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深爵剛剛換好衣服,接到了劉哲的電|話。
“按計劃完成了。”劉哲笑着說道。
紀深爵笑了笑,放下了手機。扭頭看陸漫漫,她一回來就爬到了小小淺和小小深身邊,呼呼大睡。
大卡車是他安排的,線人的消息是他安排發的。警察發現的那些,讓丁市長和湛昱梵誰也逃不掉。
他發過誓,誰再欺負他的女人,他會讓那人永世不得超生。
“深爵。”紀媽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琺。
紀深爵快步過去,拉開了門。
“這麼早?”
“早嗎,都八點了。”紀媽媽伸長脖子往裡面看,小聲說:“我想看看孩子們。”
“還在睡。”紀深爵讓開門,讓她進來。
“漫漫……她還生我的氣嗎?”紀媽媽有些彆扭地問道。
“她不生氣。”紀深爵活動了一下手臂。
“你受傷了?”紀媽媽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他藏在衣服裡的紗布,紗布上有血漬,透過白色襯衣袖子隱隱能看到。
“哦,擦傷了。”紀深爵平靜地說道。
“我看看。”紀媽媽摁他坐下,非要卷他的袖子看。
“真沒事。”紀深爵拉下袖子,
“那我去燒早餐。”紀媽媽見看不着,只能放棄,手指往他的額上戳了戳,小聲說:“反正我要天天看到我的孫子孫女,你擺平她。”
紀深爵笑了笑,點頭。
“那你去忙吧,我燒早餐去。”紀媽媽興高采烈地往廚房裡走。
紀深爵回房看了一眼,陸漫漫睡得沉沉的,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但是兩個小寶貝醒了,正趴在陸漫漫的身上,一個捧着她的臉親,一個正在拉她的頭髮。
“爸爸。”看到他進來,兩個小包子興奮地爬了起來,往他懷裡鑽。
“送你們去幼兒園。”紀深爵抱起了小小淺,朝小小深勾手指,“自己下來,我們去洗臉。”
小小深滑下牀,一顛一顛地跟着他往洗手間跑。紀深爵喜歡這兒子,聽話懂事仗義有擔當。他彷彿能看到紀煜長大之後,獨擋一面的時候……
他兒子,總不會差。
廚房裡很快就傳來了香味兒,紀媽媽廚藝很好,只是兩個小傢伙對她還很排斥,見到端出早餐的人是她,半天都沒出聲。
“小小淺,女乃女乃上回嚇到你了,不要生女乃女乃的氣,好嗎?”
紀媽媽捧着一隻新牛女乃杯子,舉到小小淺面前。這杯子是她去訂製的,上面鑲了小女孩子喜歡的亮閃閃的水晶圖案,
小漫漫嘟着嘴,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小聲地說道:“媽媽說,我要宰相肚裡能撐船,我不生你的氣了。”
紀媽媽喜出望外,趕緊把杯子放到她的面前,捧着她的小臉說:“那我送你去幼兒園好不好?”
“要爸爸送呢。”小小淺趕緊抱住紀深爵的手臂,擡着小臉看他,“爸爸,你今天陪我在幼兒園玩吧。”
“好。”紀深爵捏她的小鼻頭,笑着說:“不過,爸爸要先去處理工作,辦完了就來陪你。”
“那還是算了吧。”小小淺皺了皺鼻頭,輕輕地說道:“媽媽說,不可以打擾你工作。”
“哎喲,小傢伙真懂事。”紀媽媽越看越喜歡,忍不住抱過小小淺就想親。
“不要……”小小淺又搖頭了,一個勁地往紀深爵的懷裡鑽。
她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傷處,紀深爵不動聲色地抱好她,溫和地哄道:“交給你和哥哥一個任務,你們和女乃女乃做好朋友,教她學會畫小狗好不好?”
