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句話的語氣很有禮貌,也很溫和,完全像是被打平了任何的楞角的樣子,中規中矩的讓人挑不出來任何的毛病。
電話另一端的人沒有說話,她甚至連那邊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不知道,那天您和我說的讓我進梁氏,現在還方便嗎?”
“你什麼時候能上班?”
電話那端的聲調很冷,語氣也很慢,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像是磨盡了她的耐心以後,才讓她聽得完全。
“如果您不介意我坐着輪椅的話,我下週就可以上班。”
“可以,我安排。”
樑惟成的話語很簡短,蘇青卿聽着總有敷衍的意思,讓她有些不自在,也有些不安。
“謝謝。”
她不慣於這樣對人低聲下氣,可是,畢竟她是有求於人家,而且,她在醫院裡雖然昏噩,工作的事情卻想得極清楚,這樣的機會真的只有一次。
既然,她註定依靠不了家裡了,自己就要能硬了翅膀,否則,她真的會有一天被她媽媽嫁了不知道什麼老闆的人的。
掛上了電話,蘇青卿長出了一口氣,幾天來一直懸着的心,也落了地方。
電話的另一端的樑惟成,其實此時遠在日本,他剛剛還在談判桌上就看到了蘇青卿留的短信,等會議結束了以後,他讓高曉鬆去安排飯局,這才撥了蘇青卿的電話。
放下電話以後,等到晚上飯局散了,樑惟成又打電話給方碣石。
他對方碣石說道。
“我讓你帶的人週一到崗。”
“我知道了。”
樑惟成的電話打得極晚,這時候正是凌晨兩點多鐘的時候,酒氣被室外的風一吹,即使是他沒有喝多少酒,此時站在酒店的門口,也感覺身上有些燥熱的難受。
方碣石還不清楚樑惟成要派什麼人來,他像是隨口問了句。
“需要特殊照顧嗎?”
樑惟成並不隱瞞自己的意思,他極是簡單明瞭的對方碣石說。
“我需要她儘快熟悉公司的財務框架,特別是金融方面的事務至於其它的,你來安排。”
“好的。”
方碣石這時還在公司加班,他放下手裡的筆,看向自己辦公室外一直空了兩週的特助的位置。
那個位置是樑惟成專門給某一個人留下來的。
這兩週,就因爲空了這麼一個崗,他的工作量,連帶着他的兩個助理的工作量都已經是超負荷的運轉着。
而來的這個人,可以說,無論是誰,都必定是樑惟成非同一般的信任的,才讓他這樣廢了心思的籌謀。
方碣石在北京的辦公桌前想着的是,將來代替他的人又會是誰,至少至到現在,他還不清楚,那個人的人選。
樑惟成已經回到了他所住的酒店,把手機放在桌上,他的嘴角微微的調了一絲的笑意。
他原以爲回北京以後,還要需要他再找蘇青卿一次,卻沒有想到,似乎是冥冥中註定了一般,在她的身上近半個月以來發生的事情,讓她不得不自己先做出了選擇。
是的,這一陣子在蘇青卿身上發生的事情,孫家興雖然一點都不清楚,可是,蘇青卿身邊的高姐,卻在每週一次的彙報裡,把所有的事情的始末都向她的老闆做了彙報。
樑惟成急需對他忠實的屬下,能力如何還在其次,主要是要對他忠心,機構異常龐大複雜的梁氏他接手不過才三年,萬事還不算是安穩妥當,以前父親在職的時候留下來的那派老人,還有些硬骨頭需要他新手剔除。
而且,他在之前也調了蘇青卿在大學期間的學習成績,雖然總體上差強人意,但是,還在他能調教的範圍之內。
蘇青卿這時候已經睡了.
這一晚,蘇青卿做了一個夢,她在汪若秋的輪船上,她像是丟了什麼極重要的東西。
蘇青卿一直在找,船上船下,她在喊着什麼,幾乎是聲嘶力竭了一般!
她從來沒有見過她自己那麼慌張的樣子,頭髮披散着,甚至只有一隻腳穿着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