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可,還不下班!”擡頭瞬間,只見蘇飾可的手指還在鍵盤上敲擊着。
連續幾天都這樣,初稿都審覈都通過了,連尹程這個頂頭上司都不知道蘇飾可這幾天到底在忙些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爲,這個總監壓榨助手呢。
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距離下班,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他(穆柏南)這個時候應該走了吧!
“尹總監,我先走了,你也別忙太晚。”簡單收拾一下桌上的資料,關上了電腦,蘇飾可便離開了。
剛剛還不緊不慢的,此刻竟然火急火燎的要走,尹*的是搞不明白,這個女人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
站在電梯口,等待着電梯,還差一樓……
蘇飾可被強行拉進了另一旁的電梯內。
“人呢,誰按得電梯。”
“真是的,耽誤時間呢麼,這不是。”
……
聽着另一邊電梯裡的人抱怨,蘇飾可擡起了頭,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穆柏南?”說話同時,蘇飾可整張臉都扭曲了,這個時間,他不是早該走了麼!
見她一臉的驚訝,穆柏南更加肯定,她似乎真的不太希望看見自己。
“可兒——你最近好像有意躲着我。”穆柏南挑了挑眉,很是期待蘇飾可的答案。
開會時,連聲招呼都不打便先行離開,回到家,早早就睡下,上班,特意早走一個小時,先到公司。
一次兩次可以被稱爲偶然,已經持續這種狀況好幾天了。
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蘇飾可一臉心虛的答道:“沒……沒有啊。”
“沒有?可兒,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麼!’”穆柏南鬆了鬆領帶,語氣中透露着不耐煩。
他就不懂,有什麼事不能明着說,爲什麼非要躲着他。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只是躲着穆柏南而已,有必要說的這麼嚴重麼。
“你再說什麼!是這幾天事情比較多,所以有點累,對不起——”就暫且當她是一時忙昏了頭纔會忽略穆柏南的吧!
見蘇飾可的手不自主的摩擦,穆柏南拉過了蘇飾可將她抵在電梯一角,嘴角帶着不深不淺的笑容。
即使是笑,也不免讓人感覺有些危險的氣息。
穆柏南的將蘇飾可稍有些凌亂的頭髮順向耳後“累?很好!用不用我幫你鬆鬆筋骨,放鬆一下?”
蘇飾可嘗試着推開他,可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根本難以抵抗,她嚥了咽喉,不忘提醒他“穆柏南,這可是在公司。”
他們這麼親密的舉動,如果電梯門突然打開,她實在想象不到,大家又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
到時候可真就是有理說不清了,況且,她也沒有理可言。
“在公司?你不是特意加班1個多小時才下班,這個時候,我想,公司也沒什麼人了。”穆柏南的動作仍未收斂,相反,變本加厲,他的手附上她的腰身。
起初,他也認爲蘇飾可大概只是因爲忙,直到從尹程口中說出,他根本沒給蘇飾可安排什麼工作,基本上都是蘇飾可自己在找事做。
穆柏南就氣不打一處來,之前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對自己避而遠之。
聽聞穆柏南的話語,蘇飾可整個面容都僵了,看來他早就知道她下班晚,才特意在電梯等她的。
可是時間未免也太正好了。
“是因爲公司還有些事沒有處理,所以纔會那麼忙的!”她想表達的不過就是,她沒有刻意躲着穆柏南。
“如果你想,我們可以再上去,我倒是問問尹程,到底有多少工作,需要你這個助手全權負責。”穆柏南脣角的弧度一直未停止,看來不逼她一下,她是不會說實話了。
話音剛一落下,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回答“不要……”
謊言最終還是被識破了,或者說,蘇飾可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騙過穆柏南。
穆柏南拿下了手,貼在她耳邊,熱氣拍打在她的耳根“可兒,你很不乖。”他修長的手指按動了電梯開關。
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還不容蘇飾可領悟其中意思,就被穆柏南推出了電梯。
一旁等電梯的同事很顯然都被眼前這一幕嚇了一跳。
面對大家不解的眼神,蘇飾可歉意的笑了笑,待旁邊電梯門開,趕緊擠了進去。
還好,還好!大家應該沒質疑她爲什麼是從旁邊電梯出來的!
