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就已經這麼冷了麼,河道的風吹過來,有些冷,冷風捲起她白色的柔軟裙邊,冉依顏站在原地,愣愣的目光,轉向還跪在地上一臉受傷的顧恩華。
她什麼都沒有說,然後離開這裡,因爲她的心,也感覺到了滿滿的黯然和疲憊——
冉依顏去醫院悄悄看了陸晚晴,去的時候陸晚晴正在手術檯上,她不能進去,於是在走廊上坐了一會。
其實她的心裡很矛盾,一方面她不想管陸晚晴的事兒,因爲,陸晚晴也對她做過很過分的事兒,她知道陸晚晴的性格爲人並不是自己喜歡的,她的貪婪和虛榮讓自己感到負累,她不會希望自己的朋友是陸晚晴這種性格,但是,現在,她明明知道她出了事,家裡也沒人管她,因爲陸晚晴的老爸還在病牀上,老媽也沒什麼工作和能力養家,整個屋子,都要靠着陸晚晴來支撐,而,現在她沒有孩子,也就沒有了顧恩華這顆大樹,沒有了之前的經濟來源,她不知道陸晚晴身邊還有什麼人可以幫她,可以來看她——
甚至,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把自己陸晚晴現在流產的消息告訴她的家裡人。她掏出手機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想了一想,回想起陸晚晴要強好勝的性格,還是算了。
她又將手機放回包裡,時光流逝,然後她看着外面的光亮,夕陽的雲彩滾動在天邊,那五彩絢麗的火燒雲,燃燒了的晚霞,明媚了她美麗的眸。
她不知道陸晚晴什麼時候被推出手術室的,臨走時,她去她的病房看了一眼,然後看見她的昏睡,而就在昏睡中的陸晚晴,看着那緊闔的眼眸,睫毛上揚,那不算消瘦的臉龐此時有些暗黃,她的心,突然也衍生出無數的心疼來。
她拿出了包包裡在路上取的一筆錢,然後用紙袋包了,放在陸晚晴的牀頭,因爲,她知道,等陸晚晴一醒,她的生活便又沒有了經濟來源。
這筆錢,就留給她救濟——
她沒有留她的名字,因爲她不想讓陸晚晴知道是誰給她的錢,否則,她怕這樣傷害她的自尊——
所以,她留了錢,走的時候又回頭輕輕看了一眼還在牀上昏迷的陸晚晴,然後把病房的門關上。
臨走時,很細心去結算處幫陸晚晴把今天的手術費還有掛號費都一起結了,當冉依顏掏錢包時掏的心安理得,這本來就是風冿揚的錢,就算用他的錢替他人多做做好事嘛,也算是幫他贖罪了。
一個人提着包包在十字路口轉了一圈,發現街上人來人往的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去哪兒,她不想去上班,反正現在已經到了下班時候了,回去也晚了。
她一個人提着包包悶悶的樂的在市中心轉,結果,目光又時有時無的朝着街頭的咖啡廳看過去。
祁風熙。她低頭掏出自己的手機,發現手機上面沒有存他的名字,但是有通話的記錄。上一次祁風熙將電話打到她們公司來問了電話號碼,然後就用他自己的電話號碼打到了她的私人手機上。
因爲冉依顏每天接聽電話數量的次數並不多,而且凡是熟悉的來電和接聽手機也不會把陌生號碼給刷掉,所以,電話裡的通話記錄裡面陌生的一個號碼能保存很久。
祁風熙,她撥號自己手指也有點猶豫,看着不遠處的廣場上的鴿子和那希臘女神裡的雕塑,那美麗的如霧的噴泉,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合適麼。
是啊,合適麼,自己不是已經爲人妻了麼,可是,她現在心裡真的好煩,好獨孤,好無助,很想找個知心的人傾訴,可是,現在,除了祁風熙,她也不知道應該找誰更合適——
祁風熙,這是註定要和她的生命有牽連麼,就算不是戀人,只是朋友,她都原意跟他用這樣的方式相處——
朋友,對,她深吸了一口氣。可以做朋友。
似乎下定了決心,她拿起手機,對着那個號碼毅然的按下去——
電話通了,然後很快就有人接聽,而,她的心卻很忐忑,她不想聽他會說什麼,她拿着手機的手有些顫抖,連着聲音也有些發顫,她頓了頓,然後輕聲問
“你能出來麼——”能出來麼?
