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你並沒做錯，你只是年齡小，錯把感動當喜歡。”他凝視着她無助的雙眸。
“我會向耀哥哥坦白，祈求他的原諒。”如若他不肯原諒，她便遠走他鄉，如若他肯原諒，她會將這份感情繼續下去。
“他是個男人！”穆柏南輕笑了笑，有意提醒道。
一個男人的容忍也僅侷限於這裡了，沒有一個男人會原諒被自己深愛的女人戴上了‘綠帽子’。
“我會好好解釋，我只希望你答應你許下的承諾。”沈耀之會不會原諒，不是她可以想到的，他生氣也好，難過也好，她都會盡力彌補。
“嗯。”
掙脫了懷抱，她拿着文案坐向對面的沙發，與他保持最遠的距離。
他修長的雙腿交疊着，慵懶的靠在沙發上。
“還在忙啊？”不知何時，尹程已經打開辦公室門，走了進去。
原本還有些星星點點的期待，兩人或許在纏綿，結果還真的安心工作，完全不像穆柏南的風格。
“嗯，設計部的初稿怎麼樣了？”放下手中的文案，她淡淡的笑了笑。
尹程打了個哈氣“差不多了，說到底，我還得感謝南，將顧曉 弄到他身邊，不然我可真就欲哭無淚了。”
每到提交初稿的時候，哪一次不是顧曉審覈，一送到總監辦公室，兩人總會產生分歧。
“可兒說了，顧曉是看門狗。”穆柏南淡淡一笑。
聞言，尹程整個人捧腹大笑“飾可，在背後說人家是看門狗可不好，……哈哈……”
她無奈的瞥了一眼尹程，明明自己就笑的跟什麼似得，反到教育起別人，他可是總監，怎麼不起一個帶頭作用。
“可兒是當着她面說的。”
“當面？我沒聽錯吧？蘇飾可，行啊！”尹程笑的合不攏嘴，設計部的人都知道，蘇飾可在顧曉手底下沒少吃苦頭，一直都是一言不發。
這個小女人什麼時候也學會叫囂了？
“是她攔住我去路。”白暫的臉上帶着一絲委屈的神情，有這麼好笑嘛？她只是做了一個正常人該做的事。
“那你就說她看門狗？ 哈哈……她下次在攔你，你還不得罵她京巴啊。”他實在難以想象，顧曉被罵的樣子得有多狼狽。
他的笑容剛有所收斂，輪到蘇飾可了。
即使緊抿着脣，還是掩蓋不住笑意，京巴！還真不愧設計部總監，連罵人的詞都那麼‘別出心裁’。
見她眉眼帶笑，穆柏南勾了勾脣。
“不該拿她比喻成狗，侮辱了狗狗。”‘狗狗’多可愛啊，用在顧曉身上有些不尊重狗狗。
“飾可，你得多討厭她啊？”尹程苦笑，還真沒見蘇飾可這麼談論過一個人呢。
她垂了垂眼，多討厭？如果按十分算，顧曉現在已經得到一百分了。
“反正不喜歡。”她沒好氣的答道。
“飾可，你以前可是對她很言聽計從的哦！”顧曉交代下的任務，不管是什麼，她都會認真完成。
“她針對我是因爲誰？還不是因爲你。”她怒瞪着尹程，要不是他，她怎麼會被當成炮灰。
見她略帶玩笑的怒意，尹程一臉苦相“又怪在我身上，要不是南，你現在就在她手底下跑腿吧！”
當時蘇飾可幾乎成爲設計部的人的公敵。
一向不喜歡管閒事的穆柏南，挺身而出 。
她嘴角的弧度逐漸平和，微微點了點頭“嗯，還有你也很照顧我。”
“照顧你？妹子想多了吧！我只是覺得南對你太好了，我對你不好很顯然是不給他面子啊。”
看似玩笑，尹程話題全然扯到了穆柏南的身上。
像似刻意提醒，穆柏南的好。
“原來是這樣啊。”她最不想提及的過往像是在心底紮了根，因尹程三言兩語，將它一點一點拔起。
“飾可，穆柏南對你的好，可是史無前例的哦！”尹程挑了挑眉，狹長的雙眸閃着光。
坐在一旁的穆柏南沉默不語，目光全然落在她的臉上。
史無前例的意思是也包括那個女孩麼？那個與她有幾分相似的女孩。
她迷茫的眼神看向穆柏南，過了一會兒，渙散的眼神才逐漸恢復清明。
“尹程，我文案有些地方不清楚，你幫我看一下好不好？”她有意轉開話題，尹成每一句話就像是流星錘一般，使得她措手不及。
不過很顯然，這招對尹程無用。
“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光是談公事，未免太單調了吧！”幽深的眸子故作埋怨看向蘇飾可。
她尷尬的笑了笑“不然呢？”
“飾可，你談過幾任男朋友？”算是代替穆柏南問，實際上，他的心底也很想迫切知道這個答案。
蘇飾可的眼神顫了顫“沈耀之。”
一旁略顯閒然的穆柏南有些按耐不住，沈耀之！那他算什麼？
