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四喜帶着昨晚的雄心勃勃,剛上班就跑去找到了人妖,直接的,大聲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換房間。”
人妖每天早上有到水吧來晃悠一圈的習慣,水吧經理曾經私下吐槽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老闆對最冷門僻靜的水吧也感興趣了。
要知道,玉榮堂的水吧是一直都沒有做起來的。客人們都懶得往這裡來,基本上營業額就是往各個包間送點點心啊,水果啊之類的,勉強收支平衡吧。
水吧經理的壓力很大,可是最近,老闆好像不怎麼抓水吧這一塊的營業額了,反而是自己每天早上來晃悠一圈。有一天還大大的表揚了水吧的……清靜。
所以此時,水吧經理正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路易呢。
突然聽到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來,路易回過頭,就看到四喜一張氣呼呼的包子臉。
“我說,我要換房間!”四喜重申。
路易揮揮手,讓水吧老闆下去,然後才道:“理由。”
“那個房間連窗戶都沒有,很悶。我晚上睡覺容易做噩夢。”
路易:“然後?”
四喜繼續道:“我打聽過了,就算是跟我同等級的員工,宿舍也不是這樣的。憑什麼我就要住那樣的房間?我是季四喜啊,不要求優待,也不能搞歧視吧。”
她覺得自己的理由特別充足。
路易眯起眼睛,笑了,妖挑的眼角微微上揚,還露出兩顆小虎牙:“說完了?”
四喜:“嗯,說完了。”
路易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小姑娘瘦了,像一顆小包子一樣可愛,肉嘟嘟的小臉兒總算看得出少女輪廓了,雙眼好像天生帶着霧氣,水汪汪的真遭人疼。
“覺得自己特別理直氣壯?”
四喜挺着平坦的胸:“當然。”
路易笑了。
四喜也笑。
“這可怎麼辦啊,身材不好還能練,腦子不好用可是天生的了。”路易搖搖頭。
四喜:“……”
路易拉着她白白嫩嫩的小爪爪,在她手心裡點了點,道:“你知道你和玉榮堂的洗碗工……區別在哪兒嗎?”
四喜:“區別就是我是季四喜啊。”
路易:“區別就是,他們都不欠我錢,而你,欠我錢。”
四喜:“……”
“一個倒欠我一大筆錢的人,是沒有資格路和我談條件的。”
“可是你之前不是已經打算給我換房間了嗎?”
路易笑道:“是的,是我的打算。但是決定權在我,現在,我又不打算了。”
要是以前,四喜估計也就自己氣跑了。
不過這段時間她還是有點長進的嘛,盯着路易看了半天,道:“那請問,老闆你什麼時候,纔會‘打算’給我換個房間?”
路易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四喜厚着臉皮道:“我們可以談條件啊。季四喜這個名字,還是有點用的吧?”
“談條件?”路易玩味。
四喜非常有自信地道:“你知道我媽媽總有一天會來接我回去的,該屬於我的,還是會屬於我。”
路易看了她很久,突然道:“很久沒有上過網看過新聞了吧?”
四喜:“?”
“季夫人爲什麼到現在還沒來接你……我真是不忍心說呢。聽說這段時間,季先生帶着夫人和八喜小姐,周遊世界去了。”
四喜:“……”
本能地想說這個臭人妖騙人,她從來沒有離開家這麼久,媽媽應該要擔心得吃不下睡不着,怎麼可能還會跑出去旅遊呢?
可是過了一會兒四喜又想起來了,爸爸經常抱怨說沒能出去度蜜月什麼的,還說媽媽騙了他好多年。
四喜喜歡玫瑰莊園,就愛宅在家裡不出去。和媽媽一起呆在莊園裡那是更好更好的了,所以爸爸的幾次計劃都被她給攪和黃了。
所以……現在她不在了,他們終於自由了嗎?
帶着又乖又瘦的八喜……
四喜頓時就跟被人打了一拳一樣,泄氣了。
她喃喃道:“哦。”
“哦對了,我上次看新聞圖片,突然覺得八喜小姐戴的項鍊好像有點眼熟……”路易又道。
這回四喜要呵呵了。
不用路易說她也知道是哪根項鍊。
爸爸很大方,每年都送她們姐妹倆大鑽石。可是很多鑽石都是孤品,有錢都買不到的。八喜就特別喜歡她那塊“太陽之淚”,四喜死活捂着不肯給她,就算是自己不戴那也不給她!
所以,現在她不在家了,八喜就可以隨便動她的首飾盒了嗎?
四喜突然覺得很茫然,連那個人妖在自己耳朵邊上說些什麼,也聽不見了。
早上出門的時候,那種雄心早就泄了氣,雲裡霧裡也不知道是怎麼工作了一天,晚上還被米奇給罵了一頓。
終於等到一天過去,四喜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小房間。
這時候,有人站在門口,咚咚咚得敲了敲。
門沒關。四喜一擡頭,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單手拿着托盤站在門邊。
“他們說你沒吃飯,叫我來送飯。”刃簡單得解釋。
心裡卻在犯嘀咕。
這四喜丸子一天到晚最關注的事情就是吃,上班的時候也都心不在焉的,只有在午飯和晚飯的時候纔會滿血復活。
今天是發生什麼事了,練功房沒忘了去,飯卻忘了吃?
四喜有氣無力的道:“進來吧。”
刃走進房間,把餐盤擺在四喜的……
他看了看,實在是沒地方擺,只好就端在手上了。
打量了一下這個小得不行的房間,除了擺張牀,有個淋浴間,基本上能夠就什麼都沒有了。
那白白嫩嫩的小糰子好像倒不在意,直接從托盤裡拿起了筷子,對着那碗沒什麼油水的陽春麪就吃了起來。
端着托盤的刃:“……”
就是個從小讓人伺候慣了的主啊。
刃無奈地就這麼端着托盤讓她吃,看她吃得又快又急,小豬崽子似的,不禁也是無語。看了不是不餓,是真的有心事了呢。
終於四喜吃飽了,放下了筷子,心滿意足的還打嗝。
“我跟你換個房間吧。”他道。
四喜覺得自己好像幻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