其實原本在祁家位於北二環的祁氏大廈的辦公室內,祁風熙接到電話臉色有些沉鬱,他站在窗前,那華麗的落地窗,紫色的窗紗,他站在19樓的樓層,所以望下去都根本瞧不清楚地面上的人和車,放眼望去,對面大廈一些辦公室燈都亮開了,T市的二環不必一環的繁榮程度差,從他這個方向看下去,整個城市高樓林立,聳入雲霄,人流車子,在馬路上那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助理從後面進來。
因爲天暗,他沒瞧見祁風熙在打電話,於是從後面放緩腳步上去,彙報道:“少爺,少奶奶剛剛打電話來,問你什麼時候回去,家裡需不需要爲你留飯菜——”
祁風熙側身,愣了愣,朝電話裡回覆了一個‘好的,我馬上出來’
然後回覆電話裡的人後,自己就掛上了電話,回頭對着助理一把拍在助理的肩上,輕聲和氣道:“去回少奶奶,今晚不用給我留飯了,我在公司加班,不回去了,現在我要出去陪客戶吃飯——”
助理答應着然後就朝外面走去——
看到助理那一臉認真的朝着助理辦公室走去,祁風熙俊臉上的表情也微微的擰了擰神,他不知道,他現在這樣撒謊到底爲什麼,他一直以爲自己是一個專情的人,是一個有責任感的好爸爸好丈夫,以爲自己不會跟被人的男人一樣被女人的美貌和新鮮所吸引,而,現在,回想那個女人,是的,她很美,可是,祁風熙依然認爲,他喜歡呆在她身邊的原因並不是她的美貌,美貌的女人對於他這種多金的男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而她吸引他的地方是她身上那種特殊的氣質,那種氣質,很熟悉,他沒有抵抗的能力。
現在回想,從在咖啡廳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就已經被她吸引了,而他自己心裡再盡力去剋制這種感情而不自覺。
然後,她一次次又因爲各種巧合和機緣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下來,他真的就失去了他那引以爲豪的自制力。
然後使勁的沉淪,現在,他覺得自己已經全然再沒有拒絕她的能力了
所以,他雖然並不是爲她的美貌所吸引,但是,他也的確淪陷了,再也不是一個好丈夫了。
以前,他覺得責任重於一切,而現在,責任於他就是幾重的枷鎖…現在就在於看他是精疲力盡的扛下去,一直扛到枯竭,還是歇下擔子——
而現在,祁風熙真的很想放縱自己一回,他想把所謂的責任先放在一邊,對於冉依顏的提議,他沒法答應說‘不’
他想見她,尤其是在空閒的時候偶爾想起她,她身上的憂鬱和神秘感還是會讓他着迷,那不是同於其他任何女人的感覺。
尤其又是在她略微帶着憂傷的語氣下,讓他的心心疼,心憐,瞬間就有一種能在她身邊陪着她的衝動。
當冉依顏拿着外套在街口等着,夜色下,一兩黑色的寶馬就停在路邊,她的腳下。
夜色下,風勾起她的髮絲,當祁風熙的車搖下車窗後,然後看清了是她,然後開了車門,讓她上車。
在車上,很靜,聽得到輪胎轉動摩擦地面的聲音,祁風熙在開車,誰都沒有說話,整個車裡都是清香的檸檬味——
他們去了附近的一家高級的休閒旅遊會所,祁風熙的車就停在華麗的雕花拱門外面。
而離着游泳池不遠的地方,老闆在那裡設了遮陽傘,然後,點了兩杯飲料
冉依顏比祁風熙先坐下,位置她先挑的,然後,一去了坐在那裡,瞪着面前冒着煙的綠茶,她喜歡喝茶,喜歡喝清淡一點的飲料,茶最好不過。
“你怎麼了——”祁風熙坐下來之後,用吸管輕輕的吸了一口飲料,看着對面那美麗臉龐上籠罩的一層淡淡的憂傷,面色很平靜,然後輕聲問。
