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九答應的書很快就找來了，戚小小也可以繼續轉移注意力，只要不去想的話，就能繼續平靜下去。
但是有時候戚小小還是會不由自主去想那一晚所發生的事情，只不過並不是那個女人，而是她自己面對冥的解釋的時候，那時的態度。
那時的她腦子正混亂之際，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是覺得不想見到冥也不想聽到冥的聲音，似乎就說了一些很傷人的話語。
“祭九，你跟冥在一起的時候……”戚小小的話語尚未說完，就見到祭九一臉的驚恐。
“沒有沒有，我可沒有跟冥在一起過，戚小姐你別誤會，我跟冥之間就只有主僕的關係！很純潔！”祭九話語堅定。
戚小小倒是滿臉的黑線，她有這樣問了麼？
至於純不純潔這種事，還需要這樣大聲說出來？戚小小忽然有些想看看祭九的腦子裡面到底是裝了些什麼東西。
“好了，你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戚小小已經有些放棄了，不管怎麼說都好，只要是不能夠改變現狀，那就沒有多少的用處。
在別墅之中，祭九哪裡會有什麼事情需要去做的，冥給他的唯一的任務就是要保護好戚小小而已。但是在別墅之中，也沒有什麼需要保護的。
祭九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戚小姐，你想出去麼？”
戚小小一愣，看着手中書，隨後道，“出去不出去，並沒有多重要，最重要的是真正的自由。”
對的，真正的自由。
即使是能夠出去，也不能夠代表什麼，說到底還是得回來，那樣的自由，也就只是短時間之內的自由而已，對於有她來說，有沒有其實並沒有多少的差別。
但是此時的戚小小在祭九看來卻是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上到底是哪裡發生了改變。
“戚小姐，你心情不好？”祭九盯着戚小小看了許久，終於是有了點發現。
好像戚小小笑的時候，有點勉強，並且臉色也與平常不太一樣。
戚小小並沒有說話，對於祭九來說，她的心情並沒有多重要，她是知道的，只要是將她所想要的全都實現，那就是祭九的存在的作用。
“並不是心情不好，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我還沒能夠想清楚。”戚小小輕聲說道。
祭九聽得有些似懂非懂，但他明白的是，最近就只是發生了那一件事，從那以後，戚小小與冥之間就一直有些奇怪。
冥再次沉浸了忙碌之中，出來的時間更加少了，只有在夜深 的時候纔會去看看戚小小，但又從來不會讓戚小小知道。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祭九就算是想說點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至於戚小小的心結，祭九也更是不太清楚。
應當還只是人鬼殊途這種理由而已吧？
“要是怎麼都得不到答案，那就先不去想，以後就會慢慢懂得了。”祭九小聲說道，“時間能夠明白所有的事情。”
第一次聽到祭九說出這樣的話語，戚小小的神色紙張都充滿了驚異。
但不可否認的是，祭九說的是對的，將這一切都交給時間來評判，到底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全都會慢慢呈現在時間的面前。
“祭九，我發現你說的話很有道理。”戚小小笑着說道。
祭九有點不好意思，“哈哈，沒有啦，只是偶爾有點感悟而已。”
之後的好幾天的時間裡面，祭九都一直陪着戚小小的身邊，時不時也會說上一些話，但是更多的時候都是戚小小在看書，祭九就只是在旁邊陪着而已。
“戚小姐，要不你去看看冥？”
戚小小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祭九糾結了一會，又重複了一遍，“我說，要不你去看看冥？這幾天來，冥都過得很不好，又一直都在勉強自己，身體更加不好了……”
沒等祭九說完，戚小小便驚道：“他身體不好？”
祭九沉默着點點頭，“一直都不太好。冥用的身體並不是自己的，多少都是會有反噬，但是一直都處理得很好。只是這幾天來，冥都不去理會了，就好像是不將自己的性命放在眼中一樣。”
遊蕩在世間的靈魂，被稱作爲孤魂野鬼，大多數的孤魂野鬼最後不是消失了，就是變成了厲鬼。若是在這個期間侵佔了人的身體，那就犯下了一個難以饒恕的罪惡。
但冥一直以來都沒有去理會，好似侵佔之後並沒有任何的反噬，而戚小小相信了。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冥掩飾得很好罷了。
“一日不脫離這一具肉體，就多一日的折磨。本來只是作爲厲鬼就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但偏偏又跑去侵佔活人的肉體，這就是找死麼？”戚小小說得有些冷淡。
