,唯一能牽動我風冿揚的心的毒‘藥’”
“我知道,從你這次回來,一直覺得我家裡有什麼不對勁,現在我纔看明白,三個‘女’人的鬥爭,我說的對麼,顏兒,你是贏家,柳絮被你算計了,餘夢芝的‘藥’是你放進去的,今晚餘夢芝身上發生的事兒也是你做的。”
呵,冉依顏真忍不住想給他一句嘲‘弄’,他倒是領悟的快…
但是爲什麼他不當場揭穿她。每次,說起來,以前,也遇到過這樣的事兒,他都沒有揭穿她,要不就裝着現場不知道,要不就留着回來攤牌再收拾她…。
而他,根本不會揭穿這一切,難道,她不明白麼,從頭至尾,他想做的,只有保護她…
他心裡的確很內疚,一直以來,對她,而今天,對她和對孩子都有。
“打吧,如果能解你的恨,你打我吧——”
他捏着她冰涼的小手,自己握着她的葇荑,放在自己臉上,讓她打。
“啪啪——”他握着她的小手,真的就這樣朝着自己的俊臉用力。狠狠的扇着巴掌,冉依顏覺得自己的手都被他打疼了。
疼的不是他的臉,而是她的手…。
其實,這一刻,他展現出來的真誠,冉依顏似乎都覺得自己是不是過分了。
猛然間,她真的覺得手心疼了,就那樣縮了回來。
“風冿揚,我以爲你從來不懂什麼叫認錯,我也以爲你從來都會認爲自己做的一切事兒都是正確的,道歉,你這是道的哪‘門’子歉,如果說歉,你過去做了那麼多傷害我的事兒,風冿揚,你今天爲了這點小事兒,做的這麼卑微,做成這個樣子,真的真的太不像你了——”
冉依顏的語氣有點急促,她的表情,悲愴,沉痛,道歉,他今天因爲這兩個‘女’人而肯這樣跟她道歉。
那麼平時呢,從她嫁過來,她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他一次次的這麼對她,爲什麼半點歉意都無。
區別就是今天傷害她的是那兩個‘女’人,而曾經傷害她的主角都是他。
如果說活到今天的冉依顏成了這副樣子,全都拜他風冿揚所賜。
他現在爲了別人犯的錯假惺惺的跟她道歉,裝的自己像一個聖人…
其實,對於冉依顏的話,風冿揚是頭疼了,面前羸弱的小‘女’人,那粉紅的如禮服般的百褶裙,她美麗,依然那麼的美麗。
而面前的冉依顏,卻讓風冿揚感到陌生…
第一次,在這個‘女’人面前,他無可奈何,她不肯原諒他…
不肯原諒他…
沒有什麼辦法,她終究不能原諒他,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她對他堆積的恨,堆積了慢慢的恨,
可是,明明他是愛她的啊,怎麼就變成了恨了呢。
他轉身,頭有些痛…
“你去哪裡…”看到他離開,垂頭喪氣的模樣,腳步有點輕浮。冉依顏心終究還是有些不忍。
“找聖喝酒——”男人扔出一句。
然後,冉依顏趕上去兩步,她知道他嘴裡的‘聖’是林庭聖。可是現在這麼晚了。外面的天都黑了。
他就算是一個大男人,但是在這種情緒萎靡的時候出去。開車什麼的都危險啊…還有,他是富豪,萬一被人綁架勒索什麼,也說不準啊。
但是,她想阻止,最終看到男人垂頭喪氣的頭也不回,然後手裡抓着的西裝斜搭在肩上。
她趕快跟上兩步,站到樓道口就看見男人已經漸沒的影子。
男人出去了…。
風冿揚喝酒都是找林庭聖,而此刻,兩個男人在地下酒吧裡。
四周燈影幢幢,紅綠‘交’織的‘射’燈…
男人一般鬱悶了就是喝酒,這種時候,喝酒要找兄弟。
比如林庭聖。
開始講大道理。
