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會呼吸的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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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入口,默默踩着高級訂製的水晶鞋,身穿潔白婚紗,優雅修長的線條,沐浴在逆光中。

陳洪伴在她身邊,筆挺的黑色禮服,略顯蒼老的臉上浮現滿足笑容。

默默挽着爸爸,迎着夏逸寒充滿期待的目光,慢慢走向聖壇。

悠揚莊重的音樂聲中,陳洪把默默的手交到他手上。

他掌心的溫度暖暖包圍着她,那一刻,他眼裡似乎有愛,深深的喜歡,就是愛。

他和她肩並肩站在神父面前,浮動的嘴角,有淺淺的笑容。

身穿長袍的神父莊嚴地問道:

“夏逸寒先生,你願意娶陳默默小姐爲你的妻子嗎?照顧她,愛護她,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相愛相敬,不離不棄,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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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逸寒深深凝視着默默,眼底有興奮和喜悅,溢於言表的幸福之情。

“我願意娶陳默默爲我的妻子。照顧她,愛護她,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相愛相敬,不離不棄,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離。”

他緊緊握着她的手,每一字每一句都那麼鄭重,堅定,彷彿永遠不會動搖。

神父把頭轉向默默,

“陳默默小姐,你願意嫁夏逸寒成爲你的丈夫嗎?照顧他,愛護他,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相愛相敬,不離不棄,永遠在一起?”

可怕的安靜,耳朵有風呼嘯而過,夏逸飛戴着眼鏡的臉在她眼前無限放大。

生氣的,扁嘴的,認真的,害羞的,臉紅的,層出不窮……

反反覆覆堆徹着,讓默默眼花繚亂。

“陳默默小姐,你願意……”神父又重複了一遍。

夏逸寒望着默默,眼底流露出不安與慌張。

她懷疑自己看錯了,他那麼冷血,也會害怕嗎?

可能是怕丟人吧,怕在這麼多人面前失了面子。

“我願意……”她低低迴應。

明顯看到他鬆了一口氣,然後,開心的笑出來。

默默一直以爲他不會這樣笑。

“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銀白色的戒指,精緻的造形,靈動的線條環成一個圈,尾部是一隻貓咪的頭。

夏逸寒微笑着將戒指套在默默手上,那隻貓理所當然爬在她手指上。

細細的看,貓眼是兩顆小而閃亮的鑽石,淡淡的藍色,一靜一動間會閃爍出菱形光芒,不刺眼,卻很奪目。

默默打開戒指盒,將一模一樣的小貓套在夏逸寒無名指上。

神父在一片掌聲中說出最後一句,“下面請新郎親吻親孃……”

空氣中瀰漫着微妙的氣氛。

他閉上眼睛,輕輕的吻下來。

默默也閉上眼睛,感覺到他的呼吸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嘴脣快要碰到嘴脣時,她別過頭,讓那個吻落在臉頰上。

接下來是繁瑣無趣的過程,默默躲在畫妝室靜靜發呆,陳洪急着回家給媽媽驚喜,答應下午的婚宴帶媽媽一起出席。

夏逸飛了無言訊,默默試着給方免發信息,回覆的也只有三個字,“不知道!”

夏逸寒打發了外面的賓客,來化妝間找默默。

她第一句話就是問他,“夏逸飛在哪?”

他知道,他一定知道,夏逸飛身上沒錢,又受了重創,唯一的可能就是找他。

夏逸寒猶豫片刻,沉吸一口氣,輕聲說,“他走了,去英國,十一點的飛機!”

默默霍地站起來,冷冷的瞪着他,“爲什麼,你答應過我不會傷害他!”

“你認爲這是傷害?與其讓他留下痛苦萬分,不如讓他……”夏逸寒話音未落,默默已經提着婚紗裙襬奪門而出。

明亮耀眼的陽光從機場大廳的落窗射進來,黑晶色大理反映出行人匆匆的步伐。

這時,巨大的旋轉門外,突然衝進一個身穿潔白婚紗的女孩兒。

在他身邊,一直跟着身材修長,面容俊郎的新郎。

她直接衝到接待櫃檯前,急切尋問248航班的起飛情況。

服務小姐報以公式化的微笑,指着前方出閘口,語態平和的告訴她,

“此航班正在登機中,準備起飛……”

默默看過去,厚厚的鋼化玻璃前只剩兩個零星的人影。

她飛快的衝出去,忘記提起婚紗的裙襬。

高跟鞋踩在裙襬的柔紗上,她結結實實摔在地上,胳膊被晶石地板擦破,身體滑出半米遠。

周圍有好事的乘客看過來。

夏逸寒俯下身,朝她伸出一隻手,卻被她狠狠的撥開。

她倔強的爬起來,一邊跑一邊甩掉水晶鞋,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下追到閘口時,厚重的玻璃門已經關閉,最後一個乘客拿着機票進入內航。

她無力的滑脫在地板上,搭攏着手臂,像被人勾了魂。

眼淚劈里啪啦滴在黑晶石上,紛紛炸裂分散,彙集成一片小小的海洋。

機場,每天都有生死離別,乘客們見慣了這些,誰都不會在意。

夏逸寒把散落的水晶鞋撿起來,那鞋花了他一整夜的時間,無數顆水晶都是靠雙手一點點粘上去的。

默默並沒有發現,上面的圖案連起來看,是哆啦貓。

他蹲下來,準備扶起默默。

她冷冷的推開他,擡起頭,眼底是滿滿的恨意,

“爲什麼送他離開?你明知道我是爲了他才嫁給你!”

他眼底如夜風般沉默,平靜的與她對視,接受她的恨意和憤怒,然後,在心裡抹煞。

“起來吧……”他苦笑着朝她伸出手掌,“不清楚狀況的人會以爲我在欺負你……”

“滾開!帶着你的殘忍和冷血,滾出我的世界!”

默默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哪怕說出全天下最惡毒的話,都不無法表示對他的恨意。

他是故意的,故意把夏逸飛送走,讓她後悔,讓他傷心,然後,自己享受勝利的喜悅。

距離她很近的乘客聽到兩人對話,有些同情的看着夏逸寒,感嘆這女人出軌還要義正詞嚴,世界真的亂了。

“起來……”他淡淡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默默用手背抹掉眼淚,揚着頭,冷冷的笑,“有本事把我也送走,永遠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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