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雲瞥了她一眼,“那是給你的,”見她一頭霧水,他乾脆坐到她身邊捏了捏熊爪子,“準備等你從巴黎回來後給你的。”
這一句話讓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丁依依卻很快揚起笑臉,“奇怪,伯父伯母沒有跟你一起住嗎?他們還在美國?”
葉初雲神色帶上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痛,連語氣都低沉了下來,“他們在加拿大,”見丁依依還想開口,他舉手敲了敲她的腦袋,“你啊。笑不出來就不要笑了,真的很難看。”
丁依依捂着頭,淚水在他的話語中落下,他太壞了,爲什麼要戳破自己的僞裝,自己明明裝得那麼像。
見她抱着頭哭,葉初雲晃了手腳,他急急忙忙嗎伸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皮,心疼道:“我沒下重手啊,真的疼嗎?”
他的語氣太過於溫柔,丁依依乾脆放聲大哭,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徹底的顯露出來。她趴在葉初雲的肩膀上哭得打嗝,葉初雲沉默的拍打着她的後背,一直陪着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丁依依紅着眼眶低着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已經不痛了。”
她的聲音還帶着盡情哭過的沙啞,讓人心疼,葉初雲也強扯出笑意,“真是的,鄰居一定會以爲我欺負你了,我去給你弄點東西吃,你好好的在房間裡轉轉。”
葉初雲幾乎是匆忙的離開,他靠在牆壁邊上,裡面的那個人還在抽咽着,那種聲音讓他心疼得快要死去。
他捶了捶發悶的胸口,步履狼狽的朝廚房裡走去。房間裡,丁依依抱着巨大的熊娃娃蹭了蹭,空氣有些壓抑,她走到窗前一把把窗簾拉過。
屋外一片白茫茫的,清潔工還在掃着積雪,她看了一眼,這才走回房間。房間裡有兩面巨大的書櫃,而在一側書櫃上整整齊齊的碼着很多碟片。
她隨意抽出一張只標註日期的碟片,放進碟片機裡,熟悉的聲音傳來,那是她爲烤肉店拍攝的廣告,裡面的她拿着刀叉朝鏡頭甜美的笑着。
她的心在顫抖,下意識的去搜尋其他的碟片,一張一張放過去,從她出道到現在任何一次出現在熒幕上的活動都被拷貝了下來,有幾張碟片因爲播了很多次,表面甚至已經出現了劃痕。
門外傳來葉初雲喊吃飯的聲音,她急匆匆的把碟片放回原位匆忙裡甚至打亂了兩個碟片的位置。
飯桌上,她看着他,心中一片鈍痛,對於葉初雲的告白她始終處於一種逃避的狀態,她知道這樣很自私,也想過如果和他在一起自己是不是會更加的幸福一些,但是一旦想到他,葉念墨的神色就會毫無預兆的闖進她的心理,讓她再也無法想其他的男人。
對於她在飯桌上的沉默,葉初雲只是抱着十二萬分的容忍,天色逐漸暗下來,丁依依嘆了口氣,“謝謝你,不過我想回家了。”
葉初雲點點頭,“我去拿外套,你等我一下。”
他匆匆起身進門,目光落到丁依依忘記關上的碟片機上,架子上被他整理得一絲不苟的碟片有被翻動的痕跡,他嘆了口氣,慘然的笑了笑,低聲呢喃着:“無論怎麼樣都不肯接受我嗎?”
黑暗裡,葉念墨安靜的坐着,窗戶對面隱約傳來電視的聲音,指尖橙黃色的燈光一閃一閃的,空氣裡瀰漫着淡淡菸草味道。
他聽到門外電梯傳來清脆的聲音,一輕一重的腳步聲漸漸的傳來,然後消失,緊接着是交談的聲音。
橙黃色的火光在指尖消失,帶走最後一絲溫度,他拳頭緊緊的握着,渾身緊繃,嘴脣抿成一條直線。只有這樣子他才能夠抑制住自己想要出去把她搶到自己身邊,讓她的眼睛只能看着自己的霸道衝動。
他的心在煎熬着,他受不了了,他無法忍受所愛的人在門外與人親切的說着什麼,一想到她的笑意只爲別人而綻放就讓他的頭腦快要爆炸!
