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的C是剽竊者。”不算標準的中國語響起,Irene身着黑色旗袍站在不遠處,語氣中滿是呵責。
“是Irene啊……”
“她怎麼來了?”
“Irene女士,你剛剛口中的的C。KE是什麼意思?”
……
穆柏南眼眸底下已經掠起厚厚一層冷鷙,令人不寒而慄,Irene的突然到來令他十分,
“I……rene……”蘇飾可吞了吞喉,完全不敢相信不遠處的女人真的是Irene。
見她連忙起身,穆柏南的大手扣住她的手腕,醇厚的嗓音,也驟然令周遭的空氣冷了幾分“可兒,你最好乖乖待在這。”
“穆柏南——”她輕眯着雙眸,臉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陡然之間變得怪異莫名,想問他一句“爲什麼”,猶豫再三,那脣終究未言語半分。
穆柏南鬆開了她,脣角牽扯出好看的弧度。
“嘿,我的孩子,你受苦了。”走到她面前,Irene摸了摸她日漸消瘦的臉頰。
在美國的時候她還像個孩子,在宴會看到她Irene很是吃驚,但她唯一確定的是,她絕對沒認錯人。
“Irene……對不起。”她除了對不起別無它言。
“這兩張初稿之所以會如此相像,是因爲都是出自一人之手,蘇飾可就是C。KE。”Irene決不允許她的孩子被衆人指責,
“蘇飾可,請您回答一下是這樣麼?”
“你就是美國最具潛力設計師C。KE?”
“那您爲什麼要放棄美國的事業,回到中國重新開始?”
……
爲什麼!爲了穆柏南,爲了心中的答案,此刻她又該找什麼理由呢?
“是,我就是C。KE。”像是做了很大決心,她的面容出現了前有未有的淡然。
引得記者席一片唏噓,對於C。KE的報道,中國也只是略有耳聞,起初沈耀之爲了保護蘇飾可,所以從不允許她接受任何報道。
他一言不發,一雙冷逸的銳眸,折射出宛若黑寶石一般的亮光。
“這不可能,如果她是你口中的C。KE,爲什麼要來VR公司甘願從底層做起?”顧曉開始自亂陣腳了,這不可能, 她怎麼會是C。KE呢。
“對此我們也很好奇,您爲什麼要回到中國?”
“抱歉,我的孩子不會在接受你們這些人的採訪了,C。KE 跟我離開。”Irene看向了蘇飾可,眼中滿是心疼。
“嗯。”她已經做好了,任由暴風雨來的準備,只是沒有想到‘雨太急驟,風太蕭瑟’,將她的心一併卷積走。
她轉過了頭看向了穆柏南,眼神中盡是迷離,猶如酒吧那一夜,她的深情與不捨。
而他臉上玩味的笑意更濃了。
“再見——”臨別一刻,她眉眼帶笑,那笑容任誰看了都有幾分生疼。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在那一刻像似有東西從高處墜落,掉落他的心摔得粉碎。
滿心房的玻璃碎片,琳琅滿目,反射着雜亂的光芒。
不想哭,不想表現的這麼懦弱,拼命的去抹眼角的淚珠,卻發現反而越抹越多,淚水淌過的臉龐格外的刺疼。
“小朋友又哭了。”沈耀之佇立在門口,略紅的雙眸滿是心疼。
他輕輕的笑了笑,大手一伸將蘇飾可拉入懷裡,牢牢的將她抱在懷裡,感受她獨特的體溫。
她將頭埋在他的胸前,放肆的哭了起來。
見此情況,Irene輕笑便隻身上了車離開了。
他微微放開了她,盯着她白暫的臉龐“小朋友妝都哭花了,醜死了,走吧,我帶你回家。”
她吸了吸鼻子,伸出了手,沈耀之笑了笑握着她的手離開。
上了車,她只是靠在他懷裡一言不發,感受他的心跳似乎格外安心。
記者招待會。
“穆總,蘇小姐離開了,您事先知道她是C。KE麼?”
“請您回答一下好麼?”
“對於蘇飾可的有意隱瞞,您有什麼意見?”
……
蘇飾可的離開,無疑是扔了一堆爛攤子,見穆柏南臉上的陰霾越發濃重,顧曉心更加驚恐不安了。
“對不起,今天採訪到此爲止,請從這邊離開。” 她看向一旁的保安,示意讓他們離開。
如果記者在這樣逼問下去,很難穆柏南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
“哎,怎麼這樣啊?”
“穆總,您還沒有回答呢。”
……
直到機位全部撤除,記者、攝影師也都陸續離開。
穆柏南起身,大手一揮,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掉落一地,站在一旁的顧曉雙腿都顫抖了。
“誰讓你調查蘇飾可的!”
