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何以消 028
“沫沫……”蘇衛南忐忑不安的看着她。
他心疼的想把她摟在懷裡,林沫沫卻一把推開他,眼睛裡盡是厭棄。
“別再碰我!髒!”
蘇衛南聽的心裡一顫一驚,很不是滋味,“沫沫,別這樣……我會用這輩子剩下的時間,好好求你原諒,好好疼,沫沫,你原諒我行不行……”
“不要再說了,”林沫沫提高音量,啞着嗓子叫停了蘇衛南,“就這樣吧,蘇衛南,我成全你,明天民政局見!離婚,我將自由還給你,以後,你想找什麼女人隨便了,沒人會干涉。”
蘇衛南立時恐慌起來,不由分說伸開了雙臂緊緊的抱住了林沫沫。
“沫沫,求你不要這樣……我不離婚!”蘇衛南貪戀的嗅着林沫沫身上的氣息,怎麼也不捨得放手,他的聲音都有點兒哽咽。“沫沫,再信我一次,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知道錯了,沫沫,離婚了我怎麼辦……我是愛你的!沫沫,我還愛着你,沫沫,你也是愛着我的。”
林沫沫心忽的就是一疼,眼淚差點噴涌而出,林沫沫多麼想不顧一切大哭一場,可是,她不能。
“蘇衛南別再侮辱‘愛’這個字了。你的愛裡有別的女人的脣膏味,香水味,還有別的女人的脂粉味……我告訴你,我討厭憎恨的這種愛的味道!”林沫沫對着蘇衛南喊,喊到最後,她猛烈地咳嗽起來,胃裡一陣噁心,差點沒吐了,林沫沫閉眼往下壓了壓,又說:“蘇衛南,就沒有你這樣愛的,你的這種愛我真的承受不起。”
“不管你怎麼樣,反正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沫沫你死心吧!我不會同意離婚的!”蘇衛南面部繃得緊,臉色很不好,甚至,林沫沫在他的眼裡還看到了抹不擇手段的氣勢。
林沫沫眼裡全是血絲,彷彿一下子便到了崩潰的邊緣。
“何必呢?有意思嗎?”咬着脣,林沫沫把嘶吼聲降到最低,“你是想讓我崩潰嗎?事情都已經這樣了,與其沒完沒了的糾結痛苦,何不早死早超生。蘇衛南,我們與其折騰到最後一點兒感情也不剩了,還不如趁早了結,彼此還能念一點昔日的好。”
蘇衛南緊緊抿着脣,臉上沒一點血色,白的很。
他看得出來,林沫沫是鐵了心要離開他了!
可是,只要一想,她要和他分開,那種錐心之痛立時折磨着他,
蘇衛南覺得身體中一些重要的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想抓卻抓不住。
他該怎麼辦?怎麼樣才能挽留住林沫沫,蘇衛南真的很想知道!
“明天早上九點,民政局,蘇衛南不要遲到!”只覺得骯髒,林沫沫只想要儘快擺脫與蘇衛南的婚姻關係。也不再繼續說什麼廢話,林沫沫甩開蘇衛南,直接出了酒店的房間。
“沫沫,你去哪兒?”蘇衛南在後面追着,“你別走,我們一起回家!”
家?
哪還有啊!蘇衛南,我們哪還有家啊!
思及至此,林沫沫只覺得疼,身體疼,心疼,疼的她一點辦法也沒有,疼的她快窒息,連呼吸都不能了。
腳下加快,林沫沫不停歇的狂奔着,她再也不要見到蘇衛南。
蘇衛南在後面也是拼命的追,無論如何她要把林沫沫,自己的老婆帶回家!
她是他的沫沫,從未變過。
林沫沫一口氣跑出酒店。
陸少卿開着車,在看到林沫沫的瞬間,車子‘唰’的一聲就過來了,在林沫沫跟前停下,滑下車窗,陸少卿探出頭,目光殷切。
“你上來,!”陸少卿說。
林沫沫毫不猶豫打開車門,就上了車。
“沫沫……”後面的蘇衛南很大聲的喊了一聲。
“開車,走!”林沫沫這三個字剛出口,陸少卿的車子就跟箭一般飛了出去,遠遠地把蘇衛南甩倒了身後。
……
夜色已深,但是,大街上依然遊人如織。
陸少卿扭臉,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沫沫,問,“去哪兒?”
“隨便,”林沫沫看着車窗外,也沒表情,夜色下,燈紅酒綠,真的是能吞噬人的靈魂。
陸少卿挑挑眉。
隨便兩字,真不好伺候。
車子轉了幾轉,最後停在了海天會館門口。
陸少卿下了車,然後繞過車頭,替林沫沫打開了車門,“下車吧!”