小小淺嘟了半天嘴,看了看紀媽媽,又看紀深爵,輕輕點頭:“好吧。”
“小小淺老師。”紀媽媽連忙向她伸手,笑着說:“那就拜託你了。”
小小淺挺了挺瘦瘦的小月匈膛,有些驕傲地說道:“我比哥哥畫得好呢,你要乖乖地和我學哦。”
“一定乖乖地學。”紀媽媽連聲說道。
劉哲他們的車都在幼兒園門口等着,紀深爵把孩子送到幼兒園,帶着人直接趕到湛昱梵的家中。
丁暢優正急得像熱蝸上的螞蟻,丁市長的材料發得滿天下都是,湛昱梵又出了車禍,她現在完全沒了主心骨,除了哭,什麼也不會做。
“你們怎麼來了?”拉開門,她驚訝地看着眼前的一行人。
“幫湛律師找些東西。”劉哲笑笑,手指輕輕地往她肩上一推。
“找什麼東西……喂,你們不能隨便到我家裡來。”丁暢優尖叫道。
“丁小姐,坐一會兒吧。您難道不想救您父親嗎?”劉哲做了個請的手勢,朝沙發呶嘴,“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你們怎麼救?”丁暢優狐疑地看着他們一
行人,警惕地問道。
“湛律師重傷,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現在關鍵就是要救您的父親,您父親纔是你們這個家的支柱。”劉哲看了看紀深爵,露出一臉同情的表情。
“你們想要什麼?”丁暢優擦了擦通紅的眼睛,小聲問道。
“你父親的那些事,總要有人背起來。湛律師重傷,警方拿他也沒有辦法的,對不對?”劉哲拍她的肩,語重心長地說道:“丁市長其實早就想和我們紀總合作了。”
丁暢優看了一眼紀深爵,臉紅了紅,“難道我爸又想讓我和他在一起啊?”
劉哲楞了一下,又……怎麼會用這個字,難道丁市長給丁暢優找過好幾個老公了?他把這雜念拋開,笑着說:“是和紀總合作。”
“你們不會這麼好心的。”丁暢優扁扁嘴,擦着眼淚說:“但是,如果你們真的能救出我爸爸,我會幫你們的忙。我爸的那些老部下,會聽我的。”
“呵呵,這倒不必了。我們只是想在這裡找找看,有沒有湛律師特別想保密的東西。你要做的,就是保持安靜。”劉哲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兩個人過來,看住了丁暢優。
紀深爵這時才擡步往樓上走。
湛昱梵的家裡很幽靜,從二樓的窗子往後看,花園裡花團錦簇,有個老太太正在修剪花枝。
“那是湛律師的母親。”劉哲擰擰眉,小聲說道:“母親這麼大年紀了,他也不積德。”
紀深爵收回視線,快步往樓上的房間走。
這時花園裡的老太太轉過頭,朝樓上看了一眼,眉心的皺紋緊成深川,手裡的花剪抖了一下,剪斷了一枝紅玫瑰。
紀深爵到了湛昱梵的房間,助理們把這裡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他就是要趕在警方到來之前,弄清楚湛昱梵和朱耀年的關係。
“你看這個。”突然,劉哲從壁櫃裡拿了一瓶藥出來。
“什麼藥?”紀深爵拿過瓶子,眉頭擰了擰。
“這是白血病病人骨髓移植之後要長期服用的藥物。”劉哲小聲說道。
“丁暢優得過白血病?”紀深爵搖了搖瓶子,裡面傳來嘩啦啦的聲響,看樣子還有半瓶藥。
“應該是湛昱梵。”劉哲搖頭,“丁暢優從小到大養尊處優,只有整容隆月匈的時候在醫院住過了超過三天以上的時間。”
紀深爵擰開瓶蓋,倒了幾顆藥出來,沉聲說:“確定一下,要百分之百的把握。”
“根據醫學文獻,白血病病人骨髓移植之後,確實有發生過血型改變的病例,甚至還出現過dna會發生變化的病例。不管怎麼樣,拿着這個去見朱耀年,一定能追問出當年另一個合謀者。”劉哲興奮地說道。
“去辦吧。”紀深爵意識到,他終於要解開當年案件之謎了,心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陸漫漫那裡,她能和你媽媽相處好嗎?”劉哲跟在他身後,小聲問道。
“若她們兩個真的相處不好,那就只能把我劈成兩半了。”紀深爵笑了笑,平靜地說道。
“唷,看上去你是擺平了吧。”劉哲笑着問道。
紀深爵打了個響指,腳步輕快地走出了湛宅。
陸漫漫這時候正焦頭爛額,丁市長突然出事,原定於今天的原材料供應商的會議只能取消。原本定下來給她供應原材料的企業主因爲牽連進了這件事裡,都被叫去“喝茶”了,而工廠急需材料供應,她正想辦法聯繫新的供應商。
“行了,我有靠譜的,我一直在用他們的材料。”傅燁轉動椅子,重新面對她。他來了半個小時了,陸漫漫一直在打電話找人。
“你忘了我們是同類型產品,還是覺得我的供應商不靠譜?”傅燁往前一靠,雙手撐在下巴上,笑嘻嘻地看着陸漫漫。
陸漫漫拍額頭,小聲說:“我忘了你在這裡了。”
傅燁露出一臉受傷的神情,故意擠出了一個委屈的哭臉,“你太誇張了吧,我這麼英俊瀟灑的一個人坐在這裡,你居然忘了我的存在?”