她的嘴脣動了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她就是不相信蘇飾可有那樣的能力,纔會招人調查,害她當衆難堪,只是未成想,偷雞不成蝕把米。
“說!”
冷厲的字眼使得顧曉忍不住打哆嗦“對不起穆總,我也沒想到今天會這樣,再說您不也……”
如果說她顧曉今日是‘殺人兇手’,他穆柏南也是幫兇。
在那種情況他不但沒替蘇飾可說話,反而趁機落井下石。
“滾。”低吼的聲音裡藏着不容抗拒的威懾力,如鷹的厲眸,泛出嗜血的精芒。
顧曉全身都在發抖,滾好,滾了也比在這活受罪強。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麼?”眼見顧曉離開,角落裡的尹程邁着步伐,不緊不慢的朝穆柏南走去。
當蘇飾可投給他求助的眼神,他呢? 視而不見。
當蘇飾可被冤枉的時候,他呢?閉口不言。
當蘇飾可落寞離開,他呢?只會在這裡摔東西。
“啊——”他的拳頭狠狠的砸向了桌子。
既然她在美國的影響力不容小視,又爲什麼千辛萬苦爬上他的牀,如果他早知道這一切,是不是這一切悲劇就不會發生的。
“現在這樣,你滿意了?”尹程斜靠在一旁的桌前,冷嘲熱諷的說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誰?”他低着頭令人看不清神情,語氣中滿是質問。
尹程冷哼“不知道怎樣,不知道又怎樣?”
他已經達到自己的目的了,還關乎什麼‘知道’,‘不知道’
“你是不是知道!”空氣中滿是他的森冷,陰狠的質問。
“南,我不是飾可,你這副模樣只會讓我更加看不起你,我提醒過你,你會後悔的。”穆柏南的態度與他全然無關。
他該說的也已經說了,他不聽只是自顧自的,爲了懲戒蘇飾可,不擇手段。
“爲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他緊抿着脣,雙眸裡參雜了少許的懊惱。
“早一點是多早?蘇飾可就是傻,我要是她,根本不會妄想,你這樣的冷血動物談什麼愛情,這麼多年還念念不忘,可見她的用情至深。”尹程嘴角噙着陰冷的笑容。
她的愛,最後換來的也只是無情地傷害罷了。
“這麼多年?”穆柏南猛然擡起頭,眼中夾雜着絲絲的疑惑。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他都可以毫不顧忌的去傷害蘇飾可,在這個時刻又何必假惺惺詢問這些那些。
穆柏南眼底蓄着濃濃嘲笑,狂熱的火焰也在周身遍體的蔓延開來。“看來,我真的是小瞧這個女人了,她的手段還真的不止一點點。”
“你最小看的是她對你的愛。”尹程慢條斯理的說道。
“我們之間談何愛情。”穆柏南直起了身子,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溫度,由內而外透徹生冷,他徑直走向尹程,瞳孔中夾雜着複雜的神情,隨即離開。
尹程閒然的坐在一旁,脣齒輕笑,是穆柏南親手一點一點將她推開的,又能怪的了誰。
回到別墅。
蘇飾可較小的身軀窩在沙發,眼神逐漸放空,像似在沉思什麼,一言不發。
“小朋友別想了,好麼?”沈耀之輕撫她的秀髮, 對於穆柏南他不想言論,他怕說出了真相,只會令蘇飾可對他,僅有的一點嚮往也隨之破滅。
原來這就是他口中的‘獎勵’。
她不是白癡,今天的結局大概是穆柏南早就料想到的,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耀哥哥,我不相信穆柏南會這樣。”她還是難以相信,穆柏南會毫無顧忌傷害她。
“小朋友別再問了好麼? 答應我以後都不要與他有任何交集。”他只會給蘇飾可帶來傷害,而不是愛。
“耀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是不是?”從沈耀之出現,並未問她原因,現在只是告訴她不要問。
這到底是多麼不堪的‘真相’啊。
“去洗個澡吧,好好睡一覺,你也累了。”他很直接的轉移了話題。
“耀哥哥你就告訴我吧,好不好?”她緊緊的抓着沈耀之的手臂,不管真相有多麼殘忍,多麼入目不堪,她都有知道的權利。
沈耀之精緻的臉容變了變,紅潤的脣緊緊的抿了抿,好久之後終於忍不住的開口:“可,你只需要答應我,不要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了。”
“我是真的想不透,他爲什麼要那麼做,他完全沒有必要的,就連我拿走他資料的時候,他都不曾怎樣。”她相信,穆柏南一定是有他的苦衷的,一定是。
沈耀之深邃的眼底幽光流轉,聽見蘇飾可的話,他慢慢的擡眼,嗓音低沉而緩慢“小朋友你不乖了。”
“耀哥哥——”
“噓。”他的手指輕觸脣瓣之間。
他並非有意隱瞞,而是她知道又如何,只會徒增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