“揚,我跟你說,找‘女’人啊,無論是情人還是老婆,就要找那種費資本不費心力的,給她一張卡萬事解決那種,你這樣就是自討苦吃。知道爲什麼爺爺讓我娶金家那啥小姐,我二話不說,娶,這種‘女’人多好,沒情緒,沒腦袋,給她一張卡,稍微哄一下,身材有身材,臉蛋有臉蛋。你想,你我本是什麼人物,怎麼能被一個小小的‘女’人給牽制呢,對不對——”
兩杯程亮的液體一下肚,男人的心理話就出來了。
於是林大少爺就開始傳授自己的找‘女’人觀——
“說實話,如果我是你,那種‘女’人早放棄了,你說家勢吧,一般,給風家幫不了什麼忙,‘性’格吧,其實不是我喜歡的,跟這種‘女’人在一起,就是一個折騰勁,長的順溜了點,所以,這好看的‘女’人是毒,你就是被她那一張臉‘迷’的神魂顛倒…。”
“是麼——”已經半夢半醒的風冿揚微眯着星眸困難的擡起腦袋斜眼看林庭聖。
“是啊,你想想,咱們這些人,是吧,只要有錢,就算她那小樣兒難找,也不是沒有,錢一扔什麼‘女’人沒有,你就是太認真了。”林庭聖五個手指放在吧檯那光潔的面上,指尖扣上,顯得很恣意…。
“對——”喝的半醉的風冿揚好吃力的擡頭,纔將手中的杯子推過去,碰杯。“來喝——”
“對吧,所以,想開了就行了——”彷彿找到了認同感,林大少爺將自己酒杯遞過去“否則,你想想,咱們倆大老爺們每次就爲了一個‘女’人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酒吧來喝悶酒,你說,丟臉吧——”
“恩,丟臉——”然後又大半杯下肚,男人打了個酒膈…
“所以,你明天回去,把她給趕出去,脾氣要夠硬,夠強,這纔是風家大少啊。揚,我覺得至從你離婚後,‘性’格變了不少…變得都軟弱了很多——”
男人喃喃自問“趕出去麼——”可是他做不到啊,他不想嘗試那種錐心的滋味…沒有她,他的心,他的臥室,他的一切都空空‘蕩’‘蕩’。
他的感情。荒蕪的如同一片沙丘…。
“是麼,我脆弱了麼”男人乜斜了眼眸,有點奇怪的看向他旁邊的男人,連林庭聖都沒有想到,風冿揚會突然向他撲過來,然後摟住他的脖子
“聖。!”
——“你不懂啊,你不懂…其實我一直都以爲我愛她的,但是,她說她不會原諒我,不會原諒我,爲什麼,最後我們都遍體鱗傷…。”都這麼傷…
林庭聖嚇着了,他從來沒有見到如此哭的像個孩子的風冿揚,曾經如此強大的風冿揚,嗚嗚的哭聲,將頭壓在他的頸脖,哭的像個孩子,脆弱的如同初生的嬰孩,最後那熱熱的東西順着他的頸脖一路下滑。
林庭聖不僅嚇着了,其實也心痛了,揚,他從來沒有想到他將自己的感情投入的這麼深。
竟然爲那個‘女’人傷成這樣。
其實,對他,這段感情真的有這麼值得麼。
從小,他生在豪‘門’,一直都知道,不能將自己的感情能夠外漏,更不能鍾情於一個‘女’人。
用情,就是傷,所以,他林庭聖風流了半生,卻獨獨不肯爲哪個‘女’人付出自己的感情。
但是這小子,明顯深陷進去拔不出來了。
如果愛一個人要懂得適度的放手,他就是不放手,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折磨了別人也折磨了自己
揚,可是,他什麼時候才能想明白呢,才能明白這個道理呢,感情就是手中握着的沙粒,細小砂礫,握的越緊,流逝的越快…。
冉依顏在‘牀’上翻來覆去一整夜,她是有些心焦,你說全然不在乎那個人吧,而他的那副離開的身影總在腦袋裡晃。
晃的她心神都不寧。
她忍住沒有給他打電話,而半夜,她一直留意樓下,也沒有感覺風冿揚有回來的跡象
第二天,她頂了黑眼圈,下樓來用餐。
