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徹底敗給耍賴皮的總裁大人1W
十月份的天氣已經少許清寒。
蘇櫻特地挑了一件特別寬鬆的毛衣,雪白的顏色,看上去像只白絨絨的貓咪。
她就怕撞上容靳修被看出端倪窀。
但是,她是下午過去的,應該也不會撞上妲。
打了一輛車就去了老宅。
半個小時就到了。
下了車以後,蘇櫻叫司機師傅等一會兒。
估計她一會兒就能出來。
好在大門的密碼指紋都沒有改,省的她翻牆進去了,總裁大人的防賊意識真是差,不怕她哪天落魄了,回來卷點古董啊,名畫啊……
園丁在院子裡面修剪花草,看到蘇櫻笑眯眯的打招呼:“少奶奶,出國旅遊回來啦……”
蘇櫻呵呵的笑,什麼出國旅遊啊。
兩個月沒有踏入老宅了,沒想到玄關邊她的拖鞋還在。
莫名的,蘇櫻鼻子竟然有點酸澀。
這個拖鞋,原是一套,一隻鞋子上刺繡着“天”一隻鞋面上刺繡“長。”
其實這是情侶拖鞋,容靳修那雙鞋子上分別繡的是“地”和“久”。
合起來就是天長地久。
是當時拖着容靳修逛超市的時候買的廉價拖鞋,容靳修嘴上嫌它幼稚俗氣,但他們那段甜蜜的日子,他一回來還是穿着這雙拖鞋的。
現在,只剩下蘇櫻的拖鞋孤零零的擺在門口。
容靳修的那雙卻不見了。
總裁大人肯定一氣之下給扔了。
不過,要扔也是應該扔她這一雙吧,幹嘛扔掉自己的。
蘇櫻懶得想,容靳修本來就是個怪人!
原本蘇櫻連拖鞋都懶得換,但是想想還是應該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畢竟這個屋子又不是容靳修打掃!
於是站在門口,一手扶着牆壁換拖鞋。
“少奶奶,你可回來了。”
琴姨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琴姨抓住了手臂:“少奶奶,你快去看看少爺吧,病了好些天了,就是不肯去醫院。”
蘇櫻心裡一個咯噔:“怎麼回事?生病了爲什麼不去醫院?”
“我也就鬧不明白啊,起初就是着了涼咳嗽的不行,老馬開車送他去醫院,誰料醫院還沒進呢,就叫老馬折了回來,然後就跟自個兒賭氣似得,再怎麼也不肯去醫院了,對了,老馬還說,那天晚上瞧見一個女的跟少奶奶你長得很像,跟一個男的有說有笑的從醫院裡走出來,但肯定是看錯了,少爺說你去國外度假了,老馬就說少爺是太想少奶奶你了,害了相思病呢。”
蘇櫻怔了怔,看見自己很像的人和一個男的有說有笑從醫院裡走出來?
難道是她出院的那天?
不過容靳修幹嘛看到自己就賭氣不去醫院?
哼!
現在是連碰面都不願意的麼?
蘇櫻撇嘴。
她還不樂意見到他呢!
“少奶奶,你快去勸勸少爺,他都躺在牀上一天了,東西也不吃,叫了醫生還生生把人家趕出去了,都快愁死我了。”
蘇櫻被琴姨一路連推帶拽的送到臥房門口。
“少奶奶,你一定要勸少爺去醫院,我叫老馬去準備車子。”
琴姨說完就匆匆下樓了。
蘇櫻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怎麼她回來拿個身份證和戶口本還要兼職把容靳修弄到醫院裡面去?
左右爲難,早知道容靳修在家就不回來了!
終究還是打開了門。
房間裡面一片黑暗,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
蘇櫻剛進門,差點被什麼東西絆倒。
仔細瞧了瞧,竟然是酒瓶!
混蛋!
生病了還喝酒,這是找死的節奏嗎?
蘇櫻小心翼翼的往前走,遠遠的就看到臥房的大牀上躺着一個人影。
蘇櫻一時間也忘記自己是回來幹嘛的。
悄悄地跑過去拍容靳修的肩膀:“喂,起來去醫院。”
牀上的人根本沒有反應。
但是蘇櫻卻嚇着了。
他的身上怎麼這麼燙?
