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蔓乖巧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燦然的笑容。賀連曜心中一動,腳步便已經邁開了。但是卻在中途生生地變換了方向,所以身子都有些傾斜了。不過葉小蔓卻沒有什麼感覺,平靜地看着一切發生。
“晚上,一起吃飯。”賀連曜看着拉開門的葉小蔓,匆忙地說。聲音也是慌亂。
葉小蔓站在了原地,半晌纔有些恍惚地回答,“好的,賀總。”他從來不他從來沒有相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他她疏遠地喊着他賀總,但是這個時候也只有這個稱謂纔是最合理。他竟然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他安靜地擺了擺手,他不忍心說出疏離的名字,也不願意說出客套的禮儀,如今除了沉默,他竟然找不到一句話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葉小蔓也能夠看得出來,既然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便不想再爲難了賀連曜。畢竟,她的心還是會爲了這個男人皺眉,而心情壓抑,雖然她已經竭力地控制自己的感情了,不過卻都是徒勞而已。
她輕輕地關上了門,然後走出了大廈,陽光嘲諷地照射在葉小蔓的一襲長裙之上。白皙的臉上頓時有些蒼白。
葉小蔓將這一切都忽略掉,然後試圖將一切都忘記,不過卻總是有熟悉的東西在莫名的提醒着她。
索性,她毫不猶豫地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才閉上了眼睛,將一切的都屏蔽在外,不說一句說,眼淚默默地流下,她感受不到復仇之後的快樂,滿心的不過都是悲傷而已。
她不明白這樣的悲傷從何而來,或者知道,卻不想承認。
不過片刻,便已經賀連晨的家中。從那天離開之後,葉小蔓依舊有些日子沒有來這裡了,按理說她應該給自己打電話了的,但是卻不知道爲何她一直都沒有給她打電話,葉小蔓的心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種預感不知道從何而來,彷彿走進這座別墅就有了這樣的一種感覺,“連晨?”葉小蔓有些擔憂地按響了門鈴,心中擔憂這個女人和林新的事情到底是怎樣解決的。
賀連晨從來都是這樣,卻也不知道這個該死的女人有沒有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在門口等待了很久,別墅之內依舊還是沒有什麼動靜。
她只好拿出自己的備用鑰匙,大門豁然打開,但是卻透露着一種徹骨的冰冷,葉小蔓忍不住雙手握緊了肩膀。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別墅之中,沙發上帶着冰冷,葉小蔓的心一緊,快步上了旋轉樓梯,樓梯之上,臥室之中亦是是空無一人。
她的雙手有些顫抖,她一向都喜歡一個人窩在家裡,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她總是喜歡在家裡研究各種各樣的酒,她從來不喜歡出去的,怎麼了?這冰冷的別墅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葉小蔓顫抖着拿出了手機,在通訊錄之中找到了賀連晨的電話,撥動了幾次之後,她終於將電話撥通了,裡面傳來悅耳的鈴聲,但是卻沒有那個熟悉的聲音。
她緊緊地握住了手機,目光一直放在了手機界面上,等待着接通的時間變化,但是卻一直都沒有變化。
“小蔓,你怎麼了?”賀連曜看到坐在地板上的葉小蔓擔憂地上前
抱住了她,然後將她放在了懷抱之中。
不放心的賀連曜放下手頭成堆的公文跟了過來,沒想到看到的竟是這般場景。
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竟然連門都不關就這樣頹然地坐在了地板上,眼神之中也十分空洞,臉色有些慘白,而且賀連晨也沒有在家,賀連曜狐疑。
低頭看着一直握在葉小蔓手中的手機,停留的界面,有些擔憂。只是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蔓,到底怎麼了,連晨和林新呢?”賀連曜的聲音冰冷,但是卻其中的關切任誰都能夠感受到。
這關切很溫暖,但是葉小蔓卻依舊還是覺得寒冷,甚至覺得身處冰窖之中,沒有光亮,也沒有氧氣。
“沈浩,沈浩,連晨不知道去了那裡。”葉小蔓的聲音慌亂,雙手抱住自己的雙腿,然後將頭放在了膝蓋上。
沒有去看身邊來的人是誰,從本能上她迫切的相信來的人是沈浩。
賀連曜卻心中一震,這個女人以往遇到困難的時候,能夠想起來的第一個人便是他賀連曜,但是如今呢?如今,他就算在她的身邊,她喊出的名字卻是沈浩。
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經開始慢慢的變化了,卻不願意相信。
過了良久之後,葉小蔓才一點點恢復了理智,她再一次撥通了賀連晨的電話,也終於意識到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男人是賀連曜,而不是沈浩,她是怎麼了?爲何總是希望沈浩在自己的身邊,她明明對他只有愧疚,但卻不知道爲何她對這個男人竟然如此的依賴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習慣於跟在他的身邊,然後自己什麼都不想就跟着他走就好。初時,以爲不過是朋友之間的信任,但是如今呢?
