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劃過她的下巴,那新冒出的鬍子茬戳在手上,刺刺的感覺。他還是閉着眼睛,安靜無害地睡着。這麼無害的樣子,爲什麼會做出那麼讓人不能理解的事情呢,冉冉在心裡深深地疑惑。難道爲了一個女人,就要這樣讓另外的男人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太狠心,她不能理解。只能繼續她想做的事。她的手,一路向下,輕柔卻堅定,慢慢地劃過他的脖子,那突起的喉結阻礙了她,她甚至還惡意地捏了捏。
他沒穿睡衣,上身都是裸着的,她不得不暗暗讚歎,皮膚可真好,光滑柔膩又有彈性,哪裡像是個男人的皮膚!她一路摩挲着,在他的肩頭和手臂那裡按了按,一定是堅持健身吧,她能感覺到胳膊那裡突起的肌肉疙瘩。她把手收回來一些,閒閒地在他的胸口划着圈,然後出其不意地輕輕撩過他胸口的突起。她注意到,他的身子驀地繃緊了。只是雙眼仍舊緊閉着。
冉冉的指尖像跳躍的琴鍵,一路蜿蜒,歡快地四處肆掠。緊實的小腹,上面還有六塊結實的腹肌,這個男人,身材是無懈可擊的完美。她的手指所到之處,她能感覺到跟着她的節奏,他的皮膚積極響應,都起了雞皮粒子。可他似乎還在沉睡中,一動不動。
還真能忍!我看你到底能忍多久!冉冉注意到此時的他喉結上下運動,她似乎聽到了他吞嚥口水的聲音。
冉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這麼驀地睜開了眼睛,目光明亮,在夜光下泛着光,他眸光幽深地看着她,聲音沙啞得有些粗糲:“冉冉,做什麼呢?”
他的眼睛對上了她的目光,又很快地轉開,不敢直視,臉上居然多了可疑的紅色。
一貫喜歡掌握主動權的魏公子,居然會有這樣害羞的神情,真的是太少見了!冉冉惡趣味地想到。
冉冉的聲音很小,帶了些漫不經心,可聽到他的耳朵中,卻是變成了羞羞答答的樣子:“我做什麼,你還不知道麼?”
“乖,天晚了,趕緊睡覺吧。你需要好好休息。”魏文極力控制住自己已經有些不太平穩的呼吸,一掃過去那主動猴急的樣子,居然來勸冉冉收斂一點。
難道一年多沒見,魏公子就轉了心性?想起他以前對她似乎永遠都要不夠的樣子,冉冉不相信。而且,就算心裡如此沉重,可她此時卻想冷笑。
手腕被他的大力握得生生的疼,他力度的失控只能說明兩個原因,一是真的激動了,二是他的確不願意。憑她對魏文的瞭解,冉冉相信他屬於第一種。
林冉冉,你還得加把勁哦!
她委屈地看着他,可憐兮兮在嘴裡抽着氣,使勁想把她的手從他的禁錮中掙脫,卻又趁機惡意地捏捏他:“你弄疼我了!別又弄青了!魏文!你是不是嫌棄我了?你是不喜歡我了,纔會這麼大聲對我說話的,對吧?”她表情無辜。
的確,她是疤痕體質,他覺得不是大力的觸碰,也會讓她的的身體淤青。聽到她這般叫苦,魏文的手下意識地放鬆了些。卻又不敢放開由着她。他在心裡哀嘆,他還怕她嫌棄他呢,怎麼她倒是先說上這話了!他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輕聲勸她:“冉冉,別這樣,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以後再說,好不好?”
“你就是嫌棄我了!看!你連碰都不想碰我一下!”冉冉的眼裡涌出了淚水,眼淚汪汪地看着他,委屈極了。雖然盡在她的掌握中,她還是昧着良心說出了反話。
怎麼會?他一直顧慮她現在的情況,母親剛去世不久,丈夫下落不明,他怎麼能有什麼非分之想?剛纔他在門口的猶豫,也是因爲擔心見到她,自己就會不由自主地化身爲禽獸,所以纔在臥室門口糾結了很久,是進還是不進?直到聽到她的抽泣聲,他才趕緊進來。他本來沒有和她睡一起的意思,可是,事情的一步步發展,卻沒有一個環節照着他的想法走,他只好留了下來,陪她。
可哪知道,她居然會主動至此,這他能怎麼辦?她現在的境況,過去的他也許還真的幹得出乘人之危的事兒,可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過去的魏文了......
她能看出他內心的鬥爭,她垂下了眼簾,輕輕鬆開了手,臉上滿是落寞之意:“我就知道,你只是同情我......”
他長長地嘆氣:“冉冉,這不是同情,我只是想給你充分的考慮時間,畢竟你現在的狀況,我們不應該這樣,我不想你以後爲今天的事後悔。”
冉冉任性地胡攪蠻纏起來:“我現在的情況怎樣?是不是母親剛剛去世,而老公卻是去向不明,我卻還來找你?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水性楊花的女人?難道連你也覺得我不應該?”
她飲泣起來:“我只是不想後悔!不想後悔!我現在發現人的一生真的太短暫,也許轉身就再也不會相見。糾糾結結繞一大個圈子,最後還不是回到了原地!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我正是不想讓自己後悔!才這樣!”
她的身子哭得一抖一抖的:“你就是嫌棄我了。”
魏文再度嘆了口氣,無奈之至,卻也心甘情願至極,他安撫地輕拍着她的後背,心裡充滿了憐愛:“我怎麼會嫌棄你?只是,就算真要那樣,小笨蛋,這種事情,怎麼說也是男的先來,知不知道?”
她哭得梨花帶雨地看着他,臉上楚楚動人惹人憐愛的樣子,像閃電一般擊中了他的心臟,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只要她想,他做什麼都心甘情願。世人的看法,什麼時候能左右過他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