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很遺憾地輕輕鼓了幾下掌:“王主席真是閱人無數,這麼隱秘的事兒,也被您一眼就看出來了,佩服佩服!您說的還真是真的!”
她此話一出,在場的三個人,都吃驚的看着她。墨子的眼睛裡是不滿和擔心。張阿姨是非常不解,王東紅本來想着此話一出,她怎麼着也會辯解的,哪知道居然聽到她一口承認,實在有集中全身力氣,一拳打空了的感覺,雖說答案和她說的一樣,可卻心裡空落落的,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場上氣氛一時詭異。王東紅雖說想中傷一下冉冉,可也未必就想聽到這答案。她清了清嗓門:“對了吧?這樣你也想進我們的家門?還想讓我們認你的孩子做我們孫子?我勸你,識相點,乖乖收拾收拾東西,該回哪兒回哪兒去吧,別在這丟人現眼的!”
冉冉的內心已經很強大了,強大到了完全可以忽略這位王仇人的話的地步,她優雅一笑:“可我就這樣您兒子還是喜歡我啊,我也沒辦法。而且,王主席,這個孩子我永遠不會讓他(她)和您有任何關係,也就是說,您放心,她(他)永遠不會叫您奶奶。”
“林冉冉,男人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對他來說,媽可是隻有一個!告訴你,他現在迷戀你,未必能一輩子都寵着你!我要是你,就牢牢記住這點!王東紅歪了歪頭,拿出了殺手鐗。
看着林冉冉變了的臉色,她心中涌起了一陣快意。
“媽,您來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我派人去接您。”魏文若無其事地走了進來,似乎渾然不知道這裡剛發生過什麼。他的目光掃過墨子和張阿姨:“你們兩個很閒是不是,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別杵在這裡!”
驅逐之意太明顯,張阿姨是求之不得,她連八卦的心都沒了,只求別把自己捲進去。她趕緊退了下去。
墨子一動不動,只是看了看冉冉。他的意思很明顯,冉冉讓他下去他就去,否則他就呆着。他只聽冉冉一人的。
冉冉的心裡一暖。接下來的交談會進行到什麼程度,她也沒把握。如果把往日的舊曆翻出來的話,難說會有一場惡戰。她心中有種隱隱的感覺,魏文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那吃虧的是誰就很顯然了。如果面臨那種局面,完全找不到面子的王東紅會不會遷怒墨子?冉冉不確定。她不想墨子因自己的事情而牽連。
她朝墨子點點頭,示意他也下去。
墨子悻悻地瞪了王東紅一眼,很不情願地也離開了客廳。
王東紅見到魏文像是見到了大救星:“小文,你可來了!剛纔你聽見沒,她說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
“媽!”魏文沉下了臉。
“您單位上就沒什麼事讓您忙嗎?大上班的時候,跑來這裡做什麼?我和冉冉的事,你就別攙和了,好吧?算我求您了,行不行?媽?”
“小文,你是怎麼和媽媽說話呢!你以爲我想管你的事啊!?”王東紅髮起飆來,她滿臉憤怒,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如果她不是魏文的親媽,她會樂意做?
魏文馬上軟下來:“好好好,我知道您是爲了我好,不想管那不是正好嗎?大家都好……”
王東紅被兒子推着,往外走。她掙扎起來:“當媽的來看看自家兒子也不行啊,這成了什麼世道了!”
魏文陪着笑臉:“媽,您難得來一次,我不是想請您出去吃一頓程川的地道名菜嗎?走吧走吧!”
王東紅心裡惱怒不已,掙脫了兒子的手,轉身指着冉冉怒目而視:“魏文,別和我來這套,你就是爲了護着她!剛纔大家都親耳聽到她說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這樣的女人你也要!當年她也是想用一樣的方法騙你結婚。小文,一次跌倒不可怕,第二次還在同樣的地方跌倒,那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難道還想讓她故伎重演嗎?”
