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安的表情一直很平靜,不管祖樂兒在說什麼,就好像她是寧淺的朋友,和他沒什麼關係一樣。
問題就是,祖樂兒雖然真的非常熱情,可是那份熱情卻把寧淺阻擋在了外面。
祖樂兒明顯的眼睛裡只有沈墨安,而寧淺的存在她就當做不存在。
即便祖樂兒看起來真的非常好相處,可是她也沒有打算和寧淺相處一下,反而讓氣氛有點尷尬。
這家看起來很平常的餐廳,竟然是一家印度菜。
寧淺並沒有吃過正宗的印度菜,不知道什麼好吃,只知道咖喱。
老闆是正宗的印度人,據說調料什麼的也是從印度空運過來的,價錢比較貴,味道卻十分的正宗。
菜單的字體也是三種,印度字,英文和中文。
寧淺真的懷疑那上面的中文就是用某度翻譯直接翻譯過來的,不僅語序有問題,好多竟然還看不懂。
即便是這樣,這家餐廳的人還挺多的。
祖樂兒點餐特別的迅速,畢竟印度語對於她來說還算是母語的其中之一的。
沈墨安點餐也特別的迅速,畢竟英語對於他來說小菜一碟。
寧淺怎麼說也是厲害大學畢業的,按理說英語什麼的也還可以,不過這印式的英語還是讓她有些頭疼。
祖樂兒已經直接把老闆叫了過來——可能她平時經常在這裡吃飯,兩個人還刻意的說了很多的印度語,聽的寧淺是一愣一愣的。
其實寧淺也是可以自己點餐的,但是被祖樂兒這股子氣場給瞬間壓了下去,明明可以做到的事情,就怎麼都變得有點困難了。
沈墨安非常淡定,用英語和老闆交談了一會兒,然後扭頭衝着寧淺說道:“我給你點了一份和我一樣的,老闆還推薦了一些別的,我都幫你點了。”
“嗯……謝謝。”寧淺尷尬的笑了笑。
老闆走了之後,祖樂兒依舊毫不掩飾的打量着寧淺,她大大的眼睛上下滑動着,看着寧淺特別的不自在。
現在的狀況是,祖樂兒自己坐在一邊,寧淺和沈墨安坐在一邊。
三杯進口的飲料上來了之後,寧淺尷尬的慌忙喝了一口。飲料是那種鮮榨的罐裝果汁,味道倒是真的不錯。
祖樂兒微微蹙眉,衝着沈墨安說道:“你還沒有好好的介紹過呢。”
“沒什麼好介紹的。”沈墨安的迴應特別的冷淡。
沈墨安的周身彷彿有一層保護的屏障,把祖樂兒的那份熱情似火結結實實的擋在了外面。他們兩個人,一個是火,一個是冰,火是能夠融化冰不假,可是當冰成了水,又和火不相容了。
總之就是,從沈墨安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不到萬不得已,他還真的不想來見祖樂兒。
只是祖樂兒並沒有這份自覺,她還挺高興的。
“大學那會兒咱們總是一起玩呢。”見沈墨安不想要討論寧淺這個話題,祖樂兒就換了個話題,笑着說道:“嗯,現在倒是讓我有點懷念起那時候的時光了。”
“有什麼可懷念的,那時候又不是我們兩個單獨出來玩。”沈墨安的口吻依舊淡然,“並且那個時候,你是比爾的女朋友。”
沈墨安這明顯的是在提醒祖樂兒啊!寧淺坐在一旁都感覺到了祖樂兒的不爽快,替他們兩個捏了一把冷汗。
“可是我後來……”
沒等祖樂兒說完,沈墨安就扭頭,衝着寧淺說道:“她的爺爺是著名的珠寶鑑定師,家族企業也和珠寶有點關係,雖然她現在年紀不大,但是也算是業界有點名氣的珠寶鑑定師了。”
聽沈墨安這麼肯定自己,祖樂兒還算挺高興的。
只有寧淺有點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她不知道爲什麼她要跟着沈墨安來見一個珠寶鑑定師。
從公司走的時候,寧淺得到的任務是,來見一個比較重要的客戶。
難道是祖樂兒想要做一個首飾?
畢竟祖樂兒是珠寶鑑定師,平時也會接觸各種珠寶,看來她是想要做首飾了。
寧淺已經開始躍躍欲試了,巴不得現在就仔細的詢問一下,祖樂兒到底想要做什麼樣的珠寶設計。
寧淺心裡想着,說不定她還有機會可以做一下?
沈墨安真的是從寧淺的表情上,就可以知道她在想什麼的人。
他微微揚了揚嘴角,開口說道:“純度高的寶石是很寶貴的,純度高又非常大塊的寶石更是罕見。不管是祖母綠,還是寶石紅,價錢絕對是非常高的。而在A市,超大的純度很透徹的藍寶石持有者並不多。恰好都是祖樂兒的爺爺認識的人。”
寧淺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不過一秒鐘之後,她就開竅了。
沈墨安的意思是說,如果齊新立的那塊藍色的寶石是真的,那麼那張鑑定書就有可能是祖樂兒家開出來的?