在電梯內的蘇飾可內心更加不安,他應該是生氣了吧!所以應該不會接她下班了。
找個最荒唐的理由,努力說服自己的惶恐,
一出公司,果然不出蘇飾可所料,穆柏南的車就停在不遠的地方。
此刻蘇飾可強烈感到,自己腳下猶如千斤重,行走困難。
依照穆柏南的性格,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而她呢!一味逃避總歸不是辦法,可她實在找不出來,一個更好的理由搪塞過去。
如果說是工作,他一定不會相信,可她又能說些什麼理由呢,總不能簡單明瞭的告訴穆柏南是因爲桌面的照片吧。
慵懶的靠在背椅上,幾乎接近完美的側臉,穆柏南的視線鎖定在,倒車鏡中,蘇飾可站在原地,進退不是的神情。
穆柏南坐直了身,車向後倒了一段車程,見她始終沒有上前,穆柏南再次掛上擋,還不等他有所動作,蘇飾可就趕緊鑽進了車裡。
在猶豫一會兒,穆柏南非得把車停在公司門口不可。
在車上,穆柏南只是專心開車,蘇飾可心裡暗自竊喜,還好他沒有繼續問下去。
坐在飯桌前,蘇飾可碗中的飯幾乎沒怎麼吃,秦嫂夾給了蘇飾可點青菜“可兒,你怎麼了?”
“沒有,只是沒什麼胃口。”蘇飾可尷尬的笑了笑,一邊迴應一邊瞄了一眼穆柏南。
還好,他沒什麼反應。
吃過飯後,蘇飾可就一直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演的什麼,她全然都沒看進去,聽進去。
只是想着,躲一會兒是一會兒,反正,現在秦嫂這裡,他也不能怎麼樣。
“你打算今夜在客廳睡!”穆柏南將手中的可樂遞給蘇飾可,順勢坐在她身旁。
接過可樂,蘇飾可神情略有些慌張“不是啊,反正上樓也沒什麼事做,還不如在這看一會兒電視,多有意思。”
拿着可樂的手不自主的緊了緊,他不會要在這個時候問吧,她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秦嫂,她還在收拾桌子呢,穆柏南一定不會現在問。
想到這蘇飾可也就放心了。
“沒什麼事做,我看,有很多事可以做。”例如,問問她在電梯還沒問出結果的事。
蘇飾可轉過了頭一臉官方的笑容“什麼事?”
這麼會裝傻,那就裝到底吧,遲遲未給出回答的穆柏南直接抱起蘇飾可便往樓上走。
“穆柏南,你幹嘛?放開我!”蘇飾可在懷中不安的動着。
絲毫不在意她的小動作,穆柏南丟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上樓之際,蘇飾可還求救似的看了看秦嫂,她卻只顧着收拾自己的桌子,對兩人完全視而不見。
完了,最後的寄託都落空了。
蘇飾可也不再掙扎了,有些事總是要面對的,是逃不掉的。
穆柏南一腳踹開了臥室的門,將她放在牀上,不給她任何言語的機會,猶如流星的吻向蘇飾可襲來。
帶着懲罰的韻味,穆柏南稍微用力引得蘇飾可悶哼一聲,原本好看的嘟脣瞬時滲出絲絲血跡。
充斥着口腔的血腥味令蘇飾可十分作嘔,她反感的推開了穆柏南。
這算什麼,對於自己寵物不乖的懲罰麼?
“穆柏南,你混蛋。”終於,她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忍不住吼了出來。
面對蘇飾可如此強烈的反應,穆柏南有些意外,又覺得十分有趣,從酒吧那一夜她說了一句‘無恥’,從那之後,她一向都是逆來順受。
好久都沒看見,她如此倔強、不服輸的眼神了。
她不敢直視穆柏南的雙眸,在沉默片刻,低聲說道:“對不起,我只是有些累了,我想歇歇。”
的確,她的心已經做不到視而不見了,從在穆柏南筆記本看見那個女孩子的照片後,她很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也嘗試着,可最後她發現,她根本做不到。
每次穆柏南的接近,都讓蘇飾可感覺到心酸澀的疼。
“可兒——在我面前,儘量不要說謊。”她的謊言太不成熟,他一眼,便足以看透。
蘇飾可在心中苦笑,是啊!她也不想,每次對穆柏南說謊,她都覺得自己不可饒恕,而穆柏南呢,總是不經意間將自己的謊言說的那麼順理成章。
“反正,我說過的謊話也不止一兩個了。”就這樣吧,無論穆柏南是怎麼想她,一個滿口謊言的騙子也好,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也罷。
反正,從她爬上他的牀那一刻起,蘇飾可就已經深知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牀伴而已,只是,她原本還僅存的幻想,都在這一刻瓦解。
蘇飾可下了牀,越過了他,徑直朝着門口走去。
偌大的房間內,恢復了平靜,以往,兩人的情話,喧囂,都在這一刻而靜止。
穆柏南的心如同被抽空一般,他愣神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