“我心裡很難過,也很迷茫——”她眉宇黯然,悽悽的美目下斂,然後看着杯子裡的茶包,看着它一點一點染綠白色的水,用吸管輕輕的攪了一攪,沒有躲避自己的心中的感受,然後也沒有想要拐彎抹角,她就是想說出來。
“今天發生了一件事,讓我。來的措手不及,讓我忽然間覺得有些事情並不是想象中那個完美和美好——”
她說着,然後臉上已經掛上了一層憂傷,淡淡如水的憂傷。
一直以爲,她是多少有點了解自己的丈夫的,她覺得他包容,覺得他偶爾還是有一點點人性的,其實,雖然,他的折磨讓她恐懼和以至於她不停的想要躲避,但是,內心深處,她也以爲她的丈夫至少還是有心底柔軟的時候的,可是,今天,他突如其來的冷血和殘忍,讓她的心一下子由驚詫轉移到憤怒,然後再感覺到深深的哀傷,原來,他的丈夫,她真的小看他了,還是把他想的太人性了。
而她說,祁風熙就在旁邊靜靜的聽——
是的,她害怕,她迷茫,對自己的愛情,對自己的以後,所有的一切都很迷茫——
過了半個小時,她斷斷續續的說完,沒有大致去說經過,只是自己對結果的感受,如果身邊的丈夫真的是這樣一個冷血的男人,那麼,她的婚姻,她的愛情,她渴慕的家庭,她偶爾幻想的幸福都會化爲烏有,而她,輪到自己,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
而她說着,說的同時精力也有些疲倦,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無奈。
當她說完,她的身心卻是滿滿的困惑,她頹然的低着頭,不知道自己現在還怎麼跟這個人走下去。
“需要我給你建議和安慰麼——”她說的話不多,但是,祁風熙卻是聽懂了,但是,他不是一個喜歡用自己的言行去影響別人的人,而且,輕易去左右別人的想法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爲。
而,此時同時,冉依顏的確是搖頭了,是的,她不需要,雖然很累,很疲倦,很迷茫,可是,她的心底什麼都是清楚的,這種事情只有自己能幫助自己,自己清楚自己做的選擇,而其他的人,是幫不了自己的。
見她搖頭,那憂傷的臉龐,瘦弱的肩讓祁風熙心一陣的疼…。但是,她不需要她幫他。而他,也就只做個觀衆就好。
“很抱歉,打擾您的時間,謝謝你陪我出來,聽我說這些——”
終於,冉依顏已經喝盡了杯子裡的水,她覺得不能再耽擱了,天已經全陰下來了,推開面前的水杯,然後就起身就微笑着對祁風熙告別——
“沒事,我們是朋友嘛,能跟你分享你的哀愁對我來說也是一種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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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夜風下,祁風熙已經站了起來,那俊美溫和的臉龐,曾經多麼溫暖,多麼柔情,冉依顏那癡癡的眼神看他,以前的他近在咫尺,她伸手就能觸摸到他的臉龐,而現在的男人,的確已經成熟了,成熟了就陌生了,可是,那笑容了依舊帶着熙哥哥的兒時的影子。
而她卻再不敢伸手,去觸摸他的臉龐——
熙哥哥,曾經的我們,不是朋友,我們是戀人。你看你眼眸裡現在對我戀戀不捨得情感,你一定很困惑我身上的哪一點吸引了你,然後你迷茫,卻根本認不出我。
儘管如此,那濃濃的憂傷填滿眼角,彷彿就要滴下來,而冉依顏沒有自怨自艾,面對現在的祁風熙,她的脣角微微上揚,拉成一個燦爛的笑。
“謝謝你,我走了——”
那纖細的身體,夜風下她的臉龐,很美,她站起來笑的那一刻,眼眸又微微的彎曲,美麗的如同上弦的月。
