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魏文他過來了!冉冉的眼睛一亮。心裡激動起來,他居然親自過來了!冉冉心裡重新燃起了希望。
巖憨兜頭給了她一通冷水:“別激動,他一個外來人,就算給政府施壓,出動了警察來幫着他找人,不過你放心,強龍壓不個地頭蛇你應該聽到過吧?”
冉冉剛剛明亮起來一點的心情驀地暗了下去。
巖憨沒理會她。揚聲朝着樓外說了幾句。有個婦人端着一個面盆,踢踏着拖鞋上樓來了。
冉冉看到那面盆裡,是些草綠色的東西。還在愣怔着,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那婦人用手在盆裡嫺熟地拌了拌,手上也黏上草綠色,只見她忽然出其不意地往冉冉的臉上抹了過來。
冉冉下意識地閃身。可巖憨卻是擋住了她的去路。她的臉上,結結實實地被那婦人抹了一把,冉冉短促地尖叫了一聲。巖憨那鎮定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別擔心,這東西沒什麼副作用。就是給你化化妝,免得你老公認出你來。
天哪,這樣被塗抹成草綠色的一張臉,就算第一眼認不出,那絕對也是奪人眼球的好吧!冉冉打心眼裡嗤笑,真不知道這個巖憨究竟是想幹什麼。
巖憨站在她身後,緊緊抓着她的手臂,不讓她亂動,耳語一般地說:“沒事,一會兒就好,乖一點,別逼我動粗。”
想起進來時樓下站着的那些彪形大漢,冉冉知道的確自己的反抗只能是白費力氣。她聽從了巖憨的勸誡,乖乖地站着,有着那婦人用那種帶顏色的汁水往自己臉上塗抹着。
她發現婦人手上的草綠色,邊緣部分慢慢地變成了土黃色。起了皺,而自己的臉也慢慢地繃緊起來,像是塗了蛋清一般幹了的感受。
婦人拿着盆,彎腰行禮,退了下去。巖憨站到冉冉面前,打量着她的臉,滿意的點頭:“這樣就好過了嘛,估計他們就算和你打了照面,也認不出你來。”
冉冉剛想說幾句辯駁,可發現自己卻出不了聲。而且奇怪的是她的意識很清醒,可身體就像是不屬於自己的一般,完全不受控制。
她瞪大了眼睛,用眼睛瞪他。
拉起她的手,輕笑:“不說話這樣才乖嘛。”
冉冉發現自己居然不受控制地緊跟着巖憨,溫順得她和他就沒什麼芥蒂似的。而她有意識,有思想,可卻完全沒法控制自己的行爲!
真是邪門了!冉冉想,那塗抹臉上的塗料,肯定有問題!
可事到如今,她似乎已經沒了選擇。
巖憨從容地拉着她下樓,樓下已經停着一輛車。早有人打開車門,護着兩人的頭頂,巖憨很紳士地把冉冉送到了車裡。隨即在她身旁坐下,把手搭在了她的肩頭上。
那爪子放的位置,真讓冉冉不舒服!可是她的意志居然沒法控制自己的行爲,否則她一定好歹掙扎一下。可是她恰恰不能,只是木然地坐在位子上,看上去一副被心甘情願地摟着的樣子。
到底是種什麼藥,怎麼這麼邪門!冉冉在心裡暗罵,可無計可施。而且那藥性越來越上來了,她發現現在的自家就像個局外人。可又看見感覺到,可是不能說不能動......
車子大大方方地行駛在路上。過了不久,他們果然遠遠地看到了第一個關卡。
車子緩緩地停在關卡前。光從車子上也可以看出,車上的人非富即貴,所以警察接近車子時,很客氣地先敬禮,然後才請司機開窗讓他查看。
冉冉瞥到警察的手中拿着一張照片。上面影影綽綽的是個女子的樣子。她悲催地想,也許照片上的人,就是自己......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居然對不上號,最悲催的結果就是警察在,可她卻開不了口......
她還在胡思亂想着,巖憨放在她肩頭上的手,使了大力,冉冉不由自主地依偎到了他的懷中。在司機放下車窗的時候,巖憨居然在她的額頭上親暱地親了一下。
冉冉只覺得全身雞皮疙瘩森然林立,難受得全身都癢起來。巖憨這樣出其不意的動作,就算是她被人抹了藥,心裡是同同樣的不舒服。可事情似乎不僅僅是這樣。那警察彎腰往車窗裡看的時候,巖憨居然低頭親吻起她來!
冉冉不能動作,只能瞪大了眼睛。
她聽到車窗那裡傳來了善意的笑聲。估計是那警察發出的。然後是司機用本地話和警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那警察笑眯眯地放行了。
冉冉開不得口,只有瞪着眼睛。可就算車子都啓動了,可巖憨似乎沒察覺一般,居然還輕舔着她的脣角!
真噁心,冉冉有些想吐......
可惜她現在是個有意識沒動作的軀殼。她無語之至沒法動彈地有着巖憨吃豆腐。
稍後巖憨終於肯放過她。擡起了頭。冉冉看到他眼中閃着的邪魅的笑:“現在我能理解你兩個老公的一些感受了,親起來感覺倒還真不錯!”
冉冉不能說話又不能動彈,不能啐他,也不能扇他耳光,可又見不得他那得意的樣子,只好閉上了眼睛。
看她那個樣子,他倒是來逗她了,知道司機剛纔和那警察說什麼了嗎?
說什麼關她什麼事!冉冉不好奇,也沒興趣知道。
可他偏偏要她知道:“他說我們是新婚妻子,你生了重病,我正送你去醫院。”說罷呵呵笑了起來。
冉冉閉着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巖憨那得意的笑聲,卻是沒法屏蔽地往她耳朵裡鑽。聽得她撓心撓肺地難受,恨不得踹他一腳才解恨。
這個男人居然無恥到佔她便宜來過關。真是讓冉冉氣得滿臉通紅。巖憨看她氣得不得了可又動彈不得的樣子,真正是覺得非常有意思。臉上的脣角往上彎的弧線越發的大.....
