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戚小姐做了什麼?”
聽到戚小小的聲音,所有人都看了過來,但見戚小小面色有些蒼白,緊皺眉頭閉着眼睛,整個人都倚在了冥的懷裡。
“沒事,只是被這屍骸嚇到了而已。”冥信口說道不着痕跡擋去衆人的目光。
其他人看那滿樹的罐子,皆是心生恐懼,不敢靠近。
那道黑色鬼氣進入眉心之後,戚小小頓時覺得身上一陣通透的陰冷,但隨着那陰冷的擴散,整個人都舒暢了不少。
冥,是在用自己的靈力來幫助她。
戚小小怒目而視:“我還沒那麼虛弱!”
一想到冥剛剛撕破結界強行進來,自身靈力尚未恢復,竟是還有餘力擔心自己,戚小小心頭的怒火怎麼也燒不起來。
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冥將正在鬧彆扭的戚小小牽住,“嗯,先進去看看情況,這裡可不簡單,你別離開的我身邊。”
戚小小剛要反駁,但一踏入村子的門口,她也感覺到了什麼。
即使是在白天,這個村子之中也有有着一股陰森之感,一個門,裡外兩個世界。
“我怎麼感覺這裡面有點不對勁?”柳思淼說出了衆人心中的想法。
其中周陽陽最爲驚慌,她像是又要哭了,顫抖着聲音說道:“要不……我們回去吧?這裡感覺好恐怖。”
陰氣習習,四周的樹葉都沒有任何的動靜,但站在這村子之中卻是感覺到了帶着陰寒的風一直吹拂着。
“出去又找不到路!”柳思淼早就對哭哭啼啼的周陽陽有些厭煩,“不過是一個破村子,咱們這麼多的人,陽氣足,怕什麼!”
雖是這樣說,柳思淼的眼底閃過一抹心慌。
“沒聽說過陰盛陽衰麼?陰氣極重之地,區區幾個生人陽氣又何以爲抗?”冥輕飄飄看她一眼,語氣冷淡。
柳思淼沒說話了。
攝影師不得不出面,“先去看看有炊煙的屋子有沒有人,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這樣說着,一行人才慢慢朝着炊煙裊裊升起之處走去,沒有人注意到的是,村口外面閃過一抹黑色的影子。
炊煙升起之處,確實是有人,敲門過了許久之後纔有一雙眼從泥窗望出,嚇得周陽陽驚叫了一聲。
等溝通好,開門之時,戚小小纔看到了裡面的人。
那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滿眼的戒備提防,皮膚慘白,要戚小小說的話,那是近乎青灰色的慘白,那是屍體纔有的膚色。
但眼前的人確實是一個大活人,只不過命不久矣。
“你看出了什麼?”冥貼在戚小小的耳根問道,他自然也注意到了女人的不正常。
戚小小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姿勢有多曖昧,一臉嚴肅說道:“她活不久了,所謂報應不爽,所有人都會爲自己所做過的事情承擔後果。”
村口那樹上的瓦罐,這個女人怕是也曾經掛上去一個。
“我們這裡並沒有多餘的糧食,也沒有多餘的屋子。”女人清楚了衆人都來意之後,戒備沒有那麼重了,但態度還是冷冰冰的。
廚房裡飄出了食物的氣味,但沒有一個人能夠聞出那到底是什麼氣味,總之並不能勾起人的食慾。
戚小小也聞到了,兀自皺眉:“這是什麼味?有點熟悉。”
冥低低笑了笑,“明明前世之時,時常聞着,如何就不記得了。”
“香灰!”戚小小有些震驚,“活人哪需要吃香灰?這人是知道自己快死了麼?”
