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樑雋邦剛到辦公室,看了眼助手,問到,“怎麼樣了?”
“這……”
助手爲難的搖了搖頭,“少總……”
“哈?”
樑雋邦真是哭笑不得,“只是讓你遞個標書,現在也遞不了嗎?”
“……是。”助手冒着被罵死的危險,硬着頭皮回答,“這個宣四小姐很難搞啊!說只要是樑家的、一概不接,不管是通過哪個途徑!”
“真是!”
樑雋邦氣結,好勝心完全被挑了起來。勾脣輕笑,“好,她越是這樣,我越是要拿下這個紅酒合作權!”
“可是……”助手卻沒有抱多大希望,“少總,您打算怎麼做?我們現在可是連她的面都見不到啊!”
“嘁!”樑雋邦不以爲意,“一個女人而已,再厲害也是個女人!我就不信,我還拿她沒有辦法了!”
話往外一撂,樑雋邦慢慢眯起了眼,沉寂了這麼久的身心突然有了種莫名的興奮感。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了。自從早早過世以後,他就像行屍走肉一樣活着……
宣芷菁的辦公室,助手也在向她報告着,“四小姐,都按照您說的做了……樑家送來的標書統統都駁了回去。”
“嗯。”宣芷菁點點頭,沒說其他的。
助手還站着沒走,宣芷菁不由擡頭看他,“還有事嗎?”
“……沒。”助手知道勸也沒有用,只是覺得太可惜了。
“那就出去忙吧!還有很多事要做。”宣芷菁猜到他心裡怎麼想的,忍着笑搖搖頭。
“是。”
天色漸暗,樑雋邦站在紅酒坊的車庫裡,問着身旁的助理,“就是這輛?”
“嗯,是。”助理連連點頭。
“哼!”樑雋邦不懷好意的勾一勾脣,二話不說,從袖子裡拔出把鋼錐來,朝着車胎就要戳下去。
“哎……”助理嚇的趕緊一把攔住他,低喝道,“少爺,您幹什麼?這是宣芷菁的車!你把她車胎戳爆了,她還能饒了你啊!本來對你就沒有什麼好感!”
“嘁!”樑雋邦輕蔑的一笑,“她有那麼大能耐嗎?”
“有的!”助理連連點頭,“你別看她爭不過三個哥哥,可是,宣梟很疼她。少爺,您現在在‘上面’已經是重點名單裡的了,宣梟是誰啊!是三軍總司令啊!”
樑雋邦絲毫不在意,“管他什麼總司令,現在又不在戰場上、部隊裡,他能把我怎麼樣?這小丫頭片子太囂張了,非得好好教訓教訓!”
說着,‘噗嗤’一下,手起刀落。
“哎呦……”助理算是沒有能阻攔住。
“走,好戲要開始了!”
樑雋邦收起鋼錐,露出得意的笑容。
這邊宣芷菁收拾好了,正往車庫裡來。掏出車鑰匙上車,準備發動車子回去。可是,車子是發動了,可是根本開不動。“嗯?怎麼回事?”
她從車上下來,打開車蓋看了看,沒發現什麼問題。
滿心疑惑的繞着車子又繞了一圈,這才發現有個車胎爆了。蹲下身子仔細看看,人工毀壞的痕跡太明顯,顯然不是自然爆胎,是有人故意戳爆的!
“哈?”
宣芷菁好笑的擡手理了理頭髮,“什麼人?別讓我抓到你!”
擡手看看腕錶,時間不早了。她也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懊惱的嘆了口氣,從車庫裡出去了。
當她的側影一出現在車庫門口,坐在車上的樑雋邦就給助手打了電話,“喂,是這個嗎?”宣家四小姐從未對外曝光過,樑雋邦此前也從未在哪裡聽說過、見過。
“應該是吧!屬下也沒見過。”助手也不是很肯定,“看她的裝束,應該沒錯。”
“好!”
樑雋邦把電話掛斷,腳下油門一踩,駛向宣芷菁的方向。宣芷菁正在路口張望着,想要攔車。而樑雋邦的車就剛好停在她身前,不偏不倚。
樑雋邦把車窗搖下來,鼻樑上還架着副墨鏡,好笑的擡頭看着宣芷菁。
“宣四小姐?”
宣芷菁一怔,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樑雋邦,詫異不已,“你?”
“噢,你認識我?”樑雋邦把墨鏡拿下來,正視着宣芷菁。
這一眼,讓他愣了神!
這就是宣芷菁?這個女人,真的是宣芷菁?爲什麼……他會有種錯覺,這個女人怎麼會那麼像早早!他無可遏制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宣芷菁無視他的反應,譏誚的笑着,“我不認識你,我只知道,你在我的酒莊鬧過事!怎麼,對於上一次酒槽紅酒的味道,閣下已經忘記的乾乾淨淨了?”