早飯時間,他依然沒有回來。她一個人坐在桌前,看到慢慢在列的早餐食物,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半下午,風冿揚終於回來了,他的西裝有一股很大的酒氣,然後頭髮蓬‘亂’。
當他出現在客廳裡時,冉依顏嚇了一跳。
今天,他身上的東西跟昨天的氣質全然有些不一樣,而冉依顏,似乎一眼就看出了這種不同。
今天,他的身上有一種很溫柔而且很平穩的感覺,能感覺到他的情緒沒有以前的暴躁,易怒,但是,也隱隱的有點冷清。對人有點淡漠。
而且跟他說話,彷彿思緒有點不集中…
其實,冉依顏是覺得她昨晚對他說的一番話,有點歉意的…
冉依顏跟着他從樓下跟到樓上…
“你昨晚幹什麼去了,既然外出一整晚,不知道給個電話麼——”
“打電話幹什麼?”男人挑起濃眉反問她。然後走到衣櫃面前,開始挑換的衣物。
彷彿是半開玩笑,半調侃…。剛纔的那些有點道歉態度全然消失。有些瞭然的語味…
“看看你有沒有死在外面——”她不知道怎麼掩飾自己的那種尷尬
“你這種‘女’人說話真毒舌…。”
他居然這樣淡定,靜靜的深邃的眼眸起碼看了她半分鐘,纔給她一句,毒舌。
而這句毒舌將冉依顏罵的不動聲‘色’,差點氣岔。
一句話,將冉依顏的剛纔對他因爲昨晚那副道歉的誠懇心裡本來還隱隱的一絲同情,但是現在,全沒有了。
“你——”
而男人彷彿是被她那被‘激’怒的神情給逗樂了。
“我毒舌了麼,你明明知道這兩個賤人欺負了我們母‘女’,你還不是輕巧的放她們走了——”其實,冉依顏憋着,她真打算憋着。
爲什麼要將心理的怨氣說出來,這樣,不是就表‘露’了她的脆弱了麼…
她不是從來都不願意在他面前表現自己的真實想法麼。
因爲她太明白,這就是個惡魔,一會風一會雨,一會兒晴天一會兒閃電。
被他抓住自己心裡的想法,那麼就更糟糕…
不理她,轉身去房間裡‘摸’煙。
煙就在桌子上,男人的手移過去,拔了一根,然後,‘女’人從陽臺上趕過來。
看到男人要點火…
“不許‘抽’——”
‘女’人走過去,兩下將他夾在‘脣’間的一根香菸摘下來,動作飛快…
然後,還沒等男人抗議,‘女’人已經憤怒的鼓起眼眸
“你‘抽’了沙拉在睡覺怎麼辦?你是一直想孩子‘抽’二手菸麼——”
風冿揚沒有開口,悶悶的看了面前站着的她一眼,然後又看了看‘牀’上睡着的小‘女’孩。
有些鬱悶,但還是收了打火機。從冉依顏手裡將煙放回去,沒‘抽’。因爲他懼怕冉依顏又生氣。也不敢開口抱怨說其他
“我去接寶珠——”
收了火,他淡淡的語氣——
寶珠下午的舞蹈道課結束,他現在開車去接寶珠正好。
冉依顏是覺得今天的風冿揚有點奇怪,但是似乎又搞不懂,到底奇怪在哪裡…。
車停駛在市中心,過了萬安區就是長橋,而車裡坐着的還穿着舞蹈室跳舞的裙子的寶珠。
“爸爸,我餓了——”
寶珠在車裡動來動去,這是市區,人多,有點小興奮…
而對面的大街上有一家肯德基
寶珠的頭扭過去,“爸爸,我要吃漢堡…”
本來正在開車的風冿揚根本沒有注意其他,然後聽到寶珠的話
稍微的頓了一下,彷彿才明白寶珠說什麼
“你要吃漢堡哦——”
開始左右的看,在找合適的停車位…
肯德基裡面有人在排隊,而風冿揚很少來這種地方,幾乎不來,他不會吃這種快餐食品,但是,寶珠要吃,他會盡量滿足她。
他就想普通的希望滿足自己子‘女’願望的老爸一樣,默默的站在人羣裡排隊,然後準備零錢,給寶珠買漢堡和飲料。
而寶珠坐在豪華的轎車裡,從車裡透過玻璃看外面,就能看到風冿揚那高大的‘挺’拔的身軀,無論他在什麼地方,總是英姿颯爽,器宇軒昂,彷彿就是人中龍鳳,鳳‘毛’麟角的一類人物。