聽到母親說到過去。本來想活活稀泥糊弄着過去魏文,徹底變了臉。
“媽,冉冉生氣時說的反話,您也信?她的孩子就是我的,你別胡亂猜測。過去的事情,我本來不想再提,可現在覺得不說說的話,您可能會永遠都以爲自己是對的!當初冉冉的孩子是我的沒錯,她想和我結婚也是沒錯,可她不是攀附權貴的那種人!當初孩子沒了,是我和冉冉永遠的痛。因爲您是我媽媽,我沒權利責備您,可您爲什麼不替我想想,您當初這麼做,給我和冉冉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王東紅震驚地聽着兒子的話,她從來沒有和魏文就這件事情溝通過,她壓根沒想到,兒子居然是這麼理解這事的。
王東紅的眼淚掉了下來:“小文,你怎麼把媽媽看得這麼壞!你出國了快大半年了,她家裡人來說她懷了你的孩子,是個母親都會起疑,我有錯嗎?如果我爲了愛護我的兒子不受傷害,我就罪該萬死,那世界上母親這個職業還真沒人敢當了!”她抽泣着,可卻思路清晰,一點不打結地把自己的思想表達得清清楚楚。
“媽,您爲我打算是沒錯,可前提那也得在不要傷害別人的基礎上才行!爲了我您不顧別人死活,這樣的愛護我寧願沒有!”魏文明顯地有些生氣,說話的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王東紅怒不可遏,揮手給了魏文一巴掌:“我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我傷害誰了?你作爲兒子這麼說母親,就是不孝!”
冉冉閉緊了雙眼。本性難移的確是警示名言。做了錯事,還那麼理直氣壯的,也許就只有王東紅,王主席了。
魏文的頭歪朝一邊,保持着那個姿勢,足足有三秒。他忽然回過頭來,居然笑了。
看着魏文的笑臉,冉冉的心忽然被刺痛了一下,她轉開了眼睛。
魏文笑得很淒涼:“媽,其實您一點都不愛我,您要是愛我就不會讓我那麼難過。我愛冉冉,可您卻讓我們分別了那麼多年……您要是當初仁慈一點,您的孫女都能喊您奶奶了……”
冉冉的眼圈紅了。她別過頭去。不再看魏文的樣子。
王東紅的嘴脣哆嗦着:“你,你,連你也怪媽媽?那孩子沒了,和我有什麼關係?爲什麼你只信那女的胡說,就不來問問媽媽?我到底是做了什麼,你要這麼責怪我?”她的手指向冉冉,義憤填膺。
“媽,我和您說個故事吧。曾經有一個男孩子,他從小是個天之驕子,含着金湯匙長大,也是現在流行的官二代。他的身邊總是圍繞着一些阿臾奉承的人。這樣的生活壞境,讓他以爲滿世界的好對自己都是理所應當,他不懂得愛,他專橫,不知道考慮別人的感受。終於有一天,他愛上了一個女孩,當他和女孩有了誤會時,他壓根不給那個女孩解釋的機會,拋下她就出了國。”
他頓了頓,落寞地看看頭頂上:“女孩子那時候懷孕了,卻怎麼也聯繫不上他。看着孩子越來越大,臨近七個月了,女孩的父母找了機會去找男孩的母親,想尋求個解決的方案。
女孩子獨自在家中。壓根不會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事實上,當地的計劃生育辦公室接到了一個區號來自省城的匿名舉報電話,說某地有人未婚先孕。這個舉報電話吧被舉報人的詳細地址,姓名等一系列資料都報給了計劃生育辦公室。
本來墮胎就是傷天害理的事,計劃生育辦公室一般的處理辦法就是,你非要生,可以,交社會撫養費。照女孩子的家境,這個撫養費是完全沒問題的。計劃生育辦公室也沒采取什麼措施,把這事兒放一邊去了。
可過了兩個小時,省裡的計劃生育辦公室主任把電話打到了當地負責計劃生育工作的主管那裡,說有人投訴到她那裡,說他們瀆職,對舉報不及時處理。還一再嚴肅強調,她會跟進監督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