蘇櫻連忙搖晃他的身子:“起來,別逼老孃動手,我可是打過羣架揪過頭髮的,你再不起來,我可真的揪你的頭髮啦。”
牀上的人有一絲被打擾的不悅,伸手拍開蘇櫻的手:“別鬧了,蘇蘇。”
果真是燒糊塗了。
是人是貓都分不清楚了。
蘇櫻抓住他的手臂硬拖:“你給我起來,我就不信老孃還治不了你了。”
誰料,她的力氣實在有限,牀上的人不耐的一個翻身。
好了,就變成現在她滾在他懷裡這副情形了。
容靳修似乎還是迷迷糊糊的,估計把自己當大冰塊了,抱着蘇櫻一個翻身,連腳都橫在她的腿上,竟然舒舒服服的嘆了口氣。
他當然舒服啦,她可要被燙死了。
蘇櫻開始掙扎,伸出手拍他的臉蛋:“喂,喂,喂,你放開我,你醒一醒,真的燒傻了。”
“蘇櫻,別鬧,安分的讓我抱會兒。”
蘇櫻的身體一僵,終於清醒了嗎?終於認出她來了?
蘇櫻還在愣怔之間的時候,只感覺脖子上一陣溼熱。
他……他……他……
竟然在啃她的脖子,滾燙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他的脣像是一個烙鐵一樣印在她雪白的脖子上,竟然還不知足的伸出舌頭舔弄……
蘇櫻驚的一個哆嗦,趕忙掙扎,誰料,他竟又一個翻身,整個人像個火爐一樣壓在她的身上。
四目相對,容靳修的眸子裡像是蒙着一層煙霧,帶着她所不熟悉的迷惘和炙熱。
他整個人被燒的滾燙,即便是黑暗中,蘇櫻都看的出來,他的臉定是通紅的。
當然,蘇櫻的臉肯定也不輸給他。
多久沒有這樣被他抱過,親過。
蘇櫻可恥的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不討厭!
明明他們之間早已經是過去式了,她也覺得自己已經放下了。
爲什麼在這一刻,她還是臉紅似血,心跳如雷!
鄙視自己的時候,火熱的吻已經印在她的脣上。
帶着一股火山爆發般的狂烈,好像壓抑了很久很久,蘇櫻被吻得暈頭轉向,竟然也有些意亂情迷。
身上的男人似乎因爲手下真實的觸感而滿足的嘆了一口氣,夢一般的喃喃:“你好狠心,昨天來了五分鐘就走了,今天不走了,行不行……天曉得……我多想你……”
一句話像是一桶冰水,將蘇櫻渾身上下澆了個透徹!
昨天!
容靳修這是有別的女人了嗎?
其實這也不奇怪,他這樣身份地位的人,加上這樣一張人神共憤的絕美臉孔,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而且,他們已經離婚兩個月了。
當初自己認識他不到兩個月就結婚了,兩個月內和其他女人上.牀又算的了什麼!
但是蘇櫻的心臟還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推身上的人又推不動,於是張嘴在他的脣上狠狠的咬了一下!
蘇櫻正在氣頭上,沒輕沒重,一下子就將他的脣咬破了!
容靳修這下可徹底清醒了過來,眼睛中的迷惘一下子消失不見,變得深邃清明,他竟冷冷的吐出幾個字:“真的是你!”
媽的!不是她還能有誰?還真的!難道她是假人不成!
蘇櫻趁機推開他,下牀。
還沒等蘇櫻開口,牀上的就倒是先開口了,聲音冷厲,倒像是在發脾氣:“你回來做什麼?”
媽的!
她一回來就被耍流.氓,還沒來得急發脾氣呢,他倒還先擺起少爺的架子了。
對了,她回來幹什麼?
她是回來拿身份證和戶口本的。
蘇櫻理直氣壯的伸出手:“我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呢,還給我!”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容靳修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眼睛裡面彷彿燃起了熊熊大火:“你要身份證和戶口本做什麼?”
“你管我做什麼,你留着我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幹嘛,我的東西我自然要拿回去!”
容靳修冷哼:“蘇櫻,你要戶口本不會是急着和姓陸的去民政局領證吧。”
明明燒的像個火爐,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寒冬臘月的碎冰渣子,能將人凍的心寒。
“你別管,把我的東西給我就成了!”
容靳修直接將頭扭了過去:“燒了!”
燒了??!
他竟然把她的身份證和戶口本燒了??
混蛋啊混蛋!
蘇櫻真想撲過去將那個人冷冰冰的臉撕爛!