其實,風寶珠,對她這個爸爸是極度的依賴的。
他是她的好爸爸,她一直都知道…
幾分鐘後,男人從肯德基的玻璃‘門’出來,然後,舉頭就看見那間二層樓的小的商業銀行…
看見那個招牌,冉依顏的話在他的腦海裡反覆的回‘蕩’。“你明明知道這兩個賤人欺負了我們母‘女’,你還不是輕巧的放她們走了”
是啊,顏兒,她不甘心呢。
他從身上掏出電話,低頭,一手提着給寶珠買的漢堡,一手只是對着手機並不算費力的撥了幾個號、、、
然後,號碼是通了。
“喂,秦路麼,是我,風冿揚——”
“一天之內,我要收到柳家那個商業銀行破產的消息,是的,一天——”
男人強調,而電話裡也收到指令回覆…男人才大踏步的往車邊走去…
然後收線,收了電話,敲了敲車窗,然後對着裡面的貼着玻璃對他笑的寶珠擺手。
柳家,怪只怪生了那麼一個‘女’兒,竟然敢欺負他風冿揚的孩子,惹的他的妻子不高興,既然敢這麼做就要承受相應的後果,讓柳氏破產,只要他伸伸手指頭,按幾個鍵位就行…。
然後,他上車,將手中的漢堡還有牛‘奶’給了寶珠,而寶珠帶了消毒的手套就開始啃。
而餘夢芝,他就丟給冉依顏,看她如何處置…
“爸爸,媽媽不愛你,爲什麼你還愛她…”端端坐在車裡的小孩,一副口‘吻’像個小大人。
“恩?”風冿揚沒有搞懂。她不過是小小的年紀,懂什麼情和愛啊
“你愛媽媽麼——”挑了挑眉,男人睜大眼問她。
寶珠頓了頓,咬了一口漢堡,而那麪包的碎屑掛在小嘴上,沉默了下
說的很中肯“愛吧——”
“爲什麼——”風冿揚邊開車邊偏頭問她。
因爲大人會對小孩子的內心也好奇的。
“因爲她是媽媽啊,雖然,她從小不在我身邊,但是我看得出來,她對我沒有惡意。她會疼我”
風冿揚的‘脣’角裂開,一隻手‘摸’了‘摸’寶珠的頭,笑久了,笑容裡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到了家,客廳一如往常的有些沉寂,卻沒有開燈,風冿揚拿着車鑰匙,站在客廳裡,面朝四周望去。幾乎是很清冷的沒有人響
他的心突然的就緊張並且揪痛了起來。
寶珠不明所以的站在他的‘腿’邊。
“依顏——”男人站在大廳朝着整個樓大喊一聲,然後,‘腿’飛快的朝樓上跑去
三步並作兩步,俊臉上滿滿的慌張。
他飛快的推開臥室的‘門’,跑進,站在‘門’口,卻看見,冉依顏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雪紡裙坐在‘牀’上哄着小沙拉的堆積木…
喘息了好久,似乎,他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而坐在‘牀’上的冉依顏,久久的看他,看那張俊臉,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露’出如此驚慌恐懼的表情…。
對於風冿揚來說,那是一種輕鬆,還好,她還在…
而冉依顏永遠都看不明白。
因爲她不會明白他的感情…
他的感情就是火,強烈,然後能將人灼傷,但是剖開,裡面是滿滿的熱情。
他走過去,幾乎是跪在地上,與她的身子齊平,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還好。
她真的還在。
她不明白,她就是那顆點燃他感情的火種,只有對她,他的感情纔會那樣燃燒起來,如烈焰般,炙熱強烈…
冉依顏也擡頭長長看了他一眼。
有些東西,她似乎讀懂了,又彷彿是完全沒有讀懂…