夜裡,那美麗的眼眸襯着旁邊游泳池的粼粼的波紋,那眼眸裡的亮光,那發出的柔和的熟悉的光芒,讓祁風熙腦海裡靈光一閃,就那麼一閃,很難捕捉的那一個畫面,卻彷彿如烙鐵般狠狠的灼痛了他的心一般。
“別走——”他突然一個起身,然後神情有些恍惚,但是手卻伸的飛快,一下子拉住了冉依顏的靠近他那側的手。
當兩隻手突然相握,那灼熱的溫度彷彿一下子驚到了兩個人,冉依顏驚魂甫定,然後一下子彷彿被燙到了般飛快的縮回手。
“對。對不起。”發現這個尷尬的問題後,祁風熙立即將手縮了回來,然後一臉誠意的給冉依顏道歉。
而冉依顏也沒有多加計較,將手抽回來後,一語不發的轉頭
“我有車我送你回去好麼——”終於,看着冉依顏漸行漸遠的背影,祁風熙心裡還是覺得好後悔,爲什麼剛剛要放手,不把她拉住然後可以送她回家,她這樣一個女人在路上安全麼,他很擔心。
可是,冉依顏卻回頭了,站在不遠處對祁風熙淡淡一笑,笑容純美“謝謝,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就行了——”
她沒有做公交車,而是打的回去了,她深深的知道,如果是祁風熙送她回來,風冿揚會發脾氣,而她,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回到風家別墅,她一如既往的拉開那扇玻璃門,風冿揚穿着一條運動短褲,頭髮上還沾着汗水,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雖然在看電視,手中的遙控器不停的在按,翻頻道,看的出來心情很煩躁。
僕人們都在客廳裡進進出出,看來晚飯的時間已經用過了。
而她,現在也吃不進去任何東西。
看見她進來,那俊臉上明顯的一愣,然後故作鎮定,冷峻的表情一個眼神過來,冷冷的語氣“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而冉依顏站在門口將自己的高跟鞋脫下來,換了拖鞋,聽見他的問話,但是她卻根本不想回答,而實際上她的確也沒有回答,她現在不想跟他說話,一個冷血的只顧自己家人幸福而不顧別人性命和死活的自私男人,她的確不想跟他講話。
她換好了鞋就要上樓,而坐在旁邊沙發上的風冿揚雖然兩隻眼睛在瞟着電視,但是餘光卻都是在看她。
當她一臉淡漠的從沙發邊插過準備上樓梯的時候,卻被一隻長臂伸出來,然後扯住了她靠近沙發側的一隻手,然後一個猛力,一把將她的身子扯了過來。
冉依顏一下子就急了,她被他拖到沙發上,然後手被他牢牢的握住,她想甩開他,但是試了兩下,根本沒有力氣
“風冿揚,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等了你一個下午,手機也不接,你到底去哪兒了——”他急促粗重的氣息就在她耳邊起伏,抓着她的手很大力,彷彿要將她捏碎,然後冉依顏被他的力道箍的生疼,身體被他死死的按在沙發裡,一擡頭,就看見他陰鬱臉上那濃濃的憤怒,簇簇燃燒的怒火,填滿了那陰鷙的眸。
“我去哪兒,管你什麼事——!”冉依顏也怒了,整個身體在他的手裡被捏的發疼,他簇簇的怒火,散發的狂熱的炙焰彷彿要將她灼焦,而她,卻半點都掙扎不了——
“不管我的事兒——?”聽着她的激進的話語,風冿揚淡淡的語氣重複了一句,然後尾音提高,醞釀着那不可躲避的隱形的危險,他整個身體就傾下,朝着握在沙發裡的冉依顏,扳開她的雙腿,將身體擠進去,然後離她的那可人的臉蛋更近一步,他那如地獄修羅般的可怖面容,伴隨着那森冷的笑聲,然後手指擡起她的小臉,指尖感受到她因爲害怕而想要移開下巴的那種晃動的觸感,但是,他卻用着一根大拇指朝她的下巴中間一按,牢牢的扣住,然後笑,又一次重複道“不管我的事兒——?”
