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憶突然打開手包,往畢蓮幽面前一送,露出一隻手槍黑黝黝的洞口,在畢蓮幽嚇得白了臉色時,一臉陰鷙地說道:“你可以不做,不過我是不會讓你活着離開有機會泄露我的計劃的,那你就先下去做那賤人的引路人吧!”
畢蓮幽沒想到她連自己也要殺,頓時七魂去了三魄,又見她鐵了心要置寧心於死地了,少不得佯裝被說動的樣子,耐着性子問道:“你有把握嗎?這附近可是住了不少人的。不說別的,光一個阿祖可就不好對付。”心裡卻在想着要抽空告訴洛靖祺一聲,一來防止喬憶過河拆橋把自己也一併解決了,二來也可以逃避自己的責任,順便向他賣個好。
喬憶並不知她的打算,只當人人都和她一樣,捨不得洛靖祺,便微微放下防備之心,得意洋洋地道:“我都打聽過了,那棟樓雖然離檢察院不遠,可卻是老式樓了,年久失修,樓梯間連個電燈也沒有,周圍有錢的住戶早就在地段好的地方重新買了房。等天一黑,我們只要裝作清掃垃圾的清潔工進去,阿祖必定不會察覺。”
畢蓮幽又道:“聽你的意思,寧心和牧家大小姐在一起呢,這一把火下去,那她……”
未待她說完,喬憶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目帶狠絕地道:“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誰讓她和寧心攪合在一起的?
還有劉婷璦那賤人,她好不容易把消息傳遞給牧清風,那賤人卻裝什麼好人阻止他,若牧清風能早些帶着寧心離開,哪還有後面這許多事?
不得不說喬憶異想天開的本事也不小,寧心顧念她和寧心有那麼一層姻親關係,且喬老夫人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對喬家人卻始終無法做到不聞不問,所以一直阻止洛靖祺動喬憶,反而讓她覺得洛靖祺“出水蛟龍”的名號只是叫着好聽,什麼事都由着她算計。
而畢蓮幽卻覺得喬憶果真是最毒婦人心,爲了自己的私心,竟然枉顧這麼多人的性命,不由十分後悔自己一時鬼迷了心竅,當初怎麼覺得喬憶好拿捏,否則也不會漏了這麼大一個把柄在她手中。
因着寧心來,牧嘉嘉這約沒赴成,電話短信一個接一個地來,牧嘉嘉頂着寧心曖昧的眼神,愣是一個都沒回復,最後乾脆把手機給關機了,臉也紅得不像話了。
眼見着天都快黑了,牧嘉嘉提議道:“寧心姐,不如我們去吃火鍋吧?就是靠近洛宇學院的那一家。”
這家火鍋店牧嘉嘉和寧心都去吃過,是牧嘉琛帶她們去的,也是牧嘉琛唯一一次請寧心在外面吃飯。
那時寧心剛去洛宇學院上班,牧老爺子逼着牧嘉琛去接她,說她辛苦,讓他們在外面吃了飯再回來。牧老爺子態度強硬,牧嘉琛只得應了。
而那時的牧嘉嘉還是和牧母一樣刻薄,在寧心面前永遠驕傲得像只孔雀,覺得她這個鄉下來的土八路配不上自己的哥哥,怎麼可能容許她單獨和哥哥出去約會?因此死
皮白臉地賴着牧嘉琛要一起去。
牧嘉琛當時一心掛念着劉婷璦,只想早早打發了姑嫂兩人好脫身,於是敷衍了事般帶她們去了洛宇學院邊上的一家平民火鍋店。
秋老虎還嚴厲着,那家火鍋店又吝嗇得不肯開空調,三人吃的滿頭大汗,虧寧心感動於牧嘉琛的體貼,當時覺得那簡直是自己吃過的最好吃的火鍋。
想到往日時光,兩人都有些唏噓,尤其是牧嘉嘉,臉上表情訕訕的,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暗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以前都是哥哥對不起寧心,爲此她不知暗中流了多少淚。
也不是她還幻想着寧心能和哥哥破鏡重圓,畢竟劉婷璦歷經千辛萬苦,現在好不容易懷了牧家的骨肉,她該感激纔是,只是她遇到了那個人,體會到了愛情的酸甜苦辣,才明白不爲丈夫喜歡的妻子有多難。
寧心見她陷入惆悵,以爲她想起了過世的親人,趕緊轉移話題道:“這麼冷的天,我纔不出去呢!說好了我要在你這住一晚上的,你要心誠,就在家裡弄一頓火鍋給我嚐嚐。”
她來此本就有躲避洛靖祺的意思,纔不出去晃悠招他的眼呢,她也相信自詡清高的洛大少爺是不會做出私闖民宅搶人的舉動的。
牧嘉嘉恍然回神,嬉笑道:“就知道你小瞧我,等着!”