那麼,一起回孃家吧…。
去孃家。她真的很想念冉家的親人。
回孃家前的那個下午,她先約了人喝茶,約好的人就是送餘夢芝過來的乾爹。
此刻,在包廂裡,餘夢芝已經被保鏢押着。不能動彈…
面對對面的胖胖的老闆,她淺笑倩兮,端起面前的茶水輕輕的呷着…
而對面的老闆看到她那驚人的美貌,幾乎是眼眸都睜大了一截,裡面的光亮提升的不是一個檔次。
如此美麗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而這。這竟然是風董事長的夫人。
真是年輕漂亮又有氣質啊、、、
喝了幾口‘花’茶,‘脣’齒留香。
“相信袁總也明白我今天來的意圖,我曾是風家的少‘奶’‘奶’,而我這邊的這位——”她的眼眸是移向餘夢芝。
而餘夢芝自從站到了這裡看到她這個乾爹開始,就是滿臉的恐懼。此刻渾身都在哆嗦…
冉依顏不理會,冷情的看了一眼,收回視線
“相信袁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揹着正房向這些關鍵人物我當時的老公送人的事兒,我覺得袁總是欠我一個說法…”
她一句話落,那袁老闆的確是傻了…
是啊,這種事兒,當然最對不住的就是這些人的妻子,自己老公在外面養小老婆,誰不是一個折騰啊。
但是,他也沒有想到就這樣被冉依顏給直接明瞭的講了出來。
讓他有點尷尬,不知道怎麼應對。
幾乎就是賠笑着的一張臉給自己圓場。
而冉依顏,自然知道點到爲止,見好就收這句話。
“那麼今天,我將人送回來了,袁總要送人總要送個好點的吧,這個‘女’人,在風家生了不少的事端,惹的我前夫很生氣…沒有辦法,我只能勉爲其難將人送回來,希望袁總能好好管教——”
她說着這番話的時候,餘光就瞟到餘夢芝的身體一直在旁邊打顫,而此刻,更是渾身都抖圓了,那一副驚恐的目光,臉上頂了兩個賤字,頭髮頂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而袁總聽到冉依顏這番話,尤其那句,惹的我前夫很生氣,幾乎是一直在拿手帕擦汗,其間,擡起頭,那細長的小眼睛犀利的光就瞪了一眼餘夢芝。
而冉依顏就看見餘夢芝整個身體都顫抖的非常。
她幾乎不看,就抿嘴一笑,然後,事情達到,茶也喝了,就不再停留了,拿起包包就要起來。
而那袁總趕緊討好了一張臉站起來,側邊爲冉依顏引路。
其實,已經走出了茶樓的冉依顏,提着包包站在臺階,那臉上的那抹笑意早早的消失,剛纔,就在剛纔,她都在想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太殘忍。
將餘夢芝‘交’出去,‘交’到這個胖子老闆的手裡,幾乎就是死路一條…
她想心軟,但是,箭到弦上不得不發、、、
心軟,人這一輩子,到底造了多少孽。
想想,餘夢芝也處心積慮的害過她,她當時的得意,那種狠辣,所以,讓她在剛纔,絕意的狠下心來,狠不下心,就是懦弱和無能。
她想帶風冿揚回冉家,因爲,她還是想着,還是想着,她怕看見他眼眸裡的黯然,害怕看見他那失落的。或者說害怕再看到那天他那副以爲要失去她的驚慌失措的模樣。
冉依顏的心,柔軟的就如同是天上的雲。
就算是反覆的摺疊,展開,依然是那麼柔軟…
如果可以,她寧願被傷的千瘡百孔的人是她…。
只因爲,她寧願別人欠她,也不願讓她揹負了感情去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