冉依顏是嚇着了,雖然他下巴被他有力的手指扣着她還是擡高,想要躲開他的鉗制,身體一點點的更向後退去。
“你就是個混蛋——”雖然害怕,但是相對於害怕,想到他下午做的事,她更覺得他像個混蛋,她爲此感到憤怒…。
“我是混蛋。?”男人冷冷的反問一句,然後扣着她下巴的手指更用力了,怒聲吼道“你的男人不混蛋,現在被欺負的人就是你,這就是個恃強凌弱,弱肉強食的世界你懂不懂,你以爲我會可以和你一樣,隨時發點好心,然後就來點同情,那麼風家今天的一切的繁盛就不存在,知不知道,寶貝。”
他狠狠的一陣語氣過後,卻是在最後軟下了聲音,因爲,他知道,對象是冉依顏,是他的女人,所以,他要守護好她,而他,不允許讓她受到來自外面任何一點傷害,但是,他也希望她能懂,有些同情是真的不需要的。
可是,儘管冉依顏也知道他說的有理,可是,那是一個孩子啊,一條命啊,如果真的要拿這樣血淋淋的東西而來換取自己的榮華的一切,她根本不稀罕,也不會這樣做。
“滾。滾。我不要聽你這些。我不要聽。你就是個混蛋。混蛋…。”她掙扎着,哭着,推他,想要從他的手裡逃開,淚水一顆顆滾落下來,她的心裡好難受,好難過,一種困惑和茫然交織,她知道他說的有理,可是,就那樣因爲自己妹妹的幸福而完全不眨眼的摧毀另外一個生命,她想到就覺得好殘忍,好惡心,她有一種抑制在喉頭的噁心。
“你給我聽着——”面對她的哭鬧,風冿揚只是狠狠的將她的下巴扣的更緊,然後將她的身體拉近,一種嗜血的陰冷遊弋在他的眼角“永遠不許罵我,也不允許你質疑我做事的方法,我是你的老公,你應該事事爲你老公做想而不是去悲憫別人,懂不懂,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寶貝,那麼作爲一個寶貝也應該去體會下老公的心情,知道麼,好麼——”
他最後,蹲在她的腳邊,語氣緩緩,然後捏着她的下巴的手指也不再那麼用力,而冉依顏那清澈的如珍珠般盈亮璀璨的眼眸就直直的看着他,然後,她突然就清醒過來,一把推開用力的推開風冿揚,而風冿揚以爲自己已經說服了她,卻沒有想到被這樣一把被她推開。
所以,來得有點措手不及,但是,還好,他的身體太結實,太強悍,而冉依顏就算用盡了全力,連把他一根膀子擡起來都吃力的要命,被她推的那一下,他的身體幾乎沒有偏移,只是手被扔開了。
他還是微微的抽了一口涼氣,蹙起眉頭,那英氣的濃眉被他擰在眉心,擰成一個‘川’字,這個他極度不悅的表現。
“冉依顏!”他狠狠的一聲,然後手緊握成拳,看着坐在他面前沙發上正對着他的嬌弱的小女人,他的眼眸又一次煽起熊熊的怒火,一拳打在冉依顏身邊的沙發上,雖然沙發是軟的,卻也因爲他的沉重的力道,然後發出嘭的一聲巨大的響聲。
冉依顏看着他那發火的模樣,心裡很害怕,但是,一想到他今天的做的那件事,總是心上的疙瘩,好殘忍,好冷血,她無法說服自己原諒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幾乎不敢想陸晚晴失去這孩子過後醒來的第一眼,那種心情是什麼感覺——
