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那個女人簡直就是他的地獄
第二天早上,容靳修來的很早。
蘇櫻剛剛吃完早餐。
老爺子一干人等對這個公平競爭的理念是非常不贊同的。
畢竟兩姐妹相比,條件擺在那裡,起碼江菲還比初一小三歲,初一接觸的越多,指不定就陷的越深,還是相親靠譜窠。
但是,畢竟這是她們兩姐妹之間的約定,大人實在不好干涉。
她想帶着果果,但是容靳修並不喜歡這個孩子,又怕惹怒了他,只好將孩子留在家裡。
上了容靳修的車,蘇櫻覺得自己是進入一個戰場。
而他的敵人只有一個,卻比千軍萬馬更難對付。
她昨天想了一個晚上,仍舊不知道該如何同容靳修談判。
她的手上已經沒有任何籌碼。
但也不能坐以待斃,即便豁出自己的尊嚴,也必須嘗試。
司機開車,容靳修和蘇櫻並排坐在車子的後座上,蘇櫻一言不發,容靳修也面色沉冷。
蘇櫻覺得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好好的溝通。
她正醞釀的說點什麼,容靳修倒是先開了口,平淡無波:“你昨天相親了?”
蘇櫻愕然了一下,想到昨天晚上相遇的那一幕,然後說:“家裡安排的,是個醫生,我拒絕了。”
容靳修冷冷的扯開嘴角:“你的條件倒是不低,什麼男人才能入得了你江大小姐的眼,我倒覺得醫生不錯,說不定能治一治你的沒心沒肺。”
他的嘲弄那麼明顯,蘇櫻如何能聽不出來?
容靳修不過在諷刺她,就她現在的條件,幾乎是開殘的花,哪有資格拒絕人家。
蘇櫻忍,沒有說話。
車子停在了君越酒店的門口。
容靳修已然下車。
蘇櫻從車子裡面怔怔的看着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一陣恍惚。
這不是容靳修住的地方,上次,他們就在這裡……
容靳修強行將車門打開:“你不下車嗎?”
蘇櫻皺着眉頭,不知道容靳修又在打什麼主意:“不是說好,我帶你參觀江城嗎?”
容靳修冷冷:“你覺得我會讓一個路癡帶路參觀江城嗎?”
一句話就叫蘇櫻嫣了,她是路癡沒錯,她對江城也及其不熟悉,也沒錯。
但是,他不用她帶着參觀江城,他這麼早來接她做什麼?
而且,還將她帶到酒店裡面來。
上次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那些激情,以及那些羞辱,每一個字,蘇櫻都銘記在心。
蘇櫻因爲難堪有些臉紅:“那我們今天做什麼?”
容靳修忽然湊近她,戲謔:“你想做什麼?”
“既然你沒什麼要我幫忙的……那我先回去了。”
兩個人呆在酒店想起來就是一件曖昧的事情。
容靳修淡淡一笑:“江大小姐,好走,不送。”
說完漠然的轉身,徑直進了酒店的大門。
容靳修真的很不待見她,或許同意參觀江城這個提議,也只是看在江菲的面子上吧。
一想到江菲,蘇櫻覺得自己不能退卻。
下了車,厚着臉皮又追了上去。
容靳修進了電梯,眼看電梯門就要關上,蘇櫻快速的衝了過去。
幾步之遙的時候,容靳修明明看見了她,卻沒有絲毫等她一下的意思,兀自按了電梯的關門鍵。
蘇櫻心裡氣憤。
這個男人的心眼比以前更小了,她加快步伐,一個箭步就衝了進去。
因爲用力過猛,慣性太大,蘇櫻像個小炮彈一樣撞上容靳修的胸膛。
原本挺拔的容靳修也狼狽的一下子就撞到電梯的後壁上。
容靳修無語的開口:“蘇櫻,你……”
話還沒有說完,蘇櫻猛然一擡頭,腦袋正好撞在容靳修的下巴上。
好了,容靳修終於閉嘴了。
但是蘇櫻擡頭的時候,看到容靳修的面色扭曲,及其痛苦的模樣。
隨即就有一縷細細的血絲從他的嘴角溢出來。
蘇櫻忽然嚇壞了,拍着他的臉:“血,怎麼有血,你怎麼了,喂,你說句話呀,到底怎麼了?”
