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兒是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的。那聲音,像哭泣,又像是嘆息,隱隱的又夾雜着喘息,還有女人的尖叫……
微微的嘆息一聲,轉過身繼續睡覺,她搞不懂這個黃鶯,爲什麼要如此做?好好的開個理髮店,不知從哪裡找來這些奇奇怪怪的女人,白天濃妝豔抹,埋頭大睡,晚上就叉開兩腿,面對大街坐着,然後一些憨皮笑臉笑容齷蹉的男人,就鬼鬼祟祟的摸了進來,關起房門不知幹些什麼,只是當房門打開的時候,個個漲紅着臉出來。跑的比兔子還快,後面是那些女人絲毫不知廉恥的笑……
要不是爲了媽媽和弟弟,抑或是爲了出來見見世面,她纔不要在這裡繼續呆下去。就算她再傻,再笨,也看得出來,黃鶯的店有問題。
李月兒是個十七歲的女孩子。城裡像她這麼大的,哪個不是還在父母的庇護下,高高興興的上學,快快樂樂的生活?可以穿上漂亮的衣裙,踏着輕快的腳步,約上三五好友,逛街,上網,喝茶……
可是羨慕歸羨慕,李月兒一點也不嫌棄自己那個處於小山溝裡的家。父母對她疼愛有加,弟弟和她無話不談。要不是父親走的早,媽媽怎麼會捨得讓她,孤身遠行?
“黃鶯,你從哪裡找來的鄉下土包子?又醜又彆扭,你趁早把她哪裡來的送哪裡去,別整的讓我們都倒了胃口,看見她我們都不想來了。”一個男人,喝的醉醺醺的聲音。
“胡哥,月兒可是我最好的姐妹。再說了,她只是來幫忙的,過幾天她就走了。你聲音小點兒,被月兒聽見了她會傷心的。”黃鶯清脆的聲音裡有着一絲嬌媚。
“黃鶯,要說你吧,如果不開口說話,誰也看不出你是鄉下人,你長
的可比我們上海小姑娘漂亮多了。可惜生錯了地方,投錯了胎!”
“謝胡哥誇獎,爹媽是上天註定,我能有什麼辦法?好了胡哥,您坐好,我來給您洗個頭……”
李月兒翻個身,這間臨街的小小的兩室一廳,外面是店面,裡面一間是黃鶯和她住,另一間就是那些個女人們住了。不過那些女人很少在這裡過夜,一到晚上,她們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每個都是下午才哈欠連天的出現在店裡。今晚奇怪了,局然有人在隔壁留宿,還整出這麼大動靜。
明天,明天她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工作她都找好了,在浦西一家酒店當服務員,包吃住,每個月還有千把塊錢。那樣子,她就可以多攢點錢,把媽媽的病徹底治好。
迷迷糊糊間,房門“嘭”的一聲被踹開了,李月兒嚇一大跳,她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還沒弄明白,就被幾個男人,逮着胳膊拽了出來。
“身份證,暫住證,營業執照,都拿出來!”爲首的那個一身警服的男人大聲說到。
黃鶯兒臉色有點發白,她強作鎮定:“營業執照還沒有批下來,已經申請了。身份證這是我的,暫住證也在這裡,請過目。”
那個警察看看黃鶯兒的證件,又看看李月兒,“你的呢?”
“我年齡不夠,還沒有身份證。我是前天剛來的,還沒有辦理暫住證。”李月兒回答。此時她只穿着一身秋衣,凍的瑟瑟發抖。
這時只見另幾個警察把今晚留宿的那個叫李豔的女人,和一個瘦弱的男人從那個房間裡拷了出來:“賣淫。”
爲首的男人一揮手:“全部帶走!店裡用來營業的東西拉走。”說完就帶頭走了出去。
“喂,你們這麼可以這樣?她是來走親戚的,過幾天就回家了,你們放了她!”黃鶯指着李月兒,說道。
“哦,是嗎?放了她。”那個爲首的警察在門口站定,看着李月兒衣衫沉舊,面黃肌瘦,看起來確實也不像,就揮了揮手。
他們走了,黃鶯臨出門時,一個勁兒的衝李月兒眨眼睛,用口語說道:“打電話,找袁昊!”
看着空空蕩蕩一片狼藉的房間,李月兒咬緊了嘴脣沒有哭。她很害怕,可是卻又不知該怎麼辦。隔壁那個賣菊花茶的老阿姨跑過來,看着她凍的發抖,連忙說到:“傻閨女,還不趕快穿好衣服?我早就看出來,你的那個老鄉害死人!小姑娘家家的,不學好!”
“阿姨,黃鶯她不壞,她只是想多掙錢!”穿好衣服,拿起掃把,把凌亂的地方收拾的乾乾淨淨。等黃鶯出來,打死她,她也不會讓她再收留那些女人了,她要她掙乾淨的錢!
黃鶯就比她大一歲,和她從小玩的最好。從小心氣兒就比一般人高。再加上她人長的漂亮,更是不甘心呆在家鄉那個小小的村落。這兩年,見她每次回家都是大包小包穿戴光鮮,再加上她一再邀請,媽媽才動了心,讓她更着她出來。沒想到纔來了一個星期,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誰不想掙錢?用什麼方法不好,非得用這種方法?女孩子,一輩子要是名聲臭了,損失可就大了!孩子,記住,沒有什麼比女人的聲譽更重要!”
聲譽?李月兒不是很懂。但是她知道,黃鶯收留那些女人,就是不對。收拾好自己那幾件簡單的衣服,迅速的整理了一下思緒。找袁昊?問題是她到哪裡去找袁昊?她和袁昊並不熟悉,他會幫忙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