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跟着沈浩出去了,唯獨剛纔被葉小蔓提到的“賀總”站在了原地,一臉冰冷地看着躺在牀上的女人。
“幹嘛這樣看着我?”葉小蔓也終於開口,帶着幾多的心情,依舊還是掩飾不了她的心痛,她以爲復仇便能夠得到快樂,但是她錯了,她錯得甚至有些離譜。
再一次失去了一個孩子終於讓她看清楚了很多的事情,有些事情堅持,不過就是給自己徒增傷悲罷了。
“小蔓,我不知道你……”賀連曜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痛地看着葉小蔓,已然不肯叫自己一聲連曜。
“你不知道什麼?”葉小蔓絕情地看着賀連曜的表情,那眼神的決絕竟然讓他找不到一點點的希望。
賀連曜卻依舊還是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心中的堤壩卻早就已經決堤,洪水漫過所有的心房和心室,是一種全面的窒息。
後來的很多時候,他也送會想,如果他能夠第一個上樓,第一個看到視頻,然後就可以刪除視頻。
那麼一切是不是就還有機會,他們之間也就不用再重新尋找另外的一個平臺。
“對不起。”賀連曜有氣無力地開口,像是一種絕望,但是卻帶着幾分的試探,還有幾分的情誼。
葉小蔓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些說些什麼纔好,眼淚卻洶涌。如果三年前,他能夠這樣在自己的面前說一聲對不起,她一定什麼都不問便原諒了他。
如今,就算是他解釋了一切,她也絕對不會原諒了,時間給我們最好的答案,也讓我們有更多的時間清醒。
“小蔓。”賀連曜從衣兜中拿出方巾,輕輕地擦去葉小蔓眼角的淚水,像是當初在長廊下的場景一摸一樣,只是心境卻永遠不會再相同了。
彼時,她愛的正濃,彼時,他恨的正濃,他們註定不會存在什麼交集了。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葉小蔓看着賀連曜,她的傷口還太過於新鮮,爲了避免一切都成爲枉然,他必須在她看不見的範圍內,存在。
“小蔓,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賀連曜猛然地握住了葉小蔓的手,手腕猛然間開始疼痛,葉小蔓咬着牙堅持,但是賀連曜卻絲毫沒有想要放手的意思。
她掙扎不開,頭偏向了一邊,卻呼叫不出聲音,因爲身體還太虛弱。
於是,她緩緩地伸出自己的手臂,抓住了牀頭櫃上的花瓶,猛然朝着門口就砸了過去,門哐噹一聲被推開了,沈浩第一個衝了進來,氣惱地看着賀連曜的手握在葉小蔓的手上。賀連曜閉了閉眼睛,才終於放開了葉小蔓的手。
沈浩走過去,一向從容的步伐有些慌張,但是葉小蔓卻造就已經無心觀察了,剛剛投擲到門口的花瓶,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那裡還能夠有力氣,看着沈浩有些泛紅的雙眼。
他緊緊地盯着那一圈賀連曜留下來的紅痕,心中的怒氣不打一處來,握緊的手指咯吱咯吱地響了幾聲,手背上的青筋開始暴起。
“賀連曜!”沈浩怒氣衝衝地轉身卻發現賀連曜造就已經不再原地了,但是還是一拳頭揮在了醫院的玻璃上,玻璃出現完美的裂紋,但是卻不再明亮了。
葉小蔓在這個時候才慌慌張張地睜開了眼睛,她雙手撐在牀上便想起身去看看賀連曜的傷勢,但是還沒有等到她起來呢,血液便又一次從身下流了出來。她有些無奈地躺了回去,拉了拉被子,以爲這樣便能夠掩人耳目。
只是,這一切卻依舊還是逃不出沈浩的眼睛,他將所有的人都攆了出去,然後才大力地掀開了葉小蔓的被子。
鮮紅,暗紅,入目的,都是血液的顏色。
“醫生,醫生!”沈浩看到這麼多的血終於還是慌了神,一向的隨雅也顧及不得。
葉小蔓看着他慌亂的模樣忍住了疼痛,笑了笑,臉色卻依舊還是蒼白的,彷彿是雪地之中的蓮花一樣,聖潔,卻總讓人擔心會過早的凋零。
“沒事的,不要緊。”葉小蔓用最後的一絲力氣給沈浩一個寬慰的笑容,隨後便已經無力地倒在了病牀上,枕頭也被砸出一個巨大的低谷。
沈浩快步上前一步,然後按響了急診燈,醫生瞬間就走進了病房,然後葉小蔓便再一次被推進了手術室。
綠燈再一次被點亮,像是一首輪迴的歌,不止不滅。
時間似乎漫長,晴天在一天一夜沒有睡覺的情況下,也終於還是困得睜不開雙眼了,呆倒在沈浩的旁邊就直接睡覺了。
東方魚肚白,手術室的燈光終於還是熄滅了,沈浩雙眼已經的出現了血絲,胡茬也已經將白皙的下巴遮擋住了。