“你。”
樑雋邦難掩激動,推開車門下了車。緊張的喉結在頸間滾動,他並不理睬宣芷菁的話,而是步步逼近她,直把她逼到車庫的門上,長臂一伸,讓她無處可逃。
“你幹什麼?”
宣芷菁驚慌的擡頭瞪他,“你有病啊!我告訴你,你不要亂來,我是宣司令的女兒!”
這個時候,樑雋邦哪兒聽得進去什麼宣司令這種話?他只知道,眼前這個女人要命的像早早!他要看仔細了!爲什麼世上會有這樣像的兩個人!
“別動。”
樑雋邦的聲音變得異常的柔和,輕輕的兩個字,竟然有種誘哄的味道在。
“讓我好好看看……”
他一邊說,一邊擡起手。指尖只差那麼一點,就要觸及她臉頰上的肌膚,可是卻又像是害怕什麼似的,並沒有貼上。樑雋邦仔仔細細盯着她看,恨不得連每一個毛孔都看的清清楚楚。
可是,靠的這麼仔細,看的太清楚了。
失望便也排山倒海而來,不是早早,有點像,可是不是!
早早的眼睛沒有這麼長,早早的下巴沒有這麼長,早早的顴骨有點凸、沒有這麼平!可是一眼看過去,真是像啊!
“你……是鳳城人?”樑雋邦還是不死心,他自己以前就是個特工,自然對身份這種事比較敏感。
宣芷菁好笑的看着他,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把人給推開了,“你想問什麼?你這種奇怪的舉動又是什麼意思?我是不是鳳城人,你聽不出來嗎?不是鳳城人,說話會有這麼濃重的鳳城口音嗎?啊。”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驚叫了起來。
原來是樑雋邦竟然伸手抵在了她的小腹上,驚得她臉色驟變,這種行爲和登徒子無異了!
“你幹什麼?”宣芷菁怒吼着,拎起包朝着她的頭臉就是一頓拍打!“快放開!你這個流氓、瘋子!”
樑雋邦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拍打,包上的鉚釘勾破了他的臉頰,劃出一道長長的血口子,他低垂着雙眸,也不知道躲閃、也沒有任何反應。
“呃……”宣芷菁倒是驚住了,停下了手。猶猶豫豫的問到,“你……你沒事吧?”
樑雋邦目光如炬,盯着宣芷菁,看的她渾身不自在。
“我不是故意的啊!誰讓你這麼莫名其妙的?哪有人隨便碰女孩子肚子的?”宣芷菁訕訕的努努嘴,從包裡面拿出一隻創可貼遞給樑雋邦,“給,你臉破了……貼一下吧!”
樑雋邦依舊一動不動,心裡有自己的想法。
這個女人,只有第一眼看着像早早。越看越不像。不只是五官不像,連性格也不像。早早那麼可愛、說話的時候嘴巴翹翹的,像個洋娃娃,也不會這麼野蠻。
還有,她的肚子是平的,早早的孩子,應該還有一個月纔出生!
不是早早……他要瘋了!怎麼會見到個女人,就覺得她像早早?早早分明就已經‘過世’了!帝都的訃聞他不是早就看到過了嗎?他居然在這裡異想天開?以爲會有奇蹟發生?
“喂!你怎麼了?”
宣芷菁看他神色不對,一動不動、也不說話,想要走了算了。她也的確這麼做了,可是,才走出兩步,想想又回過頭來,在樑雋邦面前站定。
“那……是我把你臉勾破的,我現在跟你說對不起啊!”
她癟癟嘴,擡起手把手裡的創可貼撕開,伸向樑雋邦的臉頰貼在血口子上。
“好了。”
自始至終,樑雋邦都沒有說一句話。
“那……”宣芷菁訕訕的扯扯嘴角,“我先走了。”
她剛轉過身,便聽到樑雋邦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來。“宣四小姐,我要買你紅酒的合作權!多少錢,你開個價!”
“……”宣芷菁聞言,停住了腳步,慢慢回過頭看向樑雋邦,疑惑的問道,“先生你是……樑家人?”
“不錯。”樑雋邦點點頭,“在下樑氏少總、樑雋邦!”
“噢……”
宣芷菁恍然大悟,嗤笑道,“原來如此,樑少總,看來今天在這裡碰面不是巧合了?你是專程在這裡等我?”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驀地瞪向他。
“你……我的車子是不是你戳爆的?”
樑雋邦扯了扯嘴角,笑道,“宣四小姐果然聰明,要不然一個女孩子也不能在兄長的排擠下,還能做這麼大的紅酒生意!”
“你!”宣芷菁嗤笑着,“你真是卑鄙,所作所爲太符合你們樑家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