“不。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討厭你。討厭你。我討厭你今天的做的事,我不會原諒你。不會——”
她放大聲音,狠狠的態度向他吼,但是她潛意識也知道這樣會惹怒風冿揚的,所以,她邊吼着然後身體就後縮,然後想要從沙發上站起來逃開。
然而,這次風冿揚的臉是真的怒了,面前的這個女人是真的惹着她了,要不是看着這是他的女人,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耐心跟她在這裡耗——
“該死的,就是不聽話是不是——”不耐的咒罵了一聲,然後看着這小女人縮回腳然後想要從沙發上站起來,然後逃離,風冿揚眼明手快的一把將她的從沙發上爬起來的身體抓住,然後大掌握住她的肩,一把狠狠的將她壓到沙發上躺着。
然後精壯的身子就覆上去,冉依顏嚇的一哆嗦,然後想要推開他,可是,就憑她的力氣,怎麼可能抵抗的過正在憤怒中的風冿揚。
他一伸手,就把她身上的衣物給拔了個精光。
“別——不要——”她還沒說出口,就被他低頭舌銜在嘴裡,吃了個精光
“小東西,看來今天不給你點懲罰你還真不會乖乖住嘴——”
他的身子壓在她身上,然後雙手就自然的給她壓制住,然後上身的男人毫不留情的將她的腿擡上去,讓她的身體被提起來,完全打開面向他,對着燈光,對這種事,他已經很熟悉,然後沒有任何偏差的,毫不留情根本沒有控制力道的一觸到底。
“啊——”感覺到疼痛,冉依顏的整個身體就想要後退,但是,他怎麼可能讓她得逞,扣住她的小腰,讓她滿滿的接納他每一次的迫切。
“風冿揚,我恨你,混蛋。我恨你——”眼淚嘩啦啦的就往下掉,冉依顏哭的傷心裂肺,他還說愛她,還說不傷害她,可是呢,他每次一有什麼就拿她的身體出氣。
“就算你今天折騰死我我還是恨你——”
她咬着牙,狠狠的說着。
然而她不知道,她剛剛說的話,卻又重新席捲了風冿揚的狂熱的怒火“好啊,恨是吧——”
風冿揚不知道,這個女人居然是如此的固執和倔強,讓他的心大惱,而且,他每一次聽到她嘴裡說一次恨,他的心就如同被針刺到一樣,疼痛,糾結,這個世上,誰恨他都可以,唯獨,她不能說這個‘恨’字。
當冉依顏那句恨字說完,睜眼就看見了風冿揚閃現在眸光中的怒火,脣角勾起的一絲嗜血的笑,那被氣的發青的臉,如同一張從天際遮蓋下來的黑色幕布,那恐懼在心間,就無端的被擴大,然後掙扎不開。
她突然感覺自己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有種瀕臨死亡的感覺,然後呼吸都有些凝滯。
果然,男人停止了身上的動作,然後低頭看她
他薄涼的手指擡起她的下顎,讓她的有些驚恐的水眸對上他幽黯深諳的瞳孔,那眼底,可怖的毫無底色。
他眼神冷寂,帶着一種飄渺,讓這個男人的身上更多了一絲危險。