戚小小一雙銳利的眼睛直勾勾將女人望着,大有審判的意味。
那女人擡起眼,只是對視了不到一秒便像是被刺傷了一般移開了目光。
“你們快走吧,你們不應該來這裡!”廚房裡面的氣味越來越多飄出來,女人的神色也多了積分的焦急。
裡屋忽然傳出男人咳嗽的聲音,只見女人的神色更加慌張了,不由分說就將衆人全都趕出來。
隔着門窗,只能夠隱約聽到裡面傳出來的說話聲音,男人啞着聲音罵罵咧咧,話語有些難聽。
隱約之中,戚小小覺得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此時衆人都走了許久的路,全都筋疲力竭,這裡再詭異也總比留在外面,面對未知的來自四面八方的恐懼來得強些。
白色的霧靄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慢慢入侵村子,路上淨是一些破爛的東西,就連房屋也都破破爛爛的。誰都沒有見過這樣破爛的屋子,只覺得這裡全都是危房。
“當真要留在這裡嗎?”周陽陽眼睛還有些紅,在人羣之中多少減少了恐懼之感,但依舊是沒有完全消失。
沒有人答話,體力較差的找了塊石頭就坐下去,進來兩天,也沒有什麼顧忌的了。
除了戚小小跟冥,應當是沒有人敢留在這裡,只是眼下沒有了別的選擇。
攝影師扛着設備,有些支撐不住:“先休息一下,已經不早了。”
沒有導演,攝影便是唯一的工作人員,而這幾個明星也不會真的聽從一個攝影師的安排,但經歷了一些事件之後,沒有人敢單獨行動。
村子之中房屋有不少,但是要不是剛纔見到了一個人,他們還會懷疑這裡根本就沒有人居住,一點生活的氣息都沒有。
雖是如此,衆人還是找了一塊空地,坐下來休息。
除了戚小小,其餘的女生全都被男生包圍着。
“我們不會出什麼事吧?”張慶柏摸索到了戚小小的身邊,小聲問道。
戚小小坐在一塊石頭上面,閉目養神,只掀了掀眼皮說道:“前路詭變,剛正不阿正氣在身何須畏懼。”
沒有得到答案,反而是聽到了像是在反諷自己的話語,張慶柏有點惱怒,正要說什麼,一旁的冥一個冷冷的眼神掃過來,當即閉嘴噤聲。
戚小小隻是搖頭:“一個個都是事到臨頭才知道害怕,毫無擔當。”
“那是,畢竟並不會人人都像我這般,遇事冷靜有擔當,有沒有愛上我?”冥又朝戚小小拋媚眼,言語之中皆是帶着認真的挑逗。
戚小小有些無語,“沒有。”
冥伸出手,挑起戚小小的髮絲玩弄,“真傷爲夫的心。”
“這個村子死氣沉沉的,陰氣極其旺盛,就像是一個陰村似的,又常年沒有陽光的照射,這裡的人都不像人。”戚小小有意轉移話題,再說下去,她還真擔心會被誰聽了去,到時候可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對此,冥並沒有多少興趣,他只是望着戚小小,像是漫不經心說道:“小小,不管遇到什麼,都記得先保護好自己。”
休息了一個小時之後,就有人坐不住了,眼看着天色就要慢慢暗下來,那些好不容易纔漸漸消除的恐懼感又在慢慢滋生。
如果可以的話,誰都不會想要在這裡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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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光線足的時候,這裡也都沒有一點的溫度,陰風入侵,只會感覺越來越冷。
“你們,是外來人?”
衆人休息的休息,聊天的聊天,誰都沒有注意到什麼時候冒出來了一個人。
就連戚小小也都有些驚愕,說話的是一名老者,杵着一根破舊的木柺杖,微微駝着背,看起來有八十歲以上。
戚小小發現,老者的膚色雖也是膚色慘白,甚至還多了老人只有的老人斑,但並沒有那種令人不舒服的青灰色,總體看起來比那女人要正常些。
“我們是進來旅遊的,不小心迷路了,老人家是住在這裡的嗎?”好一會都沒有人答話,攝影師只得上前,“這森林地形可真複雜啊。”
那老者看了攝影師一眼,自顧自搖頭,像是自語,“欠下的終究是要還的,不管是誰都逃不過,咳咳,要走就趕緊走,天黑了就走不了了。”
“這老頭是來嚇人的是吧!”柳思淼摸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要不我們還是出去,這裡太冷了。”
再看時,那老者已經消失了,只能看到越來越濃的白霧。
夜晚的到來,帶來更爲深重的霧氣與寒氣。
還有慢慢滋生的恐懼。
出去還是硬着頭皮留下來,誰都不敢踏出那一步。柳思淼乾脆就向張慶柏說:“我不要留在這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
張慶柏猶豫不定,看看柳思淼又看看戚小小與陳軍,“這一次是集體活動,還是不要單獨行動的好。”
“很好。”柳思淼轉向周陽陽,“陽陽,你呢?”
周陽陽性子軟,向來都是隨大衆,說話都結結巴巴,就是沒有答應。
柳思淼面子有些掛不住,索性賭氣自己走。
衆人勸不住她,卻又不願意爲了她脫離大部隊,最後只是看着柳思淼的背影消失在白色的霧靄之中。
戚小小與冥兩個人,從始至終都十分淡定,衆人的恐懼與不安都像是與他們無關,但即便是戚小小想要置身事外也總是會有人要將拉進來。
“小小,她會不會有事?”周陽陽憂心忡忡,“都怪我。”
“不怪你,要怪就怪她自己。”戚小小淡淡說道,“別擔心,她只是會受到一個小小的懲罰,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