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幽深的鳳凰大道,掃來陣陣清風,遠處迎客鬆,仿似亭立某仙鶴般的夕陽光芒。
陣陣歡笑聲,從那中式的大宅傳來。
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停在黑色縷花鐵門前,無數的記者即刻沿着高處的桐油路,捧着相機漸蜂涌而來,無數保鏢即刻下車,將衆記者隔絕開來,詩語先一步下車,在陣陣耀眼的閃光燈下,攙扶下唐可馨,即刻往着展開的鐵門內走去,只見幽深的花園內,從正宅方向伸展下一條長長紅毯,九龍鼎座落在紅毯中央位置,則右側的花園中央,那諾大鳳凰玉碗已盛裝翠竹滴下來的雨露約三分之一,最令人奇怪的是玉碗旁邊擺放的某個諾大的座盤,而那座盤正被紅包神秘地包裹住,迎着夕陽的風飄飄……
拉拉與仙兒等衆人,紛紛試吃着廚師所做倆天后納彩禮的糕點,有些傭人更是笑逐顏開地按着周奶奶的指示,將某棵果松樹的紅繩再綁好一點,無數的特警與雙胞胎,還有芳怡已經領着保鏢與jun隊來看過地形,派來的直升機不停地在天空中盤旋,倆天后張培員與蘇老的到訪,這是頭等大事,明天通往唐家大宅的這條桐油路將會戒嚴,所經過車輛紛紛繞道而行,而爲對於莊蔣倆家到底派誰來進來納采禮,這依然是一件神秘而令人期待的事,無論記者是如何的見縫插針,都難挖到一點小道消息。
唐可馨迎着這山頂甜甜的風,邁步走進家門,避開那紅毯,看向家裡真是一天一個變化,原本父親是喜歡清靜樸素的人,尤其是最愛那迎客鬆,可如今那迎客松下方的棋盤,立着一個玉雕的壽星公,正喜笑連連地手捧仙桃,這是莊昊然聽聞韓氏財團二公子家中有一天壽星公,特意觀看過後,命人雕刻而成,屬話說,玉養人,人養玉,暖玉質感圓潤而溫和,陪伴在老人家的身邊,最能調整和平寧靜氣息,而正宅家門口則擺放倆只威嚴而氣勢的石獅子,緊緊地守衛在家門口,而內裡的天價古董,更是琳琅滿目,周奶奶則站在待客廳,臉流露那威嚴的表情,雙眸銳利地瀏覽着賓客提前送來的份份喬遷賀禮,有海南珍珠項鍊,新疆的和田籽玉,清康熙的百花缺勤,玉觀音等……
唐可馨臉流露吒異表情,邁步走進家門,看着家裡一片喜慶連連,卻不見父親,便奇怪地問;“周奶奶,我回來了。我爸呢?怎麼沒看到他?”
周奶奶緩緩地轉過身,看向唐可馨,依然瑾威嚴,卻十分尊敬地說:“唐董事長到後山去了……”
“後山?”唐可馨奇怪地看向周奶奶,問:“爸去後山作什麼?”
“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一個人,也不讓身邊人跟着,就隨意地下山了,不過您放心,會有保鏢跟着……”周奶奶直接說。
唐可馨聽了,微微點頭,因爲擔心父親的事,便先無暇顧及家中的擺設等,直接邁步沿着客廳後門走進後花園,再想沿着階梯的小道下山,卻看到山中的小道漸漸地迎着黃昏,走上來一個孤獨的身影,她的雙眼微閃,再定盯一眼,果然是父親,身穿着白襯衣與黑色西褲,手裡提着一個竹籮籮,不少泥漿沾着在手背上,直接邁步往山上走,她即刻緊張地走下山,大聲地叫;“爸!”
唐志龍正沉思走路,聽到叫喚,他傾刻擡起頭,看到女兒正緊張地邁步下山,他臉傾刻流露淡淡笑容,說;“你回來啦……”
唐可馨緊張地邁步,來到父親的面前,先是低下頭,看了看父親身上都髒了,那竹籮裡的好多肥大的泥鰍,正活蹦亂跳,她即刻問;“您這是到那裡去了?這泥鰍從那裡來的?”
唐志龍微笑地看向女兒說;“山後方,原來有幾戶人種了幾畝田,還有一口淺潭,現正是收割灌水的時候,我便和山下的人一起進淺潭裡抓些野泥鰍回來,我看你最近又忙又累,氣色不是太好,泥鰍最養血健體,我還差人在山下抓的野鴨子和磨的嫩豆腐也快要送上來了……”
唐可馨聽着父親這話,她頓時一陣失笑無奈地說:“爸……您剛剛纔出獄,就不要這麼勞累了,倆位董事長夫人,天天給我燉最上等的補品,吃的喝的,一直沒少,您不要操心了。”
唐志龍聽這話,一陣淡淡笑容,繼續提着竹籮繼續上山,邊往上走邊說:“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天天吃最上等的燉補品,就能強身健體,長生不老。要想身體健康,還是要注意平時的均衡飲食,多休息,多運動,保持心情的平靜和舒暢,自然無病無痛。這野泥鰍可是昊然最喜歡吃的,小時候他就經常纏着我做給他吃。”
唐可馨微微一笑,側臉看向父親這般慈祥臉面,說起話時,依然平靜而悠遠,她的心微暖,即刻伸出雙手揣進父親的手臂,那麼緊地挽着說;“爸在身邊真好,我以後就不怕身體不好,更不怕有什麼病痛!我記得小時候,我生病不舒服,好像就一直吃東西,從來沒有吃過藥!”
