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冥的聲音有些低沉，“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戚小小不語，但這話卻是引起了夏初雨仰頭大笑，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冥淡淡看過去，“看來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專門來找死。”
夏初雨惡狠狠瞪過去，“別以爲你比我強就能夠威脅我，但是你要知道的是，我可不是一個人！”
夏初雨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從一開始時候冥就已經看得出來了，但那又怎樣，不管是來了多少人都好，他都從未放在眼中。
也許正是冥的這種怎麼都無所謂的態度觸動了夏初雨的哪一個禁忌，竟是惹得她咒罵了一句之後，立馬發動進攻！
冥將戚小小護在身後，從容迎擊。
戚小小的神色還有些恍惚，她看着冥的背影，心頭稍微安心了一些，但一想到夏初雨所說的一切，心頭又是全然亂套。
在夏初雨的心中，她竟是什麼都不是，曾經有過的一切竟然全都是假的，這讓戚小小怎麼去接受。
“師姐，我只是想好好地和你們呆在茅山，並沒有其他任何的想法，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我們回去再說好嗎？”戚小小想起來上次夏初雨所說的話語，意識到事情的根結所在。
只要將夏初雨的心結解開了，那就好了，就可以回到以前那樣了。
戚小小是這樣想的。
“別再那麼天真了，戚小小你是知道的，別以爲這樣說就可以將所有歸結到師父身上，這全都是你自己的原因！”夏初雨竭力應對冥的同時回了一句。
而這一句話就將戚小小所有的期盼都打碎。
回不去了，什麼都沒有了。
夏初雨中了好幾劍，雖然傷口都不算大，但在戚小小的面前受傷，心頭還是不爽，但她跟冥之間有着最爲明顯的力量差距，再繼續纏鬥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於是夏初雨便後退了一段距離，瞬間便是有好幾個人從黑暗之中冒出來，將冥團團圍住。
“終於出來了。”冥就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樣，輕笑了一下，“還有潛伏麼？全都出來，別一次出來一點，沒完沒了。”
其實是他怕麻煩，想要一次性就解決了，這樣就能夠早一點將戚小小帶回去。
夏初雨的臉色有些差，她正捂住其中的一個傷口，而其他的傷口正在冒煙，似乎正在痊癒。
“彆着急，很快就結束了。”夏初雨慢慢說道，她身後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隨後從那黑色漩渦之中探出一隻手。
那是一隻頗爲巨大的手，一出現就直接將夏初雨抓在手中，似乎是在生氣。
夏初雨絲毫不慌張，伸出一隻手摸了摸那隻手的大拇指，寫了幾個字。
那隻手就很快鬆開了，而那漩渦也都很快消失。
“你們一個兩個，都得死！”夏初雨神色陰鬱，就只是盯着戚小小看，她想要讓戚小小死的決心比起斬殺冥還來興致。
“這千年來說這話的，不知道有過多少，但像你這樣找死的還是第一個。”冥的聲音之中帶着幾分的冷硬，他所想要達到的效果一日未達到，他就一日留在這裡。
夏初雨便笑，“到底是誰的口氣大，還不知道，咱們就等着瞧。”
戚小小腦子裡面有些亂糟糟的，一會出現夏初雨的臉，一會又出現冥的臉，變換之中更加亂了。
她到底應該相信誰，又該懷疑誰，她一點都看不清。
“小小，別想太多。”冥皺着眉將戚小小的手抓住，這才發現戚小小的手很冰。
戚小小搖頭：“我沒事，你不是在……”
終於想起現在是什麼狀況的戚小小一擡頭，就見到剛纔那幾個人倒了滿地，一個個都在掙扎着。
竟是這麼快就解決了，戚小小再次看向冥，目光之中多了點複雜。
好像一直都現在，都是冥在保護她，就是因爲她是那個人的轉世，纔會這樣對她的吧，好像也沒有其他原因了。
“你還好麼？”冥有些擔憂，將戚小小的兩隻手都放在自己的手中，希望能夠幫戚小小暖暖手。
戚小小反應過來，連忙要將收回手，但是冥並沒有鬆手。
“別動，一會就好。”
夏初雨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冷笑連連，“你們就只有這一點時間來敘敘舊了，很快就結束了。知道爲什麼將你們引來這裡麼？不僅僅是你，戚小小，這隻厲鬼也是我們的目標。”
“我們？”戚小小抿抿脣，“指的是誰？”
夏初雨面色很冷，“你還沒有知道的必要，等時間到了，你自然會知道。又或者你可以選擇什麼都不知道，這樣也就不用痛苦。”