容靳修真相將這個小女人拍死。
剛剛她的頭頂用力撞上了他的下巴,而他剛好開口說話,這一頂,叫他一下子咬住了舌尖。
想罵她,實在已經疼得開不了口。
電梯的速度很快,一會兒就聽見叮的一聲,門就打開了。
蘇櫻急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容靳修卻氣的一下子甩開蘇櫻,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跑去。
看着容靳修有苦說不出的模樣,蘇櫻終於想明白了,估計是剛剛自己一撞,叫他咬了自己舌頭。
這事兒可大可小。
蘇櫻慌了,忙跟上去。
容靳修進門就找了臨時藥箱,自己動手,消毒,敷藥……
好在只咬到舌尖一點點,並不嚴重,否則,他可真要變成殘疾了。
蘇櫻想上去幫忙,但是容靳修自己處理的這麼井然有序,她過去估計只會添亂。
於是像只做錯事情的小鵪鶉一樣,一言不發的站在牆角。
容靳修終於從衛生間裡面出來,看到了戰戰兢兢的蘇櫻。
看她的模樣,真想將她拎過來好好訓一頓,都四年了,年紀也不小了,還是這麼冒失。
但是,莫名的卻沒有這麼做,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去做早餐。”
蘇櫻聽見容靳修跟自己說話,愣了一下,但是因爲他大着舌頭,卻沒有聽清楚,她到底說了些什麼。
容靳修一臉怒氣的指了指廚房的方向。
蘇櫻才明白他是叫她做早餐。
他今天這麼早去江宅接她,竟然自己沒有吃早餐。
現在有個地方能夠叫她不要面對容靳修,她就覺得是個好地方。
於是一溜煙就竄進了廚房。
容靳修看着她消失在客廳的背影,一陣恍惚,就去了臥房,徑直往牀上一躺。
聽見廚房乒乒乓乓的聲音,他忽然覺得異常安心。
昨天,他一整晚都沒有睡好,幾乎徹夜失眠。
就算平時,第二天,他要談判一個涉及幾十個億的項目,他也不會失眠。
偏偏碰到這個小女人之後,他就失眠了。
腦子裡全是她的影子,笑的樣子,哭的樣子,生氣的樣子,撒嬌的樣子,四年前的種種,撲面而來……
甚至他會想念那天晚上,他們在這個牀上癡纏的場景……
那個女人,簡直就是他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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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櫻的廚藝大爲長進,早餐對他來說早已經是小菜一碟。
冰箱裡麪食材齊全。
她熬了一鍋雞湯,然後撕了一些雞肉,做了一鍋香噴噴的雞絲粥。
又悶了筍尖,醋溜了一下,做了一疊涼拌糖醋筍尖下粥。
冰箱裡面有速凍的水煎,蘇櫻拿來煮了,撈起來冷卻以後油煎,一盤金黃香脆的煎餃又出爐了。
冰箱裡還有幾樣現成的小菜,蘇櫻一樣一樣的拿出來,在餐桌上擺好。
鍋裡的雞絲粥快要燉好了,蘇櫻打算去叫容靳修。
敲了門,臥房裡面也沒有反應。
蘇櫻索性自己推門進去。
容靳修竟然已經睡着了。
他的外套脫掉,這麼冷的天,他裡面竟然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
他只有半個身子躺在牀上,鞋子也沒有脫,一隻腳還彎曲着踩在地毯上。
被子也沒蓋,整個人像是累極了,一沾牀,就能睡着一樣。
蘇櫻輕手輕腳的走過去。
四年了,她從來沒有這樣好好看過容靳修。
似乎,他比以前更好看了,樣貌依舊絕美的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但是氣質卻是更加成熟穩重了一些,但是這種成熟的背後是一種極其冷漠的冰冷,蘇櫻能夠感覺到,他對其他任何人都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對江菲也是這樣,偏偏,在面對自己的時候,身上比四年之前多了一分暴戾之氣,這大約也是他四年的變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