“哈哈……”容給他兩分鐘，讓他笑個夠，緩緩收尾，尹程嘴角掛着笑意：“照你這麼說，穆柏南就該是備胎了對不對？”
真是什麼話到尹程口中，總會被扭曲。
她之所以回答沈耀之，是因她也不確定，在穆柏南心中她到底是什麼，如若只是‘牀伴’，她回答‘男朋友’豈不是自找沒趣。
“沒有！”她極力反駁，穆柏南就坐在一旁，他就不能口上積點德麼？停頓片刻，她輕聲道：“不清不楚。”
好一句‘不清不楚’。
瞥見穆柏南臉上的陰霾，尹程無奈笑道：“那就是南自作多情了，他可就差告誡全天下了，你是他女朋友。”
她將視線落在一旁的穆柏南身上，那張俊美的臉無任何表情，看不清他的思緒。
“尹程你這麼帥，一定女朋友很多吧。”她實在有些慌亂過度，口不擇言，好像又說錯話了。
“小飾可，你是在侮辱我的人格。”他遞給她一記警告的眼神。
誰給這個女人灌輸的，帥就一定女朋友多啊？
她眼底露出幾不可見的歉意，她一直都未曾認爲尹程花心，剛剛也是不知怎樣言語才那麼說的。
“抱歉——”她拉了一個長長的尾音。
“我呢，當然沒有穆柏南那麼專情，不過女朋友嘛……也沒你像你想象那樣，堆積成山。”他邁着修長的腿，慵懶的斜靠在沙發上，看似有些痞。
“是我說錯了，應該是追你的女孩子比較多。”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啊，他最好不要再糾結這一問題了。
“不談我，說說你，喜歡沈耀之哪裡啊？”他饒有興趣的看向她。
蘇飾可頓時三道黑線，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好麼？
“尹程，我們一定要探討這個問題麼？”她乞求的看向他，在繼續問下去，可真就把她必逼死的節奏了。
“我好奇心重啊，一開始你們是以兄妹相稱，可把我騙慘了呢。”硬的不行來軟的，打感情牌最有用了。
對此她也很歉意，可他們二人之前的確只是單純的兄妹關係。
“喜歡他什麼啊……喜歡他——”她有些語塞，好像自與沈耀之戀愛以來，她也從未對這個問題感到困惑過。
她喜歡沈耀之什麼？
他的溫柔，他的細心呵護？
這些可以當做喜歡一個人的理由麼？
“飾可，你是不想說呢，還是不知道呢？”疑惑的光在眼底流轉。
“喜歡一人哪有那麼多理由，感覺對了就好了。”就算讓她一一列舉，她也說不出。
穆柏南眉頭緊蹙，耳際傳來的‘感覺對了就好了’猶如指針挑撥他的心。
“那你當初喜歡南什麼？”轉了一大圈，終於可以繞回正常軌道了。
她的思緒被牽扯到十三年前，他還是一個翩翩少年，倔強不服輸，銳利的雙眸夾雜冷凝，令人窒息。
在他脣下的口琴，傳出的旋律是如此溫柔，那一刻在蘇飾可心底就堅信，他並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般桀驁。
他的內心是溫柔的，外表只是爲了掩飾內心的恐懼罷了，猶如在孤兒院的她不喜歡言語，只是害怕她說得太多隻會更加遭人白眼。
穆柏南紋絲不動，以他慣有的方式審視着她，睨見她傷心的神情，心底異常沉重。
“我忘了！”她的內心有些溫熱，更顯苦澀。
他是不是問錯了呢，她好像提及穆柏南便會失神許久，是還在傷心難過麼？可她明明說過她不介意的啊。
“飾可，我是不是提起你的傷心事了？”他的言語總是有圈套在等着她，她承認，哪怕只是輕微點了點頭，都證明，她內心深處穆柏南仍舊佔據不可代替的地位。
“沒有啊，何來傷心一說？”她強顏歡笑。
“飾可，我該給你面鏡子看看你這副樣子，剛剛還好好的，我提起南你就——”尹程欲言又止，扯了一個長音。
緩緩收起尾音，他露出了好看的笑容“飾可，你不會還喜歡南吧！”
表情上毫無認真可言，言語卻句句逼問，尹程太過聰明，無論她怎麼扯過話題都毫無用處。
“尹總監，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她甜甜的笑了笑。
“飾可，轉移話題沒用的哦。”都到這個節骨眼了，馬上就能打聽到答案了，現在放棄豈不是太可惜。
蘇飾可面容一驚，在心底暗暗問着自己，她有表現的這麼明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