“冉依顏,你給我聽清楚。”他一字一句,眸子不無認真“以後不許對我說恨這個字,否則,你會知道什麼是後悔,而今天,既然你說恨我,那麼我就好好的表現,讓你着就這樣好好的恨一次。”
他冷冷的寒眸凝睇在她身上,然後冷冷的聲線,毫無表情,這樣此時心裡本來有些忐忑的冉依顏心裡更是蒙上了一層驚恐,她懷疑,今天的自己到底這樣跟他硬拼,到底是明不明智的。
然而,她現在已經沒有了考慮的時間,補救的機會,男人一把上前握住她的纖腰,將她的身體拖近,然後一次次接近極致。
那來勢洶涌的攻勢,每一次的觸感讓女人慾罷不能,她甚至都不明白爲什麼,明明自己是不要的,反而,他每次的暴虐反而讓她一再的沉淪。
終於,那狂涌的情潮讓她再也承受不住,但是她咬着牙不出聲,眼淚卻一滴一滴的滾落,他每次的猛力總是讓她又懼又怕
但是,不能出聲,她不想求饒,不願意求饒。
“爽吧,爽就給我叫出聲來…。”看着她咬着脣的極力隱忍的模樣,他不僅不憐惜她,反而脣角一絲殘忍的笑意,想要將她的身和心一起佔有的乾淨。
可是,冉依顏依然緊緊的咬住脣,死活不發出一點聲音,她恨他,討厭他,她不願就這樣屈服,不甘心就這樣讓自己被他肆意的踐踏自尊。
直到最後,她就狠狠的咬住脣,那柔軟的脣瓣硬是被她咬出了幾個深深的齒印,而在她身上肆意馳騁的風冿揚,一看見她那絕強決心跟他抗衡的模樣讓他的心有種濃濃的煩躁,他今天做的事兒就算是沒有留情但是跟她有關係麼,她用的着拿別人的事情來跟他慪氣,來跟他死死對抗麼
所以,他雖然在用力,但是也時時的低頭觀摩着她臉上的表情,看見她眼底慢慢爬上來的一種絕望和冷寂,他的心也越發的不耐和煩鬱。
終於,他在她的體內shi放,然後下一秒,不帶一絲感情(hexie)色彩的從她身上起身。
“滾——,我不想看見你現在這個樣子。”他冷冷的厭惡的看了她一眼,他一看她這樣一副跟他死扛到底的模樣就覺得發煩,眉宇輕輕一皺,毫不留情的說了‘滾’字,讓她走。
整個別墅裡的僕人早早就沒有影子,他站起來,然後就整理好自己的衣褲,然後根本再不看此時被抽盡了力氣癱軟在沙發上的冉依顏,然後拿了白天的外套,頭也不回的一個轉頭朝樓上走去。
他走了,而冉依顏那帶着淚痕的小臉,才似有若無的擡起那無神的瞳孔,然後緩緩的一直尾隨他上樓,直到那精壯陽剛的男人的體魄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剛剛哭的太久,晚上也有些冷,冉依顏就那樣攤在沙發上打了個冷顫,她的心好空,好空,面對這樣一個反覆無常的男人,她也好累好累。
他叫她‘滾’,她也就‘滾’吧。
其實,她不想再呆在這裡,然後一件一件穿上被他那會一把剝落的衣裙,動作遲緩,穿好後,站在原地發愣,她纔想到,滾了去哪裡呢,她哪裡還有家可以去——?
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然後給自己畫了淡妝,反正風冿揚現在不管她,她也至少輕鬆自由了不是麼。
錢包裡卡里還有錢,今晚,她看着窗外的明光,很美。這個時候,可以去找熙哥哥麼。
他還會出來麼…?