林沫沫卻依舊低着頭,坐着不動,如同老僧入定,很久,她才把頭擡起來,陸少卿發現,林沫沫的脣上已經是一排深深的牙印,如此,絕對看得出來她有多麼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你……”
“我腿麻了,走不了了!”林沫沫說,
林沫沫從坐到車上就沒動過,始終維持着木雕的姿勢,陸少卿無奈嘆氣,任誰擺着一個姿勢老半天下來都會腰木胳膊疼的。
陸少卿半托半抱把林沫沫弄下車,然後給她揉着長腿,嘴裡還問着,“這樣好點了吧。”
林沫沫也不說話,一直低着頭。
陸少卿索性抱起林沫沫,直接進了海天會館,乘電梯去了三樓。
“陸小少!”早有服務人員過來,打了招呼,替陸少卿開了包廂的門。
踢上門,陸少卿將林沫沫放到沙發上,剛想起身,衣服卻被林沫沫死抓着不放。
陸少卿眉目不動看着林沫沫:“哎,不撒手,林沫沫,你是想要對我做什麼嗎?”
林沫沫也不理會陸少卿的調侃,而是咬着牙,問他,“這裡的隔音怎麼樣?過關嗎?”
“還可以,隔音不敢說一等一,但絕對不差!”陸少卿不清楚林沫沫爲何這樣問,不過他對自己家的海天會館還是很有信心的,必定,若是自家房間隔音不怎麼樣,那有什麼秘密豈不是都被人聽了去。
“那就好!”
林沫沫哽咽着說完,立時就放聲痛哭了,眼淚跟泄了洪一樣,嘩嘩的流不停!
她哭得十分投入,聲音也越來越大。
蘇衛南怎麼就成爲這樣了?什麼時候變得?
往昔那些時光不停地在腦海裡閃過。
就算工作繁忙,可每一天回家,他都會煮湯喂她。
再貴的東西,只要她多看了兩眼,他都會買回來送給她,哪怕她只是看一眼便扔在一旁。
是誰曾經咬着她的耳朵,說:我的沫沫最漂亮,在我的心裡永遠是獨一無二的。
是誰緊緊抱着她,說:沫沫,這一輩子,你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又是誰說:沫沫,你是我身體的親密夥伴,我這一輩子,只認你一個。
又是誰說:如果錯過你,我會後悔一輩子。
指甲狠狠地掐進了掌心,林沫沫哭的酣暢淋漓,驚天動地。
那樣的蘇衛南,真的是把她捧在手心裡疼的,
她就在他的甜言蜜語中,樂呵呵傻大姐一樣幸福着。
傻,真傻,她真是傻透了!
陸少卿也傻了,他沒想到林沫沫哭起來竟然這麼大動靜。
可是,他似乎是心酸有些心疼!
“不哭了,歇歇行不?”陸少卿拍着林沫沫,真的擔心林沫沫哭的太過投入一不小心岔氣了。
林沫沫還是哭,哭到聲音嘶啞,再也留不下一滴眼淚。
然後,林沫沫開始一首接一首地唱歌,唱到嗓子都出不來聲音了卻依舊不肯停下來。
唱到‘十年’的時候,林沫沫又哭了!
她記得,那年,劉若英在‘脫掉高跟鞋’演唱會上,說過的那些經典又令人心痛的話。
劉若英說:“兩個人要在一起,需要兩個人決定,而分手的時候,只需要一個人決定。而他們在不在一起,都由她一個人決定了。”
……
……
蘇衛南沒追上林沫沫,只得又回了酒店的房間,那裡的爛攤子還等着他收拾。
進房間後,才發現,於鳳沒走,竟然已經穿戴整齊的站在房間裡。
只是,她人被打林沫沫得很慘烈,已經腫了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蘇衛南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蘇衛南!”於鳳咬着牙,怒視着蘇衛南。
蘇衛南卻笑了笑,扯了扯領子,眼神有點冷,“於總,牀上那事兒,還要繼續嗎?”
於鳳瞪着蘇衛南。
這個男人……
於鳳一直覺得,認識的人裡面,從零開始往爬的男人,比蘇衛南厲害的沒蘇衛南年輕,比蘇衛南年輕的沒蘇衛南厲害。
第一次看到蘇衛南,於鳳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熟悉的是什麼?於鳳接觸了蘇衛南幾次後才確定,蘇衛南讓她倍感熟悉的是野心!
蘇衛南跟年輕時的她一樣,有一顆想得到一切的野心。
於是,她很明確地告訴蘇衛南,要想拿下‘順發’的單子,蘇衛南就得付出點什麼。
反正,她喜男色,圈內沒有不知道。
可是現在……沒成,於鳳也沒這個興致了。
臉面,她必須得找回來!
眼睛看着蘇衛南,於鳳說:“蘇衛南,你的這一單成不成,完全取決於你老婆林沫沫的態度。”
蘇衛南呆了呆,皺眉問道:“於總,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於鳳冷哼,“你用腳趾頭猜一下就知道了。”
蘇衛南沉默,隱約中也大概猜到了。
於鳳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神情卻有些發狠,“牀上那點事兒就算了,我也不缺男人,蘇衛南,只要讓你肯讓你老婆跪在我面前,給我奉茶賠禮!我們的單子照舊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