唐志龍卻停在石階上,揚笑看向女兒說:“髒啊……爸的手可是抓過泥鰍的。”
“我就要纏着爸!”唐可馨雙手再挽緊父親的手臂,卻微笑地看向周圍的環境,再疑惑地問:“媽呢!”
唐志龍雙眸閃爍着淡淡的光芒,想了想,才說:“她還沒有回來,估計事情沒處理好。”
唐可馨臉流露淡淡的表情,看向父親那有點失落的模樣,她情不禁俏皮地笑起來,故意說:“你想媽啦?”
唐志龍故意緊繃臉色,卻滿是慈愛地看向女兒說:“頑皮!”
唐可馨的心被擊中般,看向父親忍不住笑起來說;“你怎麼和莊昊然說話這麼像?”
唐志龍聽這話,倒只是微微一笑,然後提着那竹籮走上後花園,看向迎客鬆的石桌上,早已經盛放整合鹽,他便先勺一勺鹽,緩慢地灑進那竹籮裡,聽着泥鰍在內裡掙扎亂跳,他傾刻按着過去的習慣,手輕擋着女兒的眼睛,說:“別看……”
唐可馨呆呆地站在草叢中,感覺父親的手,那樣溫暖與厚實,輕按在自己雙眼時,傳過來一陣陣熱量,或許自己從小眼睛如此清晰善良,多得父親一點細心的愛護,這個女孩雙眼傾刻紅潤,瞬間從身後懷抱着父親的寬實的後背,哽咽落淚地說:“爸……我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我今天還能得到父親那麼真實的疼愛。我每次上學放學,看着有父親接送的小朋友,我都好羨慕好羨慕……好像曾經擁有您,是一場夢……”
唐志龍稍怔然,心中一疼,雙眸也微閃爍疼痛淚光。
“這是不是夢啊?這不是夢,對吧?爸……您回來了,是吧?我會不會明天一早醒過來,睜開眼睛,您又不見了?”唐可馨再擁緊父親,再哽咽地哭着問。
唐志龍聽着這傻氣的話,臉再微流露感動笑容,緩緩地轉過身,心疼地看向女兒已經泣不成聲,淚水顆顆豆子大的往下掉,他再失笑地伸出手,慈愛地爲女兒擦去臉上那顆顆的淚水,才說:“傻丫頭,都是要準備出嫁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愛哭?爸爸答應你,未來都會好好地守在你和媽媽身邊,那裡也不去,就天天做可馨愛吃的……”
唐可馨這才破涕爲笑,邊落淚邊激動地看向父親。
唐志龍也深深地看向女兒,想起自己入獄時,女兒才十二歲,如今轉眼間,已經這麼大了,長得娉婷玉立,善良動人,而且將要嫁作他人婦,他微喘一口氣,輕輕地伸出手,輕撥弄女兒額前的髮絲,才幽幽地說:“如果不是昊然……真不知道你嫁給誰,爸才能放心……過去是因爲有那翻誤會,才阻止你們在一起,但是爸其實一直希望由他來照顧你……眼看着婚禮就要到了,你要收拾起心情,好好地迎接這幸福的一刻。嗯?”
唐可馨聽着父親與莊昊然再用同樣的語氣,叮囑着自己,她再幸福地甜笑落淚點頭……
“快回去梳洗一下,爸爸今晚給你做好吃的。”唐志龍再微笑地叮囑着女兒。
“好,那您不要太辛苦,我梳洗完後,就過來陪您……”唐可馨乖巧地說。
“好……”唐志龍微笑地點頭。
唐可馨臉流露那好幸福的笑意,突然才邁步往前走,卻驟然停在迎客松下,雙眸微瞪,彷彿思考到什麼,才瞬間驚喜地轉過身看向父親說;“爸!!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女兒出嫁前,不能見未來的丈夫了!”
“…………”唐志龍提着竹籮籮,淡淡地看向女兒。
唐可馨深深地看向父親,雙眸再微閃爍淚光,說:“因爲我們要趁着在家這麼珍貴的時間裡,好好地陪陪父母,陪陪家裡人,說說話,聊聊天,吃吃飯!未來我們雖然還能天天在一起,可是這一刻,我是爸最完整的女兒!”
唐志龍微笑地看向這個乖巧懂事的女兒。
“您一定要陪我走紅毯……”唐可馨再情不禁落淚,看向父親,再哽咽激動地說:“那真的是很幸福很幸福的時刻!我愛你爸爸!我愛你……”
唐志龍雙眸再微閃爍淚光,那樣感動安慰地看向女兒,停頓了許久後,臉終再流露哽咽笑容。
夕陽光,一陣陣溫馨而厚重地灑落而下,曾經父親對女兒說,可馨啊,你曾經以爲不會堅持的,不會努力的,就在你咬咬牙之後的幾年,突然全部都實現了,你曾經受過的傷,流過的淚,你以爲不會好的痛,就在“有一天”,突然就都痊癒了。你不知道的答案,時間會告訴你。你只需要簡單的快樂,不抱怨的堅持與美好的執着。有一天,你就會慶幸,當初堅持了自己的夢想,堅持了自己最愛的人,既便曾經有那麼多人反對。感謝你,我的女兒。謝謝您一路向前,從未錯過生命任何一道風景,任何一個值得你愛,與被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