“你那個供應商是哪裡的?”陸漫漫捋捋頭髮,笑着問道祧。
“人是江城的,”傅燁趴到桌子上,用筆在她的手背上敲了兩下,“喂,你是鐵做的嗎?昨晚纔出了事,今天就能過來處理公事?”
“我又沒事,你說吧,我現在和他聯繫一下。”陸漫漫搖了搖頭,拿起筆,準備記下他說的號碼。
傅燁挑了挑眉,朝她伸出兩根手指,“我可是把自己最好的資源給你了,我要回報。”
“什麼回報?”陸漫漫沉吟了一下,輕聲問他琺。
“嗯……給郭瑩介紹個男朋友怎麼樣?”傅燁嘴一咧,笑嘻嘻地說道。
陸漫漫楞了半天,小聲說:“你這樣會害她難過的。”
“所以,做得好一點。把你身邊的好男人介紹給她。”傅燁拍拍自己的月退,微微嘆息,“不要讓她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其實她真的很好的。”陸漫漫忍不住想勸他。
“我也很好,你爲什麼不和我在一起?”傅燁問她。
陸漫漫被問住了。
“所以,我要把她嫁出去。”傅燁嚴肅地說道。
“怎麼嫁啊,我認得的男人少得可憐,除了紀深爵、你、劉哲,還有誰啊?不然普瓦圖?不行,他喜歡男人……迪沙比她小,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啊……”陸漫漫有點兒頭痛,她真沒這方面的資源。
“你現在是雲中國際的主人,認真挑。”傅燁指了指她,眉眼微眯,“這事我交給你。”
陸漫漫捧着臉看他,無奈地說道:“有點難度,但我遇上合適的會介紹給她。”
“謝謝了。”傅燁朝她拱拳,笑眯眯地說道:“若你這媒婆做成了,我會重重謝你。”
“傅老闆不要太指望我。”陸漫漫搖搖頭,筆尖停在紙上,等着他的號碼。
傅燁爽快地報了兩串數字給她。
江城離這裡挺近的,陸漫漫想去實地看看情況。她倒不是不相信傅燁,但她想親手去挑選材料。
“我就不和你去了,這幾天公司事忙。就是來看看你,活蹦亂跳的就好了。”傅燁拍拍桌子,笑眯眯地說道。
“我送你出去。”陸漫漫站起來,想推他去電梯。
“行啦,我自己走。”傅燁轉動輪椅,突然扭頭看向她,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還有一件事。”
“怎麼了?”陸漫漫跟在他身後,輕聲問道。
“漫漫你要保重自己。”傅燁脣角揚了揚,認真地說道:“以後別犯險了,知道嗎?沒有人真的會長三頭六臂的,關鍵的時候要保住自己懂不懂?”
“知道啦。”陸漫漫連連點頭。
傅燁凝視了她幾秒,掉頭就走。
輪椅的輪子在地毯上磨出沙沙的響聲,陸漫漫看着他的背影,忍着沒跟出來。有些時候,心硬一點可能更好。就像傅燁對郭瑩,把她嫁出去,不空誤別人的時間光,也是對的。
電梯下去了,陸漫漫剛剛轉身坐下,郭瑩的號碼追進來了。
“漫漫,傅燁是不是到你那裡去了?”