那麼也就是說,想讓齊新立停止那場鬧劇的話,祖樂兒家也佔據相當大的立場。
顯然在國外的時候,沈墨安喊的都是祖樂兒的英文名,突然喊了她的中文名,讓她很是不習慣。
祖樂兒是想讓沈墨安當她那個唯一的唯一,可惜沈墨安明顯沒有這個意思。
“怎麼?這次來找我,是因爲業務啊。”祖樂兒顯然有點不太開心,“以前你來找我,可都是因爲我們是朋友。”
沈墨安擡眼看了看祖樂兒,再次強調說道:“我沒有找過你,我和比爾是室友,而你是他的女朋友。”
“只是其中一個女朋友。”祖樂兒聳了聳肩膀,說道:“並且我和比爾就交往了三四個月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
祖樂兒說完,衝着寧淺說道:“你說這些男人是不是都是一樣的,當時比爾有三個女朋友,都去過他們家,而Lvan卻什麼都不說,幫比爾瞞着我們。”
剛好食物在這個時候被端了上來,寧淺已經被那些花花綠綠的食物給吸引了,畢竟沒有吃過正宗的印度菜,她是真的不知道,這些單獨放在小碟子裡的綠油油的好像樹葉的東西,是一盤小菜呢,還是應該包裹着什麼東西吃。還有那邊那盤紅紅的,顆粒狀的東西又是什麼。
突然被祖樂兒cue到,她還懵了一下,隨即瞪着無辜的大眼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沈墨安都想要笑出聲來了,從寧淺那懵懵的表情上來看,不管是祖樂兒說的話,還是桌子上的那些菜,她都沒有搞懂吧!
寧淺那懵懵的小表情,沈墨安越看越是喜歡,就好像喜歡小動物一樣的感覺。
“看吧,看吧,女人都是有這樣共鳴的。”祖樂兒眨巴着大大的眼睛,接着說道:“都是你的錯,讓我走了那麼多彎路,你得負責任。”
沈墨安無視了祖樂兒的那句話,開始優雅的吃起飯來。
祖樂兒努了努嘴巴,也開始包飯了。
畢竟是原住民,祖樂兒的手法特備的絢麗,特別的快速。寧淺盯着她的手看了一會兒,就學着她的樣子開始包飯了。
祖樂兒擡眼看了看寧淺,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寧淺根本沒看到,她的目光都在祖樂兒的手上。
祖樂兒的手長得是真的好看,瘦瘦的,長長的,細細的,特別的優雅。身爲“手工業者”的寧淺,就一直覺得自己的手長得不算那麼完美,特別是有時候需要特別驚喜的活兒的時候,她就總覺得手指頭太笨拙了。
所以說,從這方面來講,寧淺還算是個手控。
一邊學着祖樂兒的樣子,一邊包着飯。人家祖樂兒包的特別的漂亮,又包得特別的好。寧淺不行啊,剛包了兩下,就差點把所有的食物都灑個一地。
這讓寧淺有些尷尬,她趕緊的低下頭,把那些食物重新包好,全然沒有看到祖樂兒正嬉笑着,把她剛剛包好的飯打開,把一些東西從裡面拿了出來。
祖樂兒的臉上依舊展現着那種非常清爽的笑容,但是動作卻非常的迅速。
沈墨安擡頭,剛好看到了祖樂兒把一些東西從包飯裡拿了出來,她還衝着沈墨安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祖樂兒是個非常聰明的女人,在看人看事這方面也表現的很完美。
從沈墨安帶着寧淺走進餐廳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沈墨安是帶着“任務”來的,而這個寧淺和沈墨安的關係,充其量也不過是逢場作戲。
也就是說,在祖樂兒的眼中,兩個人的關係並沒有石錘。
即便石錘又如何呢?祖樂兒根本沒有在怕的。
可就因爲寧淺是沈墨安帶來的女人,讓祖樂兒心裡就是不怎麼舒坦。
祖樂兒知道兩個人的關係並不是那麼的親密,就故意這麼做的。她看得出來,寧淺對於這種食物並不是很擅長,說白了就是沒什麼見識的女人,而寧淺還在跟着她學,她就故意的弄了很多合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好吃的東西,或者根本不是包飯裡的材料,是別的菜的材料,而那個菜還沒有放上來。
沈墨安如同祖樂兒想的那樣,看到了她俏皮的禁聲動作之後,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祖樂兒也就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也不是多麼的好了。
寧淺好不容易把那麼一堆材料都包好了之後,滿懷期望的要把那個大大的包飯塞進嘴巴里。
只是動作剛一停頓,沈墨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