“醫生,怎麼回事?”沈浩有些擔憂地看着醫生。
醫生看着沈浩,嘆了一口氣,然後才緩緩地說,“你們到底誰是她的家屬?”醫生的目光犀利。即便是隻和他們見了一面,她依舊還是記得,昨天的在這路等待着的兩個人絕對不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我是,對不起,我來晚了。”沈浩不停地彎腰道歉,醫生也只好無奈地看着沈浩,“恐怕,以後不能夠再生育了。”
她的眼神略帶着責備,更帶着一種遺憾。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站在此處的男人,從來不想讓她爲自己做些什麼,他只希望,她能夠快樂,這一生便也就足矣了。
“謝謝你醫生,只要人沒事就好了。”沈浩的言語中都透露着感激,雙手握住了醫生的雙手,一臉的真誠,沒有更多的要求。
醫生繼續嘆了口氣,然後才轉身離開,然後讓護士們將葉小蔓送到了病房之中,彷彿沒有什麼能夠改變此刻的幸福,那種在沈浩心中慢慢激盪的幸福。
沈浩握住葉小蔓的手,就這樣趴在牀邊安心地睡着了,沒有人打擾。
“賀總,未免也太心急了吧?我們實在是沒有必要先動手的。”鄭少軍叼着一顆煙,手中不停地擺弄着打火機,休閒地吹着口哨,之後纔有些粗陋地開口,但是每一句話卻都掌握的十分到位。
“鄭總,事到如今,你要是還不能找到把柄的話,我也只能夠認爲貴公司的人才真是有些奇缺啊。”賀連曜冷然的聲音帶着嘲諷的一絲,眼神也跟着出現了更多的蔑視。
鄭少軍仔細地看着賀連曜的表情,心中略過一種猜測,卻並未說出口。
賀連曜靜靜地站在原地,接受鄭少軍目光
的洗禮,或許今天這個經歷即便到老了也一定是不會被忘記的一種剪影。
“怎麼樣,鄭總?”賀連曜有些不經意的看着爲難的鄭少軍,此人永遠都是粗鄙的“暴發戶”。所以對於未雨綢繆,自然也不是多麼奇怪的一件事情。
“既然,賀總願意用賀氏集團鼎立相助,若是我鄭氏沒有什麼動作怎麼能夠對得起我們的合作呢?”鄭少軍一邊敬着酒另外一邊已經派人去查底細了。
眼神也是從來沒有過得犀利,那一瞬間賀連曜以爲是自己看錯了,也並沒有在意,但是卻也是存了另外的心思的。
“那麼就祝我們合作愉快了。”賀連曜仰頭將自己的酒喝光之後,杯底朝上,滴酒未露。
君子之交,淡如水。奸商合作,濃若酒。
“明日一定給你答覆。”鄭少軍喜歡這樣性格的男人,自然說話也就更加的爽快,連具體的時間也已經定了下來,聲音渾厚充滿了自信。
但是,賀連曜卻依舊還是擔心,他不是沒有見識過,他們真的能夠成功?賀連曜笑了笑,總還是要爲了去試一試的,這樣纔不會留下什麼遺憾,這樣才能夠安慰他自己所謂的執着。
“好。”賀連曜這一次自己端起來酒杯,然後反客爲地敬了鄭少軍一杯酒,依舊還是一飲而盡,依舊還是那冷峻的臉。
夕陽西下的時候,賀連曜也終於從鄭少軍的別墅之中走出來,但是卻剛剛走出鄭家沒有多久,迎面便是若干的記者。
他低頭,本想趕緊離開的,只是記者們卻一眼就認出帶着這樣冰冷存在的人一定就是賀連曜,避無可避,也就只能夠欣然地去面對。
“賀先生,請你談一談,您是不是出軌葉家的另一位千金?”一個報社的記者應該是新來的,所以才能夠在這樣的場合,直接便敢問。
問題的話音一落,頓時吵鬧的場面一下子變得有些寂靜,這個時候,這個記者纔有些顫抖着想要拿回自己的話筒,卻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他竟然冷然開口,帶着一種秋雨的蕭索,“不錯。”
賀連曜答得十分的肯定,嘴角竟然還帶着一絲笑容,還有一絲釋然。
記者們在寂靜之中一下子便已經如同沸騰了一般,相互看了看,有些人在暗自竊喜,有些人卻規劃者如何能夠得到一次專訪,而有些人竟然爲了葉曉夢不平,不甘。
“連曜。”正在記者們想要再一次發問的時候,一個嫵媚的聲音突然橫空響起,衆人都回頭。
只見那人,紅色的漏肚臍的短袖,黑色的緊身短褲,笑得完美,指甲修正得十分的整齊,粉色的指甲順着鬢過去,完美無瑕。
衆人早就已經被看得呆了,更是忘記了問問題,直到葉曉夢已經站在了賀連曜的身邊,記者們才終於反應了過來。
只是還沒有等到衆人說話,葉曉夢便已經開口,“剛纔連曜不過和你們班開玩笑的。”嘴角的笑容依舊還是完美。
良久之後,他們才終於脫身,賀連曜也終於在葉曉夢放鬆的時候抽出了自己的手,一臉的厭惡。
葉曉夢卻不在意,只輕輕地貼在賀連曜的耳邊說,“沒那麼簡單。”然後笑着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