她拿着電話猶豫,但是,還是打通了…
熙哥哥,不管我想要怎麼剋制自己,可是每當我這樣的時候,尤其一個人的時候,尤其一個人失落的時候,寬慰我的,只有我們兩人小時候的回憶。
可是,後來你怎麼就認不出我了呢,到底是什麼變了就讓你認不出你的小貝兒了呢。
她悽悽的目光,擡頭看着那皎潔的月亮,風家的別墅,很大,很大,大到從冉依顏嫁過來到現在,她都沒有走完過,逛完過整個別墅。
她今晚,只想好好的醉一場,放縱自己一回——
她捏着手機,愣了愣還是打給了祁風熙——
而同樣在辦公室裡徹夜未歸的祁風熙在次看到冉依顏的電話,微微的一愣,然後她的影子又一次浮現在了眼前。
如同她那彎如新月般的眼眸——
接通了,她含着憂傷輕聲問他“今晚出來陪我好麼——”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下,立即肯定的回答她一個字“好——”
冉依顏在風家別墅外面的路口等祁風熙,祁風熙依然開着那輛寶馬,車停在腳邊,很有默契的冉依顏去開車門,坐上去,依然是誰也沒有說話,祁風熙帶她去了一間高級的酒吧。
那紅紅藍藍的燈光下,四周金碧輝煌,光彩熠熠,夜店的女郎們火辣妖嬈的身體,在這裡晃動,美麗的水晶被人拿在手裡優雅的晃動着裡面的液體,那紅色的液體,如同女人脣上的顏色,優雅的搖曳的弧度,一樣的致命的誘惑,這裡也是男人們的天堂。
舒緩的音樂,很煽情,是一個令人心動發情的地方——
而冉依顏坐在吧檯面前,她的面前放了一杯白蘭地,她優雅的支起的杯角然後對着那透明的液體輕輕的喝了一口,那美麗的小臉,因爲在這樣迷情的氛圍裡,暈染出不一樣的嫵媚——
幾口下去,她就有了微微的醉意,一雙美麗的眼迷濛,眼裡的光帶着一點晶亮亮的東西。
而祁風熙就坐在她的對面,手中握着一杯威士忌,淺淺的喝着,脣角維揚,帶着淡淡的寵溺的笑,眼眸始終都溫柔的放在她的身上——
“熙哥哥。來。吻我——”
突然,冉依顏就湊了過來,那朦朧的眼眸帶着爲微微的醉意,然後柔軟的脣就那樣貼過去——
而當她又一次叫了‘熙哥哥’,那熟悉的語氣,熟悉的音色,讓祁風熙又一次大腦彷彿被雷擊了般,空白一片。
記憶裡,只有一個人叫過他‘熙哥哥’,也是這樣的語氣,就是這樣的音色,連感覺,彷彿都是一模一樣。
他突然一把抓住向她湊過來的冉依顏的雙肩,然後睜大眼搖晃着她的身體,有些激動。
“告訴我,你是誰,告訴我,你究竟是誰——”
“熙哥哥,我…嘿嘿”冉依顏此時已經醉醺醺的,她本來就沒有酒量,一粘酒就醉,她此時樂呵呵的笑,身體整個朝祁風熙倒過去,但是因爲祁風熙握住了她的雙肩,所以,她就搭慫着腦袋,許久,擡起頭,可人的臉上眼眸微眯,然後就成了那美麗的半彎的月牙形。
“熙哥哥。我。我就是小貝兒啊…熙哥哥。你就不認識小貝兒了…”
小貝兒。小貝兒。祁風熙的眼眸在那一刻大睜,睜的圓圓的,他不可置信的用力的搖晃着冉依顏的肩“你說你是小貝兒,你說你是小貝兒是麼…。你再說一遍。”
祁風熙的大腦驟然間已經被雷了好幾下,而這一下是最重的…
他急切的搖着冉依顏,他想知道確實的答案,他想聽她再說一遍,而冉依顏只是樂呵呵的笑,醉意朦朧的支出手去,捧着祁風熙的臉,然後對着他的脣,主動的貼上去,獻上自己的柔軟的櫻脣。
而,這一刻,祁風熙大腦又一次空白了,她的脣,很香很軟,不得不說,那是一種勾魂的誘惑。
前一秒,他還想抵制住她的這種誘惑,而後一秒,他竟是一下子握住了她的後腦勺,然後撬開她的貝齒,深入進去,他的吻技比她好,然後脣齒相交,深入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