但是一想,容靳修有時候就是這樣,有個氣死人不償命的愛好。
她倒真不信他會做燒前妻身份證和戶口本這麼沒品的事情。
懶得理他,就開始自己在房間裡面翻箱倒櫃。
當時,她是把身份證護戶口本都放在行李箱裡面的。
遠遠的就看見行李箱被擱在角落裡面。
蘇櫻忙過去拉開。
竟然空空如也!
連當時她收拾好的衣服都一件件不翼而飛!
難道真的全部燒了!
忽然覺得這麼變.態的事情,容靳修也是做得出來的!
怒火叢生!
再看牀上的人的時候,竟然又倒下去睡覺了!
蘇櫻真是怒了!
這個男人怎麼這樣,生病了也不肯去醫院!自己不知道和自己在鬧什麼彆扭。
三兩步就走到牀邊,伸手就去扯容靳修的衣服!
牀上的人厭惡的推開她的手:“你幹什麼?”
“換衣服!去醫院!我告訴你,你再不聽話,我就拿根繩子把你綁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起了作用,還是蘇櫻的怒氣將他駭住了,容靳修竟然沒有反抗。
蘇櫻像個傭人一樣給他脫睡衣,拿襯衫,然後像哄孩子一樣:“手擡起來,伸進去……”
然後一顆一顆的給他扣上襯衫上的鈕釦。
別說,這男人雖然生病了,這肌肉還是一樣的紮實,肌肉勻稱,條理分明,這身材還真是好的沒話說!
呸呸呸!
蘇櫻,你吃的教訓還不夠是不是!
又在貪戀這個禍水男人的美色了!
擡頭的時候,容靳修正灼灼的看着她,嘴角竟還有似笑非笑的弧度。
似乎看穿了她滿腦子的桃花邪念一樣。
蘇櫻一陣窘迫,惱羞成怒!甩手說:“我都是一前妻了,憑什麼還伺候你大少爺啊,自己扣!”
容靳修倒也沒有發脾氣,懶洋洋的往牀上一坐:“沒力氣!”
扣個衣釦都沒有力氣,真當自己是林黛玉啊!
蘇櫻不理他,他就往牀上躺。
真是敗給這個耍賴皮的男人了。
蘇櫻沒好氣的把他拉起來,一顆一顆的扣上釦子。
終於扣好了,又從衣帽間拿來西褲,扔在他的旁邊:“快點換上,去醫院!”
容靳修繼續耍賴皮:“你幫我脫!”
媽的!真當她是小工了。
好,叫她脫是吧!
蘇櫻上前拉起容靳修一條褲腿,用力一蹬。
蘇櫻是故意使大力的,這一拉不僅將容靳修的褲子剝下來一半,還將他整個人從牀上拉到地上,屁股着地,摔了個狼狽!
蘇櫻叉着腰哈哈大笑:“總裁大人,另一隻腿還要不要我脫了?”
容靳修惱怒的站起來:“蘇櫻,你……”
他大概想過去抓她的肩膀,誰料被脫了一半的睡褲絆倒,整個人朝着蘇櫻撲倒過去。
蘇櫻正得意的笑呢,看着眼前像大山一樣壓過來的男人忽然心慌了起來。
她現在是有寶寶的人,容靳修這麼高大的身軀往她身子上一壓那還得了!
一秒鐘,以後,她已經倒在地上。
但並不是容靳修壓着她,而是她整個人壓在容靳修的身上!
剛剛倒下的一瞬間,容靳修一個翻身做了她的人肉墊,自己倒在冷冰冰的白玉磚上。
容靳修顯然是摔疼了,臉部扭曲了一下。
蘇櫻的心裡閃過一絲難掩的複雜情緒。
他幹嘛要護着她?
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
房間的燈忽然就亮了!
兩個人齊齊朝着門口看過去!
琴姨站在門口看着倒在一起的兩個人,目瞪口呆!
現在他們這個樣子,的確是不得不讓人浮想聯翩。
兩個人衣衫不整的滾在地上,容靳修的褲子竟然脫了一半!她整個人都撲在容靳修的身上!