“他剛下去了。”陸漫漫連忙說道。
“這個傅燁,今天覆健又做得太猛了,拉傷了肌肉不說,還從臺階上摔了下去,胳膊和月退都受傷了。我去找醫生給他看,可等我一回來,他人影都不見了。我猜來猜去,他是往你這裡來了。”郭瑩氣急敗壞地說道。
陸漫漫怔了一下,輕聲說:“傷得重嗎?”
“你下去攔着他,我過來接他。別一轉頭又不見了。”郭瑩急匆匆地說完,掛斷了電|話。
陸漫漫起身就追。
傅燁剛剛真是一點也看不出受了傷,他們男人都喜歡隱瞞自己受傷的事嗎?紀深爵也是,明明昨晚胳膊直淌血呢,還是不肯收斂一點。
她一口氣衝出了公司,只見傅燁正往街邊走,想攔計程車。前面有臺階,還有花壇,他試了兩下,輪椅都沒能成功地上去。他撐着輪椅往上站了兩下,然後停下了。花壇裡開着一叢叢的薔薇花,他突然伸長了手臂去摘,身子往前欠着,夠了好幾下,終於夠到了一枝。
“隨便摘花,罰款。”陸漫漫跑過去,摁住了他的手腕。
“你交罰款,把花給我。”傅燁咧嘴笑,手指不肯鬆開那枝紅薔薇。
陸漫漫猶豫了一下,飛快地往左右看看,掐斷了那枝花。
“你們怎麼能隨便摘花呢,罰款,五十。”戴着臂章的大媽從天而降,把兩個人給攔住了,虎着臉訓他們,
“看你們也穿得挺講究的,怎麼會這麼不懂事,要摘公衆場所的花?”
陸漫漫撫額,黎水大媽的戰鬥力快趕超朝陽大媽們了呢。
“大姐,我第一次向我心上人表白的時候,就是在這裡呢,現在花都開滿了,我心上人卻嫁別人了呢。”傅燁捏着花,笑嘻嘻地看着大媽。
大媽楞了一下,飛快地看陸漫漫。
陸漫漫用腳尖趴了傅燁一下。
傅燁繼續笑:“大姐您說,我這輩子還要不要娶老婆?”
“當然要娶啦,大丈夫何患無妻……交罰款。”大媽掀了掀眼皮子,利落地開罰單。
見人家壓根不吃他這一套,陸漫漫雙手一攤,笑着說:“我沒帶錢,自己交吧。”
傅燁嘆息,拿了五十塊錢出來,遲遲不給大媽,一個勁地朝陸漫漫遞眼色。
“真沒帶錢、”陸漫漫老實地說道:“這樣,我給你發微|信紅包。”
她說發就發,果真給傅燁發了個五十塊錢的紅包。
大媽這時候不耐煩了,直接從傅燁手指間抽走了錢,把罰單給了他,教育道:“以後不要隨便摘花,花是給大家欣賞的,怎麼能隨便破壞呢?”
傅燁連連點頭稱是。
大媽走了,傅燁轉頭瞪陸漫漫,不滿地說道:“你怎麼這麼笨呢,讓你推着我逃走不就好了。”
“不就五十塊錢嗎?”陸漫漫在花壇上坐下來,拉起他的褲管看,“我看看你的傷。”
“這個郭瑩,早點嫁出去就好了……”傅燁擰眉,不滿地說道。
陸漫漫也擰眉,他摔得不輕,小月退上青腫了一大片,還刮開了好幾道口子。他沒及時處理,傷口上還沾着灰和草屑。
她擡眸看他,小聲說:“傅燁,真的別爲我這麼操心了,我好得很。”
“我也好得很,我就是來看看熱鬧。”傅燁咧咧嘴,笑着說:“特別想看他狼狽的樣子,可惜沒看到。”
“我給你買點藥,你還在流血……你等等。”陸漫漫撒腿就往藥店跑。
傅燁的雙手緩緩放到小腹上,視線追着她的背影跑,脣角的笑容卻漸漸消失了。他就這麼看着她,直到她從藥店裡衝出來,笑容才重新回到脣角。
“不痛的。”陸漫漫蹲到他的月退邊,擰開碘酒瓶蓋,用藥棉蘸了碘酒,輕輕地抹到他的傷口上。
傅燁誇張地咧嘴,“你哄孩子呢,我當然知道不痛。”
陸漫漫把碘酒和藥棉給他,小聲說:“既然知道自己不是孩子,爲什麼做這麼孩子氣的事呢?我謝謝你擔心我,但是我真的不是……”