“喂。”在葉小蔓想要放棄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了那個沒心沒肺的聲音。
她笑着,眼淚卻下來了,開口卻是大罵,“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到底去那裡了?”雖然是大罵卻帶着擔憂。
葉小蔓真的害怕這個女人做些什麼。她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這個女人了。這個在自己最孤獨的時候給過自己溫暖的女人,對於她來說是那樣的重要。
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突然消失在不自己的世界裡,自己將是怎樣的一種難過,不難過絕對不能夠描述那個時候,自己的心情,但是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她卻也說不清楚。
“小蔓。你回來了?我以爲你要很久纔回來呢,所以我和林新出門度假也就沒有通知你。”話筒之中,賀連晨的聲音夾雜着大海的聲音。
真好,他們還好好的,這樣就好了。
在葉小蔓荒蕪的內心之中,到底還留有最後的一絲光明。
賀連曜看着破涕爲笑的臉,就像是一個單純的孩子,他輕輕地走到她的身邊。擁着她,耳朵也貼在了手機話筒上,聽着賀連晨和林新的故事。不過,葉小蔓卻走得遠遠的。不肯讓他聽到。不過掛斷了電話之後,葉小蔓還是將他們的故事告訴了賀連曜。說不上原因,就覺得這樣的故事,賀連曜應該知道。
話說那日,林新千辛萬苦地從山上,將寫着心願的紅絲帶拿了回來,卻不
想因此住了醫院。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依舊還是站在了別墅的窗口。
賀連晨開始的時候還將窗簾拉上了,不過最後天公卻不做美,瓢潑的大雨便在這個時侯傾盆而下。沒有一點預兆。
賀連晨坐在沙發上,聽着窗外的雨聲,一滴一滴的彷彿都落在了自己的心中,打得她生疼。
不過,她卻依舊還是緊握住雙手,端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雨還是停了,賀連晨掀開窗簾的一角,看着被淋得一塌糊塗的林新,也不知道爲何,後來又默默地放下了窗簾。
她想他總會離開的,於是也就沒有理會,就沉沉睡去了。不過清晨的時候,她從牀上起來,恍然想起來林新的時候,她才趕緊下樓,大力地拉開了窗簾,但是此時,那個擡着頭深情望着自己的男人,卻突然不見了。因爲,那個人已然倒在了堅硬的大理石路面上。
這個時候,賀連晨將一切都忘記了,腦海中一片空白,她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林新的身邊,他的手冷得沒有一點溫度。
賀連晨第一次懂得了心臟停跳的感覺,她甚至連大聲的呼吸都不敢,輕輕地握住了林新的手,卻在這個時候發現了他握在手心中的紅絲帶,執手到老,不離不棄。
那是她和他的誓言,他從來不曾忘記,她又何曾放棄過。這個時候她原本還固執的心瞬間軟化了。
她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心疼得落淚。
溫熱的眼淚落在了林新的手背上,鹽水一般散落在了他的傷口處,所以有些痛,也正是這疼痛讓林新從昏迷之中清醒了過來。
賀連晨看着他的模樣微笑的模樣,突然擡手打在了林新的腰上。林新眉毛不由自主地緊皺,連酒窩都有些變形。
賀連晨心一驚,零零落落的眼淚滴落,“你受傷了,怎麼還淋在雨裡?”一分嗔怪,卻是九分心疼。
“還不是你把別墅門鎖得死死的。”林新掙扎着微笑。腿腳卻完全用不上力,所以也只能這樣躺在地上。
賀連晨卻一愣,“你自己不是有鑰匙嗎?”說完這句話,她卻陡然轉過了身,不肯在說話。
林新的笑容卻加大了,臉上的梨窩也加深了,“你不原諒,我不進。哎呦,我起不來了。”良久之後,林新才終於開口。
賀連晨慌張地看着林新的腿,膝蓋處已經被包紮過了,但是血跡已經滲透了出來,出現驚人的圖案。
“沒事。”林新看着她慌張的模樣,哪裡還忍心嚇唬她。掙扎着想要起來,但是卻始終都沒有辦法站起來。他苦惱地瞧着賀連晨,嘆了口氣,“還是你扶我起來。”而後便不肯再說話,可能是有些鄙視自己的緣故。不過,這也不過就是葉小蔓的猜想。
但是,賀連晨卻感動的一塌糊塗,扶着他便上了車,去醫院的路上兩個人都選擇了沉默。
“賀連晨,賀連晨。”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入賀連晨的大腦之中。
這聲音又出現幾次,賀連晨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她有些迷茫地擡起頭,觸目的中年男人,有些熟悉。
她起身,剛想要說話,眼前一黑便覺得天地翻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