“哎呀,真作孽,我說少奶奶,少爺生着病呢,你怎麼能這麼折騰他,我叫你進來勸少爺去醫院,你怎麼就這麼等不及了呢,我曉得你們小別勝新婚,但好歹也得等少爺身體好了再溫.存啊。”
蘇櫻臉紅的滴血,趕忙從容靳修身上爬了起來。
“琴姨,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少奶奶,這裡我來伺候,你先下去吧。”琴姨像防着惡狼一樣將蘇櫻趕了出去。
蘇櫻怨念不已,明明是容靳修折騰她,現在他倒變成受害者了。
蘇櫻看容靳修的臉上閃過一絲戲謔。
得了便宜再賣乖,她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就是一個大尾巴狼!
莫名其妙的又被琴姨趕上了老馬的車。
入了秋,天就是入夜快,纔不到六點,外面早已經黑乎乎的一片。
琴姨坐在副駕駛座上一個勁兒的催促老馬開的快一點。
又拿出一個冰袋給蘇櫻:“少爺發燒呢,你把冰袋放在他額頭上敷一敷。”
奶奶不在,琴姨的地位就跟奶奶差不多。
蘇櫻自然不敢反抗。
擡起胳膊,要將冰袋覆在容靳修的額頭上。
誰料,容靳修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她的肩膀上。
這樣蘇櫻也不用費力了,用手試了一下他的溫度,果然還是燙的厲害。
於是,她一隻手扶着容靳修,另一隻手就將冰袋按在他的額頭上。
兩個人,難得這麼配合。
容靳修的病還挺嚴重,併發肺炎,要住院一陣子。
琴姨心疼的眼淚掉了一大把:“少爺怎麼這麼能抗呢,都病成這樣了,都不吭一聲,老太太要是知道了,肯定心疼的要回來罵他!”
蘇櫻在旁邊安慰。
琴姨抹了一會兒眼淚,就對蘇櫻說:“少奶奶,您先在這兒照顧少爺一陣子,我回去給你們煲點粥來。”
還沒等蘇櫻說什麼,琴姨就消失了。
什麼呀!
爲什麼他們還叫她少奶奶啊!
不知道她和容靳修已經離婚,徹底分手了嗎?
這裡是醫院的單人病房,容靳修躺在牀上閉着眼睛,手上被戳着針管,大約是睡着了。
蘇櫻靜悄悄的走了過去,看着容靳修戳着針管的手背有點腫,就伸手將點滴的速度調的慢了點。
目光不自覺的就落在牀上男人的臉上。
因爲發燒,俊美的臉上竟然有兩抹紅暈,像是塗了胭脂,看上去竟然有一點可愛。
容靳修怎麼會和可愛這兩個字搭上關係。
蘇櫻打了個哆嗦。
她又將容靳修的被子理了理,站在牀邊出神。
她原本就是來拿個身份證和戶口本,沒想到正好遇到了容靳修生病。
家裡的人還理所當然的叫她少奶奶,叫的她都有點心虛。
容靳修爲什麼不說他們已經離婚了呢,爲什麼說自己是去國外度假了呢?
腦子裡面靈光一閃。
蘇櫻苦澀的扯了扯嘴角,肯定是因爲奶奶吧,以前她在的時候,奶奶在美國療養院,一週也會打一次電話回來問問他們的情況。
如果真將他們兩個的關係叫琴姨知曉了,奶奶那邊怕也是瞞不住了吧。
還有,容靳修抱着她的時候,心裡想的另外的女人是誰?
這個問題,總是不可抑制的在腦子裡面盤旋?
她是在吃醋嗎?
她爲什麼要吃醋?
腦子裡思緒紛紛,亂七八糟。
蘇櫻嘆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看來今天身份證和戶口本肯定是拿不到了,白走一趟。
轉身的時候,手臂忽然被抓住。
蘇櫻轉身,容靳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睜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你又想離開?”
蘇櫻看着他,平靜的:“那我留下來幹嘛?”
“我生病了,你當然要留下來照顧我。”
“沒有前妻照顧前夫的道理。”
容靳修忽然變臉,嘴角勾起一抹諷刺:“你還沒有告訴我,你要戶口本幹嘛,你果真要和陸成灝去領證?”