“又來了!陸漫漫,你怎麼這麼膈應人呢?我就當你是朋友,郭瑩若有什麼事我也會這樣跑過去看她。你再這樣說,咱就絕交好了。你以前也不是個磨磨嘰嘰的人,怎麼現在這麼羅嗦了。”傅燁擰擰眉,不悅地說道。
陸漫漫就這麼關係好的朋友,她珍惜這些朋友,怎麼會輕易說絕交的話。她轉念一想,可能是自己小心眼了,傅燁從來都是灑脫大方的人,不像她小心眼。
“好啦,我錯啦。”她抱着膝蓋,仰頭看他,笑着說:“傅總大人有大量,快別板着臉了。”
傅燁彎腰看自己的小月退,低聲說:“趕緊的,你把藥給我擦乾淨了,都弄到我的褲子上面了。”
陸漫漫連忙用藥棉仔細擦掉已經淌到他襪子上的碘酒,抱歉地說道:“我賠你一雙新襪子好了。”
她一直低着頭,傅燁的頭也低了下來,慢慢地靠近了她的頭頂,嘴脣碰到她的頭髮了,她只要擡頭,就能親吻到她的額頭。
“你們在幹什麼?”有些鋒利的聲音從二人身邊傳來。
傅燁轉頭看,只見紀媽媽拎着一隻小包,正瞪着他們看。
“婆婆。”陸漫漫站起來,小聲說:“我給他上點藥。”
“怎麼受傷了。”紀媽媽勉強衝她笑了笑,扭頭瞪傅燁。
“摔的。”傅燁笑笑,視線落在紀媽媽拎的小包上面,“紀伯母這是從哪裡來?”
“我路過,看看漫漫。”紀媽媽扭頭看陸漫漫,小聲說:“我去看看小茗,你要不要去?”
“我不去了吧。”陸漫漫搖頭,如果她是丁夏茗,她也絕不想讓情|敵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
“你不去啊……”紀媽媽又看傅燁,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那你回公司上班吧,別在路上站着了,太陽大。”
太陽大嗎?陸漫漫擡頭看了看,實在陽光平和,一點也不大。
“挺大的。”紀媽媽又瞪陸漫漫。
陸漫漫突然明白了,紀媽媽是不想她和傅燁呆在一塊兒。
“婆婆,我們只是聊聊天,陪他等郭瑩過來,您不必這樣。”她直截了當地說道。
婆媳之間的隔閡並未消失,陸漫漫真不是那種大方到可以馬上原諒把自己孩子弄哭的類型,她想到承受的那些,
拼命想敞開的心扉,總是自己悄悄地合上。
人就是這樣,受過的傷就會化成盾,擋住那些可能再度襲來的傷害。
“深爵也受傷了,他今天還忙呢。”紀媽媽提醒道。
“我知道啊。”陸漫漫點頭。紀深爵沒事,他若有事,昨晚還能那樣瘋?
紀媽媽跟着二人走,不時看手機。
“婆婆,您沒開車過來嗎?”陸漫漫好奇地問道。
“哦……”紀媽媽搖搖頭,又點頭。她也挺無奈的,她看得出陸漫漫對她還是很排斥……能怪陸漫漫嗎?她不知道要怪誰!其實她還是不怎麼喜歡陸漫漫,覺得這丫頭性格太直楞、太悶。但她喜歡孫子孫女,看着兩個小傢伙心裡就歡喜。不然,她還真不想拉下臉來討好陸漫漫。
“漫漫,我們去藥店看看,給深爵抓點中藥補補?”她快步趕上來,挽住了陸漫漫的胳膊,急切地說了道:“他昨晚流了不少血,今天還出去忙了,我們早點回家給他準備晚餐吧。”
“婆婆,我這裡也挺忙的。您放心,我一下班馬上就回去照顧他。”陸漫漫耐着性子解釋。
“漫漫回去吧,郭瑩應該快到了。”傅燁瞭然地笑笑,擡手拍了拍陸漫漫握着輪椅手柄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