戚小小搖搖頭：“什麼都不知道，那纔是最爲痛苦的。”
什麼都被瞞着，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有你自己不知道，其實那纔是最容易令人感到孤獨，並且容易受到傷害。
那種經歷只要有過一次便是就不想再有。
“我還不知道，你竟是如此聒噪。”冥臉色更加不好，長劍直指夏初雨，隨手就劃出一道劍氣。
這攻擊來得十分突然，夏初雨吃驚的同時急忙躲避，但是對於她來說這並沒有多少的作用，冥的速度太快了，躲避也就只是能夠令攻擊偏離一點點，這一擊幾乎將夏初雨半個身子都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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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砍中的話。
冥眯起眼看着擋在夏初雨身前的人，“滾開，別擋道。”
給夏初雨擋住致命一擊的，竟然是鬼君，就連戚小小也都感到極難相信。
鬼君與冥自檢的關係姑且不論，但是就夏初雨所做的事情，以及鬼君的立場，也都沒有任何的理由會去找死。
但鬼君偏偏就是做了，還滿臉的人畜無害。
“大晚上的還大動肝火是要做什麼？”鬼君笑道，一把將冥的長劍挑開，“以往我找你總是找不到，現在終於有了途徑了，我覺得這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冥眉頭一皺，“你又對她做了什麼？我警告你，若是你敢對小小出手，我必定是會絲毫不猶豫，將你斬殺！”
這番話語說地極爲堅決，就連戚小小也都被震懾了一下。
夏初雨也是怔了怔，纔回過神來，“你的威脅對於我來說，可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說話間，夏初雨的身側聚集了更加多渾身漆黑的不明生物，看不出究竟是人還是陰魂。
“我會讓你們後悔的。”夏初雨也不再廢話太多，她躲在後面，那些黑影則開始進攻。
戚小小有些難受，但還是將銅錢劍取出來，站在冥的身邊，她並不願意永遠都是躲在別人的身後，等待着被保護。
“我來就好，你退後。”冥卻是不樂意，一手橫在戚小小的身前，“這些黑影有些危險。”
“既然是有危險，我就更加不能讓你一個人面對。”戚小小望進冥的雙眼中，“我也能夠保護自己，真的。”
有着鬼氣的阻撓，黑影並不能太靠近，只能夠在一定距離之外與鬼氣進行對抗，這一幕看在夏初雨的眼中，氣得半死。
“攻過去！別死了一樣！”夏初雨吼叫着，往身上的傷口塗藥，一陣白煙過後，那些劍傷全然消失了，除了衣服上的破洞，看不出曾經受過傷。
黑影的身體變得更加高大，進攻的力量也變得更加強大，漸漸地，鬼氣已經不能阻擋他們。
冥皺眉，一揮手，鬼氣的力量也隨之變強十倍以上，所有的黑影都被擊倒。
“不堪一擊。”冥冷笑一聲，“如果你就是這樣就想讓我後悔，那麼你現在就可以去死了。”
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冥用行動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都不需要動手，鬼氣便會按照他的意念飛速朝夏初雨襲擊而去！
“不要！”戚小小怔了一下，反應過來。
但已經趕不上了，鬼氣的速度非常快，話音未落之時，便是到了夏初雨的跟前。
“我還在，別當我死了。”鬼君又在被嚇得半死的夏初雨身側現身，“哦，雖然我早就死了。”
“你當真要與我作對？”冥雙目冰冷，想來也是早就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發展，他纔會下此重手，爲的就是將鬼君逼出來。
鬼君笑了一下，“沒有。我不會與你作對，我只是覺得，你不應該殺她，至少不是現在。你知道你現在在冥界之中的記錄是怎樣的麼？要是再遊蕩下去，你可能真的再也沒有投胎的機會，而再厲害的厲鬼也都會消失，千年的時間，你已經存在足夠久了。”
冥沒有聽進去，“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想要做什麼，你無權干涉。消失與否，也並不重要。”
不重要？戚小小有些不能理解冥的想法，那可是關於生死的問題，怎麼能夠說不重要。
果然，鬼君看了一眼戚小小，面色便有些不好了，“是不是因爲她？我就知道。”
此前戚小小基本都是在夢境之中見到鬼君，對他的印象還行，但一見面之後才發現鬼君對她其實還存着殺心，就像現在一樣，不過是一個眼神，她就能夠看得出來了。
“既然你還不能下定決心，不如我來替你做出選擇。”鬼君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