蘇櫻不知道身爲前夫的他爲什麼要糾結於這個問題。
但是看到他臉上的那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就覺得討厭。
“我就是要去領結婚證了,你放心,到時候請帖我也會給你發一份的。”
容靳修果然被她激怒了,整個人一下子就坐了起來:“蘇櫻,我告訴你,離婚協議書我還沒有簽字呢,離婚手續也沒辦,法律上你還是我的妻子,你這麼快就想同別人領證,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他坐的太猛,手上的針管猛地移動,開始回血。
蘇櫻趕忙按了牀邊的電鈴,然後查看他的手:“你瘋了,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容靳修索性一把將手上的針管拔掉了。
長手一撈,蘇櫻整個人就同他滾落在牀上。
“容靳修,你瘋了,這是在醫院。”她捶他,可是又不敢太用力。
他戳針管的手背還不停的往外流血,他渾然不覺一樣。
蘇櫻簡直沒辦法。
這個時候,一堆醫生護士進來了。
領頭的是姚院長,蘇櫻見過幾次。
院長非常尊敬老太太,在老太太面前就像個學生一樣。
好像是因爲他年輕的時候家境貧寒,是老太太資助他讀完了大學。
以前聽老太太提起過,他和容靳修的父親還是好朋友。
所以,容靳修也一向聽敬重他。
不過現在,容靳修就是死皮賴臉的閉着眼睛,哪裡管眼前的人是不是長輩。
老院長倒是沒什麼表情,他身後的醫生個個吃驚的張大嘴巴,小護士則驚叫一聲,連忙還用手指捂住了眼睛。
蘇櫻又囧又氣,偏偏容靳修像個沒事兒的人一樣,閉着眼睛,鐵了心不肯放。
醫生走到旁邊咳了咳,容靳修還是無動於衷。
蘇櫻實在沒有辦法,只好說:“你放手,我保證不走。”
這才哄得容靳修鬆了手。
“這是怎麼回事?”老院長冷着一張國字臉,不怒自威。
蘇櫻立馬撇清關係:“是他自己拔的,他生病了就是特別任性。”
戳針的時候,老院長特地叫一個實習的小護士幫他戳。
小護士是個剛來的實習生,估計連針管都沒握過幾次,戳了一次沒找到靜脈,拔出來的時候,臉憋得通紅,萬分愧疚的看了看容靳修又看了看老院長。
老院長皺着眉頭說:“儘管試,看看以後能不能長點記性,病成這樣,不肯上醫院就罷了,還敢自己拔針,有這麼對自個兒身體的麼”。
老院長儼然一副長輩的架勢,訓的容靳修皺着眉頭一聲不吭。
雖然不道德,蘇櫻還是在一旁幸災樂禍。
這個世界上,除了老太太,竟然還有敢訓容靳修的人!
容靳修的手差點被紮成馬蜂窩,給他扎針的小姑娘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紮了N次以後,終於成功了,小姑娘激動的熱淚盈眶。
老院長這才領着一衆人風風火火的出了病房。
容靳修坐在牀頭,蘇櫻坐在牀邊,左手被容靳修的右手緊緊的抓着,已經有點發麻。
這時候,手機響了。
這個手機是前兩天陸成灝給她買的,裡面也只存了陸成灝一個號碼,所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可是,手機在左邊的口袋裡,蘇櫻左手被抓着,右手又掏不到。
掙扎着想要拉出左手,容靳修卻冷冷的吐出三個字:“不準接!”
不準接你個頭啊!
蘇櫻好不容易用右手掏出了手機,還沒來得急劃開屏保,容靳修一把就將她的手機奪了過去。
這下,他倒是捨得放開了她的手。
蘇櫻的左手已經完全發麻,她捏着手腕說:“把手機還給我。”
容靳修直接將手機往枕頭下一放,那模樣好像再說,有本事自己來拿。
看着他被扎的千瘡百孔的右手,蘇櫻終究沒有忍心同他搶奪。
兩個人共處一室,相顧無言!
蘇櫻就不明白了,容靳修今天的舉動也太奇怪了。
幹嘛死活拉着她不放,他們明明已經沒有關係了。
難道生病了,真的會叫一個人變得格外的脆弱?
即便是前妻,也能尋求一點點親人的安慰?