丁依依看着葉初雲轉身進電梯,這才收回視線,她在門口靜靜的站了一會,突然很孤單,當一切故意掩飾的毫不在意徹底消散,剩下的只是滿滿的不知所措和心痛。
丁依依在包裡掏了掏,沒有掏到鑰匙,她朝樓梯口燈光處走了幾步繼續找,她沒有去動放在房門口地毯下的備用鑰匙,自從和葉念墨分開以後,她再也沒有忘記過帶鑰匙,因爲她知道,再也沒有人會給她開門,只不過放備用鑰匙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
鑰匙插在鎖孔裡發出輕微的悶墩的聲音,她剛一進門,一股霸道的力量就緊緊的鎖住她,她剛想互相,薄脣就被狠狠的堵住,鼻翼裡滿是熟悉的氣息。
她的心在不斷的鼓動着,黑暗裡葉念墨的眼眸黝黑得讓人差一點沉淪,她卻猛然清醒,一想到覆在自己脣上的溫柔也被另一個女人對待過,一想到他身上的氣息也和另一個女人交纏過,這一切一切都讓她快要窒息。
她狠狠的用手掌推搡着,想要擺脫這種桎梏,卻發現自己被箍得更緊,她皺眉,貝齒狠狠的咬動。
血腥味在脣間瀰漫,空氣中傳出一聲悶墩的聲音,他卻沒有停止,直到丁依依哭聲在空曠而寂靜的房間裡響起。
她已經哭了很多次了,以爲自己再也哭不出來,卻猛然發現,人傷心絕望了就會哭泣,無論你怎麼阻止都無濟於事。
葉念墨放開她,他輕輕後退兩步,給她喘息的空間,“抱歉,我嚇到你了。”
丁依依搖頭,她的心實在是太痛了,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說道:“求求你,讓我一個人呆着,讓我一個人呆着吧。”
葉念墨緊抿着脣看她崩潰的樣子,他早就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卻沒辦法阻止,他嘶啞着聲音,“你想離開我嗎?”
丁依依一怔,腦中不斷想着,‘離開他?離開葉念墨?離開這個讓自己哭泣讓自己難過的男人?’
她臉上的迷茫讓葉念墨心中的不安放大數倍,他靠近她,語氣輕柔,“我會彌補你的傷痛,和我結婚的人只會是你一個,而你不要想着逃開我。”
葉念墨走了,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耳朵裡滿滿是他臨走時的話語,丁依依滑落在地板上,逐漸枯萎的百合花輕輕搖曳着朝她示意。
葉家,葉念墨在健身房裡健身,葉博在一旁念着工作進展,傭人敲了敲門,“少爺,老爺和夫人有事找您。”
葉念墨下樓,客廳裡放着行李,夏一涵走到他面前,眼神裡滿滿是心疼,“兒子,你昨天睡得不好嗎?”
“媽我沒事。”葉念墨笑着拍了拍媽***肩膀,夏一涵哽咽的轉頭,“我還是不去了,我要在家裡陪着他。”
葉念墨和葉子墨的視線在空氣中撞了撞,然後很有共識的同時開口,“我很好/他很好。”
葉子墨挽過夏一涵的肩膀輕聲細語的安撫着,“她能夠處理好這些事情的,再說了,你不是和雲朵約好了要去英國看她和她的孩子的嗎?”
“可是。”夏一涵有些猶豫,她心裡何嘗不知道這是他們父子兩爲了支開自己,不讓自己呆在這裡東想西想,可是她就是放心不下啊。
“媽媽,你去看阿姨吧,我會處理好這一切。”葉念墨朗聲說道,葉子墨瞥了他一眼,“過來。”
書房裡,葉子墨修長的指節叩擊着扶手,“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那個孩子我會負責人,但是我娶的人只能是丁依依。”葉念墨毫不避諱的說道。
“我不管你弄出那一場訂婚儀式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是我希望你能解決好這一切。”葉子墨目光沉沉的看着這張和自己年輕時有些相似的臉。
父子間的對話就好像上下級一樣的僵硬,葉念墨早已經習慣,他點點頭,“我知道了。”
葉子墨看了看手錶,錯身從他身邊經過,他腳步頓了頓,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小型直升飛機在葉家天台上旋轉着,葉子墨扶着丁依依坐上了直升機,螺旋槳捲起冷風,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少爺,傲雪小姐來了。”傭人在轟鳴的聲音下只有加大了音量。
葉念墨點點頭嗎,葉子墨葉聽到了,父子兩的目光在空氣中撞到一起,彼此心照不宣,葉子墨故意讓和夏一涵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墨,傲雪是不是來了?剛纔我好像聽見她的名字。”夏一涵神色有些複雜,對於傲雪她實在是太失望了,但是又沒辦法方這這個孩子不管,畢竟這個孩子是她從小看大的。
“你聽錯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葉子墨不容置疑的神色讓夏一涵打消了疑慮,她朝孩子們擺擺手,這才坐上了直升飛機。
“哥,你打算原諒傲雪姐姐嗎?”葉初晴猶豫了半響最後還是說道。
葉念墨轉身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答反問,“日後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