並非是一點都不關心，而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也沒有辦法去關心什麼，也沒有什麼辦法去改變了。
“那……冥還能撐多久？”祭九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
戚小小動了動河村，發現自己也有些顫抖，便沉默了下來。
這種事情，哪裡說得準？
若是不脫離肉體，不管是做什麼，都不過是徒勞罷了。
“冥，究竟是爲了什麼才堅持要使用肉體？”戚小小道出心頭的疑惑。
祭九愣了愣，這個問題他顯然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
到底是爲了什麼呢？祭九也都說不準。不管冥想要做什麼都好，祭九全然都不會去尋根問底，只是去配合。
如果是換做是以前，戚小小應當是會去當面問這個問題，但是如今她與冥正陷入冷戰之中，並不適合。
“戚小姐，冥對你當真的是有着十分的真心，有什麼誤會解開不就好了麼？”祭九歪着腦袋說道。
他是不懂爲何兩人之間能夠這樣冷戰，即使雙方都想着和好，但就是沒有人主動。
戚小小沉默了，她自己也在心底問自己，到底是爲什麼。
“嘭”的一聲，將戚小小的思維召喚回來了，回過頭一看，果然是冥。
“冥。”戚小小下意識喊了一聲。
但是下一瞬，從冥的身後探出了一個倩影，紅衣紅脣，面容有幾分的妖豔。
正是那一晚所見到的女人。
戚小小整個人都定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要坦白了麼，她是不是要離開了……戚小小勉強扯出一個微笑，但是很難看。
“這是要做什麼？”戚小小有些艱難說出這句話，“我會走的，不會打擾你們。”
祭九着急跳上戚小小的肩頭，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是一臉震驚看着冥，不知他要做些什麼。
冥皺眉，將女人推到戚小小的面前。
“說。”冥的聲音有些清冷，動作可以說是粗魯。
戚小小垂下眼眸，沒有再去看那兩人，“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這段時間打擾了，我不會再來這裡了。”
說完這些話，戚小小跑上二樓，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跑，只是覺得走的話，速度太慢。她想要逃離那一種窒息的感覺。
原先只是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難受，但此時已經變成了揪心的痛，彷彿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原來真正讓人難以忍受的痛並不是身體上的疼痛。
“小小！”冥震驚有慌張追上去，一把將戚小小的手抓住，但是又馬上鬆開了，“你別說這種話了，我不想聽。”
戚小小隻覺得心裡嘴巴都是苦的，都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表情來面對。
這個時候祭九已經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也只能夠在一旁焦急得轉圈。
而那女人則像是在看戲一樣，抱臂站在一旁，但若是細心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女人的手臂上有一道淤青，還有一道手掌印，像是用力抓而留下來的痕跡。
“這就叫做什麼？自作自受。”女人妖媚笑起來，但心底有着苦澀。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不能夠釋懷，千年的尋找，等到的竟然還是這樣的一個結局，不甘心啊。
樓上，戚小小轉過身，不去看冥此時的神情，她不想讓冥見到她此時的狼狽。
“小小，你到底要我怎樣？除了你，我從來都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人，我對你的心，你還是不能夠明白麼？還說這些混賬話。你不會讓你走的，就算是要將你拴起來，也不會讓你走！”冥說到最後便有些煩躁起來。
除了面對戚小小，他還真沒有這樣低聲下氣過，也從來沒有這樣的執着。
但是久久得不到迴應，他都有些懷疑自己的堅持與執着到底是不是值得的，難道真要放棄？
不，他絕對不會放手的，已經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就快要成功了，他一定不會放手！
戚小小回過頭的時候就看到冥的神色有些陰鶩，並且緊緊盯着自己，心頭不由得一跳，“明明是你……”
戚小小臉上有些紅，輕輕咬着朱脣，說不出的委屈。
眼淚也不知覺掉下來。
“怎、怎麼了？你別哭。”冥一下子就慌了，輕輕將戚小小的臉捧起來，“誰欺負你了，我去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