蘇櫻覺得是這個道理,奶奶現在又不在他身邊,容靳修唯一的親人就算她這個曾經的妻子了……
想想也覺得他挺可憐的!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就妥協一次吧。
過了一會兒,琴姨倒是來了。
看到屋子裡面的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少奶奶坐在牀邊拿着一本雜誌翻的那叫一個昏昏欲睡,少爺就目不轉睛看着牀邊不停打着瞌睡的人,目光炯炯有神。
老馬說,前些日子,少爺是害了相思病,這下,她可相信了。
看到琴姨進來,百無聊賴的蘇櫻總算提起了一點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原因,最近,她沒事兒就犯困。
“少爺,少奶奶,你們餓壞了吧,我給少爺熬了點玉米粥,還做了一些少奶奶愛吃的菜。”
說完,琴姨將食盒放在桌子上,將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的擺出來。
蘇櫻簡直流口水。
酸辣肉,菠蘿蝦,水晶餃子,都是蘇櫻以前最愛吃的東西。
好久沒有吃到了,蘇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桌子旁邊一坐,大口大口的就吃起來。
剛吃了兩口,琴姨就端了一碗玉米粥放在她的面前,給她使眼色。
蘇櫻含糊不清的說:“我不喝粥,我吃燜飯。”
琴姨做的菜中有一個竹筒燜飯,蘇櫻吃的正歡。
“這是給少爺的,少爺手不方便,少奶奶你去喂他。”
什麼!
叫她去喂容靳修?
憑什麼呀?
琴姨還在衝着她使臉色,蘇櫻不情不願的接過玉米粥,轉身又坐到牀邊。
隨意舀了一勺,遞到容靳修的嘴邊,命令:“張嘴!”
容靳修這下倒是沒有別扭,乖乖的張了嘴巴。
吃了一碗竟然還要一碗。
蘇櫻自己肚子餓的咕咕叫,看着一大桌子美食不能吃,卻要伺候這個大少爺。
真是鬱悶無比!
終於等容靳修吃完,蘇櫻立馬跑到桌邊大吃起來。
容靳修看着看着竟然笑了出來:“你這個樣子,幾輩子沒吃飯了?”
琴姨嗔怪:“少爺,你怎麼這麼說呢,少奶奶懷有身孕,食量比以前大上許多,自然也不稀奇。”
一句話,叫蘇櫻生生的將一口雞湯噴了出來。
原本入口的時候喝的太急,就被雞湯燙了舌尖,現在更是嗆的淚花直往外冒。
容靳修忽然沉默不語。
琴姨驚駭的問:“少奶奶,你怎麼流淚了。”
蘇櫻擺了擺手,站起來,跑到容靳修身邊,直接從他的枕頭底下抽出自己的手機,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這一次,容靳修竟然沒有阻止。
她待下去是怕自己一不小心露出破綻。
只是,剛剛出來的時候,容靳修的表情那樣悲痛……
爲什麼呢?
爲什麼每每提到孩子的時候,他會有那種痛不欲生的表情?
明明是他不想要這個孩子……
翻了翻手機,足足有十幾個未接電話,再看看時間,已經將近九點鐘了。
蘇櫻趕忙撥了一個電話回了過去。
“小櫻,你在哪裡,爲什麼不接電話?”陸成灝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
“我在瑞安醫院。”
“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在醫院?”
“沒事兒……”
“站着別動,十分鐘以後我就到。”陸成灝吩咐。
蘇櫻隨意坐到臺階上,等陸成灝。
她的思緒有點亂,似乎見了容靳修以後,她平靜的生活又有了絲絲的波紋。
她該怎麼辦?
容靳修說他根本沒有籤離婚協議書又是怎麼回事?
陸成灝很快就到了。
一下車正好看到坐在階梯上發呆的她。
他忍不住皺眉:“地上很涼,快點起來。”
說完就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蘇櫻的肩膀上。
心裡莫名的一股溫暖。
她站起來,伸手就抱住了陸成灝。
這個時候,她太想給自己一點依託,忽然很慶幸,在自己最難過最迷惘的時候,還有一個人在身邊,關心你。
陸成灝看着她的情緒有點不對,拍了拍她的背說:“你今天怎麼了?平時難得這麼投懷送抱的。”
蘇櫻說:“我見到他了。”
陸成灝那麼聰明的人,蘇櫻淡淡一說,心下就明白了幾分。
“怎麼,他刁難你了?”
蘇櫻搖了搖頭:“我就是有點難過,他爲什麼不能接受我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不是嗎?”
陸成灝拉着她的手:“別想了,你再想我要傷心了。”
陸成灝在這件事情上永遠只是點到爲止。
蘇櫻一笑,就不說了。
陸成灝拉着她的手:“吃了嗎?我給你做了牛肉餅。”
“吃了一點,但是還是很想吃你做的牛肉餅。”
兩個人手拉着手進了車子。
渾然不覺在醫院的某個病房的窗口,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站在那裡整整十分鐘。
他的表情被窗外黑暗的夜色吞噬,渾身如同月光一樣,森森的泛着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