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總,請問您覺得這個案子是有人追對您而特意安排的麼?”
柳雪晴笑笑看着提問者回答說:“這個我無從知道,不過,並不排除這種可能。”
“請問諸總,一開始您就相信您夫人不是殺人兇手麼?”
諸譯言看看雪晴,仍舊保持着面無表情說:“當然,我的夫人心地善良,別說是殺人,就是殺雞也下不了手。”
“請問諸總,據傳死者是您的情人,請問這是真的麼?”
諸譯言和雪晴兩個人齊齊回答說:“當然不是!”
諸譯言接着說:“那個女人我確實見過,她確實曾經進來過我的房間,但是我拒絕了她,至於她到底是和誰有關係,到底是誰的情人,這我就不知道了。”
兩個人不聲不響的將記者們的關注點轉移,這樣有利於找到真兇。而且,不僅是有利於找到真兇,也有利於撇清這件事情和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柳雪晴回到家裡之後,李然和向曉彤已經先到了,看到雪晴進來了第一件事情就是那根兒桃樹枝在雪晴的身上拍拍打打,說是驅邪。
諸譯言將桃樹枝搶過來扔掉,忽略了李然手裡拿的紅酒和高腳杯,拉着雪晴就上樓去了。
等到雪晴泡完澡下來,李然和向曉彤兩個人已經在樓下喝上了,酒瓶裡的酒下去了一小半,看來是喝不少了。
柳雪晴突然想起來第一次見到李然的時候,裝作不認識諸譯言的樣子,突然覺得好笑。
看到向曉彤又想到李沫沫,然後就想到了自己的小非,笑容就那麼僵在了臉上。
柳雪晴將兜裡的照片拿出來看了一眼之後,抿了抿嘴將照片重新放進了衣服兜兒裡,調整好表情下樓去。
自從換了地方之後,小非就一直覺得凱特變得很不一樣了,但是具體又是哪裡不同了,他也弄不清楚。
他就算是聰明,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他也仍舊沒有見識過真正的社會裡究竟是有些什麼樣可怕的事情,什麼樣可怕的人。所以,就算是覺得凱特危險,確定了凱特不會殺了自己之後,他也仍舊對凱特放鬆了警惕。
他開始習慣於觀察凱特,開始大膽的和凱特進行對話,開始在拍照片的時候做出一些暗示性的東西。
所以,他們就開始了第二次換地方。
實話說,小非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換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地方,沒錯,就是他們一開始住的地方。
聰明如小非自然一下子就知道凱特的用意了。
諸譯言自然也知道以凱特的智商是不會再回到這裡上演什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戲碼了,所以諸譯言肯定是不會再來搜查這裡得了。凱特就是考慮到諸譯言應該會這麼想,所以他又重新回來了。
聰明人的彎彎繞繞太多,有的時候反而會輸給傻子。
小非到這這裡之後,徹底不再有什麼動作了。
反正不管是有什麼動作都會直接導致換地方,搬來搬去的也挺麻煩,還不如就這麼待着。再者,既然凱特說了時間到了就會讓自己走,小非雖然不喜歡他這個人,卻還是相信這個人說道就會做到的,因爲他沒有必要對小非說謊。
小非就那麼等着他說的時間到了的時候。
柳雪晴在小非的照片上發現了小非手裡拿的一本書,小非拿着書的雙手一隻手露出了兩個手指,另一隻手露出了三根手指,雪晴推測書上的第二個字兒和第三個字兒就是那個地方的名字。果然,就找到了那個地方。
只是可惜了,又是和上次一樣,他們到之前,他們正好走了。
還是隻差了一步。
當然,沒有人會覺得這是巧合,是運氣不好,所有的人都明白,這是凱特故意的,他是想要惹惱他們。
他們當然不會因爲這樣的事情被惹惱,卻因爲他們已經生氣了卻還是要控制着情緒讓凱特看了場好戲。
柳雪晴坐在沙發上,已經中午了。
“是不是小非出事兒了?”
柳雪晴在心裡默默的想着這種可能,然後自己又推翻了。
“不會的,小非那麼聰明,不會出事兒的,而且凱特似乎是對小非沒有傷害的意思。對,小非應該沒事。”
就算是不停的安慰着自己,雪晴還是表現的惶惶不安。
諸譯言下樓的時候看到雪晴還在那裡等,就知道今天的照片還沒有來了。
“雪晴,別等了,今天應該是不會來了。”
諸譯言忍不住拉起雪晴不想要看她這個樣子了。
柳雪晴搖着頭不肯起來,眼神裡明顯的慌亂讓諸譯言的心狠狠的揪疼了一下。
往常照片都是早晨送來的,有的時候雪晴甚至還穿着睡衣就拿到了照片。昨天又一次錯過了之後,雪晴今天早晨一大早就穿着睡衣坐在這裡等了。
只可惜,從早晨等到了中午,照片還是沒有來。
除了凱特自己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但是雪晴的這種狀態不能夠在持續下去了。
諸譯言抱起雪晴來往樓上走,順便吩咐廚房準備一些清淡點兒的食物。
柳雪晴不肯合作,弄得諸譯言好幾次手臂都撞在了樓梯扶手上,雖然沒有受傷,可是欄杆都是鋼製的,裝上去還是很疼。
在樓梯拐角的時候,終於因爲雪晴用力的推打弄得諸譯言手腕撞在了樓梯拐角處,馬上就出血了。
柳雪晴並不知道,仍舊用力的掙扎着,諸譯言害怕雪晴掉下去忍着手腕上的痛繼續抱着雪晴走。
柳雪晴偶然的一回頭,看到樓梯上面一點一點的紅色的血滴一直延續到諸譯言的腳下,而且諸譯言往前走,血滴也跟着往前走。
再怎麼傻,雪晴也該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雪晴放棄了掙扎。
諸譯言察覺到了,順着雪晴的眼睛看過去,諸譯言也看到了樓梯上的血。
“就是稍微蹭破了點兒皮,沒有什麼關係的。不疼,真的!”
