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毓來得很快,第二天清早就到了玫瑰莊園。
而易天成是中午的飛機。
出乎意料的易天成沒有用專機,而是和吳傑一起老老實實的定了機票出行。
消息告訴老爺子,果然老爺子要瘋了,父子倆差點要打起來。
薛迷路過的時候,就頻頻聽到老爺子在大喊什麼:要把你丟進海里溺死算了……
這件事的進展讓她都覺得有些心驚。
吳傑這個人他們不知道深淺,可是老爺子是知道的。而從老爺子的反應來看,易天成,絕對不該走這一趟。
薛迷問季北,季北卻只是懶洋洋地說了一句,讓她別管。
一夜之間,薛迷都有點着急上火了。
第二天早上蘇毓到的時候,正在下大雨。
薛迷出不去溜孩子,只能站在家裡等她。
老爺子和易天成吵了一晚上,似乎也沒吵出一結果。
只不過下這麼大的雨,吳傑今天早上到底還是沒上門。
易天成和他老子吵得已經兩看相厭,索性下樓坐在一樓看書。
薛迷接到消息,蘇毓還有個把小時就到了。
她不由得看了坐在自己對面的易天成一眼,忍不住道:“你是不是,要避避嫌?”
易天成的嘴角抽了抽:“避什麼嫌?”
說實話薛迷有點懵。
事情怎麼變成這樣了!易天成怎麼突然變成基了!
本來還只是覺得有點懵,可是再想想蘇毓馬上就要來了!
她憋了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你和小毓已經是普通朋友的關係。可是你不覺得如果你們見面,場面會很奇怪嗎?”
“怎麼奇怪?”
畢竟當初蘇毓也是那麼喜歡她吧,猛地一回頭髮現他變成了基,她會是什麼感覺?
但是薛迷訕笑了一聲,到底還是沒有把這話說出口。
“去阿根廷的事情,你不再考慮一下嗎?我看你父親好像有點不高興。”
真是委婉,什麼叫“有點不高興”?
他這簡直就是太多“點”了……
易天成漫不經心地翻了一頁書,道:“我是個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薛迷憋了很久,才道:“我覺得你還是要在考慮一下……”
“還考慮什麼,這不是你期待的結果嗎?”易天成故意道。
薛迷頓時傻了!
易天成這是什麼意思啊?
起初薛迷確實做過幾次小暗示,想讓易天成和吳傑走近一點,哪怕就是造成一點假象那也夠了啊。誰知道他們會發展成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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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易天成是被她給活活掰彎的?!
薛迷的眼前出現了易老爺子咆哮的身影……
“那,那什麼,二少,我,我覺得您可能有點誤會……我沒,沒想怎麼樣啊。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我也不想的。”
易天成盯了她半天,才道:“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麼?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不樂意我和蘇毓太接近,那我離開這裡恰好跟她避開了,不是很好嗎?但你不能連照面都不讓我們打吧?”
薛迷:“……”
易天成嗤笑了一聲,道:“你說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啊。”
薛迷:“……呵呵。”
過了一會兒薛迷稍微反應過來一點,就道:“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啦?這次畢竟祈女士也在呢。”
“沒什麼好說的了。怎麼走到哪兒都是跟我說這個的,你就讓我消停呆會兒,行不?”
薛迷動了動脣想說什麼。
突然,易天成猛地擡起頭。
大雨延綿的大門口,一個渾身溼透的人影站在那裡。雨水勾勒出她修長撩人的身段,重新染成純正玫瑰紅色的頭髮,和瀲灩的五官,因爲淋了雨,而顯得更加豔色逼人。
那雨中美麗的線條瞬間刺激了薛迷,她竟然有一種許久不曾有過的,找到靈感的那種戰慄感。
好在她還知道分寸,站起來衝過去搶過蘇毓的行李箱,道:“你怎麼淋成這樣啊!不打傘的嗎?”
蘇毓看着她,抿着脣笑了。
薛迷盯着她,完全回不過神來。
其實她們也沒有很長時間不見。
但也不知道是淋雨了還是怎麼了,蘇毓的臉白得像是一絲血色都沒有的精緻石膏,微微眯着的眼睛顯出了與衆不同的慵懶和野性。她整個人看起來,那麼快活。
薛迷忍了又忍,回頭又看了看易天成。
蘇毓擦了擦額頭上的水,淡道:“去吧。”
下一秒,薛迷“嗖”的一聲消失在她眼前。
蘇毓快活地笑出來聲。
易天成漫漫道:“她怎麼了?”
“有靈感。她有靈感的時候會發抖。”蘇毓脫下外衣交給女傭,自己提着行李箱要上樓。
過了一會兒,蘇毓的腳步停住了,回過頭道:“我去換身衣服,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有幾句話跟你說。”
那種氣勢……
易天成竟然愣了愣,然後只能點頭說好。
蘇毓這才笑了一聲,上了樓。
片刻之後,她換了一身舒適的白色長裙下樓。
純潔的白色,穿在不同的人身上,其實也是不同的效果。
如果是穿在小女孩身上,那估計看起來就顯得單純,純潔。可是穿在蘇毓身上,莫名就多了一種風情萬種的感覺。
上天太過厚待這個女人。
從前在職場拼殺的時候,她就鋒麗逼人。可是當她做回她自己,找到她最原本的狀態,釋放出來的竟然是這樣也野性而風情的美人。
易天成看了她幾眼,就覺得心頭滾燙。
蘇毓坐在了他對面,女傭遞給她一杯馬黛茶。
“聽說你要跟個什麼人去阿根廷?”蘇毓淡淡開口。
“嗯,有點事。”易天成低下了頭。
奇怪的是,這次見面之後,蘇毓表現得很淡定,反而是易天成,好像有點被她的氣勢壓住了。
“祈女士給我打過電話,說是很擔心”,她頓了頓,道,“我大四那年實習,在地質刊工作,有幸採訪過祈女士,之後倒是每年都會給她拜個年,留着電話號碼。”
易天成有些意外,擡頭看了她一眼。
“你要去旅行其實沒什麼,可是你母親既然擔心,我覺得你應該跟她溝通一下。”蘇毓點了根菸,從煙霧嫋嫋裡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