一路都是關卡。冉冉沒看到自己現在究竟是被那婦人打扮成了什麼樣子。可顯然已經和原來的摸樣有了相當的差異。因爲當一個士兵再次拿着照片貼過來檢查的時候,她悲催地發現,照片上的果然是自己,可那士兵看着她卻完全沒有對的上號的樣子。而是揮揮手,就放行了!也就是說,其實剛纔巖憨根本不用親她,那些士兵也發現不了她的!他完全是藉着她不能動彈,趁機吃她豆腐來的!
冉冉心裡的熊熊大火字沸騰着,身子被巖憨強迫性地摟在懷裡,做出了和他很親暱的姿態,可是她的眼睛卻是可以自己控制的,她一刻不停地用目光凌遲他!
也許是注意到了她目光的不善。那個男人居然很無害地笑了笑:“怎麼了?不會親你那麼一下,你就要我負責吧?”
冉冉不能答話,只有繼續瞪他。
“如果非要那樣,我也只好勉爲其難地負責一下,把你收做壓寨夫人?”他調侃道。
再次聽到壓寨夫人這個字眼,冉冉受驚一般地趕緊閉上了眼睛。這個巖憨,時而像個魔鬼,時而又像個流氓,冉冉實在有些難以消化。只有迴避。
車子的車輪沙沙地向前行駛着。冉冉身體的知覺,開始慢慢的恢復。她注意到路況似乎越來越好,他們似乎越來越遠離村莊。
也是,她這麼一鬧,估計那些嗅覺靈敏的警察八成會把方圓幾百裡的村莊都會翻找一遍,原來巖憨讓她呆着的那個村莊,顯然她是回不去了。巖憨絕對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只是,他現在打算把她帶到哪裡去?冉冉的心裡又忐忑了起來。
此時,冉冉曾經藏身的村莊裡,涌進了大批的警察。他們很快查到了冉冉原來住的竹樓,那裡已經人去鏤空。可就算那樣警察還是煞有介事地在村子裡搜查了一番。顯然是一無所獲,沒偶得到有價值的東西。
魏文、墨子和升升,也隨着警察來到了村莊。聽着翻譯的解說,說冉冉曾經在這個竹樓裡住過。魏文走了進去。
墨子本來也想跟進去,可升升居然拉住了他。
這陣子魏文的樣子,他們兩人也看到了。這個男人那種深切的失妻之痛,兩人都有些動容。他居然不管不顧國內的工作,從冉冉出事以來,就在這邊守了那麼長的時間!而且還花費了打量的精力調配資源到處尋找冉冉。這些升升都看在眼裡。
升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忽然之間就對魏文那些惡劣的印象消退了很多。雖然他不肯承認,可是他心裡還是有些鬆動,甚至還稍稍有些同情這個男人。
這會兒到了姐姐曾經住過的地方,他想也許給魏文一個獨自呆着的機會,要好些。
畢竟他們也就差那麼一點點,那麼一點點,就找到姐姐了,他有些奇怪地發現,自己居然有些不忍心跟着進去面對這個男人的樣子......
魏文獨自走進了冉冉睡過的那個小房間。
房間裡的陳設很簡陋。都是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可是魏文就像看到了冉冉坐在牀上,回首看着自己笑的摸樣。俏生生的,能感受到,卻是沒法見到。
房間裡似乎都還瀰漫着她生活的氣息。魏文不由自主地走到牀邊,伸手撫摸着牀上的被褥。想到那柔軟的棉質被褥也曾經這樣被她觸碰,他的手指觸碰上去,就像是和她的 皮膚在接觸.....
牀上似乎都是她的味道。魏文把臉埋在枕頭上,忽然發現自己真想她,簡直是非常非常想,而且,她這樣一下子有了點點消息,可是又消失了,他是非常非常地擔心她。
她現在到底在哪裡?會不會又被巖憨抓回去?難說由於她的潛逃,巖憨會給她什麼樣的懲罰?會不會傷害到她?魏文越想越焦急,他的心像是被拉緊了的弦,緊緊的崩着,一陣一陣地抽痛。
他猛地起身,坐在牀邊。一隻手下意識地插到了頭髮根裡。這是他專注思考某些事情的動作。在他看來,這種漫山遍野的尋找方式,要見到冉冉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現在的巖憨,被打草驚蛇後,很可能會把她往深山裡帶。想想當地熱帶雨林氣候,那些不知名的植物,誰都不知道誰會帶毒的,還有那些出沒於大森林裡的動物,千奇百怪,冉冉一個城市裡長大的孩子,會適應嗎?何況,她身邊還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毒梟.....
魏文臉上的眉頭擰得緊緊的。不行!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得好好想想辦法!他取出一隻煙,沒點上,只是咬在嘴上,焦灼地在小房間裡踱起步來。
墨子進來了,敲了敲房門:“魏市長,有人說要送點東西給您,那人還在外面等着。”
魏文從焦灼的思考中回過神來:“你先找個地方讓他坐着,我馬上就來。”
送東西的是個小孩子,十歲左右的樣子,頭髮卷卷的,很可愛。。只見他此時恭恭敬敬地拿着一個小巧的木盒。
看到魏文過去,他很有禮貌的行禮。
早有當地的警察把盒子接了過去,說是要例行檢查。
小孩子也不急,乖順地等在一旁,說是在集市裡有人給了錢,讓他到哪裡來找誰誰誰的。有個懂中文的警察,一句一句地給魏文翻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