諸譯言沒有將雪晴放下來,仍舊抱着雪晴上樓。雪晴想要下來,可是她害怕自己一掙扎諸譯言的傷口會再次碰到,而且說不定會擴大傷口面積。
兩個人就那麼上了樓,互相都沒有說話。
睡衣上也星星點點的沾到了血,雪晴揪着自己睡衣下襬看着上面鮮紅的血漬,眼淚開始在眼睛裡打轉。
她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沒用了,明明以前沒有這麼脆弱的,但是現在卻動不動就哭,像個小孩子一樣。
她低着頭悄悄地將自己的眼淚擦掉,但是眼淚馬上就又從眼眶裡涌出來。越擦越多,好像永遠都擦不完似的。
眼淚滴在了睡衣上,正好和諸譯言的血落在同一處,血漬微微的暈開了點兒,像是開了的月季花。
諸譯言到衛生間衝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後隨便用紗布止血,就那麼走了出去。
柳雪晴看到諸譯言的手,眼淚更多了,掉個不停。
“嗚嗚……你,你有沒有好好的處理啊?上藥了麼?”
看到雪晴哭的梨花帶雨的小臉兒,諸譯言突然笑了,故意皺着眉頭說:“右手傷了,左手沒有辦法上藥。”
果不其然,雪晴馬上就從裡屋拿出了急救醫藥箱來,拆開諸譯言手腕上隨便綁上去的紗布,細緻的給諸譯言上藥,然後重新包紮。
諸譯言的傷口包紮好了,雪晴的眼淚也終於止住了。
諸譯言將雪晴抱在懷裡,在雪晴耳邊說:“小非我一定會救回來的,所以,不要再哭了,你每次哭的時候,我的心臟就一下一下的揪痛,特別痛。”
諸譯言的話讓雪晴一下子就哭不出來了,但是因爲小非的事情,暫時也笑不出來。
“別哭了,小非的事情也別擔心了,一切都交給我,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你就等着驗收成果好不好?”
柳雪晴終於破涕爲笑,諸譯言也跟着笑了。
純白色的睡衣上面已經沾上了血漬,諸譯言幫雪晴換掉穿上一套雪晴最喜歡的淺紫色休閒裝。
休閒裝上身是個帽衫,下身是一套的小腳運動褲,衣服的下襬和褲子的下邊兒都印着碎花兒。
諸譯言將雪晴的長髮高高的紮起來,長髮託在身後,整個白白嫩嫩的小臉兒都露了出來。
不穿西服的時候,雪晴看起來簡直就像箇中學生,這麼打扮,就更像了。
“好了,吃飯吧,剛剛你在屋裡哭,廚房的女傭端着飯在門口站了好長時間了,死活都沒敢進來。”
柳雪晴白嫩嫩的臉蛋兒馬上就紅的跟熟透的番茄一樣。
就像諸譯言說的那樣,端上來的飯菜果然是很清淡,主食就是粥,然後還加了一些幾乎一點兒油水都沒有的小菜,主菜都沒有。
看到雪晴看到飯菜的時候的樣子,諸譯言笑着解釋:“誰讓你早晨什麼都不吃的就在那裡坐着等呢?
肚子估計早就開始抗議了,要是現在馬上吃油膩的東西也不好,就這麼吃吧。一會兒要是餓了,再讓廚房做點別的好了。”
諸譯言這麼一說,雪晴想起來自己早晨的樣子,臉更紅了,趕緊低下頭埋頭吃飯。
又是幾天過去,雪晴終於不再像是那次一樣,跑到穿着睡衣,飯也不吃的跑到客廳裡去等照片兒,只是仍舊是一副擔憂的樣子,不過臉色看起來倒是沒有那麼差了。
到現在都沒有小非的消息,諸譯言其實也很擔心,但是,雪晴已經夠擔心得了,要是他也表現的非常擔心的話,雪晴的心肯定就亂了。所以,諸譯言強迫自己保持着清醒,保持着冷靜,讓雪晴也有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