冬日的天光本就黑的早,不一會兒工夫太陽便躲到地平線下面去了。
寧心和牧嘉嘉在屋裡吃的熱火朝天,而喬憶和畢蓮幽兩個早就僞裝了一番,避過阿祖的耳目鑽進了樓裡。
畢蓮幽心裡緊張的都差不多快跳出嗓子口了,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阿祖躲在哪的?”
喬憶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大有鄙夷的意思。
阿祖再厲害也是人,人都有缺點,當初江小媛不就耍了阿濱和阿祖兩個,順利地擄走了寧心麼?
直到前些日子她才知道江小媛是顧明朗同胞妹妹,江小媛所做的一切都是顧明朗指示的,而當初和她聯繫的那個神秘人也正是顧明朗。
顧明朗到底對她有着防備,所以也不會跟她透露太多,但耐不住她這五年中頂着洛靖祺未婚妻的名頭啊,唐恆等人不買她的帳,有的是人給她這個未來少奶奶大開方便之門,她只要大方地做那散財童子,那些人樂得把自己所知道的事告訴她。所以她才能那麼快地知曉洛靖祺的一舉一動。
這也是喬憶和畢蓮幽最大的區別,兩人都一樣會裝,一樣富有心機,但只喬家有錢這一條就讓喬憶強過畢蓮幽百倍,而且喬憶比畢蓮幽心狠,會主動出擊,不像畢蓮幽,只會利用梅老夫人的憐惜和欺騙欺騙丁淼這種不喑世事的小姑娘。所以喬憶有機會做了洛靖祺五年的未婚妻,而畢蓮幽什麼好處也沒撈着。
“廢話少說,快去敲門!”喬憶推了畢蓮幽一把,藉着天黑她也沒了顧忌,大咧咧地拿槍抵着畢蓮幽
的後背。
畢蓮幽無奈,只得上前去那略顯斑駁的門。
屋子裡寧心和牧嘉嘉都是一愣,繼而心虛地放下筷子,前者是想着洛靖祺那混蛋不會真找上門來了吧?後者則是擔心心上人因爲自己沒赴約而跑來興師問罪。
“我去開門!”牧嘉嘉急急跑了過去。到底年輕,臉皮也薄些。
寧心狀似淡定地坐在屋中等,實則也是膽戰心驚的,就怕洛靖祺來了不分場合地摟摟抱抱,那她的面子裡子可就全都沒了。
可漸漸的,她感覺到不對勁了,門口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扭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喬憶正舉着槍一臉陰狠地看着她,而牧嘉嘉和畢蓮幽噤若寒蟬地立在旁邊。
“喬憶!”寧心驚訝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畢竟洛靖祺與她解除婚約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了,沒見她出來蹦躂,還以爲她死心了呢。“你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喬憶獰笑了兩聲,用腿勾住門關好,目光忽然一厲道:“自然要你的命!賤人!”
牧嘉嘉趕緊走過來護在寧心前面,就怕那槍一不小走了火,並勸道:“喬憶,你這樣是犯法的,趕緊放下槍。”
“喲,到底是吃國家飯的人,懂得勸人回頭是岸了啊?”喬憶走過去便狠狠甩了牧嘉嘉一個耳光,“本小姐的事你也敢管?”
喬憶打人的時候並沒有鬆開槍,因帶着怒氣力道也打,牧嘉嘉的臉立馬被她打偏了,一條粗粗的紅色印記清晰可見。
寧心立馬心疼地抱住她,憤恨地對喬憶道:“喬憶,你別太過分了!枉你還是大家小姐出身,動不動便喊打喊殺的,難道外婆白教了你?”
她不提喬老夫人還好,一提,喬憶這心裡的妒火更像水滴進了油鍋一樣,“滋滋”地往外冒。
“別跟我提那老東西!”喬憶目露兇光,惡狠狠地說道,喬老夫人眼裡心裡只有寧心這個賤人,什麼時候有過自己這個孫女兒?“今天先是你,等你死了我再找那老東西算賬!欺負過我的人,我一個一個都不會放過!”說着拿槍的那手便在半空中揮舞了一下,像是在下定決心般。
自己敬愛的外婆被人如此辱罵,寧心只覺得她不可理喻,虧她知道喬憶曾在顧明朗的事裡參了一腳後,還一個勁地勸洛靖祺不要計較,畢竟愛而不得的痛苦她是深有體會。
可外婆哪裡對她不好了?平時不待見她還不是因爲她們母女兩個行爲不端,大的小肚雞腸、斤斤計較,容不下繼子,小的慣會裝模作樣,實則心思深沉,連外婆的寵愛都當成算計的工具。
不過寧心深以爲喬憶已經魔怔了,跟她說什麼都不會聽的,於是冷着臉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就因爲洛靖祺不要她所以要殺了自己?那也是殺敵一萬自損三千的做法。寧心不認爲